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個人走
白雲生的一番話足以讓大堂之中所有認為他是窩囊廢的人為之一驚。
永不踏足白家半步！
究竟有什麽樣的膽量敢這麽對白家家主白嘯雲說出這麽一句話？
一旁的吳伯忽然有些欣慰的笑了起來，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可以說是看著白雲生長大的，剛到白家的時候，吳伯不過十歲左右，那時隻是一個不起眼的打雜的，那時白嘯雲已經意氣風發，那時白雲生剛剛出生……
“家主，請聽老奴一言。”吳伯上前一步，因為白雲生，他突然想要把白雲生和白羽父子留在白家。
“說。”白嘯雲坐回椅子上麵，有些氣惱，他的第三個兒子白雲生第一次這麽頂撞他。
“白羽雖然不能容納劍氣，但是納劍量超乎常人，不如就留在白家，將來沒準也能成為潛龍帝國的士兵，為白家爭光！”吳伯字字鏗鏘有力。
“士兵？你認為他行嗎？”白嘯雲問，表情平淡，唯獨今天他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光是白家出現白帆與白亮兩位天才，也不僅是因為白羽的納劍量驚人，而是一直中庸的白雲生，一直聽他話的白雲生頂撞他！
“一定行！”吳伯肯定道。
白嘯雲沒有開口，目光看向大堂的眾人。
白羽看著身旁的白雲生，突然有一種愧疚感，如果不是他被雷劈到這個世界，白雲生與原本的白羽可能會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切都是因為他。
“我隻想帶著羽兒離開白家，過平淡的日子。”白雲生開口了，竟然是不準備讓吳伯為他求情，白雲生的去意已決。
白羽體內的二十多歲的靈魂頭一次感受到這麽濃烈的父愛，但，他始終認為他是一個成年人，男人，就應該自己承擔一切。
“夠了！”白羽心中溫暖，但麵上卻是變得冰冷。
白雲生一愣：“羽兒，怎麽了？”
“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白羽繼續故作冷淡，但卻又覺得莫名苦澀，開口道：“我本來就是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子罷了，已經習慣了無父無母的生活，我不會拖累你的。”
“你在說什麽！”白雲生突然怒道。
此時，大堂之中，隻有這對父子激烈的爭吵。
“我離開白家。”良久，白羽聲音輕了下來，他還是不想惹惱這位慈父。
吳伯不由得緊張道：“小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離開白家？離開白家你可能會變成一個孤兒，甚至是沿街乞討的乞丐！”
“乞丐嗎？”白羽笑了笑。
“你要離開我不會攔你，本來你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白嘯雲說的是白雲生與白羽的母親成親的事情。
但白羽卻感受頗深，笑了笑，道：“的確，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去踏馬的雷！”
“你說什麽？”白嘯雲、白雲生同時問，白羽最後的那句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白雲生難以相信，一直十分聽話的白羽竟然會口吐汙言穢語。
“我知道。”白羽伸出手，指著眾人，紅著眼睛笑著，“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起我，放心，我不會死皮賴臉的留在白家，今天我就走，不過！走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放肆。”白雲傲大喝。
“滾！”白羽怒罵一聲，“我白羽今日離開白家，但是不代表不會回來，我回來的時候，就是用實力把你們全部壓倒的時候！”
“太過分了！你竟然敢罵我爹！我跟你拚了。”白亮張牙舞爪的就要衝向白羽，卻被白嘯雲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就停滯在那裏。
“你說你會回來白家？”白嘯雲玩味的說道，這個老狐狸究竟想些什麽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會。”白羽淡然道，“我回來白家的時候，就是你退位之時！”
“爹，這個小兔崽子無法無天，不如就直接打斷四肢。”白雲傲恨的白羽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把白羽撕了一樣。
“讓他離開，不過，雲生，你不能離開！”白嘯雲喝道，意思很明顯，不讓白雲傲動白羽一根汗毛，不然就是與他做對。
白雲傲悖悖的退後一步。
白雲生搖頭道：“我和羽兒一起離開。”
“不用了！”沒等白嘯雲開口，白羽直接回絕，“我說過我不會拖累你，或許娘當初走也是這個原因，我想一個人離開白家。”
白羽這番話看似無情，但如果白雲生離開了白家，白羽於心不忍，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如果不能在這裏活下去的話，又何必多拖累一個原本毫不相幹隻是一心想要補償白羽的男人？
“你在說些什麽？好歹我也是你爹！”白雲生怒視著白羽，目光突然又柔和了下來。
“那我便沒你這個爹。”白羽麵無表情，心中卻道：“如果有以後的話，一定會讓你開開心心的。”
吳伯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三少爺，這樣吧，我帶著白羽離開，反正在淩雲城家主也給我一處宅子，我會照顧好小羽的。”
“那就多謝吳伯了。”白雲生感激道，看著白羽，想要說些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離開吧，別妨礙白家接下來的測試。”白嘯雲終於下了最後一道通牒。
吳伯彎腰撿起煙杆，拉著白羽的手推開了大堂的門，陽光把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影子照射到大堂上麵，卻有一種莫名的淒涼。
白雲生笑了起來：“或許我是這個世界最失敗的父親了吧，家主，我先回偏院了。”
白雲生也沒有多做停留，出了大堂，把門關好，望了一眼已經沒有人影的大門處，仰著頭，卻沒有讓淚水流出，然後便走回了偏院。
“下一個！”白嘯雲惱火道，把手放在測試水晶上麵之後，便坐回楠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白家第三代測試……
一處比起白家要小上許多的宅院，吳伯正在院子之中打掃院落，在最後一片落葉掃完之後，吳伯站起身，捶了捶後背，喊道：“小羽，餓了嗎？”
沒人回答。
吳伯推開屋門，對麵打開的窗戶甚至能夠看到兩米高的院牆，他猛地一驚，然後跳出院牆，四周看了看，緊張的說道：“小羽這孩子竟然說走就走！他一個人在這劍神大陸如何生存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