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趕往戰場
20分鍾，僅僅20分鍾BOG就拿下了第一局比賽的勝利。
摧毀敵方基地的那一刹，粉絲們集體沸騰了。
白露有些疑惑：“20分鍾算是快還是慢？還是不快不慢？”
“快。”李漸說，“算是很快了。好像這個賽季最快的一場吧。”
白露更加不懂了：“王野不是說兩隊勢均力敵嗎？怎麽會打這麽快？我看另一隊好像完全招架不住，一直在死人。”
“因為他騙你的。”李漸道出了真相，“他們隊很強，屬於上遊隊伍，B市是他們的主場，另一支是中下遊。應該會是2：0吧，這種碾壓局很沒意思的。”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那家夥就是想秀給我們看。”
“讓我們恭喜BOG拿下了第一局比賽的勝利，這簡直太快了，像是狂風卷巨浪一般就結束了比賽。”解說鵬鵬笑著說，“我們可以看到野神是笑容滿臉，好像已經在和隊友商量比賽結束了去哪裏吃火鍋，吃什麽火鍋。”
解說阿德接過話頭：“大家都知道野神非常喜歡吃火鍋，據說他還會親自煮火鍋給隊友吃。我覺得啊，BOG戰隊的隊友們應該是很有福氣了。每一個會煮火鍋的男孩子那都是小天使啊。”
第一局MVP是給到了王野，第二局同樣打得很快，毫無懸念地獲勝後，王野被請上去接受采訪。主持問他等下是不是要去吃火鍋，王野笑著承認了。
結束後王野匆匆離開去和兩個朋友匯合。
三個人緊趕慢趕，準時到達火鍋店。王野熱情地幫兩個人調火鍋配料，順便分享了自己的配方，還說哪一天自己退役了就開個英雄聯盟主題的火鍋店，培養店裏的夥計，組建一支戰隊，顧客可以組隊對他們進行挑戰，打贏了就可以免單。白露覺得非常有意思，並有意加入這個火鍋店幫他數錢。
中途李漸來了電話，他出去接的。這人一走，王野馬上開始和白露咬耳朵。“哎，小露！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什麽？”白露頓時緊張起來，她側過耳朵，“你說。”
李漸回來後，兩個人早就說完了，正在神色如常地吃火鍋。
但這一切根本瞞不過李漸。
回A市的列車上，他問白露：“王野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白露搖頭：“沒有啊。”
李漸看著她無辜的臉：“真的沒有？”
白露：“好吧，有的。”
李漸：“他讓你勸我早點轉會？”
白露：“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怎麽想？”
“暫時不怎麽想，”李漸說，“我知道他一片好心，但是我有我的考慮，我是戰隊的第一個人，我對現在的戰隊有感情，也希望可以和隊員們保持全華班的陣容打上世界賽。”
“那個，”白露舉手，“全華班的意思是？？”
“就是全是國人組成的戰隊，”李漸解釋說，“現在打LOL，韓國最強，他們稱霸世界賽。國內很多LPL戰隊都引入了韓援，王瀟他們隊的中單和ADC都是韓國人。LPL規定一支戰隊最多兩名韓援。我們隊的話，叔叔一早就說了絕對不要韓援，全華班也是我的執念，我也是想和隊友們一起憑借我們的實力拿到冠軍，所以——”
“我不逼你！”白露急著說，“其實他說的很多東西我都不是很懂，你們圈子裏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反正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會永遠支持你。”
“嗯。”車窗外萬千風景一閃而逝，對麵的女孩像開在春天裏最美的花。李漸看著她，溫聲說：“我回去再加強練習，爭取早點上場。你快要高考了，先別管我的事情，先好好備考吧。”
他頓了頓，又說：“還沒問你想考什麽學校。”
“想考一所南方的學校，”白露說，“我和苒苒約好了，想一起報考那個學校。”
“好。”李漸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加油。考上了請你們吃小龍蝦。”
回去後兩個人一個備考，一個備戰，彼此之間也沒什麽聯係。忙碌的日子裏，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6月。LPL夏季賽開始了，高考也很快到來了。
雖然很忙，但李漸還是在6月6號的時候去學校給白露送去了祝福。白露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很有把握，無須擔心。兩天的考試結束後，她和林苒先去參加了一個漫展，然後就開始一起打暑假工掙錢。李漸喊她玩LOL她都顧不上。
李漸還以為小姑娘是要掙上大學的學費，後來得知學費她的父母會承擔，於是才放下心來。
“這都是為了鍛煉！”白露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李漸信以為真，沒再多問。
半個月後分數出來了，兩個姑娘都過了S大的分數線，順利報考。李漸請她們吃了頓小龍蝦以資鼓勵。6月結束後，林苒報了個繪畫學習班，因此就剩下白露一個人打暑假工了。中途她還參加了一個征文大賽。
至於李漸，仍然是坐在飲水機旁做替補。
今年的夏季賽異常激烈，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VEG的狀態有所回升，在6月份的比賽中有著不錯的表現，張聰的微博也不再賣慘了。但是到了7月，VEG接連與強隊對上，再次陷入了連跪的局麵，網友們紛紛調侃他們隊是“遇弱則強，遇強則弱”。
張聰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多次發揮失誤，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目前承受著漫天的指責和巨大的壓力。李漸勸他休息幾天調整一下，卻又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還被當作覬覦他中單的位置。
李漸確實是覬覦中單位置的，但更多的是為了戰隊的成績著想，他多次和叔叔申請上場，叔叔後來有所鬆動，但張聰卻死活不願意讓他上台。兩個人沒少為這個事情起衝突，連隊員主動想和李漸互換位置都沒被允許。
李漸簡直心累，偶爾也會質疑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真的很傻？是不是該走了？
他心知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把所有位置都玩得很好，因此決定先提升自己的打野能力，這方麵有王野老師可以帶他。王野說“你這不是在跟我搶飯碗嗎”，隨後卻是極為認真地傳授經驗。
“和妹子進展怎樣了？”打野教學的時候王老師不忘八卦。
“人家還小。”李漸快速地刷著野怪。
“不是馬上大學了嗎？”王野說，“到了大學，會遇到來自五湖四海優秀的小鮮肉。你不提前打聲招呼，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覺得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你沒有任何想法嗎？一個小姑娘，這麽關心你，一直陪伴著你，支持著你，又這麽溫柔可愛！你真的沒有想法嗎？”
“前天還送了我一台電腦。”
“什麽？”王野驚了，“什麽情況？”
李漸語氣有些無奈。說是無奈，卻好像帶著一絲甜蜜的氣息：“我也懵。前天上午我接到快遞電話，出去一看，是幾個大箱子。分別是主機，顯示器，鼠標鍵盤。我根本沒買，就拒收了。第二天接到小姑娘電話，問我怎麽拒收了，我才知道是她買給我的，說是生日禮物，讓我以後不要再去網吧練習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接著說：“原來她以為我替補，在俱樂部沒電腦，所以才常來網吧。因此高考一結束就開始打暑假工，攢錢給我買電腦。其實我隻是不喜歡待在俱樂部才來網吧的，哈哈。”
“我的天呐！！”王野問，“花了多少錢啊？”
“我大致查了下，加起來上萬。應該是把她多年寫文攢的稿費也都拿出來了。”
“我TM一腳踢翻這碗狗糧！”王野十分地羨慕嫉妒恨，“solo！快！so起來！我要殺你泄憤！”
李漸低聲笑：“她要聯係網點繼續派送，我沒讓。然後要了件小禮物替換了。”
他緩了緩，又說：“她真的很好。”
“很好就快表白啊！”王野要暴走了，“遇到這麽好的妹子就娶了吧！不然我打死你！”
“不，不娶。”李漸搖搖頭，“我現在菜得一匹，哪好意思有什麽想法？不說了，繼續練吧。”
“不不不，還是趁你沒飛起時先把事情定了吧。”王野說，“免得你以後成名了就飄了，就忘記這個在你失落時候陪伴你的小姑娘了。”
“不會。”李漸堅定地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為我做過的一切。”
“我不要吃狗糧了，說點不開心的吧。”王野說，“VEG怎麽還不讓你上場啊，看看他們都打成什麽樣了？”
李漸也很無奈：“昨天又問了，聰聰還是堅持自己上。”
王野：“我去把他綁了行不行？”
“明顯不行。我稍後再給叔叔打電話爭取一下吧。”他剛說完就瞧見那姑娘來了，於是又對王野說，“先不排了，我要帶妹上分。”
王野說：“一起帶啊！”
“醜拒。”
白露端著兩杯冷飲走到李漸身邊，其中一杯遞給他。
隨後李漸開始帶妹上分。
白露立誌成為寫手裏麵最會打LOL的，無奈她手殘十級，現在放技能全靠鼠標點。什麽Q啊E啊，雖然李漸講得很清楚，但一被攻擊白露就會慌亂到忘記一切，基本哪個亮了點哪裏。
“越來越覺得你們遊戲玩得好的人很厲害。”白露忍不住感歎。
“越來越覺得你們寫文寫得好的人很厲害。”李漸笑著回應她。
白露也笑了：“這是商業互吹現場嗎？”
“不是。”李漸正要來幾句煽情的話，突然看到桌上的手機來了電話。
是張聰。
“我接個電話。”他將手機拿起。
“嗯。”白露先退出了雙排，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
通話持續了不到20秒，她聽到李漸從頭到尾隻說了兩個字。
一個第二聲的“喂”。
一個第四聲的“嗯”。
然後通話就結束了。
白露發現李漸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表弟，”李漸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恍惚，“讓我去打中單。”
“什麽？是讓你去上場比賽的意思嗎？！”白露激動地站了起來，甚至一瞬間熱淚盈眶，“真是太好了！”
相比於她的激動，李漸卻是大腦一片空白。
他有點興奮，又有點無措。
他好像有點慌了……
“別慌！”白露一把握住他顫抖的左手，“我陪你去！我給你舉應援牌！我給你喊加油！我在台下看著你！”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我們馬上趕往戰場，碾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