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傳說中的“樂隊”
【樂嶸戈:“事實證明,跟著男神走也不一定都是對的;第一次帶隊鬧了笑話,就足夠他們銘記一生!”】
當初。
她隻是入了體校在體校待了幾年,卻沒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運動員。
對於很多內部的規則,懂得也不夠細致。
明顯看出她跟不上拍子,顧瑨珩右掌與右肩同寬,掌心麵向所有人。
一時間粗獷、震撼、如雷霆般攢動的掌聲戛然而止。
樂嶸戈還沒有掐準的規律就這麽斷了,小臉皺巴巴的撇了撇,似是在懊惱。
“所有人聽我口令,看我動作。”
男人伸出粗糲的手掌,雙掌半蜷曲呈半闔狀。
“記住,當我說完話時,所有人鼓掌的動作應該呈一、二、一二三的節奏。”
“當我又掌心與肩膀同寬,手心麵向你們,立馬停止掌聲。這一點要做到快、準、穩、狠。就像你們平時訓練,上場比賽一樣。”
軍|中有句十二字箴言。
“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
我們訓練場上也有一句十二字箴言叫。
“聽指揮,拿金牌,勤訓練,好習慣!”
“所謂‘聽指揮’在訓練上聽你的教練指揮,教練說的話就是王道;”
“拿金牌,你們要記住,你們身上承載著除了來自家庭的希望和家人的力量,更有為了國家而必勝的決心;”
“勤訓練,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我要求在場所有人必須要做到將訓練作為每一日的習慣,而不是一份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天資差一點沒有關係,沒有誰生來就是哪一行的贏家。”
私下的顧瑨珩沉默寡言,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不擅言辭的。
這會連她聽得都熱血沸騰,何況這些有為青年們!
“29歲那年,方文山0存款,村上春樹決定寫作,李安靠老婆養活,鄭淵潔一怒辭職。”
“人生漫漫,他們沒有誰因為一時的焦慮,而草率放棄對心中理想的追求,更沒有被世俗的動搖從而向生活做出妥協,你們也一樣!”
孔子說:“三十而立。”
“這個立不是指安身立命。”
“而是指自我道德修養,是該懂得做合適的事情說合適的話,言行舉止都很恰當!”
南懷瑾先生也說過:“從心所欲。”
“所以我會給你們自由,卻不能超過界定的範圍。”
“最後一點我要強調‘好習慣,’以上所有的基點都建立在這個積澱上不可少,也不能少。”
“現在的你們大多還小,也許連你們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這日複一日的訓練是為了什麽?”
“更覺得三十而立,離你們還很遠!”
顧瑨珩負手而立,字正腔圓的說話聲。
自丹田而發,每一句都極具爆發力。
“我今天要告訴你們習慣是養成的,你們今天所養成的這些習慣在三十而立到來的那一刻一切將水到渠成。”
“訓練路上有坎坷、有寂寞、有瀕臨絕望的邊緣。更有無數的傷痛在等著你們,我說的這些不是虛話,更不是廢話。”
鷹隼的目光,掃到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你們若沒有鋼鐵般的意誌,趁早給老子讓位。”
“你們寫申明,我給你們批。早點回家過你們小王子小公主的生活。”
“但是留下來的人,必須抱著必勝的決心給我向前衝。生命不滅,盡頭不止,懂了嗎?”
生活中人們總愛說。
“始於顏值、忠於人品、陷於才華。”
她不知道顧瑨珩對樂嶸戈而言意味什麽,今天站在這裏。
她似乎隱約間有些懂得,那些沒有想清楚的悸動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個男人負手而立,天地間自成一派。
他身上的民族正義和家國情懷擺在一起,足以不自覺的叫她沉溺。
在過往的生命裏,顧瑨珩用無形培養了她的善良、正直、堅強、勇敢。
她所有堅持到想放棄的時刻,都是這個男人不苟言笑的麵龐,和他在訓練場上訓人的肅穆。
當初怕的不就是這個嗎?
怕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自己好不容易堅定下去的意誌瞬間崩潰。
顧瑨珩無形的影響力實在太強大。
他站在那什麽都不做,樂嶸戈這兒就似一場海嘯千泄萬裏。
小姑娘有點懊惱的咬了下唇,神色間頗帶燥意。
顧瑨珩淡淡收回目光,清了清嗓音。
他的聲音很有些沉,是那種微帶嘶啞的深沉感。
像舊時的古琴聽來耳邊,宛若萬千兵馬登臨城下不慌不忙時的悅耳,又像高山流水相互搭配時的默契融合。
“接下來我所點到的每一位,請你們應聲答到即可。”
傳言顧瑨珩記憶力很好,是那種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好。
樂嶸戈在舟安,在舟大聽過很多有關顧瑨珩的傳言。
她知道傳言都是有真有假的。
當今天親眼所見這個男人長身孑立,站在那裏。
整個過程中不偏不倚的沉穩,每一個名字順著他雋軼的眼眸中掃去,清冽的嗓音緩緩念出。
不可置否。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說明。
顧瑨珩的厲害,從不僅僅標榜著那些淺顯的表麵。
更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展現,這樣的男人魅力在身,更在形!
從學生到老師最後一個被點到、答到的人剛好是樂嶸戈。
由他開始此她結束,她不知道顧瑨珩是不是故意的。
這一刻,她卻知道心潮翻湧,四季輪換,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自後顧瑨珩說的話,如同一道屏障的阻礙。
隔絕成一條天塹的兩端,他在那頭,她在這頭。
“立正,所有人以我為基準向前看齊。”
“各位相信你們剛剛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相互認識,所謂個人的價值體現,團隊的意義何在?個人是團隊發展的一部分,團隊則是個人成長的屏障。”
“那麽接下來,每個人請挨個上來做個自我介紹。未來你們將是最親密的戰友,我不想聽見千篇一律我姓什麽、叫什麽?家住哪裏、來自何處?”
顧瑨珩渾然天成的氣勢落在那裏,如雄鷹睥睨天下的氣場。
如此張揚的眉眼,在舟安實屬罕見。
帶隊多年的教練懂得如何攻心為上,一步到位。
一個團隊如果從初始,就是以某種敷衍了事的態度進行下去,顯然越到後麵磨合與衝突就會越重。
顧瑨珩要的是王牌團隊,團隊中的每個人單拎出去又能單打獨鬥。
不是每個人看似獨孤求敗的支撐,一旦融合。
沒有排兵布陣的謀略,也沒有劍走偏鋒的孤勇!
“我要的是別具一格,我要的是各具特色;我要你們有朝氣又不驕矜,我要你們有特色又不固守。”
男人狹長的眼尾晲著眾人,頓了片刻唇角輕微上拉。
一陣嘹亮的響聲,混著空氣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
回應經久不散。
“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一操場人氣從丹田發出的聲音,中氣一定很足。
“很好,既然聽清楚了就由我剛剛點到答到的最後一名老師先上來做自我介紹。由此類推從老師到學生,有沒有問題?”
又是一聲嘶吼的。
“沒有。”
顧瑨珩混著妖嬈的笑聲,擒在嘴角。
舌尖微微抵了抵牙床,半闔著的眼眸有幾分迷離。
這是今天第一次,他正大光明當著重人的麵打量樂嶸戈,肆無忌憚又極具侵|略意圖。
樂嶸戈尚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遊離,雙人交織的一場大戰仍清晰的在腦海裏圖騰著。
周圍有老師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提醒。
“樂老師,作自我介紹。”
“嗯?”樂嶸戈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的不在線!看了同伴一眼,又乜了顧瑨珩一眼。
想到剛剛那個男人要求別具一格的自我介紹。
“哦哦!”
剛反應過來的樂嶸戈腦回路尚未回歸,整個人直接呈現出一種天然呆。
她沒底氣的看了一眼顧瑨珩,男人戲謔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玩味。
她想,好歹兩人也算認識一場,這個男人不至於這麽小氣的見死不救吧?
心道‘大魔王一定是看出她剛剛不在狀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盯著顧瑨珩。
迫切希望某人可以給她點時間差,至少別讓她第一個。
奈何顧瑨珩一派溫和的看著她。
眸光溫柔似一地銀河傾瀉,暖的不像話。
這一瞬間誠心叫樂嶸戈失神,原本腦海就一片空白的人,這一下更是六神無主。
樂嶸戈乍一想她這是被**了嗎?
第二反應是她怎麽能這麽沒出息的被他給**呢?真是好氣哦!
想想她也是個有骨氣的姑娘,不就是自我介紹嗎?搞得像誰不會似的。
硬氣起來,樂嶸戈性子也是倔得很。
當即她仰著腦袋,高傲地從原地站了起來,走向顧瑨珩旁邊。
孤勇歸孤勇。
每走進一步的心都會不自覺地顫抖一下。
那是顧瑨珩,這是她第一次以一種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這裏。
她不需要偽裝,就能朝他走過去。
心中越是波濤洶湧表麵越要風平浪靜,這是樂嶸戈素來的做人準則。
顧瑨珩也講不準自己此刻的心思,為什麽非要在大庭廣眾下第一個拉她上來?
也許是不想看見她那一副兩人不熟的模樣,又或許特別想看見她這幅嘟著嘴巴有點不開心,馬上就能奓毛的模樣。
結果腦袋發懵什麽都不想的後果——
站上去的樂嶸戈心虛的喵著眼睛掃了眼下麵的人,腦回路不知怎麽就繞到最初顧瑨珩那個自我介紹上。
簡短、有力、又不拖泥帶水。
才符合大魔王的為人處世與作風準則。
於是懶洋洋的一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沒有一點防備的過濾。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