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 本命魔光
第四十四回 本命魔光
那綠袍老祖眼睛一瞪,枯如幹草的頭發無風而動,眼中兩朵如鬼火一般的綠光直射出來,迎向那剩下的兩道庚金劍氣。南方魔教祖師,縱橫天下三百年的絕世凶人顯然對自己的招數有絕對有信心。隻是綠袍老祖此時卻是心神難定,總覺似乎何處出了問題,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魔道之人雖然少修問卜掐算之術,但是作為一個祖師級人物,多年的經驗讓綠袍老祖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立刻提起精神戒備的望向四周,等待那暗藏的高手再來襲擊。
說時遲那時快,咱們此時寫了好幾千字,那時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等到綠袍老祖發現危險竟然已經到了西方野魔身邊的時候已經晚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在自己的兩道綠光擊中那庚金劍氣之前,在那閃動翻滾的雷光中閃出一道白影。此時那庚金劍氣距離西方野魔已經不過數丈遠了。
易玉見綠袍出手,自然不敢附在雷光之中硬碰那兩道綠光,顯出了身形。隻是此時他也已經不再需要再藏頭露尾了,在這個距離上,就是綠袍老祖在側,易玉一樣有信心一劍擊殺西方野魔,何況此時的綠袍老祖還是個半條命的殘人。定秦劍一擎,一道白光閃過,沒有恢宏浩蕩的劍氣,沒有冰冷刺骨的劍罡,有的隻是難以捕捉的絕快速度和銳不可當的絕對鋒利。剛才借雷光飛遁,此時易玉現身之後再借慣性加速,定秦劍真如霹靂一般以絕佳的角度,恰到好處的時機,完美的速度劃向了西方野魔的頸項。
此時那西方野魔已再無法寶禦敵,隻是下意識的舉起隻剩下的右手抵擋。雖然修士的身體堅韌,但是血肉之軀如何能擋定秦劍的凶威,甚至連一聲相撞的響聲都沒,劍刃破開了骨肉,易玉再斬斷妖僧一臂。隻是此次還不等那西方野魔慘呼一聲,冷冽的銀光已經再一次光臨了他的身體,這一次是他毫無防護的脖子,銀光過後竟是一道黑線一閃而逝,似乎這奪命一劍一瞬快到竟然將空間劃開了一道小口。
還是毫無聲息,西方野魔真的死不瞑目。睚眥盡裂,麵目猙獰的腦袋已經隨著寶劍劃開的空氣流升上了天空。一朵絕美豔麗的血花噴出六七尺高,展現著西方野魔這一代西方凶名赫赫的妖僧生命中最後的燦爛。
綠袍老祖一見此情,慘呼一聲,本來不需片刻就能解開禁製,破了那九子母元陽針,如今卻功虧一簣,讓這老魔如何不怒?!隻見那陰風乍起須發皆飄,而那方辛辰子留下的禁法立刻被觸發,感到綠袍老祖的威勢,立刻反應過來,百十道水龍直飛過來,卷住那黑風,讓綠袍老祖更是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心道:“哪來的無名小輩,本領不錯卻沒有見過,竟敢壞了你家老祖的好事!?”含怒之下,眼中再射兩道綠光,到空中之後竟讓合到一處,直取易玉。
那邊易玉剛斬了西方野魔之後,他素知綠袍老祖凶威,不敢片刻停留,定秦劍一挑地上還拿著九子母元陽針母針的半截手臂轉身遁去。以綠袍老祖的手段如何會輕易讓易玉躲過,那道綠光竟然自會拐彎,循著他的軌跡追蹤上來,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既然行了這搏殺取命之事,易玉當然要做好準備,隻待那綠光近身三丈,忽然自他身上暴起五道彩煙,護住身軀,迎向了那綠袍老祖的殺招。太乙五煙羅能成為混元祖師的得意護身利器,自然不虛盛名,那綠袍老祖含怒出手威力豈能小窺?隻見那綠光撞向彩煙之後,卻無半分力弱,而那彩煙竟是如沸水一般蒸騰不斷急速蒸發,搖搖欲墜。那綠光一連擊破兩道彩煙,隻是太乙五煙羅也不等閑,彩煙逸散之後自會飛快聚在後麵以待下次再用,如此反複如何能破。
此時易玉已然從容退出千丈之外,見那兩道綠光著實了得,太乙五煙羅竟有不敵之勢。如今那九子母元陽針的母針已經到手,何不借此機會試試這綠袍老祖到底有何手段,便是有所圖,也不能讓這老怪小看了自己。想到此處易玉一擺手中定秦劍,翻身迎向了那幽深的綠光。
綠袍老祖一見,心中暗笑:“好個無知膽大的小輩,竟要試試你家老祖的本命魔光,且看你今日是個如何死法!”那本命魔光隨心而動,如今綠袍老祖起了殺心,自然魔光大放氣勢更凶。
易玉初生牛犢,本以為今日那綠袍老祖如此落魄,就想乘機試試,可他哪裏想到,這本命魔光乃是這老魔的保命的絕招,平日裏身上法寶無數百萬金蟬蠱,百毒修羅帆尚用不完,何須這保命的絕招,均是雪藏不見,在那慈雲寺身陷險境,還來不及使用就為人所斬,此時怒到了急處方才拿了出來。定秦劍與那綠光一接,易玉就知道不好。這綠袍老祖果然盛名不虛,那綠光勁力幽深不見底,且陰毒異常,若不是定秦劍帝道之威浩蕩雄渾,又有百萬戰魂護佑,阻住了陰毒的魔力,隻這一下就能要了易玉的小命,端是如此一股巨力仍然將他擊飛出去近千丈之遠。
那綠袍老祖確是怒極了,定要取易玉性命,在易玉被擊飛的千丈距離之內,那本命魔光又連攻數次。幸好有太乙五煙羅護身,連擋數次,方才化解了性命之危。隻是空中的易玉連噴兩口鮮血,雪白的道袍終於第一次的沾上了自己的鮮血。但這非但沒有讓他生出懼意,反倒是戰意更濃。
易玉用潔白的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竟是笑了起來,沒有聲音之間笑容,隻是他笑的卻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易於站在空中,不理身外三四丈那綠光和五道彩煙相鬥,對著綠袍老祖道:“南方魔教的祖師果然不同凡響,雖然今日您老人家身子狀態不佳,但在下隻是小輩,也不和您老人家講什麽公平了,就看我如何破這魔光!”
那綠袍老祖見竟然沒有一下結果這小輩性命,反倒還在那口出狂言,更是惱怒,道:“小輩休要多言,老祖今日必生食你心肝!”話音未落,那魔光更盛,眼見太乙五煙羅就要抵擋不住。
易玉卻是不急,手上劍光大盛,瞬間祭出了劍之領域,左手翻了一個手印,生成一顆雷球。片刻之後雷電便充滿了領域之中,隻是這細小的雷光一遇那綠色魔光就滅。綠袍老祖可不是那西方野魔,沒有見識,三百年的經曆,什麽沒有見過,自然知道領域的威力和含義,此時一見這青年人居然擁有了一個領域,雖然還很粗糙,卻也不能不驚訝!
準備妥當之後,易玉身形一晃立隱立現,旋即出現在了那綠光側麵,定秦劍毫不猶疑的劈斬下去。隻聽“哐當”一聲巨響,竟似天爆驚雷一般,那綠袍老祖的本命魔光被生生的擊下了數丈遠,而易玉則是被反彈之力撞出了數十丈。但是手中定秦劍卻是輕輕震顫,發出興奮的低鳴,似欲再斬一劍。那魔光吃了虧如何肯罷休,立刻轉向再攻,隻是被太乙五煙羅再次攔截。
易玉身形再閃,領域之中具是雷電,他幾乎可以沒有任何障礙的出現在任何位置。定秦劍再次斬下,又是一聲巨響,結果仍是相同,隻是此次那綠袍老祖的本命魔光卻有些猶豫了,而那定秦劍卻更加凶戾,突突直顫,像是找到了獵物一般愈加興奮了。
綠袍老祖見數次無功而返,知道以如今這幅模樣,實難輕易勝了易玉,而且他亦感到那把定秦劍甚是邪性,竟然隱隱有吞噬自己的本命魔光的意思。綠袍老祖收回那本命魔光,不想再做這無意義的爭鬥,如今九子母元陽針未解,還是留些力氣應付那惡徒才是道理。
綠袍老祖回頭看看倒在地上的西方野魔,此時那妖僧已是死透了,而那元陽針的母針卻落入了易玉之手。而且一試之下這小輩竟也修為不凡,更有那領域之法,假以時日必是個名動天下的人物,綠袍老祖雖然憤怒也隻能好話商量道:“小輩!你是何人?!為何與老祖我為難?!”聲音極是難聽。
易玉見綠袍老祖收了神通,看樣子不欲再打,也是收了領域,那些雷電自動逸散開來。立在千丈之外,躬身抱拳,道:“青城掌教矮叟朱梅門下,易玉見過綠袍老祖前輩,適才還要謝謝前輩指點,易玉大有收獲,多有失禮還請前輩寬懷不計。”
綠袍老祖一聽,竟是那矮子朱梅的門下。雖然綠袍老祖自己本也是個矮子,但他隻見他人之短,稱那朱梅為朱矮子。綠袍老祖一陣泄氣,自古正邪不兩立,看來今日是不能善了。此時他甚至更希望辛辰子那惡徒快些回來,這易玉本事不俗,現在定是留不下他,若是他回去報信。此時青螺山附近正是天下高手匯集之地,不多時那些卑鄙的正道老鬼就能趕到,那時還焉有命在?不過易玉之後的恭謹又讓老魔看到了希望,若是普通的正道弟子見到自己,莫不是喊打喊殺,也是立刻躲得遠遠,此人竟是有話要說,看來還有希望。
那綠袍老祖大笑,也不做作,道“哈哈哈,今日本座落魄於此,卻不能讓你們正道看了笑話,有什麽道道盡管劃下,老祖我接著便是。”
易玉微微笑道:“老祖說笑了,在下和老祖初次見麵無仇無怨,何必說的如此生分!再說我也不知老祖就隱在此處,均是跟那西方野魔的蹤跡尋過來的,剛才出手滅了那西方野魔也是因為與那妖僧結了大仇,今日又立下了毫言,還如何還能讓他活,不想卻壞了老祖的大事,晚輩實是遺憾,確實無意與老祖為難。”
那綠袍老祖縱橫百年,已是人老成精,如何會輕易相信易玉的說辭,揮舞著一條細長如雞爪的手臂,說道:“你這小輩說話卻不實在,老祖我不喜歡,剛才看你出手時機恰當,算計精巧,一擊而走,必是早就到了,聽到我和那西方野魔說話,方才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壞我好事。說吧娃娃,你欲算計老祖何事?老祖我卻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偽君子,如今老祖我落魄之人,你若助我他日必有你的好處,若是不救反來害我,若我不死必會生食你心肝。”
“前輩何出此言,剛才知悉老祖遭遇,且不論那慈雲寺之戰孰是孰非,隻是那辛辰子的行為絕對為人所不齒,數典忘祖背門弑師斷是不能容他!既然我殺了那西方野魔,壞了前輩脫身之事,且你我無仇無怨,自然要助前輩脫險。”
綠袍老祖一同哈哈大笑,道:“小輩,你是青城門下?”
“然!”
“矮叟朱梅是你師父?”
“是”
“哈哈哈!朱矮子那老匹夫何時收了個這麽有趣的徒弟?!你要助我脫身?有何要求?”
易玉點點頭,笑道:“老祖睿智,世人不及,須知天道之下損補相繼,生生不息。老祖南方魔教祖師,門下弟子無數,縱橫天下三百餘年,不知老祖以為自己一命價值幾何?綠袍老祖凶名赫赫,天下修士誰人不知,前輩身驕肉貴,不知可用何物交換?”
綠袍一聽,麵色僵住,沉吟道:“這個…我此時落魄,寶物盡皆毀去,確實無可換之物。”這老魔還算光棍,實話實說。“不過本座從來說一不二,若你救我,便要何物隻管開口,我必不吝惜。”
易玉一抱拳微微笑道:“哦?既然老祖如此說,那晚輩就不客氣了,我!要!玄!牝!珠!”
易玉話一出口,立時讓那綠袍老祖暴怒異常,嗬道:“允那小輩,你是在那老祖我耍笑嗎?!莫非你也是來要我的姓命的?!且速速過來取,看你家老祖如何斃了你,吃你心肝。”
聽那綠袍老祖出口不遜,易玉也不生氣反倒微微一笑,道:“老祖莫怒,且聽我慢慢說來。我非是此時要你的玄牝珠,而是待到你尋好了寄托,成功奪舍之後,便把你這寶物酬謝給我,您老花些時日再練一顆便是。”
綠袍老祖一聽心中惱怒卻不能顯露,那玄牝珠乃是修煉第二元神的法寶,你當是什麽,大白菜嗎,說煉一顆就煉一顆。隻是此時形勢逼人,卻又不得不應,綠袍道:“你這小輩想的也還周到,應你便是,快來為我取針,時候一久那孽障回來,你雖然本領不錯也難以抵擋。”
易玉笑著擺擺手道:“老祖莫急,按說老祖一言九鼎,晚輩也不該懷疑老祖然諾,隻是這人心隔肚皮,況且你我分屬正邪,私下行事多有不便。空口無憑,就是對天盟誓也不太保險,卻不知如何保證待到奪舍之後,前輩定會把那玄牝珠給,我還請前輩教我。”
綠袍老祖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本就不成人形的麵目更加猙獰,心道:“就你我還分屬正邪,我就是把眼珠子挖出來,也看不出你小子像個正道人物,那朱矮子莫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收了這麽個弟子,日後還有好戲看了。”隻是他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說出來,笑道:“既然你提出來了,想必已是有了計較,不要繞彎子了說出來聽。”
易玉微微一笑,再一抱拳,道:“既然老祖知道我已有辦法,再不說就顯得矯情了。還請老祖自己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