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前遺留的信息

整棟別墅高三層,裝飾的富麗堂皇極具奢華,各種價格不菲的家具玲琅滿目,可見其前主人應是一富豪級別人物。此時的別墅內被翻騰的早已成了垃圾場,連屋頂的水晶吊燈都碎裂滿地,無論是臥室還是各處角落,看情形似乎都已被翻找了無數次。

傅啟明和秦斯不住唏噓感歎有錢人的生活是如何的奢華無度,瞧見前方陳顛順著走廊不住挨個開門查看,他二人也搞不清個所以然,索性不管,來到樓下門外抽起了煙。

陳顛順著走廊挨個房間查探,待來到一間書房時,卻是停頓了腳步。

書房內兩架書櫃背倚牆壁,前方則是一張檀木書桌,陳顛先是在書架上看了一看,發現書架上盡是一些明史書籍,他並未太過放在心上,回到書桌前,半蹲下身,在書桌的座椅下用手機電筒查看了好一會,時不時用手在地板上抹上一把,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又將書桌的四個已打開的抽屜和上麵的事物都掃視一番,便推門而出。

將整棟別墅內的房間無論是廚房衛生間臥室等地方都勘查了一遍後,陳顛將查探到的信息牢牢寧記於心,順著樓梯下了樓,朝尚自站在門外等候的傅啟明和秦斯揮了揮手,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這就走了?”秦斯和傅啟明齊聲道,因為較他們看來,陳顛這家夥隻是在這裏如逛街一樣走了幾圈,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行動啊,就拿了一幅在這別墅內隨處可見的壁畫,這來不來案發現場有什麽區別?

搞不清陳顛這家夥究竟做的什麽打算,他二人也不便多問,三人駕車直接離去。

回到S市刑警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傅啟明自告奮勇買了一些宵夜回來,在刑警隊會議室內三人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吃飽喝足的傅啟明抹了一把嘴角殘漬,側頭朝陳顛道:“說說吧,有什麽發現。”

秦斯滿懷期待朝陳顛望去,心中迫切希望這位傳說中的神探,能夠協助自己解決這起惡性殺人事件。黃金手華林在世界範圍內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如今猝然被虐殺致死,還是在自己管轄的S市內,若是媒體宣揚起來,引起軒然大波,不說上局不好交待,甚至自己這一官半職的烏紗帽都可能不保。

陳顛倒是不疾不徐,從懷中掏出照片,拍在桌上,朝著傅啟明和秦斯麵前挪了一挪,道:“這就是發現。”

傅啟明和秦斯麵麵相覷,不解其惑,對著桌上照片仔仔細細的瞅了幾遍,依舊疑雲不減。案發現場第一時間拍下的照片,除了死者華林保持臨死時姿勢外,根本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秦斯摸著下巴,目光盯著照片,低聲道:“這照片有什麽問題?”

傅啟明接口道:“這不就是當時案發現場死者的照片?能有什麽發現。”

陳顛指著照片中死者右手伸出的食指,道:“這就是他在臨死前,給我們留下最大的線索,看他手指的方向,我推斷,死者被凶手一刀戳入胸口,並沒有立即死亡,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給我們指明了方向,也就是死者臨死前,留給我們的唯一信息。”

“這個信息很重要,也許事關死者被殺的原因也說不定。”

經陳顛提醒,傅啟明和秦斯對著照片一瞧,也是發現死者右手食指異樣。

秦斯蹙眉分析道:“通常情況下,身體受到外部侵入傷害時,人都會攥緊雙手來抗衡疼痛。”撇向陳顛讓他帶回來的那副壁畫,秦斯恍悟道:“死者所指的東西,就是這副壁畫了?”

陳顛點頭,朝秦斯投去一個正是如此的神色,道:“沒錯,他臨死前,遺留的信息,應該就在這幅畫中。”

傅啟明拿起壁畫,借著燈光看了半天,道:“這就是一幅普通的人物風景畫,能有什麽信息?”

陳顛道:“忘了死者是什麽人?他可是世界密碼學研究協會的名譽會長,如果你對黃金手的品行脾氣了解的話,就不會說這幅畫就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風景畫了。”

“一個人在臨死前能做的是什麽?其一,就是交待殺死自己凶手的一些信息,其二,便是交待心中隱藏的秘密。”陳顛耐心解釋著,“他在臨死前用手指著這幅畫,就是在遺留信息,弄清這幅畫中隱藏的信息,應該就能明白死者在臨死前想說的話了。”

“那凶手呢?”秦斯問,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陳顛道:“先梳理下案件的經過吧。”

“首先,根據種種證據和線索都表明,凶手是個殘酷冷血類似於職業殺手的人,不是什麽尋常簡單角色,這種人行事作風異常謹慎小心,但也存著一股傲氣,在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他絕不會輕易離開,所以我推斷,他現在應該還在S市內。”

傅啟明和秦斯點頭讚同陳顛的觀點。

陳顛道:“通往白雲山的盤山路隻有一條,查下最近三天都有哪些車輛經過那裏吧,應該能夠發現點線索。”

秦斯問道:“為什麽是三天內?”

陳顛道:“因為我推測,殺害黃金手華林的凶手,應該就是給吳成坤發死亡預告的人,也就是那個從警方圍捕逃走的幕後黑手。”

陳顛這話一出,秦斯對於先前梵市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並不了解,所以並未感到驚訝。但傅啟明卻是親身經曆,深知那幕後黑手的滔天能力,他拍案而起,幾乎失控的叫道:“你說殺害黃金手的凶手,就是從我們眼皮底下逃走的那個幕後黑手?”

陳顛點頭,平靜道:“應該不會錯,還記得當時在萬福大廈發生的事麽?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襲擊我,右手持凶器,慣用手應該是右手,然後被容蓉一腳踢中右肩膀,那一腳的力道不小,他肯定受傷不輕,對他的右手有些影響。”

“先前查看屍體,黃金手華林屍體上有些刀痕切口的方向,明顯都是左手造成,而且刀口有很明顯的淩亂痕跡,在割掉死者肌腱的時候,有明顯的二次割傷痕跡,一個如此冷血殘暴的職業殺手,他如果想折磨一個人,絕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左手並非是他的慣用手。”

“還有,他在對黃金手華林行刑拷打的時候,手套上應該多少沾了血,所以在別墅內翻找東西的時候,在櫥櫃和桌上留下了一些血手印,而那些血手印多是以左手為主。”

秦斯道:“凶手是個左撇子也說不定啊。”

傅啟明也是道:“也許在欲蓋彌彰呢?”

陳顛笑了笑,“就算欲蓋彌彰,但一個人的習性如果養成,就很難更改的,如果換作是你,在想要結果一個人性命的時候,會不會用不習慣的手?換做我,肯定是不會的,因為這樣會出現紕漏,如果一刀準頭不夠,留下了黃金手的命,那他可是得不償失的,就算他慣用手右手有傷,也會忍著疼痛給要殺的人最後致命一擊,這樣做才不會出現紕漏嘛。

“屍檢報告上也說的很清楚,致命一刀刀尖偏左直入心口。”說這陳顛在自己胸前做了一個示範手勢,“如果凶手以左手握刀正麵刺入,除非他反手握刀,不然刀入體的方位,絕不會是那樣子的,當然,事先也排除了凶手從後方刺入的說法。”

說著陳顛拿出照片,指著照片中死者椅子正後方一個被掀翻的櫥櫃,“這個倒下的櫥櫃應該是客廳內用來放置雜物的,估計凶手在翻箱倒櫃的時候給搬倒,這個位置正好擋在死者椅子正後方,凶手不會無聊到站在櫥櫃上從後刺死死者吧?”

“其實很多跡象都表明,凶手的慣用手是右手而並非是一個左撇子,之所以現場留下了許多使用左手的痕跡,我推斷,很可能凶手的右肩部有傷在身,使得他如果不是必要的時候,盡量都會使用左手行動。”轉頭朝傅啟明說道:“從我們眼皮底下逃走的幕後黑手右手負傷,殺死黃金手的人也是右手負傷,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巧合的事?你覺得呢?”

傅啟明張大嘴,吃驚道:“三天前他從我們眼皮底下逃走,三天後便來S市將黃金手殺了,難道這家夥先前早有預謀?早就知道黃金手藏身地點?”

陳顛道:“應該不會錯,我猜想,他從吳成坤那裏拿到東西,就馬不停蹄的找到了黃金手,至於當年吳有財和黃金手之間有著什麽秘密,估計凶手也應該很清楚吧,廢了這麽大的力氣,幕後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等著吧,這家夥一定還有行動。”

說著陳顛拿出紙筆,唰唰的在紙上寫著,完事後遞給秦斯,說道:“這是凶手的一些特征,按照這個查下去,不過要小心,凶手不是簡單角色,當時我和他有過一麵之緣,不過當時光線太暗,看的並不清楚,不過那雙眼睛透出的寒意,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家夥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秦斯低頭一看,“男性,身高177-180,年齡25-27,右肩膀負傷,身材魁梧,拇指和食指夾縫銜接處有繭子(很可能有槍在身),短發,濃眉,常穿遮頭衛衣。”

“那兩名清潔工,明天讓他們來一下,我要親自問下。”

將紙片收好,秦斯應聲回道:“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