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什麽風水,先哭為敬
【樂嶸戈:“不怕男人太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偏偏這位有文化的流氓撩起人來還是一本正經的撩|騷,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前正人君子,人後衣冠禽獸!”】
腦袋一短路,就容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這是很久之後她得出的結論。
事實證明,此刻的她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手指觸及他的臂膀,她鼓足勇氣的稍稍用力。
輕踮腳尖,四目相對。
彼此的眼神隻剩下對方完整的影子,勾勒成一道小像。簡單、熾熱、狂烈。
雙唇相碰,很輕的一下。
軟軟的觸感徹底讓她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好像這滋味很軟,Q彈Q彈的,有點小時候吃QQ糖的感覺。
饒是顧瑨珩也沒想過,她會如此主動的親他。
愣神半秒,雙方都有幾分不自然。眼下,比的是誰能更淡定。
老狐狸對陣小白兔,完勝感太強。
見慣了她一整晚的反應,或多或少顧瑨珩心裏是有譜的。
起初隻想逗她一下,至少不似陌生人般抗拒就好。眼下,始料未及的主動……
樂嶸戈驚詫的看著他,連忙鬆手,眼底伏著一層淡淡的緊張慌亂的心跳如小鹿亂竄。此刻若不是顧瑨珩掌心肩帶緊握,隻怕她連站穩都很難做到。
若真細說,剛剛那一下貌似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吻吧?
畢竟她隻是很輕的碰了一下,就慫慫地鬆開了。小姑娘低著頭,如是安慰自己。
多年來寵辱不驚的顧隊,初過而立之年才將自己的“初吻”給送出去,心裏自是**起一層秋波的。
回神過來的顧瑨珩剛準備開口,小姑娘跟被狗咬了尾巴先聲奪人道。
“我告訴你,你不許開口說話,也不許說剛剛的事情,更不許笑我,也不能問我為什麽?”
樂嶸戈一股腦的說完以後,發現頭頂的人沒有一點動作。
眼睛開合的尾度像燕子的尾巴,一張一合,她狐疑不解開口試探。
“咦,你怎麽不說話?”
顧瑨珩哭笑不得,盯著她打量片刻,心裏還真是有苦都說不出。
偏巧某人那一臉不自知的模樣,眨著一雙大眼眼睛撲閃撲閃的看他,似是不解。
顧瑨珩解氣般的伸手,稍用力,捏了捏她的臉頰才算疏散了那股鬱氣。
“不是你不讓我開口說話的嗎?”
樂嶸戈皺了皺眉,惡狠狠的瞪他。
頗有怨念的開口,“哦,我是讓你不許提剛剛的事情,沒有不讓你說別的呀!”
他饒有其事的點頭,一副原來如此那你不說清楚的表情,看的樂嶸戈想掄起自己的小拳拳招呼他那張沒什麽缺陷的五官。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是不讓我提剛剛的……什麽事情呢?”
看他一副明知故問的神情,那表情欠扁的叫人生氣。
姑娘翻了個白眼,遂而直接不理某人。
顧瑨珩倒也不惱,俯低了身子湊到她麵前一本正經的開口。“是不讓我提,你剛剛吻我了,對嗎?”
他嗤笑的模樣,張揚間帶著無限邪魅。
讓人好生——生氣!又不忍心生氣。
“顧瑨珩。”
樂嶸戈拔高了聲音吼了他一聲,什麽情況呀這是,今天這是風水有問題?
來的時候這家夥一席話就不著痕跡的撩撥了她一身邪火,整頓飯吃的是不清不楚。
現在人要走了更好,不僅那啥沒了,現在還身處這樣的劣勢。
簡直是一把辛酸淚,兩行上青天,她要不要先哭為敬?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樂嶸戈一改之前的大氣凜然。抱著和氣生財,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心態耐心開口。
“那個顧隊我剛剛的意思。”算了,‘要心平氣和、和氣生財!’她露出自己招牌式小梨渦用力的假笑一番,“我的意思是除了剛剛的那個‘誤會,’別的什麽都可以說!”
他側著眸,淡淡看了她好一會依舊不張口,半晌過後才懶洋洋的發出了一聲“哦!”
樂嶸戈滿腦子都是問號,大哥合著你這個嘴是租來的嗎?不要可以捐了好嗎?至於這樣惜字如金???
“嗬嗬,那個顧隊。你這個‘哦?’請問是什麽意思呀?”
顧瑨珩沉沉的笑出聲,溫潤的笑聲沁潤在嗓音裏沉沉的。如C調的和弦,清質的音寡淡又好聽。
“哦,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樂嶸戈皺了皺眉,眯著眼細細打量眼前這位,好似在研究這個男人所言真假?
明明模樣標準,堂堂教練,這動不動就愛調戲人、懟的人話也說不出口的習慣真不太好。
很有自我批判和批判精神的姑娘,憤憤在心裏早已申討某人一萬遍。
顧瑨珩起初試圖控製自己的麵部管理,她低頭想了好一會,沒注意到兩人現在的姿勢落在旁人眼中儼然就是一對愛意正濃的小夫妻。
她順著自己心口那雙有些顫抖的手,陡然抬頭發現某人眼底悉數聚集著笑意,明明就是等著看她笑話。
“顧瑨珩,你不許笑了。”燃燒的小宇宙如熊熊烈火蹭蹭直冒。
男人眼神落在兩人親密的姿勢,一幅心情大好。
樂嶸戈用力掙脫了幾下,奈何皆以無果告終。小姑娘原本生的嬌小,這會嬌嗔著的怒氣和圓滾滾的小臉配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極了哆啦A夢的臉,看著就叫人心生歡喜。
“你鬆開,顧瑨珩。”她嗔怒,輕聲抗議。
男人緊了緊手上的力氣,側眸的角度似是故意配合著她的身高。頭頂劃過的熱氣,暮靄鬆沉,引人繚繞。
“怎麽?不叫我顧隊了?嗯!”
樂嶸戈聳了聳鼻尖,顯然是沒見過這樣耍痞無奈的顧瑨珩,一時間還真是招架不來。
“哼!是啊,是啊,沒見過呢,誰家某隊像您老人家這樣。顧瑨珩咱倆是同事,我又不是你的學員,你沒有權利這麽對我再不放手我就喊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麽顧忌你的名聲。”
最後那句話某姑娘明顯氣勢不足,低著頭看上去又小又委屈。
“是啊,你不是我的學員,因為你是我的……”
“顧隊。”樂嶸戈尖著嗓音,她有預感顧瑨珩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可能是她人生不可承受的重量。
中國有句老話叫“覆水難收。”她還是懂得。
明顯底氣不足的後半句,細若蚊吟,“請慎言。”
顧瑨珩錯愕的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抱歉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中情緒太多也太深,實在是重。叫他差點沒接受過來,他知道自這一次見到這姑娘,她潛意識裏對著她閃閃躲躲。
女孩子心思難測,他懂。
可這麽明顯的變化,顧瑨珩想知道原因,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他總不能開口去問。
“樂嶸戈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為什麽現在又這樣抗拒我?”
碰巧聽牆根的事情,他還沒有興趣讓別人知道!
那年初見,便覺得這姑娘有趣。
這一年多的日月盡管帶隊很忙,偶爾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越是能想起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笑、她靈動大方和她的可愛明媚。
那些錯落有致的記憶在時光中變得深邃起來,帶著一抹朦朧的光,時常又會看不真切。
三十而立顧瑨珩從沒有對什麽產生過執拗的情緒,有了求能可得的想法。
哪怕當初無奈退役,自己亦然也隻是笑了笑,不再多言其它。
在顧瑨珩的世界裏,凡事在可行時盡力而為,然後義無反顧去追、去拚、去得到自己原本最期望的模樣!
直到一個不能超越的盡頭,放下心來。
不再執拗過往,亦不再期盼奔騰。好好的將過往收起來,睡一覺,翻一篇,這就是顧瑨珩。
不急不躁中前進,不偏不倚間中正!
這樣的男人是不常見的,時刻清醒懂得自己想要什麽。
可感情不同,感情沒有一個界定。
而立之年的他早已沒有非誰不可的執念,當他決不放棄自己的初心,不將就,不任意,不隨便揮霍自己的感情。
仍然希冀能在合適的時間,遇到最心儀的那個人,不求一見傾心生死不棄,至少該是兩情相悅此生不離。
顧瑨珩闔了闔眼神,再睜開眼濃烈的情緒盡消,替代而過的是一片清明順暢。
他自是知道這姑娘想問什麽,這一次便沒再逗她徑直開口。
男人扶她站穩之後,將她的肩帶收短,又貼心的替她理了理弄皺的衣服。
方才往後又退了一步,從頭到尾溫情與疏離兼具。
顧瑨珩就是有本事做到這一點,溫情的時候看上去雅痞十足,一旦推開又是淡漠方正。
這樣的男人在收放自如間運籌帷幄,顧瑨珩不知道他越是這個樣子,就越讓樂嶸戈心裏沒譜的不安。
她低著頭,臉上看不清是什麽情緒,卻沒了一開始的明媚。
“已經結束了,他們也都走了。我留在這是特意等你,送你回家。”
聽完這話,她才愣愣抬起頭,不確定的問了句。“送我回家?”
“嗯!”看出她想出聲拒絕,顧瑨珩自是沒給她這個機會。“走吧!”話音落地男人兀自邁開了腳步。
看著他的背影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自知無力回天,隻好跟在某人身後。
上車前,她看了顧瑨珩一眼,在副駕駛和後座位之間猶豫片刻。
想著自己不記得曾在什麽地方看過一篇報道說,“若駕駛員不是出租車司機,在僅有兩個存在的場景下。那麽不管這兩人是什麽關係,都不要坐在後座位,這是對開車者的一種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