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家人
“馮軍到我們這裏來的時候把許航手機帶過來，趁他們不注意，我打開看的。”閆競慢悠悠解釋道，“你當時去隔壁了。”
“手機要密碼解鎖，你怎麽打開的？”裴微不認為許航的手機恰好沒有設密碼。
閆競轉臉對她聳肩：“這個太簡單了，不值一提。”
裴微：“……”
“對了。”閆競似乎是想到什麽，問道，“在這裏遇到馮軍和王都的事，你都跟衛宗說了？”
裴微毫不隱瞞：“說了，任何跟衛洋相關的事，我都要向衛先生匯報。”
意料之中，閆競沒說什麽，把紙張扔到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快零點了，我去洗澡，你早點睡吧。”
洗完澡，閆競想著今晚是繼續構思自己的小說，還是把衛洋和許航失蹤的事重新思考思考，熬夜久了，難得能正常作息，反而不習慣。
小島畢竟不是大城市，遊玩設施有限，零點已過，萬籟俱寂，閆競在**躺著，閉上眼睛胡思亂想一番，漸漸有了睡意，正當他迷迷糊糊要進入夢鄉之時，房門被人重重敲了幾下。
“誰？”閆競立刻警醒，睡意消散的無影無蹤，人倏的從**彈坐起來，緊盯著門。
外頭傳來裴微的聲音：“是我，你睡了嗎？”
閆競哭笑不得，就算睡了，也被這幾下敲門聲吵醒了，何況他剛剛還回話了。
習慣性的按亮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告訴他，他睡了有一個小時左右，裴微這個時候來找他幹什麽？
走過去打開門，裴微站在門口，堂屋沒有亮燈，黑漆漆一片，裴微散著長發，半張臉隱在黑暗中，被閆競房間內燈光照到的另一隻眼睛緊盯在閆競身上，著實把閆競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麽？也不開燈，嚇死我了。”
“我有事跟你說，你跟我來。”裴微扯住閆競睡衣的袖子，徑自把他拖到對麵，也就是她休息的房間。
閆競四下瞄一眼，**的被子攤開著：“你要說什麽？”
裴微站在窗戶邊，將窗簾掀開極小極小的一條縫，示意閆競往外看：“你看看。”
閆競立刻過去，腦袋跟裴微的湊在一起，透過那一小道掀開的簾子朝外看。
顧大嫂家這幢房子的院門是柵欄式的，從裏頭能看到外麵馬路上的情況，閆競一眼看到外頭站著的兩個人。
“怎麽了？你認識他們？”閆競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確認自己對這兩人沒印象，好奇裴微大半夜喊他過來的原因。
裴微點頭：“左邊那個高一點的是顧大嫂的兒子，右邊那個我不知道是什麽人，但我在顧大嫂家看到過。”
閆競把窗簾放回原處：“雖然是半夜，但中國沒有宵禁的規定。”
裴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把閆競逗笑了：“你終於知道發泄怒氣了，我還以為要跟一個沒什麽情緒的美女在島上待一年半載。”
這下輪到裴微被逗笑了，之前明顯緊繃的情緒放鬆不少：“他們兩個人是十一點半左右從顧大嫂家過去的，大概十五分鍾前他們回來，就站在這說話，一直到現在。”
閆競被說了個稀裏糊塗：“為什麽說這個？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從我們上島到現在，這是他們第三次同時間段外出。”裴微把具體的日子告訴閆競，細細一算，他們上島恰好一周，一周時間裏，平均每隔兩天，顧大嫂的兒子和另一個人，都會在半夜十一點半左右從顧大嫂家裏出發，一點至兩點左右回來，今天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他們院門口停留了挺久，你來我往的，一直在聊天。
閆競吃驚：“你是怎麽發現的？”
“半夜睡不著，想看看天上的月亮，掀開窗簾，恰好看到他們過去。”
“然後你一直等到他們回來？”閆競繼續問。
裴微不作聲，算是默認。
閆競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真能熬，而且，你怎麽就知道他們有問題？萬一人家隻是一起出去玩呢？”
“沒有什麽證據，隻是個人的感覺，事實證明，我的感覺很靠譜。”裴微不願繼續糾結在對她耐力的研究上，把話題轉向那兩人，“我們上島一周，島上情況摸的差不多了，你說他們晚上出門的理由會是什麽？”
閆競伸出右手，捏住自己的兩邊腮幫子，很用力的捏，嘴巴呈O形張開，十分可笑：“島上沒有什麽KTV、桌遊室，入夜之後能玩能看的隻有海水岩石，有可能他們半夜出門遊泳？”
這句就是十足十的玩笑話了，先不說這裏的海域適不適合遊泳，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從小看著這片海水長大，誰沒事半夜十二點過去遊泳，更何況，現在是冬季。
插科打諢完畢，閆競擺正神色問道：“每隔兩天出去，每次出去兩個小時左右，他們走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區別？”
裴微沉思片刻，不太確定的說道：“我隻覺得他們每次出去都很開心，笑眯眯的，回來的時候看不太出來。”
閆競目測了一下房間到院門的距離，驚訝：“距離這麽遠，你能看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肉眼不行，科技可以。”裴微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黑色小物件，“高倍望遠鏡。”
閆競：“謔，專業玩意兒，你們準備的真是充分。”
“他們出門的時間很有規律，我覺得有點奇怪。”裴微看閆競，征求意見的眼神。
閆競再次掀開窗簾往外看，人已經走了，外麵路上空空如也：“明天開始我們多注意他們。”
原本微圓的月亮不知什麽時候躲進了雲層，銀白色臉龐被層層烏雲遮住，寧靜的小島一下子變得灰暗。
折騰到現在，裴微已經沒有絲毫睡意，隨意拿了件厚外套批到身上，對閆競提議道：“其實，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島上有些地方挺怪的。”
“沒有，怎麽，你發現了什麽，說說。”閆競大喇喇朝沙發上一躺，淺淺打個哈欠。
裴微：“我們上島的時候坐輪渡，你提醒我什麽，還記得嗎？”
“啊哈~~”又是一個哈欠，“記得，船上有個人盯著你看。”
裴微點頭：“對，還有我們上島的第一天，在外麵查看島上整體情況的時候，那個男人給遊客拍照，我們試過，他拍照的對象應該都是女性……”
均勻的呼吸以及時不時呼出的幾個鼾聲告訴裴微，躺在沙發上的閆競，不知不覺已經睡著了，看他仰麵躺著四腳朝天嘴巴微微張開，應該睡得很熟。
裴微無奈，將房間燈關掉，在**躺下。
不知道是真的困了，還是閆競的呼嚕聲有一定催眠功效，裴微閉上雙眼後沒過多久，就漸漸失去意識，進入沉睡狀態。
一夜無話。
雖說都睡得遲，但兩人的生物鍾都比較特殊，早上七點左右，先是裴微醒來，沒過兩分鍾，閆競從沙發上慢吞吞坐了起來，邊揉眼睛邊打哈欠：“早啊。”
“早。”穿戴整齊，裴微站到沙發前，閆競的頭發微長，睡一覺起來亂七八糟堆在腦袋上，跟鳥窩差不多，“我去隔壁拿早飯，你先洗漱吧。”
閆競爬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力道之大，腦袋大力朝後仰過去，裴微懷疑他會把自己的腰扯斷，但閆競爽利的喊了聲：“真舒服，我跟你一起去。”
裴微心中有數，沒說什麽，等他洗漱完畢一起出發。
到顧大嫂家的時候，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早飯，見到兩人，都是十分熱情，站起來打招呼，顧大嫂到廚房去拿裴微吩咐的東西，顧大叔邊喝著小酒邊對兩人笑：“二位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裴微：“大叔早上就喝酒嗎？”
“嗬嗬，你們年輕人不懂，早上一小杯，給我神仙都不做啊。”顧大叔的臉紅撲撲，說話的時候舌頭微微有些打結，應該已經灌了不少黃米湯下肚。
閆競和裴微站在一起，在屋子裏四下掃了一圈，嗯，條件應該不怎麽樣，雖然不至於說家徒四壁，可也好不到哪去。
再看餐桌上的早餐，一大鍋白米粥，中間一盤小鹹菜，看鹹菜的成色，應該是自己家裏醃製的，除此之外，就隻有顧大叔用來配酒的一小碟油炸花生米。
餐桌邊圍坐的隻有三口人，顧大叔大嬸還有個小女孩，小學生模樣，估計是顧家的孩子，並未見到顧大嫂兒子。
“我聽微微說，小島有幾個景點比較特殊，一定要本地人帶著才能玩出味道來。”閆競一貫以來懶洋洋的模樣，金絲眼鏡很好的擋住了他的雙眼，“我想請二位幫忙找一個靠的住的人，當我們的導遊，當然，不白幹，按天付錢，最少300一天，如果我們玩的好，我會再加錢。”
顧大叔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眼睛發亮，口舌不清道：“三，三百一天？”
閆競沒什麽耐心的樣子，隨意點了點頭：“是啊，最少三百，如果講解的好，我加錢，有勞大叔幫忙介紹介紹，我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玩起來也沒意思。”
小女孩吃完早飯背著書包出門，應該是去上學，經過裴微閆競兩人身邊的時候，小女孩停下來，對裴微笑著擺擺手：“漂亮姐姐好，我去上學啦。”
裴微摸了摸女孩的頭發，對她笑著點頭，小女孩開心的蹦跳出門。
“兩，兩位，你們既然讓老頭子推薦，我就，就舉內不避親了。”顧大叔站起來，朝坐在不遠處的兩人走來，一早不少黃酒下肚的後果是他走路都有些不穩，“我，我兒子從小在島上長大的，目前也沒工作，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