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陪著你的
離開網吧，李漸急匆匆回去拿隊服，而後下來在路邊攔車。
可惜夏日炎炎，來來往往都沒空車，就在兩人焦灼的時候，老王剛好開著車路過。
“你們兩個火急火燎的這是要去哪兒啊？約會嗎？”老王搖下車窗問。
“王叔！”白露衝過去急著說，“李漸要去參加比賽了！你現在有事嗎？能開車送我們去機場嗎？”
老王直接打開車門：“快，上車！”
等兩個人剛坐穩，這位老大叔就直接猛踩油門。
“別超速，老王，”李漸係好安全帶，勸道，“也沒有特別急，打下午五點那場的，我提前半個小時到就可以了。”
“你們還要坐飛機去C城呢，來得及嗎？”老王一顆超速的心蠢蠢欲動。
“飛機不晚點就來得及。”李漸苦笑著說，“你冷靜一下，老王，沒事的。”
“好，我冷靜。”老王做了個深呼吸，而後穩住了自己躁動的心，接著開始吧啦吧啦讓即將參賽的這位選手放寬心，不要緊張，不要多想，隻管盡情地E，盡情地Q，盡情地在召喚師峽穀浪就是了。
“行，”李漸笑著說，“要是我贏了，就在采訪的時候提一下你的小破網吧，免費幫你打個小廣告。”
“好！”老王目視前方，穩穩開車，“五點我會鎖定直播平台，準時看你的比賽的。你加油，回來後請你們吃小龍蝦。”
他倆聊了會兒，白露忽然喊了聲“路邊停一下”。
“怎麽了？”老王往路邊看去，瞧見一個和白露年紀相仿的姑娘正在衝他們揮手。
那姑娘懷裏還抱著一個畫板，正是白露的好朋友林苒。
老王靠邊停車，林苒立刻上了車，坐在了白露身邊。
“我是來應援的。”林苒喘了口氣，馬上把畫板放在腿上，直接就摸出筆開始畫畫，“晚上畫室還有訓練，我就沒辦法跟你們去現場了，先畫個畫表示支持吧。”
李漸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白露把人叫來的。
他扭頭看了看林苒，說了聲“謝謝”。
“能為未來的世界冠軍畫畫是我的榮幸。”林苒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隨後低下頭快速勾勒線條。
“來得及嗎，小苒？”老王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要不我開慢一點？”
“來得及。”林苒的手仿佛被調成了1.5倍速，畫得很快，簡單幾筆已經勾勒出了一個帥哥的輪廓，她神情極為專注，“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老王：“好，那我放個歌。”
“我來放我來放！”白露湊到前麵，“我連藍牙可以不？”
老王連忙點頭：“可以可以，你連吧！”
連上藍牙後，白露快速點開自己的網易雲APP，選擇新建的歌單，手指滑動列表，很快選中了一首歌。
林苒心生好奇，想看看閨蜜要放什麽歌，她還沒看到她的屏幕就聽到車裏響起一聲“麵對疾風吧！”
“哈哈哈！”
四個人哄笑起來。
“原來你要放這個啊，”老王從後視鏡看了白露一眼，笑著說，“我也打算放這首的。”
白露放的一首亞索台詞混音作品，這首曲子節奏感強，加上亞索的台詞也很帶感，因此聽著會讓人覺得很high，最近她一直在聽這個，單曲循環根本停不下來。
“你能上亞索不，李漸？”老王說，“你亞索賊6，我想看你上亞索。”
“不知道。”李漸說，“其實……我想說，也就你們知道我亞索6，我在隊裏的時候很少玩亞索的。再說這個版本亞索也不太好用，比賽上很少見到了，教練應該不會讓上亞索。不過具體還得看現場BP的情況。要是能上我會盡量爭取上的。”
“好。不能上也不要勉強，這場比賽至關重要，贏才是最關鍵的。”
之後車內再沒人說話，大家都側耳認真聽著歌，聽亞索講那些令人熱血沸騰的台詞。
車到機場時，亞索剛好吼完最後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王把車停下，林苒把畫板交給白露。要去戰場的兩個人下車，衝車裏的兩個人揮揮手，而後轉身急匆匆去檢票。
李漸還在慢悠悠走著，白露已經跑了起來。
小姑娘跑了兩步又回來拉起李漸的手，拽著他一起跑。
李漸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高馬尾甩來甩去，突然覺得沒什麽好緊張的了。
他所有的緊張都被這個女孩化解了。
對，沒什麽好緊張的。
下午四點，兩個人到達了C市，又花了半個小時時間去了比賽場館。李漸與教練匯合，白露卻被擋在了外麵——因為她臨時來的，沒提前買票。
“你別管我！”白露對男生說，“我自己想辦法，你趕緊進去。”
李漸也不好耽擱，直接跟教練走了。
到了休息室，他與隊友們打了個照麵，大家看到他都湧起了一絲希望，除了張聰。
張聰走到他麵前，抬頭盯著他，目光很複雜，有不甘，有怨憤，又惡意。
李漸看他臉色不好，也不想給他找不愉快，而是轉身去和教練及隊友交流。
“QE很強，”教練站在幾個小夥子之間，認真地說，“我們隻要不輸得太難看就行了。李漸——”
他轉身找到這名替補隊員，抬手按在他肩上，交代道：“你中路，守好，盡量打出特色，打出幾處亮點，這樣就可以了。我們可以不如人，但不能各個方麵都不如人，我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大家穩住，別像之前那樣不到幾分鍾就潰敗就行了。”
李漸看著教練，也認真地回應：“教練，我覺得我們可以掙紮一下。”
張聰一聲輕笑：“你以為你是誰？”
李漸沒理他，而是繼續和隊友們說話：“強隊翻車常有的事情，大家不要太緊張。QE很強，但是也有他們的弱點。我近期一直在看比賽，對此有一點想法……”
十分鍾後，比賽開始，隊員們離開休息室，走向比賽區。
解說大偉的聲音已經傳來——
“這次VEG的陣營有所調整，聰聰呢，身體不適，無法繼續比賽。中單是由聰聰換成了李漸。大家可以看下，剛剛走過鏡頭的，這個戴眼鏡的帥小夥就是李漸，ID是Eremite，希望他今天能有精彩的表現，可以挽救VEG的頹勢。”
幾名隊員就座，各自拿起耳機戴上。
裁判小姐姐也到了隊員的身後，幫著解決各種問題。
“方便把手套取下來讓我看下嗎？”小姐姐走到李漸身邊，低聲問。
“噢，可以的。”李漸馬上取下手套遞給她。
小姐姐這才看到李漸的左手有燒傷的痕跡，頓時有些驚訝。她仔細檢查了一下手套無異常就還給了對方，並說了一聲“加油”。
“謝謝。”
李漸把手套戴上，而後抬頭看向了觀眾席，他眯起眼睛左右掃視了一下，很快就看到後排好像有個小姑娘在衝他揮手。
是白露，她進來了，也不知道怎麽進來的。
這種時候，當然隻能是靠黃牛了……
雖然小貴，位置也不是特別好，但白露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她端正坐著，拍了拍自己胸口，而後認認真真看著大屏幕，解說正在進行賽前的一些分析。
“VEG已經六連敗了，再輸下去可能會比較糟糕，這個戰隊目前急需要一場勝利來挽救一下，但是……”解說小婷頓了頓，歎了口氣，“真是太不幸了，他們今天對上的老牌戰隊QE，QE現在西部第二，是一個10勝1負的戰績，VEG這一局懸了。但還是希望他們打起精神，好好迎接挑戰。如果能打出一個漂亮的翻身戰，那無疑是非常令人震撼的。VEG，要加油哦。”
大偉做沉思狀：“我還真不知道VEG今天要怎麽贏QE……除非有奇跡吧？”
小婷：“那麽今天奇跡到底會不會發生呢？”
“會的。”白露在心裏說。
說完自己也沒底。
她左右看了看，身邊全都是QE的粉絲，她就沒看到VEG的粉絲。
該不會就我一個吧？
她有些慌了。
實際上……還真被她猜到了。
B&P環節結束了，雙方選手進圖，QE那邊開始有人為其加油助威。三聲過後，按流程該是VEG的應援者來喊了。但由於VEG最近打得太垃圾，讓粉絲十分失望，因此根本沒人來給他們加油。
戰隊的成員們心裏都有數，也沒指望這些，隻想好好表現搏一把。
“我們聽到QE這邊的粉絲團是聲勢浩大，”小婷溫柔的聲音響起，“VEG雖然最近表現不是很好，但我們也需要給他們——”
她剛說到這裏，突然好像聽到有人喊了一嗓子“VEG”。
是一個單薄的聲音。
一個女孩的聲音。
緊接著，是拚盡全力的一聲“加油！”
下一秒，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女孩纖細的身影。
她在後排的位置，陰暗的地方，正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地為VEG加油助威。
三聲過後，女孩扭身拿起座位上的應援牌揮了揮，導播給了她一個鏡頭，大屏幕上出現了她舉著的牌子，上麵是狂野的筆觸畫著一個帥裂蒼穹的青年，他一半是李漸的模樣，一半是亞索的裝扮，旁邊用同樣狂野的字跡寫著：“麵對疾風吧！”
“李漸——”白露在應援牌後麵大喊某個人的名字，單獨為他喊了一聲“加油！”
而後女孩坐下，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上VEG戰隊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
“要加油啊，”她心裏默念，“我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