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房內相談
人一路回到莫府，回到莫府後，四人趕忙開始了一頓整修。
昏迷過後睡醒的莫歆，身子變得很是虛弱，臥床不起。但經過魏凜與魏周精心安排的調整後，也逐漸恢複正常。
筱翎與魏周原本所受之傷也不多，在經過幾番安心調養，狀態也恢複的很好。畢竟兩人都是自幼習武之人，從小便開始經受各種訓練，皮肉傷對他們來言，自然也算是不值一提。
不過魏凜就沒那麽幸運了，因為天生的體質問題，她手臂上那道狹長又刺眼的傷口，恢複的尤為之慢。所有人都恢複到原本的狀態了，隻有魏凜一人的手臂上還裹著幾層厚厚的白布。
原本打算讓魏凜的傷好了，他們再另作打算。可是，在那僅僅一段小時間，不光是莫歆，就連魏周也如出一轍，體內的毒也開始在不斷惡化。
若是不早些尋到緩解此毒的藥物，或是此毒的解藥，此毒恐怕是要蔓延至他們的全身。待到那一日，怕是再吃解藥也無用了……定隻有死路一條。
魏凜自幼便是接觸藥，自然也了解毒，她比任何人都能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也她顧不得那麽多，隻得趕緊催促大家一同去尋藥，反正自己的手臂隻不過是開了個口子，慢慢靜待它痊愈便是，不能耽擱了行程。
在魏凜的催促下，筱翎也同意了該早些啟程。而魏周被絮叨得實在是耐不住了，終是同意了此事。於是魏周嚷嚷著，便讓魏凜去莫歆房間去尋莫歆，詢問下莫歆的意見。
魏凜聞言，隻得屁顛屁顛地就去了。不過想必，莫歆應該會同意此事。
“阿歆哥哥！”魏凜行至莫歆房前，伸出小手輕輕敲了敲房門，詢問道：“阿歆哥哥在嗎？阿凜有事情找你。”
本以為莫歆很快便會回應，但是魏凜等了許久，卻仍未見有任何動靜。
魏凜又敲了敲門，可仍等不到甚麽消息，正思索著是不是阿歆哥哥不在房裏時，房內忽而響起了一道不清不濁而聲音：“……阿凜姑娘，進來吧。”
聞得此言，魏凜呼了口氣，雙手搭在門上，剛欲把小腦袋微微探入房內，忽而想到了些甚麽，魏凜又把腦袋縮了回來，小聲說：“阿歆哥哥，阿凜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言畢，魏凜十分刻意地去聽聞房內動靜，回應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當魏凜以為莫歆是不是睡過去了，真打算離開之時，又聽聞房內響起了一道聲音：
“沒有的……阿凜姑娘莫要站在外頭了，進來說話吧。”
魏凜應了一聲，也不多問了，踏起小腳便走進莫歆的房間。
一進房間，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古籍的味道。魏凜抬頭打量了下四周，全是成堆的書籍。魏凜還納悶著莫歆對著這一堆書，難道不會發悶之時，卻被莫歆的一句話給收回了神：
“阿凜姑娘，今日來尋在下，是有什麽事情嗎？”
魏凜啊了一聲，轉眼望向莫歆，剛欲開口言語，卻忽而被驚到了。眼前的莫歆……臉色怎生如此蒼白？
莫歆此時正坐於床沿，手裏正捏著一本書，漆黑的長發還未梳理，任由其垂於一旁。其臉色蒼白如雪，連唇色也都不負有血色，好看的桃花眼僅是微微抬起，卻掩飾不了其中透露出的疲憊。他身著的那純白衣衫，將他原本便蒼白的臉，襯得更為慘白。
“阿歆哥哥，你怎麽了？”魏凜有些嚇到了，隨後反應過來，便趕緊詢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要阿凜給你把把脈開個藥嗎？”
莫歆聞言，僅是微微一笑，隨後便搖了搖頭。正當魏凜打算相信他之時，卻見莫歆微微低頭掩住嘴巴，狂咳嗽幾聲。
魏凜見其咳嗽的臉色都微微發紅了，有些著急，便一步衝上去，幫其拍了拍背，順便遞上了一杯水。
可魏凜一個不小心，絆了一跤，好心做壞事，手中的水猛地潑向了莫歆。
而原本便身體不適的莫歆，沒有料到還有這種事情，一下未反應過來，便被潑得一臉是水，手中的書籍也被水浸濕了。
“啊……阿歆哥哥，抱歉！”魏凜見的莫歆被自己潑得一身是水，沒忍住驚呼一聲，忙四處尋找手帕。這時候魏凜忽而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是個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手裏一般都牽著一塊小手帕。她手裏可隻有個打架的家夥，那邊是她的傳家寶重火傘。
好不容易尋到手帕的魏凜，趕忙替莫歆擦臉上的水，一麵擦拭著一麵愧疚道歉：“真是抱歉，阿歆哥哥，阿凜當真不是有意的……”
莫歆見的眼前那個清純的姑娘正慌亂地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臉，偷偷嘟嘴小聲自責的模樣著實是可愛。莫歆剛欲開口言語些甚麽，卻忽而被魏凜打斷了。
魏凜小聲驚呼了一下，隨後將手帕遞給莫歆，隨後轉身跑開了。
正當莫歆思索魏凜要作甚之時，倒沒料到魏凜竟是跑到一旁的桌子，又重新倒了一杯水。她好似端著寶一般，兜著那杯子，小心翼翼地行到莫歆旁邊，再謹慎地遞過來，生怕再發生方才的事情，嘴裏還嘟嚷著些道歉的話語。
有些發愣地借過魏凜遞來的水，莫歆隨後輕輕一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成兩條交錯的弧線，隻是輕聲說道：“無妨，阿凜姑娘莫要自責。”
魏凜見的莫歆笑著，飲下了自己倒的水，隨後嘻嘻笑了幾聲。轉頭一看，魏凜又見著原本被握在莫歆手裏的那本書籍，也被水浸濕了，魏凜趕忙拿起書籍用手帕擦拭起來。
當魏凜拿起書籍之時，無意看見了書籍裏的字。雖說魏凜不是飽讀詩書，肚裏沒有十足的墨水，但魏凜也是學過一些字書的，何況天天配藥煉藥的，藥方子一張一張的，怎會不識字？
“阿歆哥哥，這書是講毒的……”魏凜有些呆愣地翻了翻書，隨後皺了皺柳眉，看向莫歆：“阿歆哥哥，是不是你體內的毒……”
莫歆聞言，也不做掩飾，僅是微微歎了口氣 好看的桃花眼低低地盯著手中的杯子：“是啊……最近那毒越來越不平穩了，正尋著翻閱下古籍，看看有無些甚相關的線索。但是看其……是沒有了。”
言畢，莫歆又咳嗽了幾聲，魏凜又替其順了順背後。在放下書籍期間，魏凜忽而尋思到方才她未進來之時，莫歆明明是在在房內，為何卻遲遲不發聲？魏凜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便詢問莫歆其因。
“方才……咳咳……方才我昏迷了一段時間，在迷糊間隱約聽聞有人在呼喚我。”莫歆說著，又咳嗽幾聲，繼續道：“我醒來後，聽聞門外有聲，再確定是阿凜姑娘之時，才回應了。未能如時回應阿凜姑娘，當時我不對。”
正在喝水的魏凜聞言，沒差點將水從口中噴出。他都暈倒了那般嚴重，還在意能不能及時回應呢？有什麽可道歉的呢？這些文人雅士當真是讓人抓不著頭腦。
莫歆見的魏凜的表情著實是可愛，沒忍住微微一笑。隨後好似思索到些甚麽，莫歆又垂下眼瞼，輕歎一聲，輕聲道：“唉，我感覺，時日不長了呢……”
此次魏凜聞言，當真是沒忍住將嘴裏的水噴了出來。隨後，魏凜一把攔住莫歆再言語，捂住莫歆的嘴巴，道：“唉唉，阿歆哥哥不要胡說！什麽時不時日的，你甭想那般之多啦！我哥不也跟你一樣的情況嗎？我哥多樂觀，阿歆哥哥要學學呢。”
莫歆見的魏凜這般，當真是被魏凜給惹笑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小姑娘，當真是可愛。正當莫歆欲開口言語時，又被魏凜打斷了。
“唉……阿凜會努力的！”魏凜忽而呼了口氣，眨巴眨巴了幾番水靈的大眼睛，輕聲道：“我會努力配出解藥的！”
也不知道怎的，莫歆有些被眼前的清純小姑娘感動了。莫歆生於大家族，同胞兄弟姊妹們，為了爭奪財權，不顧親情，明爭暗鬥。
在此莫家，莫歆除了筱翎，誰也不敢信任。也不知道是在多少年前，筱翎也是這般，哭泣著定要好好學武，發誓會保護好莫歆。倒沒想到，多年以後，仍會有人對莫歆這般言說。這般多年來，莫歆僅是感動過這兩次。
莫歆微微一笑，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好看的弧線，宛若春日裏隨輕颸起舞的柳絮那般，溫柔化水。莫歆微笑著，伸手摸了摸魏凜的小腦袋。他當年，也是這般撫摸筱翎的腦袋的。
“阿歆哥哥……”忽而被撫摸腦袋的魏凜，忽而嚇了一跳，抬起水靈的大眼睛瞅了瞅莫歆，忽而低了低頭，臉上染上了幾分緋紅：“阿歆哥哥，不知道有無人說過你好看……”
魏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了，但還是覺得自己忍不住便害羞了。在魏凜的記憶裏，自幼便是隻有自家哥哥肯這般撫摸自己的腦袋。
記憶中，有一段時間，魏凜與魏周是流浪街頭的，身著著髒兮兮的衣衫，滿臉烏黑灰塵。這男的他們，連靠近都沒有人願意，又有何人願意這般撫摸他們的腦袋？
原本被撫摸腦袋的魏凜，直覺得鼻子酸酸的，正欲抬頭言語，卻忽而被驚了一番。莫歆雖為男子身，但其相貌，當真是好看到不行。
雖說有像筱翎那般的傾城美人，還有像自家哥哥那般大氣瀟灑的痞氣小帥小生，但在魏凜看來，莫歆可謂是魏凜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就連女生也比不過。
就這般，魏凜抬頭一看莫歆，忽而便覺得自己的臉像著火一般燒了起來。魏凜也不知道該如何言說，迷迷糊糊間，隻是問了句莫歆有無人說他好看……
莫歆聞言一愣，低頭看著眼前的姑娘低頭臉紅，忽而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收回手，輕咳一聲，道：“咳咳……阿凜姑娘過獎了……隻是阿凜姑娘的話語，不禁讓我回想起筱翎小時候……是我失禮了。”
魏凜眨了眨眼睛，忽而奇怪的問道：“阿歆哥哥，你是喜歡筱翎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