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青山剛昌式愛情
“之前隻是一起踢過幾次球,不算熟。有一次我不小心踢壞了教室玻璃窗。他撿起球,讓我們先撤,他頂下。一開始我可沒感謝他,覺得這小子也太臭屁了!我自己犯的錯幹嘛要他攬下來?可後來我發覺他不是為了顯擺,總覺得他在抵抗什麽,他和他爸,哦,也就是元理事關係不好,他討厭出錢讓自己進紀銘的老爸,也討厭那些寬容他破壞校規的老師們。”
“所以他故意染頭發、不穿校服,激怒他們?”什麽嘛!也太任性了!
“不全是!”聶子丞搖搖頭,“他媽身體一向不好,他爸在外有人了,那女的是他媽的看護,他之前挺信任那女的……”聶子丞頓了下,覺得這話題不該和她深入講,歎息一聲:“唉,反正這事挺打擊他的。所以他不太容易相信別人。不過,我沒想到你們倆會慢慢融洽。”
“才沒有融洽!”曉途急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是嗎?”聶子丞溫煦笑了笑。小貓靈巧地跳上桌來,聶子丞彎身撫著小貓:“兔兒,幫我拿一下彩虹梳!客廳書櫃第二層,中間那格!”
“好!”曉途循著他說的去找,果然看到一把細長的梳子擱在一個方形鐵皮餅幹盒上。她拿起梳子轉身之瞬,裙擺上的大蝴蝶結順著擺力過去,帶著那小鐵盒的邊沿一掃而下,盒子摔在大理石上,“劈裏啪啦”盒身與盒蓋被迫分離,裏麵的東西撒了一地。
“啊!對不起!”她忙彎身去彌補,就見聶子丞失魂一樣從裏屋衝出來,“我來,我來收拾!”語氣急切到破音。曉途心裏一驚,看他表情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曉途隻看見撒了一地亂七八糟的舊物,比如十幾年前的詹天佑紀念展票根、枸杞島的船票……曉途越看越熟悉:燃盡的煙火棒、兔子圖案的發夾、還有一根細長的,褪色的……斷裂的涼鞋帶子……她腦袋“嗡”一聲,像被雷亟,刹那全明白過來了,那些東西,每一件都在記憶的甬道裏一點點被激活。她手上的動作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了。
聶子丞還在撿,像要毀滅證據般將零零碎碎的回憶往鐵盒裏塞。陽光透過米色的窗簾曬進來,他穿著白色的衣服,後脖的幾縷頭發微微翹著,他的臉像披著一層霞光。曉途靜靜看著他。突然,聶子丞也不再撿了,放棄似的坐到地上,雙臂抱住半曲的腿,默默將頭向膝蓋靠,“別看我!求你!”他聲音比最溫柔的風還要柔軟,軟得要喘不上氣來:“現在你一定覺得我是個變態!”四周太靜了。落日西曬全落在他身上,像個無處遁形的龐然大物矗立在狹小空間。他的衣擺輕輕**著,輕得像一陣風,他從胳膊的縫隙裏倒望過去,看見一隻潔白柔軟的手正扯著他的衣角。他支起頭,看見一張比自己還紅的臉,曉途雙眸瀲灩閃閃,溢出一汪她不自知的柔情,她一手輕輕拽著他衣,另一隻手捂著自己胸口,咬了咬豐潤的嘴唇,“這裏……跳好快,好像要炸開了!”
聶子丞倏忽覺得這空間悶熱如蒸籠,不可遏製抓住她的手,兩個人的手都在抖,分不清耳邊咚咚響起的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對方的。
“聶子丞!”
“嗯!”他很輕回應。
她並沒有什麽事情,隻是想喊他一聲,覺得是在以一種嶄新的身份喊他。隻是喊他的名字,心頭都一片漣漪。
“你喜歡我?”曉途不敢看他的臉,隻盯著他下巴上那顆黑痣,像夜空裏的星星。
“嗯!”聶子丞下巴抵在她頭發:“喜歡到不行!”
曉途抬頭仰視著他,想把頭埋在他胸口上,想嗅他脖間的氣味,想把身上的熱量傳染給他……她被自己的欲望嚇壞,羞赧低下頭,不期然的,聶子丞的手攀上來,摸到她發燙的臉龐,一點點將她沉下的臉龐再次托起,他的眼眶一點點濕潤,連聲音都在顫抖:“天哪,我怎麽會犯這種錯。計劃好要等你再長大點的!”
“我已經高三……”
“我不想影響你前途。”
“你不會的!”曉途撲進她向往許久的懷抱,把頭靠在他的脖邊,貪婪嗅著他特有的氣息。聶子丞感覺自己被融化了,她真狡猾啊,他怎麽可能能抵抗她這樣的進攻?他的心慢慢化作一顆糖,雙臂相環,牢牢抱住她。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她穿裙子,有點新鮮又有點別扭,但是他知道不論她穿什麽,他都會無條件覺得她可愛。所以,所以才不能這樣輕易開始啊。
聶子丞把她從懷裏扳正,“現在還不行!一旦開始了,就會忍不住天天想和你在一起。再過一個月就要高考了,你要答應我好好準備!”
“我會努力的!”
“那等你高考結束,我們才見麵!”他伸出小指,要跟她拉鉤。
“那還有好久!”曉途抱怨,每次她要跟他討價還價都是這樣的表情。
“我也有論文要寫。”
她心不甘情不願勾上自己的小指。
臨別的時候,聶子丞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回家以後要努力學習!”
“那預支下後麵一個月的行不行啊?”她湊上一張粉嫩細勻的少女臉。聶子丞發現她是學習的天才,已經能熟練利用美色**他了。
“不行!”他偏開頭,從醫藥箱裏掰出一排藥給她:“喏,這個晚上吃兩顆,胃就沒那麽難受了。以後不要再那麽暴飲暴食了,特別是糯米的東西,不消化。”
“知道了,子丞!”
“沒大沒小!”他佯怒給她額頭一個毛栗。
曉途立馬捂著腦袋,“那叫你……”她食指敲著側臉思忖,慢慢將頭挪向他,乘他不備,猝不及防在他臉頰大大親一口,然後逃也似地朝樓下跑去,整個樓梯間都是她爽朗的笑聲:“再見,小聶!”
聶子丞無奈地摸著黏糊糊的臉,糟糕啊,居然有點舍不得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