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過得好不好
陸啟成還是看一條扔一條，直到放學也沒理陸念湘。一下課，就背著書包走了。
陸念湘剛剛轉學來，人生地不熟，一個人回家，形單影隻。
在回家的路上，衝出來一個胖胖的男孩，“小同學，把你的錢包交出來。”
那人也穿著他們中學的校服，可是身形麵相看著就不像初中生的樣子。待他看清陸念湘的臉之後，竟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呀，是幾班的，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我沒有錢包。”
胖男孩眉毛上揚，壞笑道：“沒有錢包也行，我們交一個朋友吧。”說著，一隻肥手就勾搭上女孩肩膀。
陸念湘轉身欲避開，來人也轉了計劃，一隻粗大的手伸出來，要拉住她的手。
陸念湘要收回手，哪裏收的回來，她好不容易掰回來，那人又把她拉到自己身邊。胖男孩像在玩小螞蟻似的，畢竟雙方力量太過懸殊。
女孩叫，他也賤兮兮地學著叫。又故意脫開手，讓對方以為掙開了，然後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完全拿人家取樂逗笑。
遠處又一個人不明來意，他早已發現了，卻隻在哪裏看著。最後他還是過去了。
一個聲音傳來，“錢向前，你給我放手。”說著，一道雷厲的拳頭衝過來，直直的朝著錢向前衝去。
陸念湘及時避讓到護城河一邊的欄杆上。
錢向前吃了一拳，惱羞成怒，“關你什麽事呀，陸啟成，怎麽著，你還開始見義勇為了。”
男孩沒看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說：“她是我同桌。”
誰知他聽了，反而嗤笑道，像是見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同桌，你會有同桌，你不是坐在垃圾堆裏沒人理的垃圾嗎？”
錢向前也是個狡猾的人，趁著說話當口，陸啟成不在意的時候，一腳勾住他。
陸啟成摔倒，正好前麵有一堆沙子，臉埋進沙坑。他要起身，錢向前又眼疾手快踩在蘇啟成的背上。
錢向前本來生長發育的就異於普通初中生，一米七多的塊頭，有150斤。加上他耍狠，陸啟成身形較瘦小，被壓得根本起不來身。
如果從遠處看，會以為這是一個粗壯的父親在教訓他小學的孩子。
錢向前笑咧著，滿是洋洋得意，指給陸念湘看：“小同學，見到沒，這小子就會逞能，英雄救美，其實就是垃圾堆裏的垃圾。”
陸念湘把緊緊護住的書包拿出來，“你放了他，我書包裏有錢。”
護城河的水嘩嘩留著，夏日晚風呼呼吹著，女孩擔心的聲音，臉頰埋在沙土裏吱吱生疼。陸啟成覺得這一刻很恥辱。
“啊哈哈哈……”錢向前突然咯咯笑著，是得意的，張狂的，忘形的。
“晚了，小美女，不過，我不要你的錢了現在。我們做個朋友吧，怎樣？你叫什麽名字呀？”錢向前心猿意馬起來，勝券在握。
“我有很多錢。”陸念湘翻找著書包，果然翻出一張紅鈔，還有一些一塊、五塊、十塊的。
錢向前看到紅鈔，畢竟是個初中生，眼軲轆直轉悠，在思量到底是要錢，還是趁著架勢耍賴認識陸念湘。
陸念湘拿出錢來，一步一步走向前來，突然，藏在書包後麵的一隻手，將一塊石頭狠狠砸向他的胸膛。
她早就向陸啟成使了眼色，陸啟成趁著空擋翻身，撲向錢向前，把他壓倒，惡狠狠地一拳又一拳打他。
從遠處看，是一個瘦子的逆襲，那時候的陸啟成十分瘦小。他看起來也隻比陸念湘高半個頭。
錢向前被打的嗷嗷直叫，胖子肉多，所以拳拳到肉，痛也是很痛的。
他還想翻身，畢竟陸啟成與他相比也算是體量小的，他似乎在做蛤蟆神功，兩手撐著，想著一下子躍起來。把陸啟成打的哭爹喊娘，在小姑娘麵前顏麵盡失。
他眼前有一個黃色的身影閃過，她一下子就跑到他的後麵，雙手壓製住他的大腿，不讓他動彈。
這下錢向前就蹦躂不了了。
陸啟成看了她一眼，繼續朝著錢向前揮舞拳頭。
這下打的錢向前才開始求饒。
“放過他吧。”陸念湘聽著聲音，似有點不忍。
“錢向前，你以後再敢她的主意，我跟你拚命。”
錢向前不明白自己一個大個子怎麽會被一個小個子打成這樣，陸啟成的氣勢太足了，手勢快，表情淩厲。還有一個陰陰的小幫手。
陸啟成拍掉身上塵土，走了，臨了還是神情淡淡瞥了她一眼，說道“不用同情他。”
陸念湘撿起地板上的錢和書包跟在後麵。
沿河燈亮起，兩個少年沿著美麗婀娜的護城河回家。
……
陸念湘領完獎就回去了，梁冰被總裁助理傷了心，也決定回去。
梁冰兵去開車，陸念湘在停車場等她。她倒車的時候在後視鏡又見到那個高大的助理。他在糾纏湘湘，在和她說話。
“陸老師，請您在這裏等一等好嗎？我們蘇總有話和您說。”
“我要回去，沒什麽話說。”陸念湘疏離冷漠。
“他講完話，馬上就到了，請您等一等好嗎？”高植伸出手擋住陸念湘的去處。這樣對一位年輕女士，很失禮，但是為了蘇總，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梁冰兵現在覺得這人無恥極了，她不是得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也不是被他剛剛的戲弄惹怒了。
而是他分明就是幫助總裁強搶民女的狗腿。她立即下車阻攔，卻被迎麵奔來的男人撞到。
是蘇啟成，他健步飛身撲到陸念湘麵前。撞到人了，也沒在意。隻回頭一瞥，沒做什麽表示，又轉向陸念湘。
倒是高植立馬過來，扶起梁冰兵。梁冰兵還沒來得及表達憤怒又或者是感謝，又不清不楚被帶到一邊去了。
蘇啟成在陸念湘麵前停下來，又是這樣，明明他迫切想要見到她。剛剛他在台上見到她離開座位，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示意高植去追她。上台講話沒幾句，就不顧校長挽留，在場人的不解，在滿滿熱烈掌聲中匆匆下場。
他太害怕高植攔不住她。然而現在她就站在他麵前，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總在見她的路上狂奔，見到了又吞吞吐吐。
蘇啟成喘著氣，口幹舌燥，“夏至，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陸念湘徑直走向梁冰兵的車。
“就十分鍾好嗎？”蘇啟成拉住她的手腕。他頭偏向另一邊，還在喘氣，剛剛跑的太用力了，手卻緊緊扣住陸念湘。
陸念湘向車頂後方看去，目光四處搜索。
“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梁冰兵被高植扶起來以後，就拐到停車場某根大柱子後麵，高植掩住她的嘴巴，“噓。”
那聲“噓”，他的氣息全噴到她臉上，還有眼睛裏。
還算好聞，幸虧這個男人沒吃什麽不好的東西，梁冰兵心裏默默想著。
接著她自己的鼻息也全都噴在對方的手上，兩人挨得很近。
梁冰兵覺得他是好看的，可是這樣也太蠻橫了吧。這個樣子太尷尬了，耳邊有熱又涼，心裏千奇百怪地在糾結。怨恨。生氣，又惱羞。
但高個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還在全身戒備地注意著前方。其實兩人什麽也聽不到，隻是斷斷續續的覺得有男女說話的聲音傳來。
“夏至，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蘇啟成頓了一頓，他高高在上很久了，很久沒有說話糾結，低聲下氣，遲疑心虛。
“很好。”良久，清冷的聲音傳來。
“夏至，我，我有想找你，但是最後一下，我又後退了。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見你，以何種麵目。”
“蘇總，你找我做什麽，不用找我。”
蘇啟成聽了心裏難受，眉頭緊鎖，卻還是低聲道：“你不要這樣叫我，很生疏。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以前的事情，我……”
對方沒等他剖白完，立即說道：“我不是為了讓你安心，我真的很好，你走吧。”
她向前走去，抬起蘇啟成握住他的手腕，沒有用力。
過了幾十秒，終是，蘇啟成無奈放下了。
陸念湘上車，梁冰兵也終是惱戰勝了羞，狠狠踹了總裁助理的下0身，掙脫他的控製，跌跌撞撞跑回車裏。
梁冰兵忍不住向後看去，那男人真厲害，居然沒有叫一聲。不是傳言那裏十分極其敏感的嗎。
蘇啟成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車，當年他也是這樣，與夏至漸行漸遠，隻不過那時在車裏的是他。
高植也艱難地過來了，聲音還是不抖，在一旁小聲提醒到：“蘇總，你還要回去參加慈善晚會。”
“高植，你和那個梁冰兵老師在一旁做什麽呢？”
高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原來剛剛的那個女孩叫冰兵，不知道蘇總什麽時候就記住了她的名字。“沒有，就是把她拉到一邊。”
高植的臉有點紅，剛剛他可是禁錮著人家女孩很久，可是好……好疼。
“沒事，你做的很好。”蘇啟成微笑，拍拍他的背。
轉而又斂了神色道，“你幫我查查陸念湘這幾年的生活。”
慈善晚宴還在繼續，影視明星夏芝姍姍來遲。這位夏芝可不單純，靠營銷炒cp起家，粉粉黑黑都很多。
但是近來卻收斂了許多，開始做起公益，雖然每次做完公益，網上又是通稿一大推。但人家起碼做起好事了，所以最近她的風評會好一些。
近來有報道，這夏芝之所以炒作消停了一些，是因為攀附上了華遠集團的少總，在憋大招。夏芝團隊原本以為又是一波黑料，沒想到這件事，卻點燃了一波新的cp粉，覺得以前的cp男方都是廢物，軟飯。
又是粉粉黑黑一番，但最後，網上居然是支持蓋過了罵聲。
怎麽說呢，很多人起初罵女星嫁入豪門。可是久而久之，居然也會真情實感的粉上豪門生活，連帶女星都順眼了許多。
一切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們的世界其實並不仇富，我們是羨富。
但這事隻是在粉圈當中腥風血雨，畢竟粉圈的力量太小，而且兩人也沒被拍到私下正麵照片。隻是最近合作多了一些而已。
因此這事情，隻是夏芝幾個死粉的狂歡。
夏芝樂見其成，有話題，有關注度多好。對於沒有什麽代表作的她，能有今天的知名度，靠的都是組cp。
對於蘇啟成，怎麽說呢，幾次接觸下來，她不僅僅喜歡他的錢，對他的人也是心動了。
她決定在蘇啟成發現前在意前再刪帖，讓炒作再飛一會。
夏芝作為明星公益人，她的到來引來了一些**。她一眼就見到了紮眼的蘇啟成，發現他黑著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難道她的炒作他知道了嗎。
等她走進了，發現蘇啟成盯著舞台，深情有點落寞。他周圍都沒有人，這時候也隻有女明星夏芝敢靠近。
夏芝矜持笑道：“蘇總。”
……
“湘湘，那個蘇總為什麽一直找你。”梁冰兵憋了一個晚上終於說出口了，因為再轉一個路口就要到湘湘家了。傻子都能看出來蘇啟成的殷切。
“不知道……以前認識過。”
“那他現在還一直纏著你。”
“都過去了，你剛剛摔得沒事吧？”
“我沒事。”湘湘還是關心她的，梁冰兵知道她是很好的人。那一定是蘇啟成以前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湘湘不會是那種隨意判定一個人死刑的人，今晚她這態度，梁冰兵是明白，蘇啟成在湘湘這裏是斬立決的死刑，沒有緩刑，無期都夠不上。
陸念湘回到出租屋，林決文在醫院值班，今夜不會回來。
出租屋很小，很簡陋。難以想象明德中學的老師與市醫院的醫生會住在這種地方。這裏的條件更像是進城務工，拿著2000元薪水的初中打工妹打工仔會住的地方。
因為他們把所有的錢都省下來用來買房，這是林決文的夢想，來自西部貧困縣城的他，一直想在這個城市立足，那首先要有一套房子。
而陸念湘願意陪他吃苦。
有好幾次梁冰兵都想臭罵林決文一下，怎麽能讓湘湘一女孩住在這裏。
可湘湘願意，什麽都不說。而且，林決文除了買房這件事偏執以外，他人是真的挺好，重點醫科大學畢業，五官端正，對湘湘更是一片深情。
當初他追湘湘的事情，梁冰兵也看在眼裏。隻是在買房這件事情上，讓人看不懂。
小出租屋雖小，但是很幹淨簡潔，五髒俱全，該有的生活用品都不少。陸念湘是個很細致的人，她是老師，相對林決文的時間會多一些，小出租屋大多是她在打理。
林決文打電話來的時候，陸念湘正在擦洗破舊空調。
“決文，我今天得了優秀教師獎，有一筆獎金。”
“是嗎？太好了。”林決文笑聲傳來，好似剛剛收病人的疲憊全一掃而空。
陸念湘在電話的另一端也嘴角上揚。
開心了一會，林決文收了笑容：“湘湘，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連你的獎金都要貪圖，給不了你幸福。買房子本應該是我要做的事情，卻要你付出這麽多。”
“決文，你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你別這麽說。”
林決文心下感動，“謝謝你，湘湘。我以後一定會把錢還你的。”
“好啊，如果你非堅持的話。”
林決文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同時又很矛盾。他剛工作，沒有陸念湘的支持很難買房。
陸念湘放下電話，下樓扔垃圾，順便去便利商店買電池，空調遙控沒有電池了。
不遠處有個男人舉起了相機，拍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