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匿名郵件

又休息了片刻,陳顛去那名少女的病房看了一看,發現少女睡的正酣,也就沒去打擾,從護士那裏得知那少女的病情並無大礙,他也就放下心來,將少女的住院費用全部繳納,他自己卻是辦理了出院手續,他實在不願在這充斥著福爾馬林味道的地方耽擱太久。

頂著午間炎熱的光線,陳顛攔下一輛的士,直奔吳氏集團總部,他實在有太多的疑問要從吳成坤那裏得到答案。

吳氏集團總部的大廈就坐落在梵市市中心附近,陳顛下車後快步朝大廈內走去,來到前台,對那位前台氣質典雅的女接待員說道:“我要見吳董,麻煩通知下。”

女接待禮聲道:“請問先生有預約嗎?”

陳顛皺眉道:“沒有,你隻需和吳董說,一位姓陳的先生,他想必就應該知道。”

“好的,稍等。”那少女接通電話,時不時的朝著陳顛瞄上兩眼,掛掉電話後站起身來,笑道:“這邊請,吳董在他的辦公室等您。”

陳顛隨在女接待身後,來到一處專用電梯,上了電梯後直升到頂層。

兩個身高體闊類似安保人員的男子守在電梯兩側,見陳顛從電梯出來後說道:“陳先生,這邊請。”

陳顛不禁有些唏噓,有錢人果然不一樣,迂腐的實在有些可怕,活的如此拘謹,倒不如尋常百姓安逸自在。

進了辦公室後,陳顛便瞧見吳成坤坐在沙發上,見到自己後,站起身子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展顏道:“陳先生請坐。”

沏上一壺上好的武夷岩茶給陳顛倒了一杯,笑道:“陳先生,可調查出些什麽?”

陳顛黑著臉,剛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的他,心情實在有些不爽,冷聲道:“吳董,我覺得你如果去說書,一定可以上春晚。”

吳成坤不明所以,他自然聽的出陳顛話中的嘲諷意味,憑他如此身份,何時被人如此奚落過,他皺著眉頭黑著臉,強行壓下心頭怒火:“陳先生這話什麽意思。”

陳顛冷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令尊的故事,究竟是可信度有幾分。”

吳成坤聞言,瞬間拉下了臉,沉聲說道:“陳先生,我是信的過你,才給你說出實情,你如果一再懷疑我的誠信,那此事我們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說著他站起身子,就要做謝客的姿勢。

陳顛也不客氣,站起身子冷笑道:“不勞吳董大駕,我自己會走。”

“不送。”吳成坤鐵青著臉沉聲說道

陳顛作勢就走,手按在門把手的時候,卻聽身後的吳成坤說道:“陳先生,你如果懷疑一位老人臨死前所講的話的真實度,我覺得你真的是浪得虛名。”

陳顛心下堵住一口氣,本想一走了之,但聽到吳成坤的這句話,卻是怔住不動,因為他從吳成坤的語氣中已聽出,這絕不是一個撒謊欺騙自己的人應有的語氣。

他轉回身,氣也消了大半,回過身坐了下來,將自己在良屯鎮的遭遇講述了一遍,乃至自己發現那處石像背後的盜洞,和盜洞內的墓穴的情況,加上自己被困在暗道中差點喪命的事完完整整的全部說了出來。

“吳先生,請你告訴我,令尊為什麽要在那處盜洞之上建造一座財神廟。成坤路中發現的三具屍骨,究竟是什麽人?那些黃金花很可能出自古墓中,我想令尊不會不知曉那些黃金花的由來吧。”陳顛將心底疑惑盡數說出。

吳成坤表情凝重,站起身子徘徊走動,搖著頭低聲道:“這不可能,我父親絕不可能與那些盜墓賊為伍,至於那幾具屍骨,的確是我壓下來的,當時公司正著手一個大項目,我絕不能讓那些對手和媒體抓住一些把柄炒成大新聞。”

陳顛點了點頭,他確信那幾具屍骨的事吳成坤所說屬實,他也根本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但那座財神廟的的確確便是建在那處盜洞之上,這總不會假,這又該怎麽解釋?”

吳成坤皺眉搖了搖頭,木訥的坐了下來“我不知道。”他想了一想,繼續說道:“也許我父親事先並不知情。”

陳顛大笑,似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心血**建的一座財神廟,恰巧建在一處盜洞之上,墓穴內又恰巧是令尊發家的那筆巨額財富的來源地,吳董,這麽多巧合,換做您,您會不會相信?”

沉默了良久,吳成坤長長的歎了口氣,“這的確太過巧合。”

陳顛道:“按照我的推斷,我猜就算令尊與那些盜墓賊無關,可是他也應該對那四擔中究竟是什麽東西有著濃厚的興趣,我不相信,一個人的好奇心,能夠整整憋住十年之久。”

吳成坤搖頭道:“那是你不了解我父親的為人,他一向信守承諾,我可以用人格擔保,我父親既然說在十年內沒有看過那四擔裏的東西,就絕沒有,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陳顛冷哼了一聲,依舊不願相信的態度,這些片麵之詞較他看來,毫無可信度。

吳成坤繼續誠懇的說道:“如果我父親事先知曉,那臨死前,就根本沒有隱瞞我的必要,如果真的想要隱瞞,大可不必對我講這件故事。”

陳顛蹙著眉頭,吳成坤的話不無道理,既然吳有財決定在臨死前講出這件事,那便沒有隱瞞內情的必要,難道他所說的那件事,都是事實並無虛構的成份?那麽他為什麽要講出這個事情?而且是在臨死之前,他究竟要表達什麽?或者是想通過這個事情,告訴吳成坤什麽?

一個人在臨死前,並不是交待著如何善後他的後事,也沒有表達對人事的戀戀不舍,而是說出這樣一件讓人看起來萬分離奇的詭事,這究竟是什麽原因?這其中一定隱藏著某些被忽略的盲點,究竟那個盲點是什麽,問題出在了哪裏,陳顛實在太過疑惑。

“吳先生,在令尊所講述的那個故事上,我暫且相信您並沒有騙我,但那埋在您家祖地的那三具屍骨,您又該做何解釋。”

吳成坤道:“那塊地自我父親發跡之後,便擱置下來,至於那三具屍體為何埋在我家祖地,我並不清楚。”

陳顛道:“我有理由懷疑,那三具屍骨,便是你父親口中那四人其中的三人,因為據令尊所講,那四人他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想必是外來人員,所以就算是失蹤,在當時那個年代的環境下,也不會有人太在意去尋找,何況據先前所說,那幾個人能冒著生命危險去盜取那些財寶,一定對那些財寶極為重視,這麽多年他們沒有去找回,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已經不在人世。”

吳成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陳顛的說法,頜首示意陳顛繼續說下去。

“唐建國,想必您應該知道吧?”

吳成坤愣了一愣,“你是說我老家的那個街坊?”

陳顛點頭道:“對。”

吳成坤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據說在我三歲的時候,他便進城去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陳顛道:“據我調查了解,唐建國消失不見的時間,正是那四個盜墓賊將四擔財寶放在你家不久後發生的事,這其中,難道沒有半點聯係?”

吳成坤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沉默了很久,才說道:“這些事我並不知情,我父親也並未向我提起過。”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那三具屍骨,我找人鑒定過死亡原因。”

陳顛陡的一驚,問道:“他們致死的原因是什麽。”

吳成坤蹙眉道:“死於槍傷,一槍致命,全部打在頭上,至於他們的死亡時間,也差不多是發生那件事的年代,想必陳先生的推斷並沒有錯,那三個人極有可能便是那四個盜墓賊中的其中三人。”

陳顛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成坤繼續道:“我知道,先前陳先生一定懷疑過是我父親見財起意殺了那四個人,但那三具屍骨如果真的是其中三人的話,就絕不會是我父親下的毒手,我父親絕不是那種能下手殺人的人,他的手中也不可能有槍。據當時鑒定的人員推斷,那不是什麽民間的土槍和獵槍,而是屬於軍隊中的那種標配手槍。”

陳顛的震驚程度著實不小,他現在急需冷靜一下來整理一下思路,在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才說道:“吳先生,您最近有沒有在收到類似威脅的事?”

吳成坤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陳顛凝眉道:“這就奇怪了,那他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吳成坤也是不解其惑“這的確很奇怪,我也實在好奇,他的目的是什麽。”

陳顛並未在吳成坤這裏待太久,便告辭離去,臨走時卻是叮囑吳成坤如果有什麽值得懷疑的線索要及時通知自己。

出了吳氏集團,陳顛一麵順著中央廣場的人行道走著一麵想著吳有財臨死前講述的那件怪異的事。

他忽然想到那件事中一個頗為詭異值得懷疑的地方,那就是那四個盜墓賊為什麽叮囑吳有財在十年內不能碰那四擔裏的東西,否則便會惹禍上身,這樣理解的話便簡單了許多,便是十年內如果動用了那筆財富,便會發生一些禍事,難道是詛咒之類?或是還有人也盯著這筆財富,會來搶奪或者報複?

將所有線索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又一遍,他實在有些頭痛,因為這些似乎並不能捋清一個思路。他心底忽然有些懷疑是否從一開始,自己所推斷的思路便是錯的,至於究竟錯在哪裏,他根本無從知曉。

正在他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覺的時候,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聽後,隻聽電話那頭的吳成坤急聲道:“陳先生,快回來,我收到一封奇怪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