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獨臂韋陀

第四十五回 獨臂韋陀

那綠袍老祖本是決絕落之人,如今落入了窘境,隻要是留住性命又有什麽不能放棄呢?不用多想便道:“小輩有何主意直說便是,老祖我也不是那放不下之人。”

易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剛才老祖與那西方野魔所說,破解九子母元陽針之法雖然非虛,想必也非完全吧!”

綠袍老祖一聽,大笑問道:“小輩所言不錯,取那母針之法我如何會輕易告人?就如你說我輩之人便是對天盟誓亦不作準,老祖我怎能將自己性命托於那番僧的良心?何況那西方野魔也不是善良之輩,那時我二人皆是心中另有算計,隻是老祖我先下手為強而已。”

易玉悠然道:“綠袍老祖不愧是南方魔教開山之主,就是如此為人不齒之事說起來也理直氣壯,晚輩從心佩服。隻是…希望老祖不要與我背信才好,那西方野魔不先言明所圖,妄想以那九子母元陽針控製您老人家,死不足惜,不過咱們可是明碼標價,您若不舍那寶珠,我也不強求。”

那綠袍老祖被人懷疑也是不怒,笑道:“這小輩,既然被你知曉我也不滿,實對你說這九子母元陽針非常厲害,我雖早知破針之法,卻依然被其所製,此針子母不能相見,子針在我體內,我若親取母針,便要元陽爆裂與這元陽針同歸於盡。適才那番僧舉棋不定,我自然怕他另生異心,那時若傳真法早晚必為所害。所以我隻傳他取母針之法,想使他先用母針將我子針取出,九針相撞,自然同時消滅,無須我再有煩惱,可惜你殺了那番僧功虧一簣。”

“嗬嗬,老祖莫怒,那番僧雖死了,不還有我助您脫困嘛,不過您需教我那真正的取針之法,而且這九子母元陽針我要了。”

綠袍老祖一聽沉吟道:“這個…我如何信你?”

“老祖勿疑,我對這修煉第二元神也有所了解,知您這第二元神之術神妙非常,我將老祖帶出此地,尋一處隱秘所在將您隱藏其中……”

綠袍老祖立時怒道:“哼,好賊子莫要說的好聽,你也是要和那孽障同樣迫害於我?!”

“老祖聽我說完,隱藏之後我在幫您尋一個資質非常的肉身,老祖將元神寄托其上,換了身子自然那九子母元陽針之困便解,當然之後就將您這殘身賜予在下,這不正是兩全其美之法,您得了新身保住性命,而我得寶珠和元陽針,不知老祖一下如何?”

綠袍老祖沉吟片刻,歎口氣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那孽障今日必回,我們須快些離開,待那孽障回來就難走了。”

“既然如此,請老祖速速教我取針之法。”此時已不比剛才,耽擱了許多時間,已是時近正午,那綠袍老祖也不敢再耽擱時間,若辛辰子回來,易玉自可逃走,他卻難逃。片刻之後易玉便記牢了口訣,小心念出,卻緊盯著綠袍老祖的行動。隻要發現他有異動,立刻遁走,莫要大意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

綠袍老祖見易玉緊張戒備卻也無甚動作,隻是他心中自有合計:“這少年人雖然本領不錯,行事也算小心,但是比之那辛辰子孽障還是要好對付的多。既然他垂涎我那玄牝寶珠,離此以後,再找機會破那元陽針也是不難。”

不消半刻,易玉念完了咒語,那九子母元陽針的母針自動飛到了身旁。前有西方野魔前車之鑒,易玉自然不敢用手接,一抬定秦劍,接住了那不過四五寸的黃色小針,那元陽針卻也老實,無半分異動。

那綠袍老祖哈哈大笑,道:“小輩,你也是太小心了,卻沒有你師父朱梅那膽量。”

易玉微微一笑,心道:“這老魔居然拿話擠兌我,就憑你那狠毒性子,如何能信?今日與虎謀皮,雖然大感刺激,但若不小心早晚為你所害。”隻是此話隻能心想,卻不能說出來,易玉笑道:“老祖縱橫天下自是見多識廣不懼萬物,小子我初出茅廬如何能比,若是再不小心從事,於我是小,誤了老祖大事卻要後悔莫及了。”

如今失了元陽針壓製,隻要易玉不念動咒法,那綠袍老祖已經算是脫困了。隻見那半截身子上下翻飛,興奮異常。此時離那慈雲寺之戰也有數月,這綠袍老祖想來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脫困而出,自然興奮,便見一團綠光閃耀,將他包圍,立刻飛身下了高峰,綠光過處竟有風雷之聲。

綠袍老祖一動那辛辰子留下禁製自然啟動,百十條水火白龍一齊擁來。隻是此時那綠袍老祖卻是不懼,仍是那兩道綠色魔光,以二敵百不退反進,上下穿飛。那水火巨龍本是水火之精聚成,乃是辛辰子的一件得意寶物,為防綠袍老祖逃逸放在此處。如今卻被那綠色魔光絞殺,天上地下盡是飛濺水滴火星,不消片刻那百十條水火巨龍竟然化為漫天敗麟殘甲。

顯是很久未曾如此揚眉吐氣了,綠袍老祖眉開眼笑的落下,卻如孩童一般手舞足蹈,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足了,但也足以見這老魔此時的興奮之情。笑罷多時,綠袍老祖道:“那孽障的禁術法寶俱已被我破去,他性子急暴,比我還甚,回來知我逃走,不知如何忿恨害怕。可惜暫時不能報仇,總有一天將他生生嚼碎,連骨渣子也咽了下去,才可消心頭之恨!”幾句話說得陰風森森,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易玉道:“老祖可有至交好友可以托付,若是沒有就由在下尋一處所在,暫時安置老祖如何。”

那綠袍老祖一聽,心中合計,“平素裏自己狠毒囂張,今日落難竟真是沒有一個可以信任之人,那些平日裏恭順的弟子也不能信任,難保不會有一個如那辛辰子一般狼子野心的。”便道:“既然你我合作,你答應助我脫困,就由你做主,在附近選一處地方便是。”

“既然如此,我看此地就是不錯,這山中高峰多有千年積雪,我在那挖個雪洞,你便藏身其中,待到你那弟子回來見你逃了,必然大凡雷霆,老祖也可聽聽音,解解氣。想必那辛辰子不會想到您老脫困之後卻不遠遁,仍藏在此處。”

“如此甚好,你需盡快尋得一個資質不錯的肉身供我奪舍,記住一定要是童身!”綠袍老祖叮囑道。易玉也不多留,隨便尋了一處積雪厚處,揮了幾劍,便有一個雪洞,轉身離去。看那綠袍老祖拖著半殘的身子進了那雪洞,易玉心中感慨頗多。想那綠袍老祖何等凶威,如今卻是落得如此下場,竟無親友弟子一人可托,卻要將性命托於一萍水相逢之人。

易玉不多做停留,他不見了這麽久,也不知有幾人要著急了。而就在此時易玉卻忽聽呼呼風響,那東方來了一陣漫天黃沙,初時尚不見得多快,隻是片刻之後竟到了近處。隻見烏雲黑霧,滾滾狂風,其中更有風雷鷹嘯之音。在那潭中小峰上已落下一個斷了一隻臂膊的怪人,打扮得不僧不道,手上拿著一把小刀,閃閃發出暗紅光亮。麵貌猙獰,生得十分凶惡,想必此人便是那綠袍老祖的惡徒辛辰子。

那辛辰子未等落地就知有異,自己的禁製法寶皆已毀了又哪能不知?仰天長嘯了一聲,聲如梟嗥,震動林嶽,極為難聽。隨即繞著那潭中小峰上下翻飛,似乎是在找綠袍老祖的蹤跡,希望他還沒逃走,雖然那辛辰子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易玉見來人了,亦不急著走了,靜觀其變。素聞那獨臂韋陀辛辰子法力不在其師傅綠袍老祖之下,隻是法寶上略微有些欠缺。如今見這凶人竟然到了此處,易玉竟有些躍躍欲試,想與他戰上一場。也不知今日為何戰意如此之濃,先前與那西方野魔,之後的綠袍老祖,如今的獨臂韋陀。

易玉努力的壓製住了現在就衝出去的想法,他的理智告訴他,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和這成名多年的凶人一戰並不是明智之舉。就在易玉躊躇之際,有兩件事情讓他下了決心,此時就定要和那辛辰子過上幾招。

隻見那獨臂韋陀辛辰子不知如何方法,竟似發現了綠袍老祖藏身之所,徑直向著那老魔藏身的雪洞方向飛了過去。再者便是易玉心中竟然感應到了唐婉的傳信,齊靈雲朱文等人見易玉去了多時未歸,已經動身尋過來了。有唐婉在方向自然不會錯,相信用不多時必能找過來。若是和那辛辰子交手,不用擔心法力耗盡,隻要盡情發揮撐過一些時候,待到援兵一到,那時人多寶眾,自然沒有性命之憂。

此時那雪洞中的綠袍老祖卻是焦急萬分,心恨自己疏忽,竟沒有掃掉尾巴,讓那孽徒循著氣味找了過來。綠袍老祖隻道又將落入魔掌,心如死灰,此次若是再落入那孽徒手中必是難以善終。綠袍老祖根本沒想到此時易玉會挺身而出,當他聽到外麵一聲清嗬,叫住辛辰子時,那雙百年沒有流過淚水的眼睛竟然韻起了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