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脫險

在這暗如地獄的暗道中,陳顛的心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那堵住出口的人,想必一定在暗中監視著自己,否則絕不會如此偶然便將自己二人堵在裏麵。他現在已肯定,那四但黃金花的確應該便是出自這墓穴之中。發現的那三具屍體,在加上墓穴中的一具,恰好是四個人,那麽便與吳成坤所將的那個故事吻合。

值得奇怪的是,既然拿到了財寶,為什麽還要回到墓室之中?那墓室之中的人,究竟是何人所殺?當然不排除盜墓團夥的內訌,如果是在發現墓穴中財寶的時候被同夥殺害,這便與吳成坤所講述的那個故事有些不符,因為當時的確是四個人挑著四擔財寶的,吳成坤應該沒有理由欺騙自己。難道是他父親對他有所隱瞞?

陳顛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據吳成坤所說,那是他父親臨死之前所述,一個人臨死前,根本沒必要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說謊的,這更不符合邏輯。

他心想,也許現在隻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原本盜墓是五人,最後是那四人殺了那第五人,四個人挑著財寶下了山。

這個想法他起初已肯定了,但想到吳成坤父親所講述的那個故事推斷,如果是因為分贓不均而殺人,那四個人想必應該那種視財如命的惡徒,像這種視財如命的惡徒,又怎麽會將裝有財寶的擔子,輕易的就托付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完全不符合邏輯的。

他用食指和拇指狠狠的掐著眉心,試圖整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無奈這些思路盤根錯節,根本無法組織出一個說服自己的理論。

時間嘀嗒嘀嗒一點一點的流逝,在黑暗幽閉的空間內會使人的神經繃緊,更有甚者會產生種種錯覺,陳顛自認自己的精神力了得,但麵對無盡的黑暗,他依舊有些悸動,盡管他極力的遏製自己即將躁動的內心,但那股情緒卻如彈簧一般,越是想要平複,就越發的來的緊湊。

他索性狠狠的閉上雙眼,盡管此時的環境閉眼與睜眼並無什麽差別,但人很多時候所采取的舉動都是要給自己內心一個安撫,這就是信念的問題。信念這東西與信仰多少有些聯係,盡管有著本質的區別,卻是不妨礙一些人將之歸為一類,因為二者之間有著相同的目地,那是內心的一種仰仗,也或是一個人心靈的寄托。

陳顛終於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無法確定自己睡了多久,少女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依舊熟睡著。

黑暗中自然無法看清少女熟睡的模樣,不過少女秀發的幽香卻是傳入陳顛的鼻內,這股淡淡的幽香,讓陳顛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望著無盡的黑暗,陳顛心底毫無理由的開始咒罵起傅啟明來。

手機的電量很早便耗盡,已不能確定時間,待又過了不知多久,他已有了饑餓的感覺,好在這暗道中還算清涼能夠通風,並不會很容易使人口幹舌燥。

肩頭的少女緩緩醒來,揉著惺忪的雙眼,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在這裏待了多久?”

“大概有12個小時。”陳顛回答的很快,少女自然能夠猜出陳顛早就醒來或者一直沒有入睡。

“我還以為過去了很久。”少女微歎口氣“我餓了,我想念學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和紅燒裏脊。”

陳顛搖頭苦笑“可惜這裏隻有糖醋石頭和紅燒泥土。”

“你來這裏究竟是做什麽,不會簡單的遊山玩水吧?”少女有些好奇的問道

陳顛自然不願與她說出實情,說自己是一個刑偵專家對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有著濃厚興趣的人,他隻能說道:“你錯了,我來這裏的確就是遊山玩水。”

少女知道麵前這一頭蓬鬆卷發的男子並沒有說實話,既然不願說,她自然也不會勉強,她隻是冷哼一聲“其實你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因為我們能不能從這裏出去還是問題。”

罕少歎氣的陳顛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氣餒,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裏。”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少女的情緒明顯低沉了許多“可憐我的論文還沒有寫,還有那麽多漂亮的風景沒有看,我……我甚至都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就要死在這裏。”

少女說完這些話,竟低頭哭泣了起來,她的哭聲在這幽靜的暗道中格外的響亮,搞的陳顛不知所措,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任憑這少女如此哭下去,他又是於心不忍,無奈之下,攬過少女的頭,靠在自己胸前,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安慰,隻能木訥顫抖著撫著少女的秀發。

那少女哭了一會便停了下來,抹掉眼角淚珠,開口說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就不會開口安慰我幾句麽?”

陳顛尷尬萬分,一時手無足措。

少女實在覺得身前這男子情商太過低下,她破涕為笑,道:“誰若是做了你的女朋友,一定會被你氣死的。”

說完這句話,少女頓時覺得哪裏不對,臉色滾燙,紅暈驟起,從陳顛懷中離去,羞澀的擺弄垂在額下的秀發。

黑暗中陳顛自然瞧不見這少女羞澀的姿態,他隻是淡淡的笑道:“好在我從來沒有過女朋友。”

少女吃驚道:“不會吧。”

陳顛當然不在意少女懷疑的口吻,因為他說的的確是實情,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吐出一句話“我為什麽要有女朋友?”

他的話聽起來別扭,但實在讓人無法反駁,少女竟然也愣住了片刻,才撇嘴低喃“真是個怪人。”

陳顛笑了笑,並不反駁少女的話,他本就不善於與人爭辯,尤其是與女人爭辯,那對他來說,簡直太可怕。

黑暗籠罩的暗道內靜如墳場,恐怖與滲人的氣息時刻籠罩著人的神經,開始的時候,二人還能夠隨意談天說地,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加上對黑暗的恐懼,使得二人都不願多說半句話。

又不知過去多久,陳顛的意識尚自清醒,黑暗中那少女的狀態卻是越發不妙,她輕聲的抽泣著,身體不住因焦慮而抖動,呼吸急促,大口的喘著粗氣。陳顛知道,這是幽閉恐懼症症發時的病狀。

他朝著少女靠了過去,輕輕地將其攬在懷中,那少女此時猶如被驚嚇的小貓,溫順的靠在陳顛懷中,但周身上下,卻依舊顫抖不止,冷汗從額間不住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呼吸越發的急促困難起來。

這樣下去,她絕熬不住的,嚴重的話,也許會有生命危險。陳顛這樣想著,望著眼前死氣環繞的黑暗,饒是他一向沉穩,此時也是毫無辦法,隻祈禱傅啟明能夠及早發現自己失去聯係,從而來解救。

人處於黑暗中完全失去時間概念,又不知過去多久,當陳顛和這少女感覺希望渺茫的時候,一縷曙光順著被推動的巨石縫隙緩緩射入。

外麵嘈雜的喊叫聲將昏昏沉沉的陳顛驚醒,他拚勁最後一點力氣睜開眼睛,看到傅啟明那張焦急麵容,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頭一歪,昏死過去。

……

……

梵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內。

陳顛再次醒來已是三日之後,他睜開雙眼,瞧著四下的環境,很快明白過來,自己已得救,並且已躺在病房舒適的軟**享受著午後溫暖的陽光。

身體雖然略有不適,卻並無大礙,直起僵硬的身子,伸手拿起床頭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晃動著腦袋使勁的閉上眼睛在睜開,終於感覺清醒了好多,走到窗前,將半掩的窗簾拉開,刺目的陽光射入眼內,感覺無比的溫暖愜意,伸了伸懶腰,陳顛不禁感歎,能夠活著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喲,陳大爺,您怎麽就下床了。”傅啟明拎著餐盒走進病房,就瞧見陳顛下了床站在窗口“來,上好的老鴨湯給您補補身子。”揭開餐盒,有濃香湯味溢出

陳顛回過頭“那小姑娘怎麽樣了?”

傅啟明自然瞧的出陳顛已無大礙,笑著說道:“我說您夠風流的啊兄弟,臨死前還有佳人相伴,想做個風流鬼,您也別拉著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閻王爺那裏也說不通,再者說,你也別總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人家,你也比人家大不了幾歲。”

陳顛實在懶得與他瞎貧,又問了一句:“那小姑娘到底怎樣?”

傅啟明笑道:“沒事,就別擔心了。人家情況可比你好的多。”

陳顛這才放下心來,喝了一口濃湯,味道還不錯,該是錦繡居大廚的手藝。

傅啟明脫下外套,掛到門口衣架上“說說吧,怎麽回事?”

陳顛將事情的大概盡數給傅啟明複述了一遍,其中自然將黃金花的事給省略不言,但也足夠傅啟明震驚的了。

發現古墓的事自然交給那些市考古研究所的人去處理,他傅啟明可懶得管那些閑事。仔細琢磨著,似信非信的眼光瞧著陳顛,似乎總覺得他在隱瞞什麽。

傅啟明蹙著眉頭,問道:“是什麽人將那洞口給堵住的?你不會是得罪了什麽人吧,這家夥用石頭把洞口封了,明顯是蓄意謀殺啊。”

陳顛搖頭實誠道:“我不知道。”頓了一頓,繼續道:“那具屍骨?”

傅啟明道:“已交給鑒定科的人,暫時沒什麽消息。

陳顛點了點頭,繼續道:“如果查明那具屍骨的來曆,及時通知我。”

傅啟明白了他一眼“你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吧?”

陳顛愣了一愣,然後淡淡道:“沒有。”

傅啟明顯然不信,狐疑的眼神像刷子一樣在陳顛身上掃來掃去,攤手道:“那這事我可幫不到你。”

陳顛笑道:“那我就隻能自己去問了,鑒定科的那位冷美人和我什麽關係,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傅啟明氣的不輕,站起身子對著陳顛指指點點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拎起衣架上警服,套上就打算出門,臨到門前,回頭啐了一口,叫道:“你幹脆死裏麵陪葬算了,棺材都給你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