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女屍
“是龍王爺。”
我猛地坐起，旁邊頓時傳來“噗咚”一聲。
“哎呦喂......”金不出半躺在地上還沒有說完，就見丫頭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傑哥哥，你感覺怎麽樣？”
我扭頭看向她，眼前的場景有些搖晃，直到過了好半天才認出這是在船艙裏麵。
“我們回來了？”
“你突然昏倒在門口，我們就趕快把你送回來了，不過我怕阿姨擔心，就沒敢送你回家。”丫頭低著頭，像是做了錯事一樣。
“你們都沒事吧？”我問了問他們。
“那個船老大有沒有追出來？”我又問道。
丫頭和金不出對視了一眼，“哎呦喂，這位爺，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咱們這裏你不就是船老大嗎？”
我想了好半天才知道他是在打岔，“我是說那個船老大，就是死在黑樓裏麵的那個。”
“嗨，那都死了多少年了，就是鬼也早去投胎了。”
“不是，他不就在黑樓裏麵嗎？對了，我當時進去後就看不見你們了，你們跑哪裏去了？”
丫頭和金不出對視一眼，然後告訴我當時站在門口就昏迷了過去，而且她可以保證我們沒有進入那間黑樓。
我又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他們，他們都表示匪夷所思，因為金不出說那間黑樓隻是鬼市裏麵的陰氣形成的景象，就像海市蜃樓一樣，是不可能真的進去的。
等等，難道我是出現了幻覺？
“師傅呢？我去問問他。”
“爺爺消失了。”
錦鯉子消失了，他隻留下了一封信，信裏麵什麽也沒有交代，就給我留了一個小木魚。
“沒了？”
丫頭點了點頭。
“真沒了？”
“有吃的嗎，餓了。”金不出在後麵說到。
我拿著手裏的一個小木魚有些慌。
這就是一個木頭雕成的魚，看起來倒是活靈活現，身上細小的鱗片都雕刻的很精致，可是再精致也改不了它就是一個小木魚的現實。
“就是這個，我小時候也見過，爺爺那時候把它放進水裏就能看到知道很多東西。”
我半信半疑的按照丫頭說的方法將小木魚拋進了淮河水裏。
因為突然起來的大雨，淮河的水麵上漲了很多，原本的碼頭都被淹掉了，附近又多是農民的菜地，所以水麵上有很多爛菜葉。
可是小木魚扔進水裏後就聽到個響，我們三人扒著船舷往下看，起伏的水麵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我說這位爺，您會遊泳嗎？”金不出扒著欄杆問我。
“會啊。”淮河岸邊少有不會遊泳的。
“那你打算啥時候把你師傅留給你的寶貝撈上來？”
“丫頭，你說那東西還能撈得上來嗎？”
丫頭想了想，“你得趕緊下去，否則就真的撈不上來了。”
我聽她這麽一說，立馬就跳了下去。
跳入水麵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麵鏡子被“砰”地一下打碎了。
可是水的質感又是這麽真實。
跳入水中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睛的，落入水中之後才慢慢把眼睛睜開。
睜開的一刹那，一個小木魚就浮在我的眼前，魚嘴正好對著我的鼻子，雕刻出來的魚眼在水中好像在打著轉，仿佛是活的一樣。
“這麽容易？”
扔進河水裏麵的東西是很難找的，尤其是小物件。因為河水是不停流動的，而且很深，掉下去的東西不知道會被衝到哪裏。
因此不得不說我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小木魚是很幸運的事情。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不是這樣。
因為我伸手抓向小木魚的時候，還有一樣東西飄了過來。
那東西是一艘小船。
很小的船，浮在水裏，船身用麻繩捆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了看小船，有些不理解。因為船隻沉在水裏要麽是是一直沉到底，要麽是飄在水麵上，怎麽會出現在水中央呢。
很快，我發現那艘小船是在慢慢地向我靠近。
心裏有些奇怪，感到詭異，可是並沒有任何心悸的感覺。
我看了看四周的河水，昏黃昏黃的一片，水質很雜，不時有帶著腥味的東西飄進鼻子裏。我決定先浮上水麵告訴丫頭一聲，可是無論使出多大力氣都沒辦法遊動。
就好像是被困在了鏡子裏一樣。
慢慢的，就在我被困在水中的時候，那艘小船已經移動到了我的眼前。
我現在可以確定這些古怪一定跟這艘小船有關。
就在這時候，小船迅速的翻了過來，船艙正對著我的臉孔，裏麵赫然是一具女屍，眉目鼻子都像是貼上去的是一樣，在水下不知泡了多久，卻既不腐爛，也不發腫，完好無損的被麻繩捆在船艙裏。
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遊動四肢想要遠離。
可是，突然，那具女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恰好就是我握著小木魚的那隻手。
猛然間，一股陰冷從女屍身上傳遞過來，河水匯聚過來，像是鏡子的碎片重新組成了一麵完好的鏡子。
一段畫麵突然浮現在我的眼前。
淮河岸邊，有一顆老槐樹，那邊下著大雨，一個船夫打算拉著一條小漁船準備下水，緊跟著一個女人上了船。
畫麵很短，就這麽一點，隨著女人上了船，畫麵也突然消失。
我的麵前隻剩下了渾濁的河水，那艘小船，那具女屍全都不見了，唯有手心裏的小木魚提醒我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隻小木魚可以讓你看見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這很玄乎，但是丫頭就是這麽告訴我的。
“我說這位爺，你看見的那個好像是一種船葬。”
“啥？”我看著金不出，“你這胖子別胡扯，小爺我在淮河岸邊長大的，沒聽說過這裏有船葬，這明明就是謀殺，報警才對。”
“報警？你是咋看見女屍的？”
“我用小木魚看見的。”
“誰信呢？”
“況且，你師傅為啥留給你這個？”
“我告訴你，這個船葬是很古怪，因為是活人船葬，說不定是因為那個女人壞了禁忌，惹惱了龍王爺。”
“禁忌？”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規矩，規矩到了深處，就成了禁忌。
而在水上吃飯的，最忌諱船上坐七男一女。
因為八仙過海的時候就是七男一女。還有更玄乎的，例如“頭不頂桑，腳不踩槐”的說法，就是說造船時船頭不能用桑木，甲板等人們腳下的部位不用槐板。上了船之後，船上的物品隻準進船，不準出船。在水上船與船之間忌諱互相借東西，如果非要借，就要先將柴草傳遞給對方，俗稱“撥紅頭”。
可是無論哪一點都跟船葬沒關係才對。更何況，活人殉葬那都廢除幾千年了，沒道理今天還會出現，尤其是那女屍長得眉清目秀，誰能真個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