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黑醜
齊靈雲追著兩人向山北飛去，忽而聽得前麵一聲淒厲長啼，正是墨鳳凰的聲音，麵前陡然升起一朵灰雲。
齊靈雲當即飛出靈犀燈，打向那朵灰雲，耳邊聞一聲轟雷，灰雲四下散開，又到一處聚攏。
“是陰雷……”齊靈雲皺眉加催靈犀燈，靈犀燈瞬間擴散出無盡青白光，雖不耀目，卻瞬間照徹陰雷灰雲。
“阿姐！”
“齊師姐！”
齊靈雲身側傳來金蟬和申若蘭的呼喊聲，她手持桃木劍道：“我無妨。”
灰雲中傳來一串輕浮的男子笑聲，一白衣少年從雷電閃爍的灰雲中升起，他眉目如畫，唇色鮮好，眼角盡是浪**。一襲白衣勝雪，腰間卻掛著一隻黝黑的葫蘆，他歪斜著身子踏在雷雲上道：“姑娘真是好本事，教在下長見識了，未知姑娘芳名？”他說話間，目光已是上上下下掃了齊靈雲好幾眼，甚為放肆。
“我說黑醜公子，這一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路的毛病又犯啦？”自雷雲後方，又浮空而來一嫵媚女子，窄衣短裙，似苗寨獵者打扮，赤腳係鈴，十分惹眼。
被稱為黑醜的白衣男子，笑吟吟看向齊靈雲手中的桃木劍道：“金鶯，你家老爺子也太不厚道了，這麽嬌滴滴一個女子還拉我出來。”
金鶯笑得花枝亂顫，步上雷雲，伸手環抱住黑醜的腰，身體自背後貼上他道：“我的好公子，不是老爺子叫你來的，是奴家叫你來的還不成麽。”
此刻申若蘭已帶著金蟬趕到齊靈雲身邊，關切問道：“師姐無恙否？”
齊靈雲低低答道：“無妨。”
黑醜見這申若蘭出現，抬手覆上了金鶯的在他懷裏亂動的手道：“看看，再不動手，你的小若蘭就要跟著這位姑娘跑了。”
金鶯吃吃笑道，氣息噴在黑醜脖頸道：“跑就跑唄，若蘭妹妹這般嬌嫩，哪夠吃啊，我還是吃了公子吧。”說罷手又不安份地要往黑醜衣襟裏探，被黑醜一把拉住。
齊靈雲忽而道：“雲裏那位朋友，想必也是金駝寨的吧，何不現身？”
“嘿，小丫頭，好見識。這陰雷快電死老子了，阿鶯就你出的餿主意。”一名蓬頭垢麵的苗疆男子抱怨著從灰雲裏鑽了出來，見金燕和黑醜貼著，一把拉過她道：“光天化日的，害不害臊。”
金鶯白了他一眼，看向與齊靈雲並肩而立的申若蘭，哼了一聲道：“我害臊？那邊還一家三口呢，啊，我差點忘了，若蘭妹妹可是姑娘家，啊哈哈哈哈。”金鶯自覺這番羞辱很是好笑，自個兒張狂地笑了起來，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怨毒。
麵對金鶯的羞辱申若蘭不為所動道，“金鶯、金雁，桂花山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若無事就請回吧！否則，休要怪我不念情份。”
金鶯冷笑道：“哥，你看若蘭妹妹多會裝傻，他拿著姥姥的烏風草就要與這賤婢私奔了，還說情份。”
“金鶯！再胡說，休怪我不客氣！”申若蘭踏前一步，臉色沉了下來。
金雁擺手道：“先別吵先別吵，若蘭，你也知道我阿妹喜歡你多時了——”
“哥！”金鶯跺腳又湊到了黑醜懷裏道，“我喜歡的是公子這般的。”
“好好好，不提這個，別打岔啊。那個若蘭啊。”金雁抓了把頭發道，“我們家老爺子和你姥姥也算是同門了，烏風草這種苗疆至寶，怎麽可以落到外人手裏呢。”
“烏風草可解百毒，亦對控靈修者有奇效，可唯獨對煉屍之術無用，在下想請教前輩，如何九煉真君也對此有興趣了？”不待申若蘭開口，齊靈雲率先開口問向黑醜。
“賤婢！這邊哪有你說話的份——”金鶯話說一半，被黑醜用手指止住道，“噓……，寶貝兒，乖，稍安勿躁。”他說罷手上略一施力，將金鶯一托一送離開自己的懷抱，轉而對齊靈雲道：“姑娘客氣了，前輩兩字且省下，按說我呢，輩份是都要大上你們一圈，可我這人素來討厭這些繁文縟節，叫我黑醜就可以了。”說著他又壓低聲音，向前曖昧道，“若是姑娘願意同我親近親近，叫一聲公子也無妨。”
申若蘭皺眉想要說什麽，卻被齊靈雲拉住，齊靈雲上前一步，再度與他並肩，不經意間將金蟬徹底護在身後，改了稱呼道：“馬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隻想知道馬公子前來是何意圖？據在下所知，九煉真君素來敬重紅花前輩，也不喜惹事，馬公子之意，可是真君之意？”
黑醜臉色微變，卻還強自撐著道：“看來姑娘對黑醜甚是了解，黑醜前來並非是要惹事，隻是來替金駝寨做個見證，聽說紅花前輩曾將烏風草允給了金駝寨，不知是否有此事？”
申若蘭到此終於忍不住道：“三苗皆知唯蜀山弟子可取烏風草，與金駝寨何幹！”
金雁道：“若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當年為了申無垢，你姥姥早和蜀山鬧翻了，她說的這都是氣話，這位姑娘……，莫非是蜀山派的？”
齊靈雲拱手道：“在下蜀山弟子齊靈雲。”
“齊靈雲……？好像有點印象……”金雁喃喃道，金鶯卻在一旁冷哼道：“沒聽說過。”
齊靈雲笑道：“靈雲乃後生小輩，不足掛齒，兩位說紅花前輩將烏風草允了金駝寨可有憑證？”
金鶯道：“三苗本一家，跟你蜀山差了十萬八千裏，該是你們蜀山拿出憑證才是吧？”
齊靈雲道：“哦，是麽？那三位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桃花障撤後才來？蜀山弟子入山，桃花障撤，便是最好的憑證。”
黑醜又打量了幾眼齊靈雲，眼中露出一種奇怪而貪婪的目光道：“莫非靈雲姑娘是三世童身？”
申若蘭聞言怒斥道：“黑醜，收起你齷蹉的心思。”
金鶯咯咯笑道：“若蘭妹妹，你怎知公子心思齷蹉？我看是你自己對這賤婢起了齷蹉心思吧。”
申若蘭沉聲道：“各位再不離開，就休怪我不顧情麵了！”
這話似是戳中了金鶯的痛處，她怒道：“申若蘭，你跟我講情麵，我家老爺子沒踏平這桂花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申若蘭冷冷道：“便是屍毗王親來，也得敬姥姥三分。”
齊靈雲見金雁一臉不服，似要加入爭吵行列忙道：“在此爭執，各位何不前往五仙潭一探？烏風草就在五仙潭底，各位若有本事，自取便是。”她說著，把金蟬拉到一邊，讓出了道。
金蟬在邊上忍耐多時，終於忍不住道：“就是，有本事你們就去呀，哎喲。”他說著手上一痛，是齊靈雲狠狠捏了他一把。
金雁道：“阿鶯……，這……這其中有詐吧？”
金鶯道：“廢話！誰知道這賤婢說的是真是假，依我看，殺了這對狗男女，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她話音一落，手腕一抬丟來一朵枯黃的白蘭花，正是齊靈雲入山前，落在溪水中的，與此同時，她手上銀鐲子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蜘蛛，驀然吐出一口蛛絲。
齊靈雲帶著金蟬閃開，黑醜上前按住金鶯肩膀道：“鶯鶯且慢動手。”
金鶯見黑醜阻止她攻擊齊靈雲，更是大怒，一把推開黑醜，手裏亮出銀刀撲向齊靈雲，卻聽墨鳳凰一聲長鳴化作一道水墨劍影衝向金鶯，金鶯跺腳道：“哥，你還愣著幹嘛！”
金雁如夢初醒，也亮刀撲上，黑醜退至一邊，似無意幫忙，手裏按著腰間的黑葫蘆，盯著齊靈雲眼神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