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人?野獸?
“油不多了!”陳佳凝望著油表,有些犯愁。
“我們去沙漠裏。”丁修將身上的背心脫了下來,撕成布條綁住肩上的傷口。那裏如果一直持續出血的話,會讓他產生失血過多的一些症狀。
丁修的外套被沙民扯掉並燒毀,身上能當繃帶來用的就隻有這件背心。他**著上身,肩膀到腋下的位置被包紮得嚴嚴實實。
“嗯……”陳佳凝從眼角的餘光中看到丁修肌肉輪廓的線條,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精窄的腰部,八塊整整齊齊的腹肌,胸……胸她不敢看。
丁修身材長鍵,胸脯高挺,他的肌肉不是那種誇張的健美型,而是實打實在軍營裏練出來的,爆發力和韌性都很足。
因為丁修無意間的影響,陳佳凝開車的時候沒有先前那麽專注,好在追兵們並沒有過於逼迫,車子駛離城市的過程還算順利。
“接下來怎麽辦?”重新回到沙海中,陳佳凝有些迷茫。
“拖。”
“脫?!”陳佳凝一愣,不明白丁修是不是在叫自己脫衣服。
“他要幹嘛……難不成打算在臨死前和我……”陳佳凝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了一眼丁修,見他又神色如常,心裏頓時有些納悶。
“拖時間。”丁修以為陳佳凝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你之前不是說給家人發出了求救的信號嗎,他們會來救你,咱們現在要想活命,就隻能拖時間。”
“原來是這個意思。”知道自己想歪了,陳佳凝趕緊攏了攏頭發,掩飾下尷尬。
“我們有這個,他們不敢硬來。”丁修拍了拍手裏的容器,信心十足的說道,“拖下去我們就贏了。”
“嗯,我的家人一定會趕過來的。”陳佳凝重重地點了點頭。
丁修的算盤打得很好,但沙民們也不傻,出城跑了一段路之後,他們的動作開始變大了。
兩輛經過改裝的汽車一左一右朝丁修的車子靠過去,距離拉近之後,車頂各自鑽出一個人來。
車頂的人從車上拉出一條鎖鏈,鎖鏈的前段是鐵質的大鉤。
“噹”的一聲,其中一個沙民將鐵鉤投了過來,鉤子砸在丁修的車子上,但沒勾住車頂的縫隙處。
“娘的,你們是忘了我手裏還有槍嗎?”看清了沙民們的意圖,丁修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他拿著手槍,從車窗那探出頭去,“呯呯”兩槍。車頂那兩個拋鉤子的人接連翻下車去,身體隨即就被卷入後車的車輪底下。
丁修的攻擊有些出乎沙民們的意料,後車將車速放緩片刻又加速追了上去。這次仍有提著鉤子的人爬上車頂,不同的是,他們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幫忙舉盾牌的人。
“有用嗎?心理安慰罷了。”丁修話裏帶著嘲諷,手裏的槍也沒閑著。
因為風力的作用,站在車頂舉盾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沙民們不可能將盾牌舉得很正。
拋鉤子的人露在外麵的身體部分就多了,丁修無論打中他們身上的哪個地方,隻要他們摔下車去,傷害就是致命的。
又有人中彈翻到車下,但丁修的槍裏已經沒子彈了。
聽到撞針空響的聲音,陳佳凝將自己的槍遞給丁修,“這把槍裏還有子彈。”
“你留著。”丁修縮回身子,重新坐在座椅上,沒去接陳佳凝的槍。
“油沒了。”陳佳凝話音剛落,車速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車子停了,沙民們趕過來將丁修他們圍住,十數輛汽車在外側包成了一個大圈。
“你留在車子裏,槍拿好,槍口不要離開這個容器裏的‘普泰勒’。隻要‘普泰勒’在你這,他們就不敢傷害你。”丁修叮囑了一句後,就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那你呢?”陳佳凝轉過身朝他喊道。
“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把‘普泰勒’還給我,我放你們走。”老者從車裏下來,目光掃過丁修,又落在車裏的陳佳凝身上。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 丁修罵道。
在丁修心裏沙民都是暴徒,沙民中的首領自然就是暴徒中的暴徒,所以對於這個老頭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那我隻能不客氣了。”老者的聲音又恢複了最初的冰冷,他揮了揮手,身後立刻站出了幾個健碩的男人。
“等的就是你的不客氣。”丁修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見老頭派出的人都沒拿什麽武器,知道對方是打算先生擒自己,再以自己為籌碼跟陳佳凝交換‘普泰勒’。
丁修不準備避戰,因為打起來才能更好的拖時間。他不知道陳佳凝的家人會在什麽時候趕到,但為了那飄渺的希望,他必須拖下去。
老者派出的人都是沙民裏的好手,這幾個人身上全是隆起的肌肉和誇張的紋身,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發亮,給人一種花崗岩般的堅硬感。
丁修也**著上身,他的肌肉不如那幾個沙民那樣突出,紋身也隻有胸前燃燒著火焰的長劍圖案。但他往前一站,給人的氣勢就是堅不可摧。
“不要輕敵。”老者叮囑了一下身旁的那幾個沙民,接著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陳佳凝身上。
生擒丁修隻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隻要陳佳凝那邊稍微放鬆警惕,那麽他就有機會出手去搶那個裝著‘普泰勒’的容器。
陳佳凝一直謹記著丁修的叮囑,所以槍口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容器中的生物。女孩的謹慎讓老者有些焦慮,大拇指不停地在其它手指上摩挲著。
這邊丁修已經和沙民們打了起來,他肩部有槍傷,比較影響發力,所以在對拚中多以遊走周旋來應對。
沙民人多,五六個人一擁而上,但丁修不急不緩,從容接招。
不上武器的肉搏雖然方便生擒,但也給了丁修更多騰挪的空間,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大家拳頭手腳都一樣,比的就是身法和靈敏度。
沙地上滿是人影和腳印,陳佳凝遠遠望去,見丁修似乎還略占上風。
“難道是我看走眼了?”老者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對這個結果的疑慮遠勝於不滿,但場上的局勢隻能說是旗鼓相當,還遠沒到他親自下場的時候。
老者選出的六個沙民曾經都吃過晶核,隻是他們吃下去的晶核品質沒有丁修那麽高。丁修吃的是C級晶核,還意外地獲得了異能。
戰局繼續焦灼著,其實這是丁修有意為之,他的目的就是拖時間。如果真正全力應對的話,這幾個沙民絕對撐不過五十個回合。
丁修留的這一手很快就被老者看了出來,老者又揮了揮手,戰團中再次加入了幾個沙民。
“糟老頭子果然壞得很,一點都不講規矩。”丁修見自己的算盤被識破,心裏有些惱怒。
再拖下去隻是浪費自己的體力,因為沙民那邊還有許多沒上場的人,但他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喝!”拳鋒上加了三分力道,丁修閃過要抱摔自己的一個沙民,拳頭朝著他的後背猛轟下去。
對方悶哼一聲,哇的一口鮮血吐在砂礫上。
這沙民倒地的時候,周圍的同伴沒人去扶,反而更加凶狠地撲向丁修。
對方加了幫手,丁修就不好再繼續遊鬥,因為往哪躲都有人堵著。他心一橫,用上換傷的打法。
所謂換傷,就是自損八百,傷敵一千。丁修這樣選擇,是迫不得已。
體力在下降,而且對方還有生力軍的加入,他隻能想辦法讓敵人快速減員,這樣才能騰出周旋的空間,為自己和陳佳凝爭取時間。
沙民們接下來的攻擊隻要不是對準要害,丁修都放棄躲避,專門集中力量攻敵一點,做到幾招之內就讓對方失去戰鬥力。
“邊防軍裏什麽時候有這樣凶悍的年輕人!”老者有些咋舌,他對邊防軍的印象還停留在吳莫那個水平,丁修這種亡命的打法讓他的手下很不適應。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還站著的隻有丁修和一兩個沙民。
丁修渾身是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他嘴角滲著血跡,拳頭上的皮都破開了。
對麵的兩個沙民比他更加不堪,有一個眼角已經裂開,另一個嘴裏的牙也掉了幾顆。
“孩子們,釋放你們的野性!”老者突然喊道。
沙民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他,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幾步。
場中還能動彈的沙民紛紛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
“瓦倫藥劑!”丁修認得那個瓶子,因為他自己的身上也留了一個。
沙民們擰開瓶蓋,毫不猶豫地將瓶中的藥劑灌進嘴裏。
“啊!!!!!!”那幾個人幾乎同時爆發出刺耳地嚎叫。
藥水在他們體內起作用的過程很快,這些喝過瓦倫藥劑的沙民一瞬間雙眼赤紅,先前被丁修打倒在地失去了戰鬥力的幾個家夥也撲騰著爬了起來。隻見他們的肌肉進一步鼓脹,甚至能聽得見骨骼被拉扯的響聲。
鼓脹的肌肉將皮膚撐破,血冒了出來。場中的人,除了丁修之外都像似渾身浴血的野獸。
那些人身上突然散發出的狂暴氣息讓丁修壓力驟增,他望著這些被瓦倫藥劑增幅過的沙民,沙民們的目光也鎖定著他。
似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周圍的沙民又往後方退了很長一段距離,場邊隻有老者一人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