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圖輕檬像隻呆頭鵝
“呼—”圖輕檬站在一棵樹下，看著“順豐快遞”的字樣，深吸一口氣，不斷給自己打氣，“敵在明，我在暗。沒事的，沒事的。”
在時裏夜以繼日的追蹤下，終於發現李大壯在某活動中抽中一個玩偶，喜不自勝地發了條微博慶祝，說今天中午要在順豐快遞取幸運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圖輕檬一動不動地盯著順豐快遞店麵裏進出的人，尋找著目標人物。
在此之前，時裏曾帶著她遠遠地望了祁言一眼，雖然圖輕檬隻是短暫一瞥，但是祁言整個人的氣場和外貌十分突出，想要認出他來完全沒有壓力。
午飯點已經到了，肚子很稱職地發出“咕咕”的叫聲，圖輕檬捂住肚子，小聲道：“關鍵時刻委屈一下你，等事情結束了我再好好犒勞你。”
絡繹不絕的人從麵前經過，圖輕檬又將帽簷壓下半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稍稍走遠了些。
這個點還不見祁言出現，所以那個定位沒準是個誤會。
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看著很久都沒人進出的快遞店，圖輕檬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打道回府匯報自己的成果了。
世界那麽大，她怎麽可能從幾千萬人中挑出自己學校的人呢？
覺得自己是太杞人憂天了，圖輕檬轉身走向餐廳，由於激動的情緒導致轉身的動作太過劇烈，迎麵就撞上前方的身影。
“對、對不起。”圖輕檬忙不迭地微微彎腰道歉，打算去撿掉在地上的帽子。突然一隻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撿起帽子，她的視線跟著帽子，慢慢地移動到一張臉上。
謔！
圖輕檬瞳孔瞬間放大，被麵前的一張臉驚到，下意識地向後退。
看到麵前的人是圖輕檬後，祁言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他向來擅長掩藏情緒，等到圖輕檬看向他時，他已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祁……”圖輕檬剛張嘴，又慌忙閉上，看著拿著她帽子的祁言，隻覺得天雷滾滾奔她而來。
這……這樣的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啊！
祁言將圖輕檬所有的震驚盡收眼底，他自然也知道網上關於小霸王的傳聞，可是就算他暴露了，眾人也不會將他和圖輕檬聯係起來才對。
不過圖輕檬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難道是賈汀暴露了什麽？
祁言垂下視線，望向圖輕檬時已經將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來，將手裏的帽子遞到圖輕檬麵前。
可圖輕檬的大腦已經出走了，她呆呆地望著祁言，腦中不斷循環播放著：完蛋了！
呆子。祁言腦海中浮現這個詞，不過他也不打擾圖輕檬的冥想，將手裏的帽子扣在圖輕檬的頭上，不顧圖輕檬的反應，徑直走了。
三秒之後，圖輕檬才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也顧不得扶帽子了，轉身就去看祁言，眼睜睜地看著祁言消失在順豐快遞店麵的門口。
幾乎是一瞬間，圖輕檬就回想起李大壯告訴她回學校的公交車的事，忍不住捂住嘴巴。
所以，李大壯就是祁言，更可怕的是祁言難道早已經認出了她？
圖輕檬的疑心越來越重，為了確定自己的答案，她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去看祁言拿的是不是幸運物。
如果不是，那最好；如果是的話，她……
圖輕檬哭喪著臉，就算是的話，她也完全拿祁言毫無辦法啊！
祁言拿著快遞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圖輕檬還在原地抓耳撓腮，他隱去情緒，完全將圖輕檬當作空氣。
隻可惜，圖輕檬早將他當成獵物，已經小跑著朝他過來。
等到圖輕檬停住腳步站到他麵前時，祁言才開口，不過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冷：“有事？”
“祁言同學，”圖輕檬整個人完全憑著衝動在做事，在祁言微怔的時候，朝著祁言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謝謝你剛才幫我撿帽子。”
祁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圖輕檬已經感覺到臉開始燒了起來，勇氣也直線下降，為了得到想得到的答案，強迫著自己直起身子，視線匆匆地在快遞盒子上瞥了一眼。
杯子？
圖輕檬眼珠轉了一下，不是什麽吉祥物？
祁言被圖輕檬三番五次的舉動震驚，根本不知道圖輕檬打的什麽算盤，心情已是非常不好，語氣又生硬了幾分：“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圖輕檬搖晃著頭，在祁言的注視下，勇氣直接降為零，說完便轉身，匆忙甩出兩個字，“再見。”
祁言望著那抹離開的身影，眉頭蹙了起來。
賈汀一定是無意中泄露了什麽。
正想著，賈汀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祁言滑動屏幕，接通：“有事？”
“言哥，你還在順豐快遞附近嗎？”
祁言轉身看了眼快遞站，應了一聲：“嗯。”
“那順便把我的快遞也捎回去吧，我就直接回宿舍了。”
“你的快遞是什麽？”祁言覺得自己就要抓住什麽一般。
“幸運物啊，這次是我第一次中獎，我告訴過你啊，你可能忘記了。”
賈汀興奮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祁言也總算想起這件事的始末，繼續問：“還有誰知道你中獎了？”
“啊？”賈汀愣了一下，“就是一個玩偶，沒什麽好炫耀的，我隻在宿舍說過。”
祁言並沒有打消全部的疑心：“朋友圈、空間，在這樣的社交賬號上你提過嗎？”
“沒有啊，又不是什麽大事。”賈汀仔細回想了一下，語氣一變，“我今天好像在微博上提了一句，怎麽了言哥，有什麽事？”
“沒。”祁言吐出這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他告訴了圖輕檬賈汀的手機號，通過手機號搜索出微博倒也不是什麽怪事。
祁言隻慶幸賈汀的電話遲了些，不然……
賈汀這號人物，別的本事沒有，壞事能數第一名。這要是在遊戲中，他就是bug（漏洞）般的存在。
祁言再次走向順豐快遞店麵，隻覺得他很有必要在某些方麵提示一下賈汀了，不然賈汀什麽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在經過了大家一係列的討論之後，宿舍最終確定小概率事件應該不會發生在她們身上。
圖輕檬也在不斷地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推論，可不知為何，總是安心不下來。
這時吹來一陣冷風，圖輕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冷。”
這幾天小雨連綿不絕，空氣的溫度直線下降，已經穿上了裙子的女生又翻出了外套重新套上。圖輕檬穿了件薄毛衣，本覺得應該不會冷，可現在來看，毛衣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姑娘，你的肉夾饃。”
大叔爽朗的聲音拉回她的視線，圖輕檬笑著接過肉夾饃，道了聲謝。
圖輕檬正準備回學校，可匆匆一瞥就看見祁言走進五十米外的超市，她轉了轉眼珠，看了眼超市旁邊的奶茶店，臨時決定去買杯奶茶。
奶茶很快到了圖輕檬的手中，可祁言還是沒有走出超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想再試探一下祁言，不然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圖輕檬左手提著奶茶，右手拿著肉夾饃，望著麵前的超市入口，一陣風吹來，打了兩個噴嚏。
算了，還是回去吧，畢竟就算遇見了祁言也不知要幹些什麽，現在是小命要緊。
可是，就在圖輕檬路過超市門前的那塊地板時，沒有幹涸的積水成功讓她腳底打滑。
在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圖輕檬第一時間保護手裏好不容易得來的肉夾饃，手下意識地攥緊。
隻可惜晚了一步，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肉夾饃已經脫離了她的控製。
人一旦倒黴起來，連喝口水都會塞牙縫。肉夾饃朝著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祁言剛從超市裏出來，就被肉夾饃裏麵的菜砸中，他眼神上挑，望了眼頭發上的豆皮，垂眸便看見躺在他腳下的肉夾饃。
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會掉肉夾饃。
受到祁言的影響，以他為圓心的方圓三裏溫度又降了幾分，周圍有認識兩人的同學都已經進入備戰姿態。
畢竟以祁言以往的脾氣，很可能會動手。
“對不起。”圖輕檬坐在地上，語氣裏全是真誠。
倒不是她不願意站起來，而是她發現了另一件事情—地上有水！她的褲子很悲摧地濕了。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祁言望了眼坐在地上的罪魁禍首，視線一瞟，便看見地上的水漬。
祁言將手裏的購物袋放在一旁，將豆皮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後朝著圖輕檬走去。
如果不是此刻條件不允許，瞧著祁言這架勢，圖輕檬絕對是要撒腿就跑的，她條件反射地用手遮住臉，不斷重複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感受到從手裏攥著的肉夾饃的袋子那邊傳來力道，圖輕檬睜開眼睛，就看見袋子上多了一隻手。
祁言半蹲在圖輕檬麵前，望著圖輕檬，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還是沒能從圖輕檬手中抽出袋子，終於開了口：“給我。”
“啊？”圖輕檬微怔了一下，才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哦。”
祁言將地上的肉夾饃重新放進袋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回頭就看見圖輕檬滿臉心痛地望著垃圾桶。
竟然還想著吃。
不過，此時的祁言已經沒什麽多餘的想法了，他脫下外套，遞到圖輕檬麵前。
圖輕檬還在狀況之外。
“地上涼。”祁言難得紳士一次。
圖輕檬隻覺得心裏似乎有一根弦輕輕動了動，接過還帶著些體溫的衣服，將衣服係在腰間。
祁言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不用了。”圖輕檬雙手撐地，瞬間站了起來，朝著祁言鞠躬，“謝謝你，衣服我洗好會還給你的。”
不等祁言說話，圖輕檬腳下生風，跑掉了。
祁言沒有吃肉夾饃，但是帶著一身肉夾饃味回到宿舍。
賈汀第一個圍了上來，意外地看著祁言，道：“言哥，你身上終於有點煙火氣了。”
“還是生意最火爆的那家。”王楊也聞到了，“排隊的話得十幾分鍾，想不到我們的大忙人竟然有這種耐心。”
祁言將購物袋放在桌上，終於有點理解他扔肉夾饃的時候，圖輕檬為什麽會一臉不舍了。他拿過洗漱用品，沒理會兩人的調侃，走進了洗手間。
頭發用毛巾簡單地擦了幾下，祁言便收了手，望了眼電腦旁的賈汀，道：“賈汀，跟我出去一趟。”
賈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
“有時間嗎？”祁言格外耐心，“陪我出去一趟。”
天上下紅雨了嗎？祁言可不是什麽群居動物，平日裏最喜歡擅自行動，沒想到還會有發出組隊邀請的時候。
賈汀自然沒有拒絕，麻溜地跟上祁言：“言哥，幹什麽啊？”
肉夾饃比祁言想象中的還要搶手，他站到了十米多長的隊尾，盯著賈汀，實在沒有開口解釋的欲望。
“言哥，”賈汀已經被接二連三的事情震驚了，看著祁言，“你不是吃過了嗎？怎麽還要吃？”
“出了點意外。”祁言惜字如金，“要賠的。”
他雖然不喜歡麻煩，但比起麻煩，他更不喜歡欠別人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肉夾饃。
從祁言出現開始，前麵排隊的女生都時不時地扭頭看祁言一眼，畢竟大家難得近距離看到男神。
“祁言？”宋佳人看見祁言的時候，還有些奇怪，她自然知道這位直係學弟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你也來買這個？”
祁言微微點頭：“嗯。”
賈汀已經自動消音，站在兩人的旁邊充當空氣。
“我也特別喜歡吃這裏的肉夾饃，這家的味道特別棒。”宋佳人難得找到與祁言共同的喜好，努力地找話題。
“不喜歡。”祁言從不撒謊，“給別人買的。”
宋佳人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是、是嗎？”
祁言依舊是那副表情：“嗯。”
賈汀已經開始為這樣的氛圍感到尷尬，偷偷看了祁言一眼，發現祁言依舊很淡定。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話已經被祁言聊死了。宋佳人勉強笑了笑，再加上周圍都是人，她自然有些不舒服：“那我先走了。”
“嗯。”祁言應聲。隊伍向前走了一步，他也跟上，完全沒在意宋佳人的去向。
排了將近二十分鍾的隊後，祁言終於拿到了肉夾饃，轉手就遞給了賈汀。
賈汀受寵若驚，毫不誇張地說他已經快要哭了，聲音顫抖地望著祁言：“給……給我的嗎？”
“不是。”祁言回答得很是坦然，望著賈汀受傷的眼神，繼續道，“圖輕檬。”
賈汀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就像一陣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怔怔地望著祁言：“誰？校花？”
“嗯。”
賈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能問問怎麽回事嗎？”
“作為回報，我會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祁言沒有正麵回答賈汀的問題。
一聽見這句話，賈汀瞬間精神了，拍了拍胸脯：“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賈汀人緣不錯，找個女生幫忙送一下東西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很快就完成了祁言交代的事，默默給王楊燒一個高香。
但凡祁言對圖輕檬動一些多餘的心思，其他男生應該都沒有任何機會了。
不過，這不是他應該擔心的問題，他隻要想想怎麽讓祁言幫助他幹一件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就好了。
肉夾饃送到圖輕檬宿舍的時候，圖輕檬正因為那件男生的衣服而接受三人的審問。
沒想到衣服的事情還沒有解釋清楚，又來了一個肉夾饃。
“鮮花、禮物不算什麽稀奇。”鹿韶意味深長地望著肉夾饃，“不過倒還是第一次有人送肉夾饃。”
圖輕檬隻覺得手裏的肉夾饃燙手，望著眼前如狼似虎的三雙眼睛，差點哭出聲來。
你說，她沒事去買什麽奶茶啊！
肉夾饃事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自那以後圖輕檬一次都沒有遇見過祁言，果然她不刻意去偶遇祁言的話，兩人就沒什麽多餘的緣分了。
衣服已經洗好曬幹，圖輕檬小心地疊好衣服，不知道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還給祁言這件衣服，才不顯得奇怪。
正思考著，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圖輕檬接通了電話：“長樂，怎麽了？”
“圖圖，祁言現在在西邊的操場這裏，你不是要送衣服嗎？”
“好，我馬上去。”圖輕檬將衣服裝進一個服裝袋裏，飛奔著朝外麵衝了出去。
等圖輕檬氣喘籲籲地跑到操場時，祁言正在反複做後輪平衡的一個動作，雙腳不斷地脫離滑板，顯示動作失敗，可他也不急，很有耐心地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
“如果之前祁言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小霸王。”關長樂的視線從祁言的身上移動到圖輕檬身上，繼而道，“但是以祁言的技術來看，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沒有了。”
圖輕檬明白關長樂的意思，畢竟小霸王的滑板技術不可能差成這樣。
“目前來看，學校並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算祁言是李大壯，他應該也不會亂說。”關長樂拍了拍圖輕檬的肩膀，“放心，我們安全了。”
圖輕檬心裏的那一絲絲擔憂，因為關長樂的話徹底消失。
圖輕檬笑著衝關長樂點點頭：“嗯。”
在兩人說話期間，祁言已經收了滑板，正準備離開。
“接下來是你們的時間了。”關長樂朝著圖輕檬眨了眨眼睛，在圖輕檬想要扯住她的瞬間，將圖輕檬朝著祁言的方向推了一把，“在宿舍等你凱旋哦。”
圖輕檬什麽都沒準備好，像是被迫趕上架的鴨子似的，沒有別的退路，隻好硬著頭皮和祁言說話：“祁言同學。”
本來關長樂看見他的時候，祁言已經準備走了，可卻不經意看見關長樂打了個電話，便留下來等圖輕檬，順便用實力再一次洗清嫌疑。
“嗯。”祁言不急不緩地應了一聲。
“上次謝謝你借給我衣服。”圖輕檬將服裝袋遞過去，“我已經洗幹淨了，還給你。”
祁言接過服裝袋：“好。”
圖輕檬本就是慢熱的人，在不熟悉的祁言麵前很拘謹，再加上祁言自動散發的冷氣，她馬上進入告別環節：“那我走了。”
祁言視線掠過圖輕檬身後的一個人影，收回視線道：“嗯。”
這是圖輕檬第二次從祁言麵前落荒而逃。
祁言漫不經心地向前走，然後停在方才看到的身影上，伸出手：“拿來。”
這一幕已經不止一次地發生了。
曲鐃頭皮一麻，看著祁言一點也不退讓的樣子，隻好掏出手機：“我刪我刪，我自己刪還不行嗎？”
當著祁言的麵，曲鐃也不敢有什麽小心思，將拍攝的內容全部刪幹淨之後，舉著手機：“要檢查嗎？”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祁言留下一句話，徑直從曲鐃身邊走了。
距F大五公裏，有一個被稱為滑板聖地的地方—梧桐巷。
這裏本來是條荒廢的小巷子，後來被黎家父母買下，經過祁言和黎陌的設計後，這裏成為無數喜好滑板的年輕人的寶地。
為了建成這個地方，祁言和黎陌拿出了從小到大所有的壓歲錢。幸好黎陌認識一些富二代，拚拚湊湊才勉強完工。
祁言從公交車上下來，步行十幾分鍾，終於走到梧桐巷的入口。
入口的旁邊有一棵梧桐樹，這棵樹也是梧桐巷名字的由來。
門口負責看管的人看見祁言來了，便將大門打開。
梧桐巷原本是對外開放，可後來隨著偷拍現象不斷發生，再加上祁言懶得應付女生，梧桐巷便開始封閉管理。
現在隻有玩滑板四年以上、能做出祁言規定的滑板動作的人，才擁有梧桐巷的通行證。
祁言先進入了一旁的休息室，走到自己的櫃子前，換了一雙鞋，將帽子扣到頭上後，才拿著滑板出去。
原本熱鬧的滑板場立刻安靜了下來，互相切磋的人都停住了動作，站到旁邊的觀賞席上，視線緊緊地鎖在祁言的身上。
賀餘是第一次邁入這個地方，對一前一後的變化完全不明白，看向旁邊的白成，疑惑地問：“師父，這是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小霸王來了唄。”白成望著祁言，眼睛彎了幾分。
賀餘對小霸王的印象止於那些久遠的視頻，在滑板上很有天賦的他對小霸王倒不像旁人那麽敬畏。他看了眼祁言，發現祁言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之後，對對方更加不服氣了：“他和傳說中的一樣厲害嗎？”
白成看著賀餘不服氣的樣子，道：“你自己看吧。”
祁言沒理會周圍發生的變化，表情比平時柔和了些，踩著滑板隨意地滑著。
帶板跳躍、前手抓板、腳尖翻板、反身板底滑動、外轉板尾滑動接270度轉體下、後手抓板跳躍、背身板肚滑動平衡……
祁言行雲流水地完成了一個個動作，並且沒有任何失誤發生。
看著賀餘一臉震驚的樣子，白成帶了些不知名的驕傲解釋道：“看他玩滑板根本不用擔心什麽，他每次都看起來很輕鬆地就完成了各種動作。”
“這樣的人為什麽沒有參加這次的大賽？”賀餘視線緊緊地盯著祁言，所有的不服氣都變成敬畏，“沒收到邀請函嗎？”
白成輕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兩人說話期間，祁言又做了一個極其凶險的動作，完成得毫無壓力，最後穩穩地回歸到地麵上。
“師父，他要是接受了邀請，第一名應該不是我吧。”賀餘已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的成績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在賀餘懷疑的目光中，白成繼續開口，“他不會被邀請出賽，而是會被邀請成為評委。”
“評委？”賀餘沒想到這種可能。
白成將手插進褲兜，望著崇拜了五年的背影：“他值得，不是嗎？”
賀餘微怔，繼而又笑了一下，看著眾目之下的祁言，輕輕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