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比試的前夕

少許,第四枚丹藥成型了。

緊接著是第五枚!

第六枚!

六分藥材,不多不少,剛好煉製出了六枚丹藥,並且全都是難能可貴的上品。

劉忻子已經放棄了第二次煉丹的機會,對於他而言,以現在的心境來煉丹,第二次炸爐的幾率遠比成丹的幾率還要大,再說……即便是能在僥幸的時間內煉出丹來,又能如何?依照自己的天賦和實力,若無炸爐的情況,最多也不過是三枚罷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劉忻子還是敗了,敗的一塌塗地,連絲毫扭轉局麵的可能都沒有!

花四海沒有乘機嘲諷什麽,他依舊笑著、平靜著,仿佛就好像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鴉雀無聲的大殿內過去了許久,終於……

“能否告訴我……你這煉丹的本事,是和誰學的?”劉忻子聲音顫抖,身子顫抖,就連他那顆平淡無奇的心,在此時此刻也好像被一顆石子濺起了波紋的湖麵。

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震驚,莫說藥師,便是一些修行較長的靈者也約莫知道,凡藥師者,必須以天階實力催動靈火,方才能夠煉藥。這是最基本的條件,而花四海,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視了這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條件,並且以做菜的方式將丹藥煉了出來。

微微一笑,花四海說道:“如此簡單的事情還用得著學麽?我去劍樓翻看劍術時趁機瞄了那麽幾眼關於丹藥的書籍,這就會了。”

“不可能!”劉忻子脫口而出,劍樓隻不過是劍宗弟子查閱基礎劍術和低級劍術的地方,即便有那麽幾本煉丹方麵的書籍,但若無良師從中教導,莫說什麽煉丹,便是連藥材也不懂區分。

花四海沒有理會這句話,而是問道:“怎麽,莫非堂堂的劍宗首席藥師劉忻子輸了還想賴賬不成?”

劉忻子苦笑,“我既然技不如你,自然會願賭服輸。”

花四海點點頭,目光又落向了尚未從吃驚中醒來的徐成全身上,淡淡道:“徐堂主若無什麽事情,我想和貴堂的徐宗圖來一場生死比試。”

“不可!”徐成全想都未想便直接開口拒絕,開什麽玩笑,自己施展出曆代執法堂的禁術靈術都在這小子木棍下走不了一招,現如今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花四海沒有生氣,他笑著看向了大長老唐龍,行禮道:“請大長老秉公執法!”

縱觀劍宗上下幾百年,也唯有他一人,僅憑著弟子的身份對長老、堂主施壓。

許久,或許是更久。

終於,大殿內響起了大長老唐龍那蒼老的聲音:“賭約生效,翠竹林花四海與執法堂徐宗圖三日之後,比試場見。”

這一日,許多弟子都知道那位高調進入劍宗的花四海花師兄因為包庇罪犯被帶到了長老殿由三位長老、劍宗首席藥師和執法堂堂主會審,大家隱約都猜到了結局,可就在大家惋惜這未來的天才要被扼殺在搖籃時,丹房和執法堂分別貼出了告示,澄清了藍雪兒並非是幾日前盜竊丹房丹藥之人。

之後隨即而來的便是,三日之後,花四海要和執法堂堂主的兒子徐宗圖在比試場舉行一場生死比試!

上一個消息還未來得及消化的劍宗弟子們,在聽到第二個小時候,心裏紛紛猜測花四海是不是瘋了,雖說他僥幸贏了地階後期的楊晨,但要知道,徐宗圖可是執法堂堂主徐成全的公子,每日服用眾多靈丹妙藥不說,其境界早已經停留在天階初期多年,再加上執法堂曆來視為禁術存在的“隕落星辰”,無疑便是找死。

可也有那麽個別人,他們曾有幸親眼見過,花四海一人一棍,在翠竹林的路口處,挑了執法堂一大群弟子。當然,這話隻有親眼見過的弟子相信,至於對那些沒有親眼見過的弟子?他們隻會冷笑著嗬嗬……

夕陽下,執法堂的某間屋子內。

剛剛得知消息的徐宗圖愣了半天,隨後一把抱住其父徐成全的大腿,帶著哭腔道:“不,三日之後我不要上比試場,要是普通比試也就罷了,可那是生死比試啊,花四海擺明著就想弄死我。”

徐成全大怒,“不去?你不去老夫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麵子?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狗屁不是麵子,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天,你兒子的命就沒了,我不管,這賭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要去你自己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握劍的右手,就是被那小子弄廢的。”徐宗圖說道。

“逆子!”徐成全一腳將徐宗圖踢開,怒道:“再敢多言,老夫先廢了你!”

“好啊!你來啊!”徐宗圖揉著胸膛從地上站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反正死在你的手裏,總好過丟臉後死在那小子手裏。”

“哼!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老子既然敢接下這賭約,怎會沒有後招。”

“什麽意思?”

“前幾日.你爺爺派人給我傳信,說他老人家出關了。有他老人家在,莫說那區區的花四海,便是那大長老唐龍,又算得了什麽!”

……

……

翠竹林,一所簡陋的竹屋內,劉忻子在此跪坐著,他不敢說話,深怕發出一丁點聲響便會影響到對麵少年的心情,影響到他做出回答。

藍雪兒表現的也很小心,對於她而言,劉忻子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屬於那種遙不可及的存在,可便是這樣,那位大人物還是以一種較為謙卑的語氣和自己旁邊的花師兄商討著什麽,哪怕花師兄許久不曾說話,哪怕花師兄還沒有一絲尊重的模樣……

就在藍雪兒失神中,花四海忽然道:“送客!”

“什麽?啊?”在藍雪兒的世界觀中,劍宗首席藥師劉忻子劉大人是什麽人?那可是隨意跺一跺腳就能令整個劍宗抖三抖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提出的話,居然還有膽敢拒絕,而且還拒絕的那麽隨意、那麽平靜,剛剛才回過神來的藍雪兒,臉上頓時又多了一抹不可思議。

花四海沒有理會藍雪兒的失態,而是笑著看向一臉鬱悶之色的劉忻子。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劉忻子苦笑,他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沒能想出這其中的緣由,畢竟哪怕是當年的他,在聽到這難能可貴消息後,也是一連激動的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而對方,卻在幾杯茶後,平靜且幹脆的直接拒絕了。

劉忻子有些不甘心,在見識過花四海奇跡般的煉藥後,他不忍心花四海這麽好的苗子便如此白白浪費這一飛衝天的機會。須知這劍宗內門可不比外門,內門中的弟子大多都是精英之輩,換句話講,內門中一些實力強勁的弟子境界都能堪比外門的三大長老,而在那裏所學的知識,遠比外門百倍還要居多。

於是他繼續勸道:“或許你還不知道這外門和內門的區別,這麽說吧,三位長老,我,還有徐堂主,當年都去過內門。別看我們在外門風光無限,其實當年我們是因為天資較差,在內門呆不下去,這才轉回到了外門,做了長老、首席藥師和執法堂堂主的位置。但你不同,以你煉藥的資質……”

“劉藥師!花四海在此多謝你的好意”劉忻子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花四海笑著打斷道:“隻是這夜路難走,還是早些回去吧!”

“你……唉!也罷!你再好好的思考幾天,幾天後我再來此找你。”

待到劉忻子走後,憋了許久的藍雪兒輕聲說道:“雪兒雖然不知道內門是何,但聽劉大人講,他與幾位長老還有徐堂主都去過,想來應該是個對師兄有好處的地方。”

花四海露出一抹笑意,“怎麽,你認為我應該去那?”

藍雪兒點頭道:“師兄不該拒絕,我娘自幼就告誡我,人要往高處走。”

“傻妞!”花四海走到藍雪兒麵前,將她額頭上散亂的頭發整理到耳背,待到看見藍雪兒雙頰羞紅時,方才笑著說道:“內門確實是個好地方,但我要是進去了,你又怎麽辦?剛才你也聽見了,那個地方門規極其嚴格,就連劉藥師和三位長老那般的人物都呆不下去,你又怎麽隨我一同?”

二人靠的很近,藍雪兒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我可以回到原來的去處,師兄斷不可為了雪兒白白毀了自己的前程。”

花四海沒有接話,而是笑了笑後轉身看向了那門外的夜空,問道:“你說是這劍宗大還是天穹大。”

藍雪兒不解,但還是如此回答:“劍宗雖大,但怎麽可能比過天穹之大。”

“既然如此,那為何我還要進入內門?”花四海笑著,說出來這麽一段奇怪的話。

幾日後,也就是與徐宗圖生死比試的第三日。

在這一日,花四海一襲白衣,腰間別著一根木棍,身後跟著一抹藍色的身影,待到走到翠竹林的路口處,花四海遇見了臉色頗為不好的胡曉梅。

雙方剛一見麵,胡曉梅便說道:“有人想他活著。”

“他”指的自然是執法堂堂主徐成全的公子徐宗圖,在花四海和徐成全立下賭約的那一刻起,徐宗圖便已經死了,可現在,胡曉梅突然跳出來說,有人希望這個討厭至極的人活著,這不由讓花四海微微一愣,隨即繼續微笑著向胡曉梅請問:“還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