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不再做你的天使

這可是文文喜歡的寶貝啊,雖然我也不喜歡它,甚至想要踹它兩腳,可是……我必須得愛屋及烏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早知道我就真踹它兩腳了。

張雨一臉輕鬆地把腳搭在門上:“說吧,今天怎麽又沒上課?別告訴我說今天下午沒課?”

我的臉突然黯淡下去,好象他的腳無意間滑在我臉上了似的,於是我指著張雨高高翹起的皮鞋興奮地問:“哎?什麽時候也改穿皮鞋了?還打上領帶了。難道跟誰家母豬鬼混去了?”

“不要轉移話題,是不是又跟許淩風有關?”他的目光變的極為嚴肅,這種被怒火冶煉過的元素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登陸。

於是我有氣無力地坦白:“我跟老師鬧了一架,把她弄得好狼狽。”

本以為他會很震驚地思考片刻然後再煽情地安慰我一番,誰知道這小子竟毫無良心地破口大笑起來:“好啊,有出息了,跟我學的嗎?”

我一把將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打了下去:“切,跟你學?我原創的不行啊?其實是因為許淩風設計的一張我跟酒吧小姐調情的照片發表在校刊上。當時我心情都已經超爛了,所以就一時失控頂了一句,接下來就騎虎難下地硬撐下去了。她說我沒出息的時候我是真動怒了,因為這句話讓我想到了許淩風。”

然後我提醒他是不是應該把車往後倒一點,免得到時候在擁擠的人流中迷失了方向。他一邊往後倒著一邊建議我說:“以後麻煩把人流這個詞說成人群吧,我總會無意地聯想到女性醫院的那段廣告。”

第五十三章 非你莫屬

車子正在張雨拙劣的技術下向後倒著的時候文文和美涵突然出現了。文文歇斯底裏地大叫:“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不等我們就想跑嗎?”

“OH,MYGOD!!”我抱著頭裝死,難看地倒在座位上。

張雨連忙踩下刹車,雙手舉過頭頂,恐懼的眼神不敢跟文文對視,“大小姐冤枉啊,我們隻是要把車倒出去而已,絕對不是開溜的意思。”

我坐起來,看了看周圍那些吃驚地看著張雨的同學,輕咳一聲以示提醒。他後知後覺地收回雙手,環視過四周之後發現局勢已經無法挽回,於是故作鎮定地吼了起來:“看看看看,沒見過妻管嚴啊?”

“什麽?”原本還笑得開心的文文突然一把揪過張雨的耳朵,惡狠狠地質問:“什麽妻管嚴?你敢再胡說一遍。”

張雨張牙舞爪地叫苦不迭:“哎呀,不是妻,是姑奶奶好吧?”

“這還差不多。”文文開心地笑了,突然轉過臉,很認真地盯著我看了良久,卻不說話。這種嘴臉往往是最令人恐懼的,尤其當它呈現在古靈精怪的文文臉上的時候。

我莫名其妙地伸出大手蓋在她的臉上:“看什麽呢?”

“看你啊!我很遺憾以前怎麽沒有多看你幾眼,今天才發現你真的是玉樹臨風、風華絕頂、頂上開花、花前月下、下流無恥……”

我沒好氣地打斷她抑揚頓挫的稱讚:“行了行了,看來你在玩成語接龍吧?再接下去我看我真要殺人了。”

她不好意思地賠笑了一下:“我就是想說你成名了哎,風靡程度絕對是班喻級曉。”

“什麽是班喻級曉啊?”我看我需要一本詞典了。

文文興奮地比劃著:“就是家喻戶曉的創新應用啊,你不知道,你接住黑板擦然後甩在地上的那個畫麵已經在學校裏傳遍了呢,好多女生都誇你簡直是酷到了極限,甚至有幾個美術係學生已經把那個情形模擬到畫板上了,畫的真是栩栩如生啊。”

本來我心裏還真挺高興的,不料這個嘴裏兜不住任何東西的白癡最後又附帶了一句:“還把你畫成帥哥了呢!”

我原本興奮的臉被她無意地打擊後仿佛象一隻穿了三四年的劣質皮鞋,又皺又爛。我低聲說了句無聊,便催促張雨把車開快一點。

張雨一臉得意地笑:“是不是覺得文文講話太誠實了啊?哈哈,我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可愛。”

“喜歡你個頭啦,我才不會喜歡你咧,我要找的是白馬王子,不是白豬妖孽。你這頭又傻又蠢又蠻橫的白豬,我才不要呢!”

這次好象該換成我捧腹大笑了吧。我偷偷地從後視鏡裏瞟了張雨一眼,看能不能從裏麵找到他那得意被揉碎後的碎片。他傷感而且委屈咬著嘴唇,好象正努力地阻止他那張嘴把怨氣發泄出來。

我把頭伸到張雨的耳邊:“你說的對,她的確太可愛了,你一定要好好喜歡哦,祝你長命百歲。”

張雨報複地瞪了我一眼:“先祝福你自己吧,沒看見美涵肚子都大了嗎?”

沒等我反應過來文文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就已經拉住美涵拚命搖晃了:“真的嗎,美涵?你都要當媽媽了嗎?”

一直憂鬱地盯著一處發呆的美涵思緒被莫名其妙地拽了回來,卻沒有聽到文文剛剛講了什麽,隻好輕描淡寫地問了句:“恩?”

張雨終於忍不住失望地叫了起來:“你這個白癡,本公子忍你好久了。我剛剛的意思是美涵的肚子都氣大了,難道生氣也可以做媽媽嗎?那我以前經常生病,是不是早做奶奶了?”

美涵看樣子好象從張雨的話裏知道發生的事情了,於是麵無表情地再次進入了發呆的狀態。

我突然緊張起來,女孩的心思不好捉摸,但是我大致能感覺到她的冷漠跟我的翹課或者關機有著直接關聯。我衝著文文微笑,然後輕輕地略帶慫恿地說:“蔣大美眉,咱們好象坐錯位置了,敢不敢跟我換一下啊?”

文文興奮地解開安全帶:“好啊,咱們直接換,這樣才更刺激。”

“刺激?”張雨向我們聲明:“等下出了車禍可跟我無關啊。”

“你剛剛說什麽?”文文一成功就位便揪起張雨的耳朵質問:“你這張烏鴉嘴敢再說句話試試。看我不讓它腫成鴨子嘴。”

張雨痛苦地大聲叫著:“不要啊。”好象漆黑的夜路上遇到色狼似的。於是車子便如同蛇行一般四麵漂移。

於是的於是,他不得已地緊急刹車。

“吱-----咚-----”

噩運來臨之前,我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我也知道,我的腦袋已經成為了車禍的特約犧牲商戶。可是每當我偷偷把頭側向車門時車子的搖擺就會殘酷地逼我複位……直到我熟練地從沉重中抬起頭,我狠狠地對張雨說:“我強烈建議你下次把這個靠背給我拆了。”

張雨這家夥笑得前仰後合:“好好,我會的。”

文文終於好心地替我打抱不平:“哎,你看人家那臉憋得比捏扁的西紅柿都難看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在這幸災樂禍?”

張雨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這不能怪我啊,是老天對他太眷顧了,你看看,每次刹車都是他一個人出事,咱們卻安然無恙。我猜肯定是他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所以這輩子耶穌正幫他救贖。”

我無語,就當我正在心裏默默地感謝我親愛的主吧!

美涵的眼中有一刻是焦急的,然而看到我抬起頭的時候,便又麵無表情地坐了回去。

我終於忍不住問:“怎麽了,美涵?好象我得罪你了似的。”

她抬起頭,眼中一抹淡藍的憂傷,她說我突然感覺你已經變了,你不再象從前一樣讓我感到安全。現在的你心裏有著很深很深的無以言容的東西,它讓你變得陌生。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傷感。或許,我真的變了。然而我不能承認,我隻能勉強地笑著:“是啊,當然要變,成熟了嘛!這是注定的,我不可能永遠做個小孩子,這種注定是無法避免的。就像我剛才一樣,明明想要躲著不讓自己撞到靠椅,可結果不是一樣趴在這討厭的東西上了嗎?有些東西是必然的,我們無權改變什麽。”

“也許吧!”美涵難以釋懷地歎著氣:“對了,後天學校要舉辦一個校慶大典,老師和同學一致要求我參加一個節目,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合唱《非你莫屬》,好嗎?”

我笑得有些無奈:“還是不要了吧,我又不會唱歌,而且也不喜歡在公共場合出麵。再說,你是連任幾屆的校花,而我沒有一點名氣,這樣一個不協調的搭配,很容易讓人笑話的。”

“笑話?你說我們是不協調的搭配?”美涵的眼中充斥著失望:“文俊,你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嗎?西裝搭配牛仔褲?還是啃著饅頭喝咖啡?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說喜歡我?為什麽還要闖進我的生活?”

“不是不是。”我開始有些慌亂地語無倫次:“我隻是想說你可以找別人合唱……”

“找別人合唱?我不是明星,沒必要開什麽演唱會。我之所以會挑這首歌是想跟喜歡的人一起詮釋這首歌的寓意,你卻讓我去找別人。”美涵的聲音已經喑啞,淚水在眼眶的邊緣沉默地周旋,她無法自控地大叫起來:“停車。”

第五十四章 我發誓我不再發誓了

“啊?”張雨顯然被噎了一下:“這麽晚了……”

“我要下車。”美涵咆哮著重複。

“可……”

“你不希望我跳下去吧?”美涵靜下聲音冷靜地說。

張雨無奈地把車停在路邊,美涵推開門,怒氣衝衝地投入已經落下的夜幕中。

我不知所措地愣著,憂傷在空氣中蔓延。

文文轉過頭:“看來這事必須由我來開導開導你了。女孩子呢,愛的越深就會越小氣,而且敏感度也會極速飆升。這些天你的蛻變讓美涵感覺你們之間存在著安全隱患,但是她卻一味地堅持,一味地忍受,雖然她根本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非你莫屬》那首歌寓意著一生的寄托,而你卻要她跟別人合唱,這讓她聯想到你們危在旦夕的愛情,所以她肯定很傷心了。”

“那我……”

“當然要追啊,笨蛋。”沒等我問完張雨和文文便同時朝我吼了起來。

看著我神色匆忙地消失在晦暗燈光下,張雨釋然地笑了一下:“哎,剛剛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什麽意思嘛?”文文狠狠地瞪了張雨一眼:“情況發展成那樣我怎麽可能拿它來開玩笑啊?”

張雨無恥地笑了起來:“哦,明白了,那我可得牢記這個經驗,以後你找我合唱的時候我決不推辭。”

“我才不會找你合唱呢,少做夢了。就算唱也是唱《非你莫死》。”文文雖然表情裝得一臉冷酷,其實心底卻不知道為什麽非常想笑。

張雨開心地笑著點頭:“好啊好啊,我一定陪你唱得非常投入。”

找到美涵的時候她正躲在一個極為陰暗的角落……我拚命地喊她的名字,然而空氣裏隻有我的回聲作為回應。看了看空蕩的街,我失落地準備回去,然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飲料的空瓶子從角落裏滾了出來。我笑了,看來美涵還是希望我找到她的。

我靜靜地在她身邊坐下,沒有說話,隻是用手輕輕把她攬在懷裏。她也沒有掙紮,順從地靠在了我的肩膀,嘴裏輕輕地抱怨:“你這個大笨蛋,每次都要別人給你暗示才能找到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聽著她撒嬌的口氣,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我釋懷地笑了:“誰叫你總是躲得那麽隱秘啊?你在這幹什麽?”

“我……我在想該跟誰合唱那首深情的歌啊?”

“那你想好了嗎?”

“要你管?”美涵生氣地推開我:“反正不是你就對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種莫名的力量讓我不由自主地吻上了美涵的唇。她的唇溫熱,淡淡的透著股清香。

“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好,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不過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首歌原來有那麽大的意義,如果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會舍得你跟別人一起合唱啊。好了,別生氣了,好嗎?”

“你也會道歉啊?”

“當然啊,誰叫你是我這輩子最最喜歡的人呢?”

她嬉笑著推了我一把:“去,少來,又想用甜言蜜語誘捕無知少女的芳心。”然後一臉正經地問我:“先說,要不要跟我一起合唱。”

一種叫做傷感的情緒又一次在我身邊徘徊。我為難地看著美涵:“可是,我真的不會唱那首歌啊,而且我也不喜歡在那麽多人的麵前亮相,那樣我會很尷尬的。換首歌好嗎?換一首隻有你一個人唱的。”我知道我的目光看起來一定像是在祈求。

美涵失落地歎了口氣:“那……好吧。不過從明天開始,你要每天練習在眾目睽睽下唱歌,等到下次再有類似校慶這樣的活動的時候,你一定得跟我合唱。好不好?”

我驚叫起來:“不是吧,又要剝奪我的自由時間?其實美涵你知道嗎?現在的地球已經汙染嚴重了,你不會要我害噪聲汙染也超標吧?”

“你的意思是不行咯?”美涵擺出生氣的架勢。

於是我連忙妥協地說:“好了好了,成交。”

美涵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可不許耍賴哦,這樣吧,寫張保證書給我我就相信。”

我失望地瞪著她:“你也太俗了吧?不寫。”

她想了想,覺得我說得沒錯,於是點點頭:“恩,是挺俗的,那發誓吧,現在的人都喜歡這樣,蠻流行的。”

我不禁被口水嚴重嗆到:“什麽?不要吧。”

“就要,偏要。”美涵死抓住我的衣服不放,學起了文文慣用的野蠻。

我連忙把手舉得高高的:“好好,我發誓,行了吧?不過你得先鬆開我啊,我先得擺個姿勢,不然不靈的。”

美涵想也沒想就把手鬆開了:“好吧,信你一回。”

我整了整被她拽皺了的衣服,然後信誓旦旦地舉起了右手:“我發誓,從大後天開始……”

“是明天。”美涵絕情地糾正了我給自己預備的寬限。

我嬉笑著轉過臉:“我是想說明天後天我還得給你加油助威啊!你看,我又要給你拉票,又要找人捧場,還要買熒光棒、鮮花,磚頭……”

“等一下。”美涵憤怒地轉過頭:“我唱那麽好,你買磚頭幹什麽?”

好象是一時說錯了,但說錯也不能承認啊,於是我隨機應變地慢慢說著:“那天……肯定人多嘛,難免有……不喜歡你的人,對,就是用來砸他們了。”

“哎呀,我又不是去選秀,不就一個校慶嗎?沒那麽複雜。”美涵言歸正傳:“接著說,就明天。”

“哦。”我無奈地把所有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繼續舉起右手:“我發誓,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每天在人多的地方唱歌,以便下次校慶的時候臉皮可以象學校食堂的包子皮一樣厚。如果反悔……”我期待地看看美涵:“如果反悔……”

“接著說啊!”美涵瞪了我一眼:“看我幹嘛?”

我沮喪地抱怨:“哎,人家電影裏麵的男主角說到這裏時女主角都會主動用手把他嘴堵住好不好?你怎麽一點都不配合啊?”

美涵生氣地叫起來:“哼,我還以為你真的發誓呢,原來隻是應付一下而已。你難道不知道小說跟現實之間的關係嗎?”

我無奈地重新把手舉起來:“如有反悔……”我向後瞟了一眼,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如有反悔,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誓了。”

第五十五章 我要重新找個女友

天愈加黑暗,於是路燈便看似愈加明亮了起來。

文文有氣無力地趴著,緊緊盯著我和美涵之前消失的方向:“怎麽還不回來啊?我好擔心哦!”

張雨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擔心嗎?我怎麽感覺你是餓了啊?”

文文斜了他一眼:“別說得好象自己有多了解我似的好不好?”

“難道不是嗎?”張雨變魔術似地從車裏拿了一份外帶的回轉壽司,慢慢地在文文眼前晃了晃:“怎麽樣?餓嗎?”

“壽司?”驚叫一聲之後文文狡猾地看了看張雨,硬是逼自己把口水咽了下去:“不餓。”

“真的?太好了,就帶了這一份,我還真怕你會跟我搶呢。”張雨挑釁地晃了一圈之後緩緩移到嘴邊:“恩,好新鮮的牡丹蝦和三文魚哦,看起來一定好好吃吧。”

麵對這樣的挑逗文文終於無法自持地伸出了手:“等等。”

早就一直注意著文文舉動的張雨連忙把手舉過自己頭頂:“幹嘛?你又不餓。”

文文死要麵子地繼續狡辯,隻是措辭方麵似乎資源貧瘠了:“厄……我是不餓啊……但現在不餓不代表將來不餓啊……你長得又不象壽司,吃它幹嘛?還是先讓我放著等餓了再吃好了。”

張雨弄得一臉迷惑:“你的意思你比較象壽司嗎?”

“我……我不象啊,但是……總得女士優先嘛。哦對了,美涵肯定餓了,你知道嗎,女孩子一哭起來就是天昏地暗、驚天動地、心力交瘁、肝腸寸斷……”

“結果呢?”張雨打斷她毫無邏輯的形容。

“結果啊,結果就是美涵肯定哭餓了,所以我要把壽司留給美涵。”

“其實你跟美涵關係那麽好,你也可以幫她吃掉的,是吧?”張雨刻意問了句。

天真的文文毫無防備地回了句“是啊”之後就立即後悔了。張雨大笑了起來:“露餡了吧?你不承認自己餓了,我就偏不給你,看你能忍多久。”

“拿來。”文文惱羞成怒地大叫著伸手去搶。張雨謹慎地跳了起來:“想跟我打籃球?你行嗎?”

文文狡詐地笑了起來:“你會打籃球?騙鬼去吧。”

張雨突然滿臉怨氣地瞪著文文:“哎,你瞧不起人啊?”

“那你投個籃看看,就當我這裏是球籃,把壽司扔過來。”文文眨巴著可愛的眼睛。

“投就投,好象我很怕你似的。”說著張雨跳起來朝文文做了個瀟灑的灌籃姿勢。文文哪裏顧得上研究他瀟灑不瀟灑,心裏滿滿的隻有勝利的喜悅,“笨蛋張雨,上當了吧?”她開心地擺出一副守門員的架勢,就等著壽司劃破空氣來到自己的身邊。

然而下一秒,張雨笑破肚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文文定了定神,“我的壽司呢?”

壽司完好無損地從張雨手中“伸出半個腦袋”,張雨一邊笑一邊諷刺地說:“白癡啊,你以為我這麽好騙嗎?”見文文呆若木雞,張雨嘲笑地提醒說:“哎,還不把你那守門的架勢收斂起來,難看死了。”

文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多麽丟人。

“死張雨,你想死是嗎?”文文衝上來就要動手。然而不爭氣的肚子卻剛好在這時候叫了起來----咕……

張雨再一次笑得天昏地暗:“證據……確鑿了吧?”

文文依舊死不認賬:“它是剛剛才餓的好不好,之前又不餓。”

“好好好,喏,給你。”張雨無奈地笑了,這個可愛的傻丫頭,真是死愛麵子。

文文興奮地接到手裏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強調一句:“我真的剛剛才餓。”

張雨愛撫地摸著文文的頭:“好了,我知道,你之前真的不餓。快吃吧,剛剛才餓的傻丫頭。”

文文毫不客氣地狠狠吃了一塊,口齒不清地讚歎:“恩,好吃。”然後隨口問了句:“哎對了,你怎麽會有壽司啊?”

張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可愛的吃相,親切地笑:“如果我告訴你我早猜到你半路會餓特意給你準備的你會信嗎?”

文文撅著嘴別了他一眼:“當然不信啊,你會那麽好?”

張雨淡淡地咧了咧嘴:“那我隻好說這是我下午買多了沒吃完剩下的嘍。”

文文聽了心裏莫名地會有一股失落,原來自己是那麽的期待張雨的關心。她抬起頭,發現張雨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眼裏有著許多不舍的因素,仿佛正在看一個即將離去的人。文文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然後把略沾芥末的手狠狠按在張雨的臉上:“看什麽?沒見過啊?”

張雨輕輕地把文文的手攥在掌心,表情異常地失落:“或許以後我再也見不到這樣可愛的臉了吧!你知道嗎,過段時間我爸要在學校裏開個聯歡派對,目的是慶祝我們父子和好如初,你知道的,他的身份其實已經跟學校的董事差不多了。”

“應該的啊。”文文漫不經心地塞了塊壽司到嘴裏。

“你不懂,這場派對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向大家宣布我們張家未來的準兒媳,也就是我的女朋友。”

文文的嘴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嘴裏的醋飯特別酸。

“可是……你好象跟你爸說我是你女朋友啊?嗬嗬。”文文強迫自己佯裝得若無其事。

“但是你忘了咱們上次在鋼梯上的爭執了嗎?”

不,文文沒有忘,也絕對不會忘。

那是因為自己的腳傷而引起的一段爭吵-----我變成跛子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衝著我發脾氣?真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嗎?張雨我告訴你,你不是,也永遠不可能是----這是文文自己也覺得後悔的怒吼。

“我們的話被我爸聽到了,雖然,她不反對我們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雖然,他真的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做我女朋友,雖然,他很留戀不舍你的天真和可愛,但是作為張氏企業的總裁,他必須要為我找一個女朋友,為張家找一個準兒媳。”

“好啊,不錯,嗬嗬,恭喜,我沒事。”文文頗受打擊地獨自呢喃著,嘴巴拚命地咀嚼,好象跟壽司有著幾世的深仇大恨。

張雨奇怪地看著她問:“你在說什麽啊?”

“是啊,我在說什麽呢?嘿嘿,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有時候一個人越是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就越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而不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時候呢,卻偏偏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到底在說什麽啊?”一口氣嘟囔了半天,文文終於尷尬地抬起了頭:“天哪,我剛剛到底在說什麽啊?”

“我好象明白了。”張雨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文文卻一臉的不解:“你明白了?可是,我自己都不明白啊?”

“你的話語無倫次,我的確不明白,但是你的心語無倫次,我就很容易明白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文文摸著腦袋笑了起來:“可是,被你這樣一講我就更不明白了哎。”

張雨的笑臉瞬間定格在那裏:“厄……其實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哎呀不好解釋。”

“有什麽不好解釋的,你說啊!”文文露出一臉的迫不及待。

“真的要我說嗎?你不後悔?”

文文不耐煩地瞪著他:“哎呀,你怎麽比我奶奶還要囉嗦啊?讓你說你就說嘛,莫名其妙。”

“就是,你喜歡我。你喜歡我,所以一聽到我要有女朋友了心裏就緊張得要命。”

聽了張雨的分析之後文文原本閑不住的嘴巴又一次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胡說。”終於,文文激動地一把將手裏沒吃完的壽司拍在了張雨臉上。

張雨委屈而且痛苦地大叫起來:“哎,你很無賴哎,是你讓我說的啊,幹嘛還這樣嘛?真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要知道,壽司上他刻意多加了芥末的。

“怎麽樣?不服氣哦,誰叫你冤枉本大小姐啊,我再次聲明一遍,我,隻愛白馬王子,不愛魔鬼撒旦。你明白嗎?你這個無論再怎麽溫柔都不會有人喜歡的豬----”

“哎,還叫我豬,你信不信下次在叫我豬的時候我還跟上次一樣吻你?”

這句話果然生效,被文文刻意延長的稱號在空氣裏噶然而止。

“你要是再敢,我就告你非禮。”文文威脅得有氣無力。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起那件事,她的心裏總會有一股沒有來由的竊喜。

那次文文聽到張雨侮辱自己的王子時不甘示弱地大叫:“白馬王子的關鍵詞根是王子,不是白馬,你這頭好吃懶做卻很會玩的豬----”

文文把“豬”這個字叫得很長,腮幫鼓鼓地撅著小嘴,可愛至極。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張雨這個從不拿臉皮當回事的家夥居然會突然把嘴巴湊了過來。於是,聲音噶然而止,動作也突然定格,文文瞪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呆若木雞……這一刻,誰也看不出這是強暴還是接吻。

直到文文終於從中覺悟過來並且發了瘋似的咆哮:“張雨你這隻不要臉的肮髒的可惡的無理的白癡的混蛋的神經病的豬,你做了什麽?”

更讓她發瘋的是張雨居然隻平靜地回應了簡短的三個字----“接吻啊!”

“接吻?你確定那是接吻?”文文撕心裂肺地叫著:“你有經過我的批準嗎?沒有經過人家允許就偷偷地奪走人家的初吻,這是違法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張雨平靜地哦了一聲,然後問:“那下次接吻之前要先跟你匯報一聲嗎?”

“當然。”文文斬釘截鐵地說,3秒之後突然後悔了:“噢不,你以為我們還會有下次嗎?休想。我告訴你,我蔣文文的白馬王子可必須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眉清目秀、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外加溫柔體貼、寬宏大度,而你,沒有一點符合條件的地方,垃圾堆裏隨便撈一個都比你強,我是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你的。明白?”

“哦。”張雨依舊一副沒有半點漣漪的表情。

“厄?”文文沒有力氣再吼下去了,麵對這種親了別人還能若無其事的家夥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這隻蠢豬,親完人家都不會道歉的哦。無賴。”文文默默在心裏罵著,然而卻很開心。

張雨很不禮貌地打斷她的出神:“哎,你幹什麽呢?笑得那麽奸詐。不會真準備告我了吧?”

“你白癡啊?”文文沒好氣地橫他一眼:“無聊。”

“是啊,要是因為這個就告我非禮你還真是無聊哎,我堂堂張雨怎麽可能會非禮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的小丫頭啊?太誇張了。”

文文火冒三丈地吼了起來:“你已經是第三十九次說我沒身材沒相貌了,你信不信再敢說一次我就召集智大所有的男人婆到你家提親,然後讓世界上所有的人妖全到你家示愛,再讓……”

“誰吃批薩?”張雨無奈地拿出了對付文文的殺手鐧。

“恩?”文文愣了一下之後連忙舉起雙手:“我。”想了想覺得批薩不足以彌補自己心靈上的創傷,於是野蠻十足地糾正說:“其實批薩不夠,我要你帶我去市中心那家法國餐廳,我要讓人給我拉小提琴,我要讓那些服務員說‘小姐,你身材好好哦,相貌好好哦’,我還要……”

張雨心疼地用巴掌拍碎了文文無稽的幻想:“你神經啊,我信用卡刷完了。”

文文自然知道張雨的信用卡根本是刷不完的,於是毫不介意地笑了起來:“那你就刷臉好了,反正你總是自戀地說自己長的好帥,說不定多刷幾次之後還真的變帥了呢。”

張雨突然語塞了,這個沒腦子的傻丫頭,沒必要總是強調我不夠英俊吧?好傷自尊啊!

“還不上來。”文文已經興奮地跳上車了,對著還在發愣的張雨叫了起來:“你想餓死我啊?”

張雨委屈地低聲抱怨:“你不是剛吃過一份壽司嗎?還說我是豬呢,豬都沒你能吃。”

抱怨的時候正遇到文文大如銅鈴的眼睛,於是耳朵象要爆炸地回蕩著兩個字----快點。

第五十六章 女人的皮帶男人的腰

或許月淡星稀的夜晚是適宜做夢的。

所以當我閉上眼睛之後竟然再也不舍得把它睜開。

我看到無數個熒光棒被沸騰的人群拋向了空中,歡呼和叫喊衝破天宇,帶動著歌友會走向**。

我仰著頭,那些被高高拋起的熒光棒仿佛流星般劃過漆黑的蒼穹,然後世界開始五彩繽紛,熒光棒如同定格的電影,緊緊地鑲嵌在無邊的夜幕。

我聽見整齊的高昂的甚至是興奮到嘶啞的尖叫,他們在喊:“張文俊,我們愛你。”

看著台下的人山人海,我滿意地對著我的歌迷們微笑:“我也一樣,我也愛你們。”

張雨穿著亮麗的衣服同樣興奮地高舉著話筒:“親愛的朋友們,下一首歌,也就是本次歌友會的最後一首歌,你們猜張文俊為我們帶來的是什麽?”

“非你莫屬。”

百萬歌迷居然異口同聲地大叫。

張雨這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主持自然對這個正確的答案大失所望,於是心情不爽地黑著臉說:“那好,下麵就讓我們英俊帥氣的張文俊為大家獻上這首情歌----非你莫屬,同時,我們也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今天重要的嘉賓----青春人氣歌手江美涵上台合唱。”

台下掌聲雷動,舞台上空更是煙火彌漫。於是音樂便在這突如其來的暴動中悠然響起。

“咚咚咚。”

連續不斷的不和諧的噪音破壞了良好的氣氛,我不滿地皺起了眉:“怎麽回事?誰在打鼓?”

整個舞台安寂下來,隻聽見一陣淩亂無章的敲擊聲。鼓手被我犀利的眼神嚇得連忙向旁邊挪了一步,然後聳聳肩,一臉的無辜。

敲擊聲愈加激烈起來,終於跟節奏再無瓜葛……

“開門哪,文俊,開門。”叫喊聲附和著敲擊聲從門外傳來。

熟睡中的我聽出是美涵的聲音,卻忽略了這裏是現實還是夢境。我有些興奮地催促:“美涵,你快點啊,就等你出場呢,大家都等不及了。”

門外的美涵徹底被這句話弄懵了,她轉過頭謹慎地看了看文文:“等我出場?咱們不會是中了張雨和他的詭計了吧?”

文文也覺察到有什麽不對,低聲說:“你等我一會,我去把張雨揪出來嚴刑逼供。”

“哎……”美涵失落地搖了搖頭。這個文文,從來都那麽衝動,不等人家把話說完。

不出片刻美涵就聽到了正專心整理道具的張雨捂著耳朵發出的慘叫聲。

“我的姑奶奶啊,你幹什麽呢?”張雨苦苦哀求的眼光好象在向文文求饒。

然而文文絲毫沒有一點慈悲為懷的模樣:“說,這是不是你設的圈套?”

“圈套?”張雨委屈地摸著頭:“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哼,果然被美涵猜中了,好啊你,居然敢設圈套害人。”文文蠻橫地給了張雨一拳。

“哎,你也太狠了吧?娛樂一下嘛,又不會死人。況且主意是你們先提出來的啊!”

“我狠?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好不好?誰叫你沒事設圈套整我們啊?”

聽了這句話張雨差點沒當場休克過去,“哎,我叫你祖姨媽行了吧,你什麽時候做事之前能先明察秋毫啊?我怎麽整你們了?”想整我也沒那個膽啊!

文文更加憤怒地吼了起來:“你剛剛不是說這是你設的圈套嗎?”

張雨狠狠往被文文捶痛的地方又補了一拳:“我不活了,你真是白癡啊?給文俊設的圈套難道就不叫圈套了?”

“咦?聽起來還滿有道理的。”文文突然有些難為情了:“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幫你揉揉吧?”

張雨聞言立即閃到了一邊:“算了,突然不痛了。”他其實心裏正暗暗地告訴自己:“唉,終於明白了,女孩子的臉變得比紅綠燈還快。”

美涵倒是比較敬業,一直沒有忘記自己在計劃中的位置,於是她很是苦惱地問:“哎張雨,那他為什麽說就等我出場了啊?剛剛又說了幾個奇奇怪怪的句子,問我裝什麽大牌,遲到暫且不說,讓我合唱我卻偏要打鼓,打得跟敲釘子似的,怎麽對得起他的歌迷啊?”

“他說了這麽多?”張雨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

美涵點了點頭,露出極為恐怖的嘴臉:“該不會是……鬼上身吧?”

張雨狠狠地敲了文文一下:“鬼你個頭啊,三更半夜的鬼叫什麽?這麽亮的屋子怎麽可能有鬼呢?你不知道鬼最怕光了嗎?”

文文加倍地把拳頭還了回去,大叫:“白癡啊你,明明是美涵說的,打我幹嘛?”

張雨無奈地苦笑:“嘿嘿,誰叫咱們關係好啊?”

美涵很不是時候地問了句:“可是,你們真覺得燈是開著的嗎?”

張雨緩緩地伸出手,眼看著手指慢慢消失在混沌之中。

“啊!”他故弄玄虛地大叫了一聲,於是原本並不恐慌的文文也突然害怕地叫了起來。她猛地抱緊了張雨,用近乎哭腔的聲音顫抖著問:“不會吧?本來想扮鬼嚇嚇文俊的,怎麽真的把鬼給招來了?”

“啊。”

還是張雨的驚叫,不過驚叫之後他接著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其實燈是剛剛為了製造氣氛我親手關掉的。”

“什麽?”美涵慍怒地瞪著張雨。

文文可沒有美涵那麽好的脾氣,推開張雨就是一記爆拳,嘴裏狠狠地質問:“老實交代,是不是為了吃我豆腐?”

張雨一臉委屈地大叫冤枉,然後輕輕地問了個很不應該的愚蠢問題:“你真覺得你有豆腐可吃啊?”

麵對即將爆發的火山,美涵強忍住心裏的笑意閃到一邊繼續自己的工作:“文俊,開門啊。”

文文鬱悶地走開,嘟著嘴徑自呢喃著:“哼,敢說我蔣文文沒有豆腐,我才懷疑你有沒有喝過豆漿呢。”

不小心聽到這句話的張雨一臉迷茫:“我喝沒喝過豆漿跟她有沒有豆腐有什麽關係嗎?”

“別叫了,經過主辦方和經紀公司的一致決定,這場乃至以後的所有演唱會你都不用參加了。我最討厭象你這樣毫無責任心、愛耍大牌的明星了,以後別讓我見到你。還有,你的歌迷也全部都棄暗投明迷上我了,哈哈,看來我距離天王巨星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這是我閉著眼對不停敲門的美涵所說的一段話。

張雨聽完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他是被你逼瘋了?”

“我?”美涵實在想不出這跟自己有什麽直接關聯。

張雨好心地向她解釋:“你忘了你要他跟你合唱這件事嗎?他現在肯定一直在努力讓自己適應舞台環境吧!還真是苦了他了,連做夢都要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那現在怎麽辦啊?被你這麽一說,我好象不忍心嚇他了。”美涵輕輕地建議說:“不如我們回去睡覺好了。”

張雨聽了一臉的反對:“哎,怎麽能這樣?你對得起我這麽辛苦地為你們準備的道具嗎?”說著狠狠地踹了踹門:“張文俊,你給我出來。”

“恩,這次的鼓打得有力道,看來是職業型的。好吧,告訴我你是誰,張學友還是劉德華?啊,不會是李蘭奎吧?”

這次連張雨也開始有些鬱悶了:“這小子,真睡還是假睡啊?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文文猶豫了一下,終於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你介意我獻出我的絕世妙計嗎?”

張雨四周看了看:“你在問我?哈哈,你居然問我?還以為你做事從來不在乎我的意見呢!”

文文給了張雨一個大白眼之後使出了慣用的獅吼神功:“張文俊,失火啦,快點起來逃命啊!”

幸好別墅裏沒人,要不然恐怕真有人要跳樓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睡夢中的我居然還沒忘記救火撥打119……

就在張雨他們苦思冥想如何能騙我開門的時候,消防車已經到了門外,張雨這個頭腦發達的家夥一聽見消防車上那個比文文的嗓門高上十幾倍的警笛就大概明白發生什麽了,慌亂之中連忙給張德輝去了個電話。現在可是將近半夜哎,謊報火警可不是鬧著玩的,張雨再怎麽囂張還沒有敢跟法律單挑的能耐。

張雨下樓之後文文怒不可竭地朝著門狠踹:“張文俊你這個大壞蛋,報了火警就不用逃命了嗎?你以為你是消防員啊?我現在強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睡了。”

不知道張雨是怎麽打發掉消防車的,等張雨回來的時候文文已經叫得沒有力氣說話了。美涵終於咬著牙說了句:“我決定了,一定要嚇死他,以報這虛驚一場之恨。”

“恩恩恩。”文文拚命地連續點著頭。

“可是他到底是不是睡著了啊?睡著了還可以報警嗎?他不開門我們怎麽嚇他啊?”美涵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張雨眼中突然有一種很奸詐的興奮:“看來我必須使出絕招了。”

“絕招?”美涵和文文的臉上同時寫滿了不解。

“你們怎麽忘了?這是我家哎,我肯定能搞到鑰匙啊!”

美涵還是有些心懷忐忑:“這樣不好吧?一個女孩子不經過允許就偷偷打開正睡著男孩子的臥室的門……”

“哎,”張雨連忙打住:“你不要拿自己的皮帶量別人的腰好不好?你那麽苗條,我這麽魁梧。”

“哦,那你腰圍多少啊?”

“我腰圍是……”張雨突然想跳起來把美涵的腦袋象籃球一樣往球籃裏蓋:“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場來計劃別人的事情。明白嗎?因為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文文倒看似明白了的樣子:“哦,所以你剛剛那句話要改為‘不要拿女人的皮帶來量男人的腰’,對吧?”

張雨突然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緩緩對她們說:“你們等一下,我去拿鑰匙。”

“可是……”文文還想說些什麽,張雨慍怒地打斷:“以後誰敢再提皮帶跟腰的關係我跟誰急。”

第五十七章 一個白癡三隻鬼

記憶中自己應該睡了很久吧,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睡覺的時候身體也會感覺很累。

突然有種窒息的痛,仿佛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咽喉。

我掙紮著坐起,貪婪地大口喘氣的時候禁不住思忖:“奇怪,睡得好好的怎麽可能會出不來氣呢?做夢?不可能,明明如此真實啊。”

想不出結果,於是我再次躺下準備繼續睡覺。疲憊一絲絲侵襲了五髒六腑,我不勝倦意的眼瞼閉緊便不願再睜開。然而我分明地感覺我觸到了一絲冰涼。

柔軟的冰涼,冷徹骨髓。

我感覺那是一隻手,女人的手……

我再一次驚覺著坐起,夾雜了一絲輕微的恐懼。我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著模糊的記憶裏摸到冰冷的手的方向。

然而那裏空無一物,隻是,我發現我竟然躺在地上。

“在地上睡很久了嗎?”我吃驚地回憶著,卻實在無法從腦海裏翻出什麽東西,於是暗暗在心裏安慰自己:“應該是夢遊了。”

我站起身,打算回到床上繼續我曲折的美夢。

夜好象很深了,窗外一片寂寥。其實我知道,在這片別墅區,即便是白天也未必熱鬧。

月光不算太美,卻有著跟書上的描述不相上下的皎白。所以我視野裏的世界,如同飄渺在薄霧中一樣,有著夢境般不真實的美感。

“原來深夜是這樣一番韻味啊!”我後知後覺地想。

然而當視線與那麵巨大的落地鏡一瞬間的交匯時,我清楚地發現了鏡中的自己與現實中的自己的天壤之別。

我緩慢地低頭,確定了自己隻穿了一條黑色短褲。可是為什麽,在鏡子裏看到的自己會穿著一襲白衫?

我咽了下口水,慢慢地抬起頭決定看個究竟。我一直反複在喘息中告誡自己:“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然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鏡中的人根本不是我自己,憑借白得詭異的月光我分辨得出鏡中是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紗織長衫的妖豔的女人。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鏡子裏麵,目光呆滯,麵無表情,仿佛有滿腔的惆悵,又仿佛有滿腹的冤屈。若不是那帶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的嘴角正緩緩地有鮮血流下,我差點就要安慰自己說這隻是一幅電影海報而已了。

我的腦中突然一陣脹痛。或許一個正常人崇奉了無神無鬼論多年之後卻突然目睹了神鬼尊容的時候都會是這種感覺吧。

突然我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我很不解一向開啟輕便的門為什麽此刻會發出不堪入耳的嘎吱聲。盡管我一直在強迫自己鎮定,但我始終無法控製住身體的顫抖。我扭著頭,看向門微微開啟的方向。

天啊,電影裏的情節發生了,我居然看到了團團白霧。

我絕望而且頹唐地癱軟下去。

我再次看向鏡子,這次在鏡子裏麵我看見了自己。鏡子裏的自己神色惶恐,有著一股不堪一擊的脆弱。

突然想到了許淩風。如此恐怖的人我都不怕了,幹嘛要畏懼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啊?

不知從哪裏偷來一股力量,我飛快地躍到門口妄圖把燈打開。然而按了兩三次,燈卻絲毫沒有要亮的打算。

我徹底絕望了。

霧氣越來越重,蜂擁著包圍了我的雙腳。我大叫一聲跳到床上,嘴裏顫抖著不停叨念:“你別過來啊,我不怕你。”

隱約中我聽到了一聲輕吟,似乎有人在門外摔倒。於是我擔心地大叫:“張雨,是你嗎?你也出事了?別怕,我馬上衝出來。”

房間的燈突然亮了一下,然後熄滅,再亮,再熄滅……我的勇氣便在這燈光的忽明忽滅和家具的若隱若現中逐漸削弱,直至最後完全蛻變為一抹冷汗排出體外。

一襲熟識的長衫從門外徐徐飄入,殘酷地剝奪了我所有的意識,我甚至連此刻是否在恐懼都感受不到。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以至於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我沉重地呼了口氣,想象著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在電視裏看到過的情形----或是被她把頭摘下來的一個舉動嚇死,或是被她充滿怨恨的手緊緊掐住脖子窒息而死,還可能是被她強迫接吻然後陽氣被吸幹猝死……終須一死,我想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第三種死法吧,誰叫我的幸運數字是三呢。當然,前提條件她必須是個美女。

遺憾的是她長長的頭發恰到好處地遮住了臉,所以我根本沒辦法看到她的尊容。不過看身材,她的臉應該不會猙獰不堪。

“嘿嘿。”

那笑聲仿佛來自地獄的最深處,笑得我心驚肉跳。

她的腳步輕緩,似乎看不出動還是不動。我恐懼卻虛偽地強迫著自己鎮定。我分析過,我所站的位置與房門隻有很近的距離,所以任何一個輕微的舉動都足以讓她衝過來結束我的生命。

看來我還是臨危不亂的,所以才可以保持這麽清楚的邏輯。

就在我以為自己將要死在她手裏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沉悶地一聲巨響。

我睜開眼,竟然發現她趴在我的麵前。

??

門外的張雨和文文失望地捏著冷汗的時候我正好奇地想:“難道鬼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