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關鍵人物退出

俞莫寒本來是準備送寧夏回家的,即使是在省城這樣的大都市裏麵,寧夏的模樣與氣質也絕對是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線,她獨自一個人回去說不定會遇到危險。沒想到她卻是自己開車來的,而且座駕還是一輛白色的七係寶馬。俞莫寒不禁苦笑:所謂的經濟困難其實是相對的,對於如今的寧夏來講,隻不過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購買奢侈品而已。

俞莫寒給小馮打了個電話,讓他查一下高格非目前的動向。不一會兒小馮就打來電話說高格非一家人還在新疆。俞莫寒想了想,又給靳向南打了電話,說想和他聊一聊高格非的事情。

於是兩個人又在那家小酒館見了麵。不過這一次小酒館裏麵還坐有其他的人,俞莫寒找了個靠角落的位子,隨便要了幾樣下酒菜和一壺酒。

“還別說,這兩天我還有點兒想這個地方了。”靳向南坐下後就直接用手拈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裏細細地嚼,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新的想法了?”

俞莫寒給他麵前的碗裏倒上酒,同時說道:“剛才我問了小馮高格非目前的情況,他告訴我說高格非還陪著父母在新疆。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專科學校校長,在遭遇了如此突如其來的重大事件後竟然還有如此好的心情在外麵旅遊,難道他真的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悟透一切?”

靳向南喝了一口酒,說道:“他這不是悟透了一切,而是為了盡孝。”

俞莫寒看著他:“你也這麽認為?”

靳向南點頭:“他又不是聖人,除此之外還可以用別的去解釋嗎?”

俞莫寒依然看著他:“所以,你對我以前的分析和推論是認同的?”

靳向南詫異地看著他,問道:“究竟出什麽事情了?我當然認同你的分析和推論了。”

俞莫寒歎息了一聲,說道:“不是寧夏,寧夏被排除了。”

聽俞莫寒把他拜訪寧夏的情況講述完之後,靳向南嗟歎著說道:“想不到這個高格非還真是一個情場老手。我覺得你的看法是對的,一個情場老手怎麽可能在身體上存在那樣的問題?很顯然,他也就是在遇到寧夏的時候如此,屬於心理障礙。對了,高格非以前不是在學校裏麵有個小團體嗎?他的那個小團體裏麵有男有女,會不會……”

俞莫寒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早就分析過,我覺得幾乎不大可能。我了解過他那個小團體的情況,除了高格非之外還有兩個人的配偶都是醫科大學的員工,如果這個小團體是一個**窩子的話,估計早就出事了。此外,高格非當時可是學校的紅人,想來嫉妒他的人肯定不少,如果他們在一起搞非法活動,可能早就被人舉報了。”

靳向南點頭,問道:“那他搞這個小團體幹什麽?”

俞莫寒微微一笑,說道:“‘曾經你們對我愛理不理,如今我讓你們高攀不起。’其實,無論是衣錦還鄉還是小人得誌的心理,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是有著那麽一點點的,高格非當然也不例外。”

靳向南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倒也是。”他將一片豬耳朵放進嘴裏,又喝了一口酒,說道,“當初你分析在沈青青後麵一定存在著那麽一個人,而且非常堅信自己的推論,後來果然找到了洪家父子。對於高格非的情況我也讚同你的推論,你是通過心理分析的方式得出的結論,這比我們常規的邏輯推理要可靠得多,所以,我也完全相信在高格非的生活中一定存在著那樣的一個女人。因此,接下來你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去把那個女人找出來。此外,高格非前妻死亡的真相也非常重要,希望你能夠想辦法把這一切搞清楚。”

俞莫寒搖頭歎息著說道:“這談何容易啊。”

靳向南朝他舉碗:“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又是這句話,俞莫寒苦笑著將碗裏的酒喝下去了一大半。

靳向南看著他,笑道:“也許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超乎尋常的能力,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巨大的潛力。你放心,我已經幫你請了假,最近這段時間我讓小馮一直跟著你。”說到這裏,他又喝了一口酒,“我一直在想,當你的調查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說不定有人就會幫我們把高格非叫回來也難說。”

俞莫寒頓時精神一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會讓高格非回來把他前妻的死因說清楚,以此不讓我們將這件事情繼續調查下去?”

靳向南點頭道:“他們已經針對你做了不少的事情,結果都沒有取得他們希望的效果,如今我們警方已經介入這件事情,所以我覺得他們繼續針對你的可能性已經不大,那樣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也沒有了什麽意義。因此,把高格非叫回來向警方說清楚他前妻的死因才是最好的辦法。你想想,從犯罪嫌疑人心理的角度是不是這樣?”

俞莫寒點頭道:“有道理。”

“砰”的一聲輕響,兩個人手上的碗碰在了一起,然後同時一飲而盡。

回到家的時候父親還沒有休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看電視。俞莫寒問道:“爸,您又在等我?”

父親瞪了他一眼:“我每天都睡得很晚,你居然不知道?老了,不敢早睡,半夜會醒的。”他拍了拍沙發的旁邊,“來,坐。”

明明就是在等我,俞莫寒心裏暗暗覺得好笑,隨即過去坐到了父親身旁。父親聞到他滿身的酒氣,瞪著他說道:“在家裏的時候不陪我喝酒,跑出去就到處喝……”

俞莫寒急忙道:“爸,您這也太誇大其詞了吧?平時我就很少喝酒,也不喜歡喝酒,在外麵遇到了朋友談點兒事情,喝點兒酒更方便說話而已。”

父親倒不是真的生他的氣,問道:“你和倪靜的事情處理好沒有?”

俞莫寒點頭:“沒問題了,倪靜已經知道我是被人催眠的,她當然也就不會再計較啦。”

父親卻在搖頭:“那隻是外因,你心裏同時還裝著別的女人,這才是根源。當然,在你未婚之前還有選擇的自由,不過像這樣的事情你要引以為戒,結婚後千萬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

倪靜說,結婚後也依然有選擇的自由呢,老爸的觀念確實太過傳統了些。不過在這樣的事情上傳統些倒是沒壞處。俞莫寒心裏如此想道,不過嘴上卻連連應答著:“我知道了,爸。”

父親又問道:“人家整了你,你就準備這樣算了?”

俞莫寒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問道:“那還能怎麽辦?難道我去把他催眠回來?”

父親又點上了一支煙,說道:“當年我們單位調來了一位副院長,據說這個人有一定的背景。此人不學無術,對法律一竅不通,非得讓我在一個案件裏麵關照他的熟人,我當然不可能答應了,從此以後此人總是處處給我小鞋穿。後來在一次民主生活會上,我就把他針對我所幹的那些事情都當眾講了出來,雖然我那樣做根本就不可能動搖他的位子半分,但還是讓他很難堪。那樣做的結果就是從此我就在那個科級的位子一直待到退休,但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人活著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心中的那一口氣嗎?作為男人一定要有骨氣,雖然我不主動挑事但一定要以牙還牙,否則別人就認為你好欺負,你自己心裏也會憋悶得難受。兒子,你說是不是?”

那件事情確實讓俞莫寒感到非常的憋屈,此時聽到父親的話,頓時熱血沸騰,連腰杆都突然間挺得直了些,說道:“我明天就去找他。”

父親點頭:“你是做醫生的,萬事寧願直中取,不可曲中求,怕什麽?大不了不幹了,以你的能力還怕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父親的話完全說到俞莫寒的心裏去了,讓他忽然有一種想要和父親喝幾杯的衝動:“爸,要不我陪你喝點兒?”

父親卻朝他擺手道:“不喝了,你也不要喝多了酒,肝髒受不了。對了,高格非的事情你調查得怎麽樣了?”

俞莫寒將目前的情況大致對父親講了一下,苦笑著說道:“說實話,我覺得難度太大了,接下來我都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父親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吧,你找不到方向的根本原因其實還是沒有把高格非這個人研究透。我們每個人都一樣,既然有人喜歡你、敬佩你,那就一定有人反感你、厭惡你。任何單位裏都一樣,無論再強大的一把手,總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而一個人的不足往往是由反感、厭惡他的人講出來的。所以,接下來你應該去找到那些人,說不定可以從中獲得一些有用的東西。還有就是,我覺得你的功利心有些太重了,你是一名精神病醫生,不是警察,你的目的是調查清楚高格非忽然精神分裂的根源,你應該把重心放在這個上麵才是。一旦這個問題調查清楚了,其他的事情不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嗎?”

父親的話猶如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俞莫寒的大腦:是啊,原來自己早就偏離了本心,難怪腦子裏麵變成了一團糟。

這天晚上俞莫寒久久難以入眠,不僅僅因為酒後,更多的是父親的話讓他興奮不已。他再一次從頭開始分析高格非的情況,甚至中途的時候還起床去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查看當時的記錄,他越發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一直到半夜的時候俞莫寒才終於沉沉睡去,明天早上就去找顧維舟,他在進入黑暗之前如此對自己說道。

站在顧維舟辦公室門外的時候俞莫寒還是猶豫了一下,不過也就僅僅是那麽一瞬。他重重敲了兩下門,當裏麵傳來顧維舟不快的“進來”二字後就直接推門進去了。說實話,俞莫寒還真的做不到像醫院的後勤人員那樣粗魯:據說多年前顧維舟扣了一個不遵守紀律的後勤工作人員的獎金,而這個人偏偏又是前任副院長的兒子,此人直接就拿著一把菜刀進了眼前的這間辦公室,結果顧維舟被嚇得連忙讓財務給人家補上。

顧維舟對那重重的兩下敲門聲很是不快,不過當他看到進來的人是俞莫寒之後臉上一下子就變成了親切和藹的笑容:“原來是小俞啊,快,快請坐。靳支隊已經替你請假了,說又發生了一個案子需要你幫忙。不過我說了,你的本職工作是我們這裏的醫生,可不能長時間不回來上班啊……哦,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俞莫寒直直地看著他,緩緩問道:“你為什麽要催眠我?”

顧維舟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臉色大變,不過很快就笑著說道:“小俞,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催眠你了?”

俞莫寒冷冷地道:“你又何必如此裝模作樣?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尊敬你,雖然你針對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但我還是一直在說服自己理解你,畢竟你的出發點是為了醫院的發展和未來,可是你的那些手段實在是太卑鄙太下作了,完全違背了一個精神病執業醫生的底線,我深以為恥。不過即便這樣,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可能不像你以為的那麽簡單,某人很可能牽涉到一起命案,如果你繼續為虎作倀,有一天很可能會為此付出你自己難以承受的代價。顧院長,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後俞莫寒就轉身出了顧維舟的辦公室,然後直接走向醫院外麵的公交車站。當他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瞬,頓時感覺全身輕快無比。俞莫寒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確實存在著懦弱與妥協,然而父親的教導讓他終於挺直了腰杆,而此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此外,俞莫寒相信自己今天所走的這一步一定會對滕奇龍起作用。他拿出手機給靳向南撥打了過去,講明了情況後說道:“讓你下麵的人隨時關注高格非的動向,也許就在這兩天他就會趕回來的。”

靳向南歎息著說道:“俞醫生,你父親真是一個值得我們好好學習的前輩,我們當中的很多人缺少的就是他的那種錚錚鐵骨,等我有空了一定請他出來喝兩杯。”

其實俞莫寒也挺佩服父親的,他笑著說道:“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去我家裏陪他喝酒吧,他不大喜歡外麵的場合。”

靳向南笑道:“也行,不過俞醫生,我們不能等著高格非回來後再說,最好是能夠提前掌握更多的信息和證據,到時候即使是他高格非想隱瞞某些事實也不可能。”

俞莫寒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上。我知道該怎麽做,接下來我和小馮就去醫科大學。”

顧維舟感到非常震驚。是的,是震驚,而不是憤怒。他不但震驚於俞莫寒的這種敢於直接上門麵對麵質問的勇氣,而且更震驚於俞莫寒最後所說的那番話。

顧維舟在這家醫院任職多年,無論是曾經作為普通醫生還是後來成為上位者之後的經曆都告訴他,知識分子的妥協根本就是源於內心的懦弱,除非是把他們逼到了絕處,否則他們絕不會輕易反抗。當然,醫院裏麵的後勤人員不一樣,他們的學曆與素質相對比較低下,所以行事粗魯、不顧後果。然而現在的俞莫寒並沒有被逼到絕處,即使是自己對他動用了一些手段但都沒有傷害到其根本……如果是我遭遇到他那樣的情況,肯定也會非常的憤怒,但絕不會像他那樣直接找上門去,我沒有那樣的勇氣。也許這個俞莫寒不一樣,他有過在西方國家留學的經曆,嗯,他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尊嚴遭受到如此巨大的侵犯,更是憤怒於我顧維舟突破了職業的底線。不過如此看來,這個俞莫寒後麵所說的那番話很可能並不是危言聳聽。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顧維舟始終覺得滕奇龍在高格非這件事情上麵的舉動非常的奇怪,雖然對方曾經對此有過聽起來還算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但他依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為虎作倀?某人牽涉到了一起命案?他說的是滕奇龍?如果他講的是真的,那麽滕奇龍的所作所為也就可以理解並符合邏輯了。

顧維舟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非常嚴重,後來竟然發現背上開始冒冷汗。不行,我必須去當麵向他問清楚。

一個多小時後,在顧維舟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在江邊見了麵。滕奇龍一見到他就皺著眉頭不高興地問道:“究竟什麽事情讓你不方便在電話裏麵講,非得當麵來問我?”

顧維舟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向我隱瞞了什麽重大的事情?高格非、俞莫寒,你為什麽如此忌憚這兩個人?”

滕奇龍驚訝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維舟冷冷地說道:“我們是同學關係,有些事情我可以替你做,但我做事情是有底線的,你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竟然還想把我拉進去,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滕奇龍的目光中露出一股寒意:“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顧維舟即刻就感受到了滕奇龍目光中的陰冷,此時的他隻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遠離此人,於是就轉身朝自己的座駕走去,同時說道:“以前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從今往後我不會替你做任何事情了,我們醫院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再多費心。老同學,你好自為之吧。”

滕奇龍頓時感覺到巨大的危機正在向他逼近,急忙追上前去攔住了他,問道:“你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顧維舟的心裏更加篤定,他停住了腳步,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老同學,收手吧,你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還不明白?”

滕奇龍看著他,問道:“是不是俞莫寒對你說了些什麽?你怎麽能夠相信他的話呢?”

顧維舟朝他擺手道:“不,誰的話我都不相信,如今我隻相信我自己。”

說完後他繞過滕奇龍上了車,猛踩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滕奇龍坐在江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緩緩東去的江水,還有目光所及的淺水中自如遊動的幾條小魚,呆坐在那裏許久、許久,才緩緩起身,用力地跺了跺有些發麻的雙腳,腳下的一塊碎石子裂開了,混合著泥土的江水濺到了他那雙鋥亮的皮鞋上,不過他仿佛並不在意,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高格非真的會馬上回來?”在去往醫科大學的路上,小馮向俞莫寒問道。

俞莫寒點頭:“這是靳支隊的分析,我也覺得他一定會馬上回來的。一方麵滕奇龍會這樣要求他,因為顧維舟的退出及我們前段時間對滕奇龍所施加的壓力,如今滕奇龍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另一方麵,高格非也不希望真實的自己被暴露出來,所以他別無選擇。”

小馮提醒道:“可是滕奇龍不一定知道高格非患有絕症的事情。”

俞莫寒道:“如果高格非前妻的死真的與滕奇龍有關,那麽高格非至少是知情不報,而且也會因此被人們認為他後來的提拔是用他前妻的生命換來的,而不是他的能力,更何況他還會因此麵臨坐牢的風險。你想想,如果你是高格非,接下來會如何抉擇?”

小馮點頭:“聽你這樣一說,如果我是他的話也會回來的,不過他肯定會替滕奇龍隱瞞真相。”

俞莫寒道:“那是當然。所以我們必須提前了解更多的情況,到時候當我們麵對他的時候也就多了一些勝算。”

小馮問道:“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俞莫寒回答道:“我們首先得去拜訪他那個小團體的一部分人,然後抓緊時間盡量拜訪到更多的人。”

小馮看著他:“你好像有些興奮?”

俞莫寒點頭道:“是的,以前我對你講過,我對醫科大學這個特殊的群體很感興趣,說不定這次我還會有另外的收獲呢。”

小馮不解地問道:“這個群體所存在的問題不就是你說的奴性麽,還需要你繼續去調查什麽?”

俞莫寒反問道:“那麽,這個群體為什麽會產生出如此普遍的奴性?這樣的現象是個別的還是具有普遍性?如此等等問題你現在能夠回答我嗎?”

小馮依然不解:“可是,你去調查這樣的問題有意義嗎?”

俞莫寒正色道:“當然有意義。如果這個群體的整體意識和心理都出現了問題,那麽個體的意識和行為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你要注意,這個群體是高校,它培養的是治病救人的醫學人才。你想想,如果這個群體的病態真的存在而且越來越嚴重,那是多麽的可怕啊。”

小馮搖頭道:“據我所知,這個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還是很不錯的,全省醫療係統的骨幹都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學生。”

俞莫寒愣了一下,說道:“那就更值得研究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