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輛車直通鬼門關

唐悠悠道："我媽說了，什麽時候張局讓給你煙了，那就說明張局認可你了！"

沒想到還有這說法。

我可沒唐悠悠那麽講究，直接點了就重重吸了一口。

李壞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姐夫，咱倆關係挺鐵的啊。"

我說道："少廢話，我就是欺負你了，你打我啊？"

看軍刀端坐在一旁，他也沒好下手。

軍刀一臉迷惑地望著我："小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瞞你說，我沒念過幾年書，一直在邊境執行特殊任務。那上邊的字兒文縐縐的，我大部分沒看懂。"

我說道："還是讓莫老講吧！我也表述不清。"

莫老點點頭，要我們全都坐下，然後分析了一遍。

開始部分，和檔案上沒出入。

唯一有問題的，是後麵那部分……

後麵部分說，公安廳對全市人口進行了對比，但是一無所獲。其實這項工作根本就沒做，因為死者身份，早就已經被確認了！

死者叫劉俊誠，本市人口，長駐郊區。生前曾經營一家水泥廠，三年前倒閉，倒閉原因是，劉俊誠死在了一輛第8路公交車上。

這就是三年前市裏最出名的'靈車案'，因為有人曾以這個做噱頭，在天涯論壇上連載了一個恐怖故事，好像說什麽那輛公交車是靈車，劉俊誠在錯誤的地點上了錯誤的車子，結果被帶進了鬼門關。

類似這樣的傳說，全中國數不勝數，我們並沒有當回事。

可有一件事兒，卻得到了官方的確認，那就是劉俊誠三年前的確死了。張局給我們的資料裏，還有劉俊誠三年前的死亡證明，以及幾大報紙上的新聞。

軍刀立刻攔住莫老，問道："莫老，不對啊，劉俊誠三年前就死了，三年後屍體怎麽又會出現在第8路公交車上？"

莫老咳嗽一聲："這也正是案子蹊蹺的地方，所以上級為了避免引起大眾的恐慌，並沒有把死者身份暴露出去。而且對外宣稱，死者已經確定身份，死亡原因是突發心髒病。咱們以後要調查，隻能偷偷摸摸的調查，也就是說，咱們這隻調查小組，根本不被警方認可。"

"真他媽操蛋。"唐悠悠氣壞了："這還查個屁！"

我安慰唐悠悠稍安勿躁，這種事情，可不能急，就當是玩吧。

唐悠悠幽幽的眼神看著我："要玩你自己去玩。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我做不來。"

我知道她在責怪我把這件案子引到大家身上。也隻好無奈苦笑，不去理會。

莫老說："小陽，你是法醫，在這方麵專業點。我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屍體保存三年，並且看上去和剛死的時候沒啥區別？"

我搖搖頭，說道這是不可能的，嚴重違背科學。

唐悠悠道："現在不是有很多防腐技術，可以讓屍體永久保持新鮮嗎？我知道列寧的屍體現在還保存得好好的，我在網上看過照片，跟睡著的人沒啥區別。"

我說道："列寧是被剖開肚子，取走所有內髒，加入防腐藥水，才放進水晶棺材裏保存的，那隻是一副皮囊。可要讓一個人，全身上下都保存如初，就算再牛逼的人也做不到。"

"人死後幾個小時，屍體的溫度就會下降，一直下降到和周圍溫度相同才會停止。若是在此之前，將屍體冰凍起來，外表的確可能保持光鮮。"

"可實際上，人體內髒，尤其是腸道之內，擁有無數細菌，而這種細菌可以適應任何苛刻環境。其中的芽所杆菌和大腸杆菌，會在內髒和腸道之中繼續滋生。它們會腐蝕內髒和腸道。要想滅掉這些細菌，是不可能的。所以從古至今的防腐技術，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將屍體之中內髒取出，清理掉其中的細菌，保持屍體永久處於無菌的環境之中……"

"而死者劉俊誠，省局也已經進行過解剖，確認內髒都是新鮮的，並沒有腐爛，而且沒發現任何防腐技術。我覺得應該可以排除掉屍體三年前已經死掉的可能了。"我說道。

"那劉俊誠這次又死在了公交車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唐悠悠問道。

我苦澀笑笑："這不正是咱們要查的嗎？"

莫老說道："劉俊誠的屍體，正在從公安廳往這裏運，希望你能在屍體上發現什麽線索吧！"

我點點頭說道："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因為屍體是特殊的'運輸品'，而且必須避開大眾耳目，有點難度，上級表示最遲要到明天早上九點才能送到。

莫老問為什麽今天晚上不能送來？也就五六個小時的車程。

負責人看來和莫老很熟悉，苦笑著說道："你以為每個司機都很大膽嗎？更何況這家夥死的還這麽離奇。"

莫老很生氣，不過看來拿對方也沒轍，隻好掛了電話。

警局一般不配備專門運送屍體的人。而一旦有了這種需要，都是聯係殯儀館負責運輸的。

隻是這次這個劉俊誠死的實在蹊蹺，所以連殯儀館的老司機都不肯幹了。

我們又坐在一塊，商量下一步的對策。按張局的脾氣，他不可能給我們太多時間。而屍體死後七十二小時，被稱為刑警的'黃金線索時段'，因為這個時間很多線索都會表露出來，甚至犯罪嫌疑人都可能出現在現場。

按我們的部署，今天晚上我和唐悠悠就冒充情侶，去坐那輛公交車。畢竟身份不能公開，隻能暗中調查。而為了保證安全，軍刀也跟我們一塊去，不過他要比我們早上一站車。

莫老和老鼠，負責跟在公交車後麵，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跟蹤我們。至於李壞，我讓他留下來搜索幾年前靈車案發生時，民眾對於這起死亡事件的猜測。

分工完畢之後，看了看天色還早，距離公交車出發還有兩三個小時，我提議請大家吃宵夜。

一提到吃，唐悠悠倆眼立刻就瞪大了，看來免不了又要挨宰一頓。

最後在唐悠悠的建議下，我們來到一家韓式自助燒烤，還挺便宜的，原價六十，唐悠悠有幾張十塊錢的代金券，總共花了我不到兩百塊錢。

吃完飯之後，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立刻分工，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老鼠負責把我和軍刀唐悠悠送到相應的站點，之後就載著莫老，在首發站等著，監督那輛第8路公交車。

今天晚上霧還有點大，對我們來說既是個好消息又是個壞消息。一來，霧氣大，看不清，公車應該不會懷疑到老鼠的車。二來，我還真擔心老鼠跟車跟丟了。

不過想想有軍刀在身上，我們也放鬆不少。

我和唐悠悠在第四站等著，這個點兒已經很少有人了，隻有幾個加夜班的單身貴族，還在啃著肯德基，等著公交車。看他們凍得全身哆嗦，卻依舊隻穿著體麵的西裝，我就忍不住替他們感到悲哀。

不知是不是因為第8路公交車剛剛死過人，還是因為第8路公交車不經過他們的家，我看車還沒來，整個站台上就隻剩下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