第十七章 衝陣奪旗
“單於,有夏人軍隊衝過來了!”
佐治日單一看,隻見一支三十多人的夏人騎兵向自己的後陣衝了過來,看那樣子明顯目標是自己,不禁好氣又好笑,自己身邊有近萬人的單於親衛保護,就這麽點人是來塞牙縫的,當即點過一個百夫長率百騎去攔截然後繼續看向正麵的戰場。
“弓!”
隨著趙雲的令下,隨同的騎兵全都綽起了長弓,感謝孝桓皇帝,這批長弓全是驍騎所用的三石弓,比起草原精騎所用的三石弓更好。望著越來越近的室穀騎兵,三十餘人全都看著趙雲,現在就是看自己的訓練效果的時候了。趙雲也拿了一張三石弓,五石弓費力用來射這些小角色不劃算。看準了對麵室穀騎兵中的百夫長,趙雲張弓搭箭如行雲流水般就是一箭射出,身後的騎兵也將各自開弓。
“啊啊啊!”一陣慘叫聲中,二十餘室穀騎兵落馬包括那個被趙雲一箭穿喉的百夫長,剩下的十夫長一看,連忙招呼自己的手下趕緊用弓箭回敬,敢跟草原精騎比騎射,這批夏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繞!”
在趙雲的指揮下,三十餘騎劃了一個優美的圓弧躲開了室穀人的箭矢,然後再次張弓搭箭又將十多人射落馬下,這一手看得室穀人目瞪口呆:這騎術甚至比一般的草原精銳都強啊!
感覺落了麵子的室穀人發狂了,一窩蜂的湧了上來。再次射出一箭,趙雲對著周青做了個手勢,周青會意吹起了小角號,三十餘騎再次劃了一個弧形將馬屁股留給了瘋狂的室穀人。室穀人眼睛發紅的看著前麵那小隊夏人騎兵恨不得和血吃肉,什麽時候草原精騎的騎射居然被夏人給擺了一道,如果是驍騎也就算了,那是精銳中的精銳,可這明顯隻是一般的部隊,這剩下的六十多室穀騎兵的腦子裏隻剩下將這三十餘夏人騎兵給砍成肉醬的想法了。
佐治伊捺並沒有像他哥哥佐治日單那樣對那百騎信心很足,夏人騎兵既然能殺出大陣衝向後陣就說明這是一支精銳。夏人的普通部隊戰鬥力就很強了,精銳就更不說了,至於精銳中的精銳驍騎軍,那是草原上不可招惹的傳說,而現在看去,夏人還並沒有投入驍騎軍,那就是北軍精銳了。心頭不安的佐治伊捺喚過一個親兵,親兵聽了左賢王的吩咐後立即打馬向那百騎攔截夏人騎兵的地方馳去。
此時室穀的幾個十夫長發現,無論怎麽追這最後的一百二十步就是追不上,雖然有著奔馬的速度,可明顯對麵的馬匹甚至比草原良馬還好,以至於自己這邊的弓箭全落在夏人騎兵的屁股後麵。趙雲看著死追不已的室穀騎兵,對周青點了下頭,周青會意的吹響了角號,三十餘騎迅速的張弓搭箭在馬上返身對著後麵的室穀騎兵鬆開了弓弦。
“飛射!?”室穀騎兵中一片驚呼聲,雖然說草原精騎人人精通騎射,可這種返身射箭的飛射對騎術的要求更高,可以說是精銳的標誌之一,不會飛射的草原精騎是不能稱為精銳的,而且對麵還射得準的出奇沒一支箭落空。帶著不甘心的雙眼,十多個室穀騎兵落在了馬下,這一幕正好落在了趕來察看的左賢王佐治伊捺的親兵眼裏,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又是兩撥飛射箭雨的洗禮,最後的一個室穀十夫長才發現手下隻剩下了三十多人,和對麵的人數持平更慘的是士氣一塌糊塗,不能追了,還是趕緊逃回去複命。念頭還沒轉完,隻見對麵傳來一聲角號,然後那支可惡的夏人騎兵完美的轉身然後連著兩撥箭雨向這倒黴的三十餘室穀騎兵罩了過來。
“連珠箭!”身上插了兩支箭的室穀十夫長喃喃的說著,然後頭一歪咽了氣。確實是連珠箭,不過隻能連發兩箭,畢竟訓練的時間這麽短,趙雲就算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教會真正的連珠箭,這還是因為大夏士兵接收快的緣故,要是換在前世,估計現在還在教騎馬的路上。
打馬到室穀人死了一地的地方,趙雲示意大家休息片刻,把室穀人的馬匹帶上,地上的箭矢也全都回收,畢竟等會麵對的敵人更多。看大家氣喘勻了點,趙雲當即一馬當先向著室穀的狼頭大旗衝去,三十餘騎緊緊跟隨。
“左賢王,完了,全完了。”不敢大聲,親兵上氣不接下氣的向著佐治伊捺稟告道。氣得佐治伊捺差點沒拔刀砍了他,什麽全完了,前麵不是還在打嗎,雖然形勢不是太好,但也沒敗啊。等等,這個親兵不是自己……佐治伊捺回過神來,那追夏人的百多騎兵全死了,那夏人騎兵那戰鬥力?不多想了,也不好打擾麵色陰沉的單於,佐治伊捺當即命令自己的親兵做好準備。
此時的佐治日單也發現了那支夏人的騎兵居然又回來了,而自己派去的百騎一個影都沒見,頓時,一片怒火湧上了佐治日單的心頭:室穀騎兵什麽時候居然這麽差了。
趙雲默默的拿起了冽風弓,估算著距離和風速,拿起一支狼牙長箭深吸一口氣拉開了弓弦。覷地準了,趙雲目光一凝右手一鬆,狼牙長箭呼嘯的飛向目標——室穀單於佐治日單。剛射出趙雲就懊惱的搖了搖頭,因為佐治日單突然動了下身子,估計射不中要害了,不過還有狼頭大旗,又一支箭搭上了長弓。
不知怎麽的,佐治日單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上湧不禁打了一個個大大的哆嗦,還沒反應過來,隻覺一股大力撞在了右肩上將自己帶飛了起來狠狠的撞在了後麵的親兵上,直到落地才發現一支狼牙箭釘在自己的右肩透肩而出還將當了自己肉墊的親兵射死了。
“保護單於!”佐治伊捺大驚,他不敢想象佐治日單死掉的後果,一眾持盾親衛湧上,將佐治日單周圍護了個嚴嚴實實。這時又是一聲慘叫,佐治伊捺抬頭一看,手持狼頭大旗的單於親衛已經被箭射飛,狼頭大旗已經落在了地上。又想起剛才佐治日單被射飛,佐治伊捺一股寒意直衝腦門:五石弓,這絕對是五石弓,對麵那三十餘騎兵是夏人騎兵中的神弓手甚至是傳說中射雕者一樣的存在。
一個單於親衛趕緊重新豎起狼頭大旗,可剛豎起,一箭就將他射飛接著一箭居然將還在倒下的大旗旗杆射斷!還沒等單於親衛反應過來,又是一支利箭居然將保護單於的盾陣一個盾兵的盾牌直接射爆,人也被利箭射飛躺在了佐治日單不遠處。
佐治日單此時已經站起,可他卻膽寒了,射雕者,隻有傳說中真正的射雕者才能如此強橫,敢視自己的大軍如無物,不是自己的親衛中那些稱為射雕者的精銳可以比的。雖然對麵隻有三十餘騎,可佐治日單卻感覺一座大山向自己壓了過來,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正好這時,一個親衛匆匆牽來一匹戰馬,佐治日單也不顧受傷的右肩了,趕緊跳上戰馬就打馬向大營逃去,膽寒的他再也不敢站在原地了。
牽一發動全身,前方還在浴血廝殺的室穀精騎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回軍的後陣,就連在前軍中還在指揮的佐治慶冶也目瞪口呆,這時他才發現撤退的後軍中並沒有豎起狼頭大旗,難道父親……佐治慶冶不敢想下去。就在這時,突然室穀的狼頭大旗又被立了起來不過看起來矮了一大截,然後向著還在交戰的陣前衝過來。看來父親沒事,估計後軍是夏人使詐偷襲大營所以調回去了,父親這是要親自衝陣鼓舞士氣了。當然這不僅是佐治慶冶的想法,也是不少室穀騎兵的想法。赫連於丹可沒這麽樂觀,看向了自己的後陣,隻見後陣已經打出了準備撤軍的旗號,但是隻有鐵項高官才能看懂,當即吹號讓全軍做好準備。
就在狼頭大旗越來越近室穀人的血感覺越來越沸騰的時候,此時的眾人才發現,持著狼頭大旗的居然是一隊夏人騎兵,而且還是個個帶傷渾身浴血的存在。趙雲此時看著身後僅剩的十餘騎,就為了奪這杆大旗,又有二十個戰友倒在了沙場上。默默的降下馬速,趙雲在眾目睽睽下將狼頭大旗扔下半空,拉開冽風弓一箭將旗麵射穿並將旗杆再次射斷。
“室穀單於已死!”剩下的十餘騎嘶聲大吼,聲音沙啞如同破鑼,可卻不亞於一道驚雷炸響在戰場上。
“室穀單於死了!”所有的大夏士兵瘋狂大呼,士氣猛地攀升,疲憊的身軀仿佛充滿了力量,向著前麵的草原精騎發動了瘋狂的進攻,盾兵丟掉了礙事的盾牌,弩手扔掉了手中的強弩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前麵的草原精騎剛才是狼,現在是羊。
“驍騎軍出動!”薛仁的這道命令在室穀人的心口上再次狠狠捅上了一刀,鐵項人見勢不妙早就開溜,室穀人反應遲緩大部隊來不及退出戰場。趁你病要你命,多好的戰功。
剛剛看到狼頭大旗士氣大漲的室穀精騎轉眼崩潰,一個個室穀騎兵哭爹喊娘恨不得戰馬少生了兩條腿,跑得快的死命的抽著戰馬連視為性命的彎刀弓箭丟了都不管,為了跑得快,一切礙事的能丟就丟。
趙雲帶著十餘騎躲開了室穀人亡命奔逃的騎兵,自己連開了多次五石弓雙肩酸麻不已,身後僅剩的十餘騎也早就精疲力盡,支撐的隻是必勝的信念而已。
秦銳和張平看到了佇立在一旁孤獨的十來個大夏騎兵,仔細一看居然是熟人。也不去追殺了,趕緊圍上去,他們完全就是壓垮室穀人的那根稻草啊。可讓他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看到他們的到來,那十餘個騎兵居然搖搖晃晃然後一個個跌下了戰馬,就連前頭的趙雲也撐不住伏在了馬背上。
“趙伍長,趙伍長,你沒事吧?”
“好累啊。”趙雲疲憊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