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甬道
服食過三日朱草後,申若蘭提議去五仙潭邊上探一探,該從何處取草。
今日早上他已試過入桃花障,以目前的朱草累積藥力,可在桃花障內待上一兩個時辰。
朱梅見齊靈雲神色猶豫,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便道:“靈雲,你就帶著金蟬,和申道友一起去看一看吧,我在這裏可以照顧自己。”
齊靈雲點頭道:“那好,梅兒切不可出禁製。”
“梅姐姐,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金蟬的口氣好似哄小孩兒,令齊靈雲和申若蘭忍俊,當然換來的是朱梅一記白眼。
齊靈雲拉上金蟬,同申若蘭一起飛往五仙潭,由於帶著金蟬,兩人皆是飛得很慢,金蟬看著底下在山中繞行的澄江碧川,是全然與蜀地不同的風光,不由嘖嘖稱奇。忽然一聲嘹亮清啼,那隻名叫墨鳳凰的太陽鳥,飛來伴行,更是看得金蟬雀躍不已。
三人飛至五仙潭附近,齊靈雲落地後更是放緩了腳步,桃花障禁製威力雖然削弱了很多,她依舊不敢大意,試探了幾番,見沒有危險,才帶著金蟬又飛上湖麵。
申若蘭跟在她身邊道:“聽姥姥說,東麵的地勢比較高,水沒有那麽深,烏風草在潭中心的烏石中,此石劇毒無比,因此要借紫煙鋤才能取得。此外,姥姥還另外設下咒禁,非三世童身者取草必死,”
齊靈雲點頭道:“那到時由梅兒來驅動法寶取草即可。”
金蟬在邊上悶悶不樂道:“阿姐,我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啊。”
齊靈雲道:“待解去騰蛇之禍,再看阿娘怎麽說吧,金蟬,你也該改改性子了。”
金蟬聞言更是悶悶不樂,他低頭去看潭底,深不可測,待飛到東麵時,金蟬仔細看去,果然潭底地勢伸高,且隱隱有一條什麽東西在微微晃動,於是金蟬伸手指著那長條東西道:“阿姐,阿姐,那是什麽?”
齊靈雲和申若蘭低頭看去,水深幽碧綠,什麽也看不到,申若蘭好奇問道:“金蟬,你看到了什麽?”
金蟬撓撓頭道:“好像是一條大蛇筆直筆直的,白色的,但好像又不是大蛇,都不怎麽在動,可能隻是水波在動。”
齊靈雲道:“金蟬,你且指好那方向。”
金蟬點頭知道她要用靈犀燈,便伸手指著定了方向,齊靈雲輕念了一句:“照諸形,返幽冥,疾!”小巧的靈犀燈刹那出現在潭麵上,墨鳳凰好奇得飛去圍著燈打轉。
金蟬喊道:“墨鳳凰,別過去。”他話音才落,靈犀燈向下水麵打下一道白光,把墨鳳凰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委屈地停到金蟬肩頭,抖抖羽毛,金蟬伸手安撫它道:“別怕別怕。”
齊靈雲沒有理會這一人一鳥,操縱著靈犀燈,漸漸靈犀燈在水上暈開一片白光,將潭底的情況映照出來,那蛇一般筆直筆直的,竟然是一條丈許寬的水晶甬道。
齊靈雲催動靈犀燈,向岸上尋去,這條甬道一直通到岸上石壁處,墨鳳凰又是一聲婉轉,在一處藤蔓叢生處不斷叫著。
申若蘭飛身上前探道:“有禁製。”
齊靈雲帶著金蟬慢慢跟來,卻聽申若蘭奇怪道:“咦?禁製解除了。”
齊靈雲聞言心中一動道,“申師弟,先別進去,我帶著金蟬退開幾步,你再看看這禁製。”
如齊靈雲所料,她帶著金蟬退開些距離後,洞口禁製又重新出現了。
原本在丈許外,齊靈雲就感覺到了這禁製。這禁製雖不難解,可她卻擔心是否會觸發什麽連環禁製,猶豫著是否要入內,因此方才才走得特別慢。此刻見金蟬是這解開禁製的關鍵,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這應是紅花姥姆設下的禁製。
墨鳳凰長引一聲,遮掩洞口的藤蔓悉悉索索抖動起來,隨即露出了甬道入口,齊靈雲將靈犀燈引在身前,對申若蘭道:“申師弟,為防不測,你也拉住金蟬的手吧。切不要離金蟬太遠。”
申若蘭點頭,和齊靈雲一人一邊握著金蟬的手向甬道內走去,甬道寬度剛好容三人通行,走過一段漆黑處,忽而眼前一亮,是到了水晶為頂的部分。
三人抬頭望去,隻見一片水波中,遊魚攢動,齊靈雲將靈犀燈往上引,這些遊魚一時受到驚嚇,紛紛逃離,與此同時,遠處似乎隱隱有什麽聲響傳來。
齊靈雲皺眉,不欲往前走,金蟬不屑道:“阿姐膽子也太小了。”
申若蘭則打圓場道:“姥姥既是說需要一雙三世童男童女前來,我們還是不要往前走了,萬一驚動了凶鱷可不好。”
齊靈雲道:“除了烏石,還有凶鱷?”
申若蘭道:“是,此凶鱷是寶相夫人從東海帶來的,不畏烏石之毒,可以守護烏風草。”
金蟬一聽來勁了,非要往前走,申若蘭猶豫地看著齊靈雲,齊靈雲道:“罷了,就再往前走兩步,好叫他死心,我猜前麵必然有第二道禁製。”
果不其然,走到距離湖心三分之一處,又是一道禁製橫阻在前,雖然也可強行突破,但後果不明,齊靈雲自然不會輕易冒險,對金蟬道:“死心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金蟬沒有修煉,自然是衝不破這禁製,卻還是不死心地脫開齊靈雲和申若蘭的手,跑去撞了兩下。忽而整個甬道顫動起來,一聲長嚎伴隨著砰一聲巨響,一條紅色蟒蛇般的東西重重砸到水晶頂上,周圍碎石紛落。
齊靈雲連忙道:“申師弟,我們快走。”
申若蘭點頭,和她一起拉著金蟬向洞口飛去,身後則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
直到出了洞口,藤蔓自動合上,背後依稀還能聽到甬道內的動靜,金蟬嚇得小臉煞白,驚魂未定地對齊靈雲道:“阿姐,那是什麽?怎麽還有大蛇,凶鱷呢?”
齊靈雲淡然道:“那就是凶鱷。”
金蟬滿臉疑惑看向申若蘭,申若蘭解釋道:“是凶鱷的舌頭。”金蟬聞言駭然,這凶鱷的舌頭都似巨蟒般粗壯,更別說整個個頭有多大了。
齊靈雲笑道:“怎麽?不敢取草了?”
金蟬硬著頭皮搖頭道:“我……我才不怕呢,有梅姐姐的天遁鏡在。”
齊靈雲逗他道:“這麽大一個家夥,你梅姐姐的天遁鏡也未必罩得住啊,再說了,你剛才也看到了,還有第二道禁製,我猜這第二道禁製後,隻有你和你梅姐姐能進去,我和若蘭可幫不了你們。”
申若蘭聽齊靈雲直接喚他名字,臉上不由一燙,連忙轉頭安慰金蟬道:“金蟬別急,姥姥應該還有別的指示,對了,我帶你去桂花樹屋玩吧。”
齊靈雲本想拒絕,但看金蟬歡呼一聲,催促著若蘭趕快帶他走,也不好回絕,於是道:“那就去看一看,但不能玩太久了,你梅姐姐還等著。”
金蟬畢竟小孩子,知道朱梅已無大礙,也不放在心上,“我先去看看,下次帶梅姐姐一起來玩,若蘭哥哥,我們走吧。”
齊靈雲無可奈何地看著兩人離去,本打算回山腳茅舍,但想想還是不放心,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