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不敢,我害怕

胡雪菲躺在**看一本小說,她已經看了很久了,從陽光普照的早上到現在夜色朦朧。

她趟在柔軟的**,有暖橘色的燈光。她越看越津津有味,都忘了吃床頭的小零食,精神世界被填滿了。

“雖然發生了這起悲慘的事,但不幸中有件大幸。很奇怪,她的清白沒有被玷0汙。歹徒的目的似乎隻是脫光她的衣服拍照……”

“雪菲,快來吃飯了。”門外又傳來熟悉的敲門聲,很有可能下一秒就進來。

“來了。”她急忙把那一頁折疊起來,折了一半,又舍不得。找來書簽夾進去,然後把書纏在枕頭下。

家人已經在樓下等她了,都是她愛吃的一切。明天她就要去明德中學報道了,這是這個簡單平凡的家庭最開心的事情了。下一件開心的事情應該就是她考上一個好大學。

“小雪,多喝雞湯,熬了很久。”

“謝謝奶奶。”

胡雪菲還在想剛剛看的那本書,江利子這件事情應該也是雪穗做的,和前麵那幾個女高中生一樣。因為幼年遭受性0侵,所以感同身受,知道用這件事情對女孩子的打擊最大。

難道女孩子被侵0害了,就是丟臉的嗎?不幹淨的嗎?

胡雪菲很快吃完飯,馬上回到房間。

她打開被子,《白夜行》還在那裏,沒有被媽媽收走。

馬上是高中,媽媽一定嚴查她的課外書。

胡雪菲長的很白,整個人都很小,眼睛像月牙一樣,嘴巴也小小的,但是有兩粒小虎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初中生,很稚齒。

其實她的行為也很像初中生,這是她同桌說的,她覺得她是小孩子。她同桌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很努力很有目標。

她調笑道:“是,我是看著小。你一點也不小,那為什麽不和他戀愛。”

“你再胡鬧。”

雖然她看著小,但是學習起來一點也不稚齒。兩個人都是很認真學習,定下了約定一起比賽學習成績。

不過,胡雪菲很愛看小說,因為看小說,她的成績被耽誤了一些,有好多次單科考試都比同桌低。

不過,語文成績還是比同桌高,這也算是看小說的額外回報吧。

有次上體育課的時候,她來月經了,便躲在植物園裏看小說。看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驚訝上課期間,怎麽有人在大聲喧嘩。

好奇地腦袋探去看,發現是一男孩和……和校長。

那男孩她也認識。

她立馬低頭,卻發現校長也看過來,她一下子小臉漲紅。立馬低頭,看了一會,又諾諾抬頭,覺得還是不安。

便連忙跑回教室,還是躲在教室比較安全。

因為是體育課,教室裏隻有她一個人,大家都去外麵活動了,她同桌也難得沒有體育課回來自習。

恍惚間,有點不對勁,是姨媽血再流,身體有點燥熱黏膩。她從書包裏翻出衛生巾,抬頭一看。

有個男人站在班級門口,嚇了她一跳。

因為剛才沒有一點聲息與動靜,好像他已經監視了她很久。

她反應過來,立馬把書塞進抽屜。

那本書的書名是《校草的專屬甜心》。

那男人微笑著看她,她卻有點害怕,發現隻記得藏書,忘了藏衛生巾,衛生巾被她放在桌子上,十分突兀。

“校長好。”她慢慢站起來,立即把衛生巾抓在手上,臉卻紅的比血還紅。

校長腆著肚子,兩手擺在後麵。緩緩走過來,眯著眼睛看她的臉慢慢紅的熟透。他迅速瞥了一眼走廊。

突然沒有預兆地抓住她藏著的手,緩緩掰開。

胡雪菲她想退出去,卻沒有辦法,她的手根本動不了,校長的手像是有膠水一樣,緊緊黏住她。

不僅僅是手,他的眼睛也像是有膠水一樣,黏著她,膠水就要滴下來了。

“拿著什麽呀?校長檢查一下。”這語氣好像在純純諄諄善誘,哄騙小孩,像是大灰狼在騙小紅帽。

他又輕聲道:“喔,是這個呀?”

胡雪菲的手心裏躺著一片粉紅色的衛生巾。

胡雪菲感覺自己要哭了,是害怕,是害羞,是窘迫。

“怎麽了,我又不是大老虎。”他的手再次覆上她白白的柔軟小手,像是在揉摸什麽東西一樣。

“其實剛剛在植物園我就看到了,我是來提醒你褲子後麵有血跡。”

胡雪菲抽回手,藏在背後,她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整個人感覺異常敏感。害怕極了。

校長像是在哄她一樣,身上的氣息噴全噴在她身上,“去吧,快去衛生間。”。

她立馬點頭,什麽也顧不得,跑去廁所。

還沒出教室門,後邊又傳來聲音,“剛剛在植物園,你沒聽到什麽吧。”

“沒,沒有,我在看書。”

第二天課間操的時候,校長叫她去了一趟辦公室。

晚自習她沒來,讓同桌幫她頂一下。

同桌回宿舍,見她整個頭窩在被窩裏發抖,臉色蒼白,被子被浸濕了一大片。她說自己是痛經,擠了一個笑容給她,說是老毛病了,讓她別擔心。

然後再次埋進被窩,緊緊咬住床單,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自從那以後,胡雪菲就變了,她不再愛看小說,對學習的興趣也是淡了很多,一到周末就大包小包的收拾東西回家,不待在學校自習。

天天要跟同桌一起行動,不再一個人待著,要一起上廁所,一起去食堂吃飯,隻要在學校的日子就要和同桌黏在一起。

她見著老師領導在,遠遠就要拐路,寧願繞很遠的路,也不想打招呼。

她以前就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女孩,現在更是安靜了。因為本來就安靜,所以沒有很多人發現她的異常。

今天,胡雪菲上課老是向窗戶外麵望去,一點也不集中,幸好音樂老師沒有注意到,她的同桌到現在還沒來上課,她有點過於依賴她了。

她不在,她就沒有安全感。

想到她不在可能的原因,就更是擔憂了。等到下課的時候,她終於回來了。

她開心地握住她的手,又難免委屈,“你去哪裏了?”

她卻沉聲問她,“雪菲,你抽屜裏為什麽一直放著《白夜行》?”

她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樣,緊張道:“我喜歡這個書。”

但是同桌沒有放過她,她又問道:“你知道《白夜行》的女主經曆了什麽嗎?而我剛剛有類似的經曆,你是不是也有過?”

她想躲起來,可是她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逃跑。

她看著她的眼睛,緊緊地跟隨,不容她退縮,要把她整個人看穿一樣,是鼓勵、是期盼、是同情、還有逼迫。

她覺得她開始不認識她了,以前的她溫柔有力量,還有一些淡然。

可是今天她強勢的樣子,讓她覺得她其實一直知道那些齷蹉的事情,隻是一直藏著不開口。

“沒有。”那是多麽屈辱的事情,是她的噩夢。

它總會出現在她的美夢之後,在吹完生日蠟燭之後,在考了好成績之後,在看到父母的笑容之後,甚至在看到一個美好故事之後。

它就像一條纏繞她它脖子的一條毒蛇,在那些美好的時刻,又緊緊禁錮住她的脖子,一點一點越來越緊密。毒蛇吐露著蛇信子,毒汁一點一點浸潤她。

而她的身後就是汙濁的沼泥,他要把他拖拽下去,抹去她的白,告訴她,她本就是汙濁的。

“我知道你不想麵對,因為剛剛我也在他的辦公室遭遇他的對待,他的手摸著我的臉。”胡雪菲的眼淚要掉下來,她低著頭,可是那些畫麵卻很清晰。

他把百葉窗拉起來,把門“啪嗒”反鎖上。屋子一下昏暗起來,然後他巨大的手是一條碩0大的毒蛇,將她纏繞。

她倒在沙發上,她的脖子,嘴巴,耳朵被蛇信子舔噬。她不敢反抗,又忍不住推開。

厚重的煙味,還有那人身上渾膩的體味衝刺著她的身體,她覺得自己要被毒死了。

終於,一切停下來了,“你還來著月經呢,我不會傷害你。”

她渾身一陣惡顫。

他說,“因為你是最特別的女孩,所以校長才喜歡你,才會這樣對你。”

因為喜歡你,才這樣對你。她恨自己為什麽要來月經,為什麽喜歡看書。是自己的錯,讓他喜歡了。

她嚴聲說道,不給她一點喘0息,“雪菲,你不能再逃避,因為逃避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你不說,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女孩,有我,就還會有其他的女生。你看唐澤雪穗,她受到的一切,卻報複給其他的女生。你現在不說,就是在掩藏罪惡,和她有什麽區別。”

她的聲音一下子哽咽,“我不敢,我害怕。”

“我陪你。”陸念湘把她的眼淚擦幹,抱住她,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背。

“我陪你。”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現在這是最好的辦法。

隻有爆出巨大的醜聞,讓王勝忠處於旋渦中,人們才會相信他誣陷陸啟成,才會對這些事展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