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不再做你的天使

她真的跟美涵有著太多的相似,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因為這樣就喜歡上她。原來愛情真的可以在兩個人身上同時存在,而且不需要以替身的身份出場。我痛恨這樣的自己,同時也心疼單純的若馨。

“你就那麽不想見我嗎?”她的聲音喑啞欲哭:“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可以不喜歡我的啊,可為什麽不理我呢?難道喜歡你也錯了嗎?”

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籲了口氣,返身坐了回去。我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說若馨,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受傷。我是個沒有明天的人,我給不了你什麽,更承諾不了你什麽。你是個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幸福。

她釋懷地笑了:“夠了,這就夠了。謝謝你。”她流淚了,看不出是傷心還是喜悅:“文俊,你隻愛她一個人嗎?”

我看看天,深藍,但不是很好,星星不多,卻淩亂無比。

“不知道,我現在對於什麽是愛已經有所懷疑了,跟你在一起,我會忍不住想她,但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也會時常地想你,你們都是那麽的單純,又都是那麽的容易破碎。我已經傷害過她了,所以我才會逃避你。我想我隻是愛情領域的絕緣體,總是擦肩而過,卻注定了與愛情格格不入。或許我不是隻愛她一個人,但我清楚我必須隻愛她一個人,愛到死去活來,愛到不顧一切。”

她笑了:“她很幸福。”

我也輕笑:“或許未必。”

“以後還回酒吧好嗎?我知道你和它已經成了連體。你愛酒,如同你愛她。”

我呆滯地看著酒杯,嘴角輕揚:“你錯了,酒,其實是她的替代品,有她的時候沒酒,有酒的時候沒她。”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性。”若馨也端起一個酒杯。

我笑:“什麽啊?”

“那就是……”她詭異地晃了晃酒杯:“都會讓你醉到一塌糊塗。”

我們都笑了。

我說你覺得男孩和女孩會永遠做知己嗎?

“難道不可以嗎?”

我說我始終懷疑人的原始本性。

她笑著說怎麽還有你這種人啊,唉,算了,來,喝酒。

我驚異地發現她杯子裏倒的竟然是飲料。應該是喝不慣這裏的劣質的酒吧,畢竟她自幼就是豪門裏的千金。

她嗬嗬地笑著:“沒辦法啊,提防著你所謂的原始本性,哈哈。”

我也笑了:“對,女孩子嘛,別喝太多酒,不過今天我要是站不起來你任務可就大嘍,來,幹了。”

“嗬嗬,站不起來你就睡馬路好了。”她淺淺地露出兩個小酒窩。

“那,假如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呢?”我絲毫沒有回避什麽。

她愣了愣,然後笑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歎了口氣:“謝謝,先把眼睛閉上好嗎?”

若馨滿含期待地把眼睛閉上,以為會看到鑽戒,或者是一條項鏈,或者還會有一個甜蜜的吻……然而等了良久卻依舊沒有動靜。

“文俊,你在做什麽啊?”若馨依舊聽話地緊閉著雙眼:“我可以把眼睛睜開了嗎?”

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響。

“文俊,你在嗎?文俊。”若馨有些緊張:“你在哪裏啊文俊?”

終於,若馨忍不住地睜開了雙眼,四周空寂,仿佛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伴著孤獨。對麵已人去位空,她居然又一次被人拋棄。

“不會的,文俊是在跟我開玩笑,或者是突然有什麽事沒來得及通知我先離開了。”若馨無助地自我安慰著:“對,就是這樣的,他不會拋棄我的,不會的。”

“您好,是林若馨小姐嗎?”

若馨迷茫地看著服務生點了點頭:“是啊,怎麽了?”

“這是張先生讓我交給您的。”服務生遞來一紙信件。

若馨的心緊張地跳動著,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紙。

“對不起,若馨。一時的疏忽闖進了你的世界,你是個好女孩,你會有一個幸福的天使照顧你。而我,終究隻是個魔鬼。抱歉,現在才說離開,因為我感覺對你越來越產生依賴。不要再讓我愛上你了,對於愛情,我沒有太大的負荷空間。真的對不起,請原諒我此時的退出。”

“是文俊的字跡,是文俊的語氣。”若馨搖著頭,眼睛止不住地濕潤:“你騙我,你說過會讓我幸福,你騙我。”

“張先生還要我告訴你說以後不要再找他了。”服務生補充著。

若馨的眸中是死灰般的絕望:“為什麽,為什麽命運總是把我拋棄?為什麽從來不肯放過我?我不會再相信這個世界了,不會。”

淚水滑落時,若馨衝出了酒吧。

酒吧的燈依舊毫不倦怠地閃爍不休,沒有人在意若馨的絕望和哭泣,就好像沒有人知道我正在洗手間門後的角落裏,無助地呼吸……

第七十六章 因為愛所以不恨

先說聲抱歉吧,因為上一章由於粘貼上的錯誤缺了一部分內容,現在已經更正了,但對於那些看到不完整版的朋友顯然有些不公平,對不起。

好了,下麵繼續正文:

光天化日。

隻是風有些偏涼。

張雨被十幾個人攔在校外的一角。

傳達室有人,但卻毫無察覺。

文文緊張地衝了過去,一頭撲進了張雨的懷抱,憤怒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餘飛揚:“餘飛揚,你幹什麽?”

張雨平靜地攬住文文:“傻丫頭,你幹嘛跑這麽快啊,我沒事的,去車上等我。”

“不。”文文咆哮:“我要呆在這裏,誰也不許動你一下。”

餘飛揚的嘴角微微挑了一下:“看你們激動的。有那麽壯烈嗎?不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那你就快放好了,我沒有太大的耐心。”張雨一臉冷漠地看著餘飛揚。

餘飛揚鄙睨地歎了口氣:“區區一個雜種還這麽大架子,唉,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嘴巴最好放幹淨點。”張雨有些慍怒。

“難道不是嗎?”餘飛揚嘖了嘖舌頭:“慘哪,看來你還被蒙在鼓裏吧?不過沒有關係,我今天就是專門奉旨前來指點迷津的。你聽好了,傳說從前有一個小賤人,學人家一夜情卻被人給甩了,無奈呢,肚子裏居然有了一個雜種,便決定等雜種生出來之後再自行了斷,於是就找了個傻瓜結了婚。誰知道結過婚之後又遇上了以前的情夫,唉,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賤人呢,所以兩個人又勾搭上了。那個傻瓜整天忙著生意,居然絲毫沒有發現,反而對那個賤人寵愛有加。不過賤人還算有點良心,終於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傻瓜,等那個雜種出生後賤人便不負責任地‘噗通’……哈哈,你們猜怎麽了?投河自盡了,哈哈,而且投的就是我們學校後麵的小花園啊,哈哈。”

十幾個人狂笑起來。

張雨狠狠地捏著拳頭。他的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

文文焦慮地偎在他的肩膀:“張雨,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打架啊?”

張雨信誓旦旦地摸著文文的腦袋:“好吧,答應你。”

文文緊緊地抓上張雨的手。張雨的拳頭無力地鬆軟下來,將文文的手包在裏頭。

餘飛揚突然說了句:“大家知道那傻瓜是誰嗎?哈哈,他居然叫張德輝啊,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餘飛揚你太過分了。”文文掙開張雨的懷抱吼了起來。

“關你什麽事啊?”餘飛揚伸手推了文文一把:“難道你跟這小子睡了?象這種大家少爺睡個女人也不足為奇吧,別太認真,玩你的。”

憤怒中的文文顧不得什麽形象了,抓起他伸過來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三八。”餘飛揚尖叫一聲揮起了巴掌朝文文蓋了過來。

張雨迅速地衝上去及時抓住餘飛揚正落下的手:“幸虧這一掌沒有打到文文,要不然我真的不會客氣。”

“不客氣?你的不客氣是什麽啊?連罵你老子都不敢回口的懦夫能怎麽樣?”餘飛揚輕蔑地笑著,一拳打在了張雨臉上。

張雨的唇角立即有血液流出,鮮紅地劃出一條溪流。

“張雨。”文文的眼睛濕了起來,關切地摸著他的臉:“你怎麽樣?”

張雨勉強地笑了:“我沒事。”

這一拳著實不輕,餘飛揚的手輕輕抽搐了一下,但是眾人麵前他隻能硬著頭皮裝得一臉輕鬆:“原來你張雨也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嘛,真不知道你以前的囂張是不是跟什麽東西一起給射出去了。唉,知道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嗎?就是找人打架卻沒人還手。算了,咱們走吧!”

張雨恨恨地瞪著離去的人群,沒有說話。

然而文文卻突然哭了起來。

“怎麽了?”張雨心疼地替她擦著淚水:“他們嚇到你了嗎?”

文文咬著牙搖了搖頭:“張雨,剛剛你明明可以還手的,是不是因為答應過我不再打架,所以你才一直忍著?是我給你壓力了是嗎?是我害你挨了這麽重的一拳是不是?”

張雨稍微愣了愣:“傻瓜,怎麽可能啊?他們人那麽多,我不還手很正常啊,人都走了,還想那麽多幹嘛?”

文文緊緊地抱住張雨:“我以後再也不要求你做什麽了,上次的承諾從現在開始統統不算,張雨,我不要你受傷,不要你再受淩辱。”

張雨哽咽了一下,他強忍著,他不能哭:“好了,文文,走吧,回家。”

文文仰著頭輕輕觸碰張雨臃腫的唇角,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張雨的心不安地跳動著,他反複回憶著餘飛揚的那些話,心如絞痛。

文文此時輕輕地把手心壓在張雨的手背上,語氣異常地溫柔:“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先平靜一下,回到家再說好嗎?”還有一句話文文是在心裏說的:“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樣的難過。”

張雨感激地看著文文:“謝謝你,在我無助的時候陪在身邊。”

文文刻意地耍起了幽默:“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最近我好象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啊。”

張雨輕輕地笑了,氣氛開始漸漸地變得暖和。

道路在幸福的沉默裏向前延伸。

停好車,張雨卻遲遲不願意走下,因為結局對他來講真的太過苛刻。文文也沒有說話,依舊呆呆地躲在他的肩膀。

天不是很藍,但是很靜。

文文一邊仰著頭,一邊數著張雨的心跳。

“少爺,怎麽不進去啊?”

魏伯的聲音打破了一切靜寂。

張雨幽幽吐了口氣,憂鬱地看著魏伯:“魏伯,我……原本應該姓什麽啊?”

“應該?什麽叫應該啊?”魏伯奇怪地看著張雨:“你一直都姓張啊!你爸姓張你當然也得姓張嘛,傻孩子。”

“可是我爸怎麽突然跟我說我並不是他親生的呢?”張雨試探地問。

魏伯猶豫了良久才緩緩問:“他,真的都告訴你了?”

張雨深深地吸了口氣:“原來真是這樣,好了,我知道了。”

下了車,他沒有理會文文關切的叫喊,直接朝後花園走去。

文文茫然地不知所措。她知道此刻的張雨需要她的安慰,然而她也知道她必須現在找到張德輝。

“少爺怎麽了?”魏伯的智慧和邏輯看來因為高齡而減退了。

文文突然拉住魏伯著急地問:“魏伯,知道伯父去哪兒了嗎?”

“厄……應該在客廳吧!”魏伯想了想:“不對,好象出去了,哎,對了,早上出去的,可能回來了……”

文文來不及等他想好,焦急地朝客廳跑了過去。

張雨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安靜了,突然隻剩一個人,心裏麵空空的落寞。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掙紮了十幾年,剛剛叫了幾天的爸爸竟突然間失去了一樣。他覺得命運真的太過殘酷,千回百折地設計了一個又一個情感的漩渦,最後讓他無路可躲。

張德輝輕輕地在張雨的身邊坐下,沒有說話。

倒是張雨率先開口了:“爸?你怎麽來了?”

張德輝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叫我張先生了呢。嗬嗬。”

張雨一臉的驚奇:“你怎麽知道的?文文……跟你說了?”

張德輝並沒有回答,隻是將胳膊搭上了張雨的肩膀:“我不管他們對你說了什麽,隻要你相信我永遠是你爸爸就行了。”

“那……”張雨輕輕了吐著氣:“我可以知道真相嗎?”

張德輝沉默了,他的心在矛盾中掙紮。

“你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張雨一臉哀傷的樣子:“你不是說過嗎?該麵對的遲早還是要麵對。”

張德輝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對,你有權利知道一切了。”張德輝落寞的神情足以證明回憶是痛苦的:“她並不愛我,但是我卻很愛很愛她。我知道她嫁給我隻是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家,然而我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愛她,寵她,我當時一直相信愛是包容。所以我一直充當著傻瓜的角色,包括她和那個男人的見麵。我的愛讓我相信她不會對不起我的付出。可惜我最終還是錯了,我忽略了一句話,也正是這句話讓她痛苦了好久以至於離開我們。”

他的表情滿是懊惱和懺悔。

“一句話?”張雨不解的臉上寫滿好奇:“什麽話?”

“我當時並沒有任何抱怨的意思,隻有嫉妒,我嫉妒為什麽我得不到她的愛。終於有一天,我對她說……”

“老婆,你能不能不跟他在一起啊?”張德輝平靜而小心地問。

她愣了良久之後突然哭了,哭得讓人心疼:“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要讓我對你這麽內疚?你這個大混蛋,你到底想要怎樣?”

她發了瘋似的對張德輝咆哮著。

張德輝並沒有對她說他愛她,他隻是低著頭沉默。

她也沒有躲在他的懷裏,他的臂彎也不敢將她摟住……

“我們就那樣沉默著,直到深夜。後來她真的再也不見那個男人,我以為她被我感動了,我甚至開心得見了人就忍不住要笑。你生下來之後的一天,她帶我來到了智大後麵的那個花園,她第一次開心地說著笑著,她說這輩子遺憾的就是忽略了享受我的疼愛……”

“好想蕩秋千啊,還記得嗎,我們就是在這裏遇到的,當時我正一個人失落地在秋千上坐著,然後你跟你朋友匆匆地跑了過去,卻不小心害我摔在了地上。”

張德輝開心地笑著:“是啊,當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會劈頭蓋臉把我一頓臭罵呢,沒想到你居然什麽都沒說就一個人蹲在那裏哭了。”

“當時我等不到他,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啊,心裏麵又急又氣的,就忍不住哭了,弄得你手忙腳亂的,比我還害怕似的。”她幸福地回憶著。

“是啊,我當時真的急死了,那些個狐朋狗友沒一點義氣,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回家了。不過想想也幸虧是這樣我們才認識的。”

“說實話,你哄女孩子的方法真的笨死了。”

張德輝一個人傻傻笑著:“那是因為從小到大我還沒弄哭過女孩子啊。”

後來張德輝把她抱到了秋千上,秋千緩緩地搖啊搖,有風溫柔地打在臉上,清新的涼。

她幸福地叫著:“你知道嗎?坐你推的秋千有種飛起來的感覺,我好喜歡。”

張德輝深情地推著,溫柔地如同迎麵的和風:“我可以一輩子都做你的秋千啊!老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隻可惜一輩子太過短暫了。”

因為背對著他,所以張德輝並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也所以他並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居然還開玩笑地說:“那我們就生生世世都做夫妻好了。”

她流著淚笑了,回過頭緊緊地撲到了張德輝的懷裏……

“那是她第一次把我當作依靠,沒想到第一次竟然也變成了最後一次。”張德輝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色彩,看來他已經迷失在茫遠的追憶中了。

張雨既憂傷又愧疚地看著張德輝,片刻之後才說了聲對不起:“你這麽偉大地付出,我卻還不懂事地誤會了你這麽多年。”

“傻孩子。”張德輝笑了起來:“有什麽對不起的啊,都過去了,就別去想了,你媽當時就是沒有想開,其實過去和未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空間啊,何必非要把它們串聯在一起呢?不過我希望你記得,你永遠都是我兒子。”

“看來文俊也錯了。”張雨笑了:“他曾經安慰我說你或許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你一定是一個好父親。現在想想,你原來即是好丈夫又是好父親啊。”

張德輝笑得興奮之極:“哈哈,好了,我剛剛還在擔心你知道真相會不會就不認我了呢,現在我總算放心了,回去吧,老爸給你開香檳。”

張雨站了起來,隨口問了最後一句:“那你為什麽會說愛到不恨呢?你恨過她嗎?”

“恨。”張德輝皺了皺眉:“我恨她不負責任地拋棄了我們。不過這股恨意僅僅是曇花一現。你呢?會像當初恨我一樣恨你媽媽嗎?”

張雨笑了:“你教我的啊,愛到不恨。”

天邊悠悠一朵浮雲飄過,轉瞬即逝。

第七十七章 得不到你的心就要毀掉你的人

時間已經不早了,上班族的人流減退。許淩風叼著煙斜倚在他那輛酷炫的深黑色摩托上,一臉冷漠。

“還在等啊?”張雨突然在他的身後出現:“可憐哦,又被人放鴿子了。哈哈,我在想隨便朝天上開一槍能打下來幾隻?看樣子蠻多的,哦?還是快閃吧,要是把我心愛的跑車砸壞了可不值得。”

許淩風怒不可竭地看著張雨的車消失,呼吸強烈。

然後餘飛揚不挑時機地出現了,而且還不挑時機地說了句“逆耳忠言”:“等人啊?別等了,我敢用腦袋擔保,你肯定又被人放鴿子了。”

“你什麽意思?”許淩風作勢要抓餘飛揚的領子。

餘飛揚迅速地閃開了:“動不動就想打我,是,我是小弟嘛,可你知道學生們都怎麽說你嗎?罵你草癡啊,整天尾巴似的纏著江美涵,人家卻理都懶得理你。上次張雨搞的校刊你看了嗎?有多少白癡女生支持他啊?支持他也就等於是反對你,你懂嗎?我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其他人不怕你啊,這些話傳到小弟耳朵裏你還怎麽做大哥啊?”

“別說了。”許淩風將煙頭使勁地甩在了地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著你教。”

“好好好,我不管。”餘飛揚第一次用鄙視的口氣跟許淩風講話:“唉,誰叫人家有錢啊,有錢就是大哥,帶種。”

許淩風沒有說話,狠狠地將煙頭踩到腳下。

酒吧。

依舊是燈紅酒綠。

我靜靜地坐著,品味著美酒和美女的感官盛宴。

許淩風很討厭的臉突然在我那邪與美混雜著的視野裏出現,但看樣子似乎並沒有看到我。於是我反感地轉身,準備離去。

若馨還是喜歡在台上唱歌。她的歌唱的很棒,引來台下掌聲雷動。

“小姐,唱得太好了,其實我也是個酷愛音樂的知音,看到你有種很親切的感覺。來,渴嗎?喝點飲料吧。”

若馨走下舞台的時候一個人端著兩杯飲料這樣俗套地向她搭訕。

這個人就是張雨上次在咖啡廳裏遇到的那個難纏的家夥,他叫趙洪飛。趙洪飛本是蒼狼幫裏的一個小弟,蒼狼幫解散後,他用“出身名幫”的幌子自組團體,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混混幫,專門欺負一些靠非法擺攤為生的小販子。他喜歡對女孩子實施卑鄙的手段,譬如下藥等等。他還有一個弱點就是見錢眼開。

若馨搖搖頭說:“我不渴,謝謝。”

“不渴也可以喝點嘛。”趙洪飛依舊糾纏著若馨。

我並不認識趙洪飛,但是看得出他不是什麽好人。於是我走過去拉住若馨的手沉默著往外走。

趙洪飛毫不知趣地伸手把我攔了下來。

“你丫哪裏混的?”他問得開門見山。

我懶得理會這種無聊的人,他的話我全當沒有聽見。

趙洪飛有些怒了起來:“你TM是不是聾子啊?這三八老子今天要了,你最好實相點。”

我以為走得夠快了,但是他還是追了上來。

我伸手撈過一隻杯子在桌麵上敲碎,一把將參差不齊的斷口伸到趙洪飛的頸前:“我告訴你,她不是三八,你也不是老子。該實相點的是你吧,因為這個地盤幾乎算是我的。信不信我稍微用一點力就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我看到趙洪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把杯子扔到了地上。

身後有人擊掌,卻是諷刺的韻味:“喲,原來是臥龍幫的新大哥啊,果然厲害,難怪能在一夜之間打散關公會。”

我沒有打算理他的意思,拉著若馨要走。

他沒有阻攔,當然,他也不敢阻攔,隻對著我的背影說:“你不理我也沒有關係,但我有把握你會為了美涵主動理我的,明天,也許後天,也或許是大後天,最多不會超過五天的。”

我停住,準備想一想他說的意思。

許淩風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別以為是個大社團就很了不起,現在這年代,錢才是最大的黑社會,隻要有錢,我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你根本不行的。”

“你的確很有錢,隻是恐怕帶不到陰間吧?”

“所以呢?”

“所以……錢很快對你來說就沒用了。因為,你,會,死!!!”

我拉起若馨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有必要離開這裏。

我說若馨我覺得會發生很多事。

若馨笑了:“你怎麽說話沒有邏輯了?人活著當然會發生很多事啊?如果真的沒有事情發生了才叫慘呢,因為你可能已經死了。”

我很嚴肅地看著若馨:“不是的,我是說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第六感?”若馨笑著:“關於你還是關於他說的那個美涵啊?”

“我是很認真的。”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哎呀,算了,對牛彈吉他,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啊?”

“接下來?”若馨一臉疑惑:“哎,是你把我拉出來的哎。”愣了愣才問:“那我們剛剛為什麽離開?這不是你的地盤嗎?”

“是啊,為什麽?”我故作迷惑:“那我再把你塞進去好了。”

“算了吧。”若馨眨了眨眼睛:“我明白的,走吧,我聽你的。”

我笑了:“真的嗎?那我缺錢花了,把你綁架勒索你爸媽好不好?”

“好啊,我幫你算一下我身價多少。”

我說還是算了吧,我看就你這身價可能根本賣不出手。

若馨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麵:“沒關係,大不了再打個七折啊!”

“嗬嗬。”

……

下課時間到了,天一直陰的詭異。

許淩風在校門口等了好久了,見美涵出來,他沉默地熄滅了手裏的煙。

“你怎麽在這裏?”美涵輕輕地問。

許淩風簡單地回答說:“等你。”

“等我?”

“帶你去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講。”沒等美涵同意,許淩風已經固執地拉著美涵開始走了。

美涵的胳膊好痛,卻甩不開許淩風強勁有力的手。

“去哪啊?在這裏不能說嗎?”

“去一個熟悉的地方,我不會讓我們故事的結局發生在風裏,因為那樣很容易會被吹散。”

美涵心裏莫名地輕鬆許多,因為這句話的意思看來是想跟她分手的。

“好啊,反正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隻會浪費時間。”美涵心裏想著。

“那天為什麽放我鴿子?”

餐桌上,許淩風憤怒的咆哮作為了他們對話的開場白。

這倒是令美涵大吃一驚的,她一聲不響地抿了口茶:“哪天啊?”

“哪天?”許淩風自嘲地笑了:“看來放我鴿子放得太多了是吧?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嗎?”

美涵靜靜地品著茶,不想說話。

“為什麽不說話?你以為沉默就可以讓我對你溫柔嗎?你以為沉默就值得我低聲下氣嗎?說話!”

“你要我說什麽呢?”美涵冷冷地盯著許淩風:“說你如何去羞辱張雨?”

“這根本就是兩個毫不相幹的問題。”許淩風怒不可竭。

“你發這麽大的火幹什麽?”美涵的聲音依然平靜:“這不是第一次放你鴿子了吧?你不懂什麽叫習以為常嗎?”

“習以為常?你知不知道他們背後都說我什麽?”許淩風狠狠地拍著桌子:“他們都說我是個不要臉的草癡。”

美涵轉過身站了起來:“怕別人說閑話以後就別來找我了,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對不起,我是真的不適合你。”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竟感覺頭有些昏昏的。美涵扶著桌子坐了下去,視線開始渾濁不堪。

“是不是感覺頭有點暈?視線有些模糊?別擔心,藥性隻是剛剛發作,過一會你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許淩風笑得有些歹毒。

美涵用手拍了拍腦袋:“你……下了藥?”

“都說不用擔心了,隻是些迷藥而已,死不了的。”

這些迷藥是許淩風從趙洪飛那裏買來的,那天趙洪飛在我麵前受辱之後,許淩風便找到他搭訕,最後用高額的誘惑和對我的同仇敵愾達成了共識----對美涵下手,逼我發狂。

其實趙洪飛不知道,許淩風這麽做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針對我,而是為了報複美涵。

“你真令我失望。”美涵嚐試著想要站起來。

許淩風憤怒地吼了起來:“失望?沒有希望哪來的失望?失望隻配真正喜歡過我的人說。你喜歡過我嗎?騙局。你一直都在乎著張文俊以為我不知道嗎?答應跟我交往,奇Qīsūu.сom書隻不過是在生他的氣而已。有誰見過一個連手都不讓牽一下的女朋友嗎?約會放鴿子,吃飯就裝作有事情,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別當我是白癡,我什麽都明白,茶裏麵不單單是迷藥,還有那種專門針對你們這種三八而做的藥。得不到你的心,我就要毀掉你的人。這就是我們成功的人慣用的手段。”

美涵聽不清許淩風又說了什麽,隻覺得耳邊一片寂靜,眼睛不停地努力睜開,視線卻止不住地越來越小,越來越暗。終於,美涵力不從心地趴在了桌子上……

茶杯落地,呯地一聲脆響。

“把她扶到車上,帶回我家。我要張文俊生不如死。”說話時,許淩風的眼中沒有一絲人性。

餘飛揚點點頭,連同另外一個人將美涵架了出去。

“張文俊,我說過你一定會主動理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淩風盯著地上的茶杯恨恨地呢喃著。

第七十八章 校花靠賣為生

打開作品管理的時候發現又有一位朋友收藏了本書,雖然隻有二十幾個收藏的成績並不理想,但我很感謝你們,隻要有一個收藏,我都會更新到底的,謝謝了。

如下獻出正文:

陰鬱的天,蒙蒙的雨,習以為常的天氣。

張雨一個人坐在橋欄上,默默地發著呆。他緩緩將手裏的紙團展開,那是校刊的封麵,雖然紙已經被扯得很皺,美涵的臉卻依然清晰。

這明顯是一個**,一個已經被張雨撕毀了的**。

張雨撕著頭發愣愣地坐著。

是放學時間了。

“我要去學校接文文回家嗎?”張雨在心裏問自己。他想到了自己對文文的承諾----絕不再打架。

車一直很安靜地停著,沒有自主的能力。

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是文文打來的。

張雨迅速地掛掉了電話。

“她應該很著急吧?”他想。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張雨知道文文一定正任性地撅著嘴。“不,那不是任性,是可愛,是無論怎麽欺負我我都無法討厭的可愛。可是……”張雨的心有些痛了。他按下了接聽鍵,但沒等文文開口便對著話筒吼了起來:“不能給我一些自由時間嗎?”說完神速地掛掉了電話。

張雨失落地站了起來:“文文會哭嗎?我應該是第一次這麽大聲地對她講話吧?可是對不起,文文,我不能讓美涵就這樣受到淩辱。”

車緩緩啟動了,沒留下一絲煙霧。

文文的背影失落得令人心疼。

張雨把車停在文文身邊,沒有說話。

文文愣在那裏,不知道想說什麽,該說什麽。

張雨吐了口氣,說文文我們分手吧!我希望回到從前的那種自由。

文文的鼻子有些酸痛,但她強忍著笑了出來:“好啊。”

反倒是張雨有些無法接受了:“我……我是說真的啊,沒有開玩笑。”

“我也是啊。”文文抬起右手,說得一臉輕鬆:“喏,這是你那一天留下來的承諾。”說著揮出左手輕輕擦過:“一筆勾銷。”

文文快步跑開了,她怕稍微的停頓會讓自己哭出聲音。

張雨沒有動,一臉茫然地傻愣著。原以為文文會哭得天昏地暗,沒想到僅僅一句話她便這麽輕鬆地接受了。“難道她根本不喜歡我?”張雨陷入了沉重的困惑裏。

文文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一地。她在心裏罵著自己:“你怎麽這麽傻,怎麽可以不問理由就同意分手啊?蔣文文,你怎麽可以這麽傻?”

文文來到了我常去的這間酒吧,無助地期待與我的目光相遇。

“哎,好象是找你的。”若馨提醒了我一聲。

我回頭,衝文文招了招手。

“這麽閑啊,不陪你們家大帥哥跑我這來幹嘛?”

她沒有理我,徑自端起我的杯子一飲而盡。

“你……受什麽刺激了你?”我看著她被嗆得滿臉通紅哭笑不得。

“我還要。”文文抓起酒瓶便往杯子裏倒。

我連忙伸手把酒瓶抓了過來:“你有病啊?到底怎麽了?”

文文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喝掉,終於還是被嗆得咳嗽起來。

“到底怎麽了?你不是挺樂觀的嗎?就算吵架也不至於這樣啊?”我奪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

“我們分手了。”文文的眼淚開始滴了起來。

我和若馨都沉默了。

文文說文俊我好難過,我想哭。

“想哭你就哭吧,憋著隻會更加難過。”我往文文身邊坐了過去:“你們為什麽會分手呢?他那麽愛你。”

“不知道。”文文搖著頭哽咽著,淚水甩在我的手上,冰涼徹骨:“他一天沒來上課,電話也不接,突然就說要分手了,他說要找回自由,可是……可是我居然什麽也沒說就答應了。”

“你什麽也沒說?”我有些吃驚。

“我隻是想給他留一個好印象而已,反正再怎麽哭鬧都是要分手的,倒不如笑著說好聚好散吧,至少這樣的話在他心裏的形象不至於太過狼狽……當然,如果他真能記得……”

文文哭了,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胳膊裏。

我啞然,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我說文文你真的變了,變得不再任性,變得如此寬容。

“變了?所以張雨就不再愛我了對嗎?”

我連忙激動地辯解:“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張雨……一定有什麽苦衷的,我一定會幫你把他找回來。”

“不,千萬別找她,那樣我隻會更加難受。千萬別找他。”

文文應該是醉了吧,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哽咽重複著:“千萬別找他,千萬別找他……”

我來到酒吧門口,掏出手機撥通了張雨的號碼,他在那邊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文文出事了,過來酒吧找我。”我平靜地說。

他卻突然叫了起來:“什麽?出事?”看來他還是關心文文的。

我很滿意他的語氣,故弄玄虛地喊了聲:“文文。”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迎著略微有雨的風,微笑地蹲在門口。

張雨的車飛速地前進著,到達酒吧時“吱”地一聲緊急刹車。我說過,他開車的技術不行,但刹車的技術卻是一流。

“既然那麽關心她,為什麽還要用分手來刺激她呢?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這麽急她也看不到了啊。”看著張雨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就想好好地逗逗他。

“什麽意思?什麽看不到了?你給我講清楚點。”張雨急衝衝地想要往裏衝:“文文呢,她在哪?”

我伸手攔住張雨:“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看不到了。因為……”我低下了頭。

“怎麽樣啊?你說啊?”張雨的肺應該快要炸掉了吧。

“因為,她睡著了。”說完之後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雨焦急不安的表情立即收斂,然後恩狠狠地用竭力睜開的眼睛瞪著我:“睡著了?你把我叫來就是告訴我她睡著了?”

我笑了,把張雨拉到了一邊:“發生什麽事了,要你選擇分手這麽傷身傷神又傷腎的手段。”

“有那麽嚴重和繁瑣嗎?我才一說文文就答應了啊,沒什麽傷不傷的。”張雨的臉看起來好象很難過:“況且,這種事跟腎本身就沒什麽關聯。”

“你不想知道文文是怎麽想的嗎?”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她說不想讓她自己的形象在你記憶裏太過狼狽,她說要給你一個完美的回憶。她說反正無論怎麽拉扯最後總免不了分手,倒不如好聚好散。最後,她說她相信聰明如你的選擇是明智的。可是她說這麽多話的時候卻流了不止這麽多的淚水,她說這麽多話的時候也不止這麽多的難過。”

“你在寫小說啊?你覺得文文有這麽敏銳的思維嗎?”張雨在笑。這笑容一邊是心裏的竊喜,因為這樣就證明了文文是喜歡他的,另一邊隻是為了掩飾心裏更多的痛苦,因為這樣就證明了自己已經深深地把文文傷害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張雨會忍不住說些什麽。

然而我錯了,看著我期待的目光,他懂了,於是他堅決地逃避了這個話題:“你當初不也是這麽選擇的嗎?所以你無權幹涉我什麽。”張雨轉過身要走,看來他不想提到這件事。

“所以我現在後悔了啊!”我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咆哮:“我不想你跟我一樣,一輩子後悔下去。”

“我跟你不一樣。”他冷冷地說。

我衝上去一把抓住他正開車門的手:“你什麽意思?”

“沒意思。”張雨用力地甩開我的手。

“那你還不告訴我分手的原因?”我憤怒地把他的身子扳了過來。

一個紙團從他的衣服裏滾了出來。

張雨掙脫我的手想要去撿,被我憤怒的一腳踢了他一個趔趄。

“別告訴我又是什麽狗屁校刊。”我用腳狠狠踩著那個紙團。

張雨轉過頭並不說話,隻留給我一個背影和一句話:“隻是一張廢紙,跟分手無關。”

我還是拆開了紙團,因為我聽得出他說話時的悲愴。

美涵的臉在我視野裏出現,我怔怔地盯住一行醒目的大字----校花江美涵靠“賣”為生……

第七十九章 黑暗的廢刊風波

“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憤怒地將封麵撕為碎片:“為什麽不告訴我?”

張雨揪住我的領子更加憤怒地咆哮:“告訴你你能象我一樣冷靜地思考問題嗎?告訴你你能象我一樣冷靜地找方法解決嗎?你這個隻會憤怒隻會衝動的家夥,要不是你,美涵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我沒有心情聽張雨的勸誡,撥開他的手吼著:“又是許淩風是嗎?他在哪兒?我去殺了他,車給我。”

張雨衝上來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你醒醒好不好?之所以這樣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現在學校裏傳得喧囂甚上,你不想想該怎麽去安慰美涵就隻知道報仇。你想過她現在的心情嗎?我不告訴你還不是因為即便說了對事情也沒有幫助。我原本想等我找到美涵並處理了許淩風再來告訴你的,你就這麽令我失望嗎?你對得起我放棄文文的這份付出嗎?”

我驚呆了,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文文知道嗎?”我無力地問。

“不知道,她早就不是校刊編輯了,我怕她看到,刻意派人收回了所有公開的校刊。學校裏看過校刊的應該不多。”張雨蹲下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相信我,我會幫你把許淩風擺平的,美涵現在需要你。”

“可是文文更需要你。”我的聲音終於平靜下來。

張雨沉默了。

“還記得咱們說過的話嗎?”我問。

“同甘共苦,不分彼此。”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所以啊,無論你幸福還是我幸福,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和美涵已經分開過,即便不在一起也沒有太大的傷害了,而文文不一樣,她現在更需要你。美涵那裏我會處理,許淩風這邊也完全交給我解決,如果是兄弟,就聽我一次。我和美涵已經錯了一次,不想你重蹈我的舊路。”

張雨再次沉默了。

我站起來:“是要兄弟還是要報仇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威脅你。”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轉過身:“文文就在裏麵,決定好之後就進來吧。”

張雨接著愣了一會便跟了過來:“說到這種地步了還不叫威脅啊?”

我們笑了,兩個拳頭輕輕地碰了碰。

文文已經不哭了,一個人盯著酒杯在發呆。若馨偶爾在旁邊說幾句話,她沒什麽反應,依舊呆滯地坐著。

“別發愣了,看看誰來了?”我走到文文的對麵坐了下去。

文文看到張雨,表情突然變得倉皇不堪,她慌不擇路地準備逃走,卻被張雨一把抱在了懷裏。

“對不起文文,是我自私了,原諒我好嗎?我保證再也不這麽任性這麽衝動這麽混蛋了。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們永遠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文文,原諒我。”

文文驚愕地被張雨摟在懷裏,看樣子一時間很難接受這片刻間發生的轉變。

我走過去敲了敲文文的腦袋:“傻愣著幹嘛?答應啊。”

文文傻傻地呢喃說:“你……可以先放開我嗎?我有些窒息了。”

“哦,對不起。”張雨緊張地把手鬆開:“那你原諒我嗎?”

文文撇了撇嘴:“白癡啊你,當然原諒了。”

張雨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他們很幸福吧,至少我感覺是這樣的。我輕輕地向後退了幾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酒吧。

失眠的夜最漫長。

天剛亮我便迫不及待地蹲在了學校門口,大飛他們醒得也不晚,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三順打著嗬欠叫了聲老大,我輕笑:“昨天跑哪裏鬼混去了?”

他懶散地揉了揉眼:“切,不用說你也知道嘛,明知故問。”

大家笑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學生的隊伍越來越大,我點了點頭,大家照計劃分散著混進了學校。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昨天的校刊居然再次出現了,封麵甚至張貼在了公告欄上。

“媽的,這裏的老師跟校長都是他媽睜眼瞎啊。”大飛義憤填膺地大叫。

“早知道江美涵是賣的,我就是搶銀行也得照顧照顧她生意啊!”我聽見一個人興致勃勃地說著。

旁邊一個也隨聲附和:“是啊是啊,傾家蕩產也都值了。”

我很冷靜地走了過去,筆直的一拳打在那人臉上:“看來你老師沒教你什麽叫禍從口出吧?我這個人沒什麽優點,但就是樂善好施,來,我教你。”

大飛也一個箭步上前把另外一個踢翻在地:“其實實話說了吧,我也是賣的,你去搶銀行來照顧我生意啊!”

那個人憤恨地瞪著他,瞪得大飛一身怒火:“看!我叫你看!”他一巴掌打在那人臉上:“不服氣是吧?站起來單挑啊。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大學生,真他媽的沒素質。”

“反正時間還早,校長肯定沒來,大飛,陪他們好好玩玩吧,教教他們什麽叫無奈,什麽叫被逼,什麽叫陷害。”我看了看實驗樓前麵的空地:“那裏不錯,很適合跳脫衣舞的。”

大飛聽見笑了起來:“哈哈,還是你有創意,你們,過來,剛剛聽見了嗎?”

“我們怎麽招惹到你了?你們哪班的?”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吼了起來。

“媽的,還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大飛一腳踢上他的肚子:“今天老子是來找你們校長談判的,你覺得我們應該是哪班的呢?你不是愛在別人背後不分青紅皂白說三道四的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別人在背後罵你是什麽滋味。”

大家把兩個人團團圍住,光氣勢就足以嚇得他們屁滾尿流。三順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還不快跳。”

大飛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邊跳還要邊唱‘我是混蛋’,誰不唱我就打得誰滿地找牙。”

實驗樓前不多時便圍成人山人海,大家全部都狂笑著看兩個幾乎沒穿衣服的人在那裏唱‘我是混蛋’。

“喂,幹什麽呢?”突然有人大叫。

“校長來了,快閃。”

學生們亂作一團。

我走了過去,冷冷地問了聲:“你就是校長?”

他轉過頭看了我兩眼:“你不是這裏的學生嗎?”

我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說了句:“我找你有事,咱們校長室見。”然後轉身離去。

那兩個家夥早已趁亂溜之大吉了,校長見已經找不到了,便跟著我走了過來。

“你對學校挺熟悉啊!”進了校長室之後校長對我的輕車熟路發表評論

我靜靜地看著他坐下:“我找你有事。”

“知道。”他看樣子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裏:“說吧,想來借讀嗎?”

我沒有理睬他的態度,很嚴肅地看著他說:“你覺得別人都必須有求與你嗎?我不一樣,我今天要廢刊,廢掉校刊。”

“校刊?”他稍微正了正身體:“校刊是學生們溝通外界文化的一種途徑,為什麽要廢刊呢?”

“可是你有多久沒看過校刊呢?”

他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我緊跟著追問:“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校刊比娛樂圈的緋聞還要誇張,它現在已經不再是你所謂的外界文化,它刊登的都是學生間惡意醜化的負麵新聞。看樣子你這校長當得也不怎樣嘛,真不知道你們把工作放在了第幾位?”

“我是來聽你講意見的,不是來聽你教訓我的,你這點要弄清楚。我們學校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如果你不是學生,請你馬上出去。”他惱羞成怒地下了逐客令。

“身為校長你的邏輯能力卻這麽低級。首先,是我來找你,不是你來找我,這點你沒有弄清楚;其次,我不是來跟你講意見的,而是來強製廢刊的,這點你也沒有弄清楚;其次,這的確是你們學校的事,但是你們自己根本不會解決,這一點我比你清楚;最後,如果你不廢刊的話別指望我會離開,這點你更要弄弄清楚。”我掏出手機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