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醫生,這個職業不能找
【榆次北:“總有一種感覺無關愛情和親情,你就希望那個人可以好。即使她會皺著眉抱怨你狠心,你終歸還是希望她遠離你的地方都能是詩和遠方!”】
男人冷哼一聲。
“要你管,你還是先操心好自己能不能有個女朋友吧!別回頭我都有閨女嘍,你還孤家寡人一個那可就丟臉了!”
男人沒再留戀的轉身離開。
榆次北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才低低的笑出聲,忍不住的咕噥了一句。
“嗬,我要你管。像我這麽適合找回家做老公的男人,不要太搶手好不好。”
某人正站在原地嘟囔的抱怨,倏地聽見身後一陣嗤嗤笑聲。
他轉過身,看見小姑娘抻著身子努力地坐起來。
職業反射的“父母心”精神叫他忍不住的扯著嗓子提醒。
“唉,小心點手,別回血了。”
米瓊單手撐了撐身後的椅子,坐起來點。
“嗯,謝謝榆醫生!”
蒼白的麵色,聲音也不比平時有底氣。
榆次北樂嗬了一下,笑著回望他,過了好一會才幽幽吐出一句。
“這麽客氣呀小公主,你上我這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哪一回來輸液不是張牙舞爪的嬌氣著,怎麽偏今天這麽乖?”
米瓊不好意思笑了笑,可見這一次小姑娘是真的疼的厲害。
一張臉皺巴巴的,精神頭明顯不足。
“榆醫生你能不能別告訴我師父呀,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那麽嬌氣。”
榆次北頓了片刻,看她的眼神像是打量又更似不解。
今夜的月亮特別圓,可他的目光沉著中打量的成分卻極深,看的米瓊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她極不自然的側了側眸子,手指輕捏著被褥心思不明。
“你……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榆次北沉著的目光偏了偏,隨後又恢複成那個溫文爾雅的教授形象。
“哦,沒什麽,隻是醫生這個職業做久了,就特別愛揣測人心。你知道的?”
米瓊沒什麽精神的晲了他一眼,這一眼可謂絲毫沒什麽震懾力。
撇了撇嘴,“嘁,我不知道?”
榆次北熟稔的稍稍拉開被子的一角,探查了她傷口的位置,又不緊不慢的吐露。
“其實你還小,目前一切又沒有定性,慢慢養總會好的。他是你師父,陪著你照顧你都是應該。”
喋喋不休的教誨聽來沒什麽深意,似乎隻是閑談,似乎又充滿深意。
“還有啊,你這腫痛處要記得這段時間不要高強度的始終訓練。”他一邊說一邊曲著指關節,按壓她受傷的地方。
小姑娘疼的直皺眉,唇角咬著食指,委屈巴巴的喊疼。
那模樣,仿佛下一秒能直接出聲哭給你看。
榆次北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演的成分居多。
這丫頭慣會抖機靈。
手上的力氣倒是輕了些許。
“你這腳踝是受了傷不是隨便磕了一下那種無關緊要的,如果你再不重視,我也不敢保證你的踝關節以後會不會徹底費掉。有些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不是小孩子了,該懂得的。”
查看完傷口處,他體貼的替她將被子重新掖好。
又起身查看了一下藥水中的成分,一身儒雅的白大褂。
站立在燈光下,眼神微眯,看上去又溫良又大氣。
果然人與人都是趣味相一的,大概隻有品味相似的人才能投緣。
這氣血方剛的顧隊同溫良敦厚的教授,難怪是好朋友呢?單看這顏值,也是絕了。
米瓊盯著榆次北看了一會,才發現這小哥哥也真好看。
大概是自己今晚腦袋燒糊塗了吧,這麽毒舌的一個人她竟會覺得他真好看?
榆次北抬手打了個響指,在米瓊麵前晃了晃,徑直開口同她解釋。
“你這藥水裏缺了一味養護的藥,回頭我會讓護辦幫你加上。”
米瓊沒什麽表情的看著榆次北,他樂嗬的笑出了聲。
“得,跟您這位小祖宗說了也是白說,算了我還是一會去跟護辦直接打招呼得了。”
他搖頭輕笑,指望這位記住,做什麽春秋白日夢?
“對了,你這個心態也有問題,我說了你這個心態現在肯定是不行的。”
“比賽嘛有輸有贏,難不成每一個進體校的都能拿金牌?我說顧瑨珩高壓下的大棒子政|策是不是把你們給教傻了?一個個真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呢?也是有意思的很。”
小姑娘一整晚原本就疼,這會又被榆次北抓住念叨個不停。
心裏的火氣蹭蹭蹭蹭直往上飆,偏偏某人還嘚啵嘚得啵得的說個不停。
那大小姐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米瓊這姑娘隻有在麵對顧瑨珩的時候才知道什麽叫少女?什麽叫害羞?什麽叫姑娘家該有的態度與羞澀!
一旦鏡頭切向別人就是妥妥的女漢子無疑,“要你管,對了不許你說我師父,聽見沒?”
說完也不管榆次北回應,伸手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人又往後靠了點。
不吱聲。
從這個角度眯著眼,看著他反倒有那麽幾分不解跟狐疑。
她狡黠的笑了笑,舌尖在左牙**輕輕抵了抵,看似不羈。
很快又皺了皺眉,頗為嫌棄的掃了一眼輸液管。
“我去,怎麽突然這麽苦?”
榆次北愣了數秒,很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他抬手雙手環繞,好整以暇的眯著眼看她。
“你這裏麵加了苯唑西林和氯唑西林,這是針對青黴素對甲氧西林敏感的葡萄球所導致地輕度炎症。例如你這樣的皮外腫痛,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哦!至於你說的嘴巴苦,大概是靜脈注射會通過血液吸收,少數則會通過口腔隨唾液刺激你的味蕾。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說話則讓你錯誤的以為口腔很苦,實屬正常現象。”
米瓊皺了皺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小姑娘再開口倒是和平常的聲音差不多。
可現在人在病中,精神略顯的差,故而一開口聽起來像是咕噥。
“難怪我姐說醫生的老公不能找,白天是醫院的,晚上是二十四小時電話不關,隨時待命召回的未知人士。”
“就連偶爾的恩愛一下也得被迫中止,還好她不是個男的。這麽多來幾回,她簡直懷疑醫學事業將會嚴重影響她的幸福生活。”
“果然如此,這逮到一個病患就這麽嘚啵嘚啵個不停,著實恐怖!”
米瓊瞎幾把胡謅著,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說。
“你在說什麽?”他微蹙眉?
這段話裏的信息量,莫名很大呀!
“額,沒什麽。”米瓊微笑的看他,突然靈機一動,腦海不知怎麽地就脫口而出。
“我說榆大教授,您跟我表姐雖然好過一陣子,我也偶爾調皮叫過你那麽一兩聲表姐夫。”
“隻可惜啊你倆這緣淺緣深的,我估摸著也沒有那好事將近的緣分?所以啊,這‘姐夫’二字我也不能隨便喊,亂攀親戚了對吧!”
榆次北就知道這姑娘不是個省油的燈。
偏偏在顧瑨珩麵前乖的跟個兔子似的,這會要不是疼的沒精神,就差站在原位朝他心口裏幹的都是戳心窩子的活。
哪能這麽溫溫和和的同他說話呢?
這他還沒說什麽,下手就這麽狠。他要是再指代點什麽,豈不是死無全屍?
榆次北沒再接話,姑娘有點人來瘋。
你越是說什麽,她就越能跟你反著來,像是天生長了根反骨似的。
一站一坐,她瞅著他看了半天。
合著對方絲毫不惱怒的站在那兒,臉上也依舊是溫文俊雅露著笑意,頓時就覺得沒什麽意思。
“哦!我知道。看來隻是發揮了醫者父母心的規勸。謝謝‘爸爸’呀!”
榆次北一臉古怪回望著她,是笑也不是,說也不是。
這姐妹倆都是刁鑽古怪的主,偏都一點虧不能吃。
明知道她在玩笑,到底心裏還是被膈應了一下。
他想著反正一會顧瑨珩就要回來了,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多待一會得了。
米瓊向來大條,說出口的話常常由口不由心。
小姑娘手心把捏著管子,斟酌著開口。
“榆大哥我知道你都知道,我父母特別忙。平日金錢上,我的確比別人多了點別人沒有的優越感。”
榆次北眼神抖了抖,心裏冷哼。
‘那是多了一點嗎?那是多了很多好吧!像你和你姐這種過慣了小資生活的大小姐,哪裏能體會到民間疾苦的艱難不易。’
不過麵上依舊笑的一派溫和,還十分給麵子的點了點頭。
他是了解她們家的,自然也不用同他繞彎子。
“我從沒有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他像哥哥,像光,遇見他就讓我有了想要努力下去的動力。你懂這種感覺嗎?不對,你怎麽會懂?你又是不是女孩子?”
榆次北眼抽,‘我怎麽不懂,你這是搞性別歧視???’
‘算了算了,看在你舊疾加發燒的份上,懶得跟你計較。’
低著頭的姑娘,沒能顧忌榆醫生這複雜的心理活動。
“現在我的腳踝傷的莫名其妙,我不想成為他的拖累。”
“原本寄希望於自己,以為可以成為他的驕傲,成為他學生中的最好。而現在我注定是做不到了,誰會喜歡一個成天隻能躺在**一無是處的學生呢?”
她似是自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褪去假性的張牙舞爪,其實內心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個急需要關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