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重磅炸彈

元驍約聶子丞吃樓上火鍋。兩個人吃火鍋是有點奇怪的，沒有圍爐的熱鬧感，點不了多少菜，也來不及收拾鍋裏冒起來的熟食。但這是元驍康複後第一次請聶子丞吃飯，他也就順了。他一向覺得約飯重要的不是飯，況且累了一天，也不想再花費時間思考要吃什麽了。

元驍點了很多肉，但其實聶子丞不吃羊肉的，他想他是忘了，也沒提醒，自己在鴛鴦鍋的另一個清湯鍋裏燙一些蔬菜吃。元驍也沒怎麽吃肉，隻顧喝酒，本來也要給聶子丞倒，但他要開車，回絕了。元驍訕訕的，就自己喝，然後問他這失憶多久能好？聶子丞也沒把握，淺顯告訴他，他隻是提取記憶的部分受損，不是儲存的部分，隻要耐心等待，康複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元驍笑了笑，眼尾抬起來，瞄了他一眼，這笑有點不對頭，似有什麽隱秘的事情積在眼睛裏，堵在心口上，聶子丞很了解他，哪怕他現在脫胎換骨，改頭換麵。所以坦然就問他今天喊他吃飯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元驍用細長的公筷特地夾了麻辣鍋裏的幾塊羊肉給他，秘密在笑容裏一點點擴張：“我說你啊，心底裏到底希不希望我恢複呀？”

聶子丞很疲憊，雖然做了兩台手術，但是他思路還是很清爽，他曉得他為什麽要吃火鍋了，元驍清清楚楚記得他的一切喜好的，當然是故意的。

“當然希望你快點好！”他還是回答得氣定神閑。

“是伐？不恢複也挺好吧！有些事情你也不用告訴我了。”元驍給自己夾起一塊煮白的肉，擱到盤子裏看著，用筷子朝肉片中間戳。

“我什麽沒告訴你呀？”他繼續裝傻：“誒，這肉煮太熟了，不要吃了！”他勸他，元驍不聽，偏偏將那塊肉塞進了嘴裏，邊咀嚼邊目光牢牢盯著聶子丞，“你怎麽沒告訴我，你和曉途老早就認識的？”

聶子丞表情倏忽僵了下。他以為他還會憋一會兒再問的，失憶後的元驍自然還是元驍，更像高中時期的元驍，有點魯莽，藏不住事，就跟小時候的外號一樣——湯團，戳一下就破，心裏什麽都往外淌。火鍋裏的湯水被煮得咕嘟咕嘟冒泡，服務員很有眼力，提著銅壺過來加水，沸水一下去，一陣陣白霧嫋嫋升起來，融化了兩人的虎視眈眈。

元驍很有耐心看著他，他要看著聶醫生怎麽填補這窘迫的安靜。他真沒想到自己人生能這麽狗血的。要不是茉遙告訴他，他還像戇大一樣被蒙在鼓裏。他的醋吃得莫名其妙，但是勢頭一點不弱。

聶子丞從碗裏揀起幾片菠菜吃起來，“也不是刻意隱瞞，人腦容量就那麽大，一點點來對你恢複更有幫助！”他講得冠冕堂皇的，學術而專業，好像不摻雜一點點個人情感。

“那你就是承認了？”

“沒什麽好不承認的，你問我，我就答。現在她是你老婆，我覺得有些事情，她告訴你更合適。”

元驍將筷子一擲，聲音有些大，但他臉上還掛著笑，雙手交叉擱在桌上，“個麽好，我就要聽你講。你跟唐曉途到底有什麽老黃曆？”

聶子丞拆開一袋濕巾，慢條斯理捏起邊角輕輕擦過嘴，“把手拿過來！”

“幹嘛？”

“怕你太激動，我先聽聽你心律，再考慮怎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