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贗品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睡的太舒服的後果就是坐起來之後昏昏沉沉，全身提不起勁，我想摸出手機看個時間，卻在摸索中摸到了一隻手，頓時一個激靈“我艸，你怎麽在這！”
小天師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揚了揚手裏的書，定睛一看，原來是我昨晚上找不到的那本，我有些生氣“這書我昨晚找了半天，怎麽在你那？”
“你是不是該說一下，為什麽這本書會在垃圾桶裏。”我這才發現小天師似乎真的把這本書看的很重要，但當時給我的時候卻是很隨意的丟給我的，隻是囑咐了我要看而已，而現在，他卻比說正事的時候還要嚴肅，臉色黑成一片。
看他問了，今天頭腦清醒才記起前幾天沒事翻了翻隨手丟到了床頭櫃上，可能最近找東西給碰到了垃圾桶裏，平時大大咧咧也沒休息，我有些心虛又好麵子“一不注意掉進去的。”
好在小天師沒追究，我接過書，寶貝似的收進了抽屜，又上了把鎖，才發現小天師的臉色終於好看一點。
今天小天師可能要出門，穿了一身中式長袍，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既然要出門還跑到我這裏，肯定和我有關係，於是我大咧咧盤腿一坐，等著他開口，小天師好像有些嫌棄我的床髒了他的衣服，站起身說:“蘇煜，切記，那本書一定要看，哪怕每天看一兩行，都不能放棄。”
我有些疑惑，為什麽三番五次刷這本書的存在，這本書上，到底有什麽。
小天師製止了我發問的念頭，轉而鄭重的又說了一遍“真的，一定要看，至於為什麽，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自從上次行了那什麽拜師儀式之後，總感覺要低這個名義上的師父一等，無意識的就想服從，隻點了頭，還沒等我開口他就大踏步走了出去，隻讓我等會出去。
來到街上，好像很久沒有見過陽光，太陽有些刺眼，適應了一會。
兩個男人逛街實在有些奇怪，但看小天師的泰然自若，就顯得我有些小家子氣了，他的步子很大，看似漫無目的，卻始終堅定的朝著一個方向走。
不知道要去哪，我隻能緊跟著他的步伐，一路無話，要不是跟著小天師，我還真不會注意到原來城裏有這麽多小巷子，拐過好幾條小巷子以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和其他截然不同的街道。
一溜的仿古建築，雕花窗欞上照著陽光，每家店的結構都相仿，裏麵木質櫃台後麵站了個人，像是老板，店門口擺了各式各樣的瓷器古玩，原來是來到了古玩街，來溜達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在店外麵的小攤上買了些小玩意，但我知道，真正懂行的人是看不上攤上的東西的。
有個地方聚了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引著我也有些好奇，就準備過去看看，忘了小天師還在旁邊，走了兩步就被叫住“看可以，別買。”然後就不說話了。
倒也沒什麽被管教的羞恥，小天師的為人還是可以信得過的，過去才看見一大堆人都是看熱鬧的，裏麵有個中年人，看著像是第一次來，腳邊已經擺了不大的兩塊切開的翡翠毛料，一塊稍次，雖然有翡翠，但成色不是太好，另一塊倒是還可以，看中年人喜形於色的樣子，應該是賭對了。
“小哥，要不要也來試一塊，看剛剛那位先生可是賺了。”旁邊一個眯眯眼的瘦小男人拉住我，看來是想讓我也去，可我又不是傻，運氣不好而且這種明顯誆人的事情我才不去，拒絕了瘦小男人，這邊還在勸那個男人。
“先生，看你運氣這麽好，再試試吧”那攤主一直在勸，我看中年男人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攥著手裏的錢包不放，應該是在糾結，“我們這毛料都是從緬甸剛運過來的，絕對優質的！我們這剛好有一塊紅色料，也就這一塊了，要不要試試……”
男人已經有鬆動的跡象，圍觀的人中有人喊了一句“啊那塊料看樣子像個老坑水種呢！”
這一下，男人仿佛做了決定，攥緊拳頭大喊了一聲“要！”
在那個男人說要那塊料的時候，我親眼看著那個攤主和人群中那個喊話的人交換了個眼神，這場交易，我好像已經看到了結局。
那個男人和攤主進後院加工地切割玉石，圍觀群眾也慢慢散去，路上還在議論剛剛那一場豪賭，我發現沒什麽意思，也就示意小天師可以繼續走了。
進了這條街小天師就放慢了腳步，可就算再慢也不至於走這麽久吧，從賭石那出來已經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目的地還沒到，我也不知道小天師到底去哪，“小天師，什麽時候到阿。”
“快了。”
於是在說了三次快了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家店，和別的店家不同，這家古玩店門口沒有擺東西，也沒人在門口招呼，進去之後發現，裏麵擺的東西也很少，除了幾件文人字畫和幾件青花瓷器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可小天師看也沒看這些東西一眼，就徑直進了內間，我靠，原來好東西全藏在裏麵啊，真是深藏不露。比起剛剛進來的看到的那些東西，內間的空間已經被堆得滿滿的，有些古董沒地方放就隨意的擺在了角落裏。
聽說做這一行的都喜歡真假混一起賣，看客人眼光和運氣，但就算是贗品也不能這樣啊，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正在四處看的小天師瞅了我一眼，開口“都是真的。”
我沒聽明白，下意識的回了句“什麽？”
“這裏的東西，不是贗品，都是，真的。”小天師一字一頓又說了一遍。
我雖然是個粗人，但這些都是先人的東西啊，更何況，這都是真的，意味著這都是大把大把的毛爺爺啊，看小天師悠哉的樣子，難道這都是他的？不可能吧要都是他的他還用給人看風水？打破了抱大腿的不切幻想，就聽見小天師讓我過去。
他正在看一個酒壺狀的古董，見我過去，就示意我拿著那個東西，這個酒壺大約高二十幾厘米，腹圓而頸長，整個造型呈流線型，底部由金釉描了花紋，雖然我對酒壺不感冒，但這個東西的造型一看就很貴，小天師又拿過去，“這叫元藍釉描金執壺，是宮廷禦用，元代尚青尚藍，這代表了對上天的敬仰。”
我聽的雲裏霧裏，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含義，畢竟像我這種普通上班族平常是接觸不了這種高大上的東西的，我關心的隻有價，無所謂的問了句“所以它值多少？”
“也就幾百萬吧。”
“我我我的媽，這麽貴！”我看了滿屋子的古董，默默挪了挪腳，要是打破了一個賣了我也賠不起。
又看他拿起了一個小物件，一個錦緞包裹著的盒子，裏麵小天師打開後是一個玉佩，“這個叫琉璃龍鳳玉環，唐朝的物件，一分為二，聽說是唐明皇為楊貴妃專門定製的，唐皇為龍，貴妃為鳳，象征他們的愛情，其真假不可考，不過”又頓了頓，拿起玉佩對著我搖了搖“不過我好像在這玉佩上感受到了靈。”
神神道道的，玉佩上還有什麽靈，要是個妖豔美女，那我就不用勞累我的右手二十幾年了，直接買個玉佩回去養著就得了。
“這個……”
眼看著小天師還要繼續給我介紹，我趕緊拉住了他，“大兄弟，你給我看我也看不懂啊，帶我來這到底要幹嘛。”
斜晲了我一眼，小天師總算停下了他的手，轉過身，繞到我身後，跟著他出去，在大廳找了個椅子坐下，因為老板沒在，也沒有人，桌子上的茶水並沒有熱好，這個氣氛有點尷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自從上一次小天師來找我之後就正經了許多，就算插科打諢也是很少有的事，有點奇怪。
不過當然不可能如我意，剛想完，小天師就在對麵打量著四周，道“這古玩店不是我的，不過我認識這的主人，今天帶你來這，就是為了讓你漲點見識，別以後出去著了別人的道還說是我沒教好。”
我心說什麽玩意啊著了道跟古董有什麽關係，更何況除了給了我本破書也沒教我什麽啊，我當然不可能說出來，畢竟靠著這小天師起碼不怕女鬼。
“你先別亂想，重點在後麵”又沒給我腹誹的機會，小天師接著說“萬物皆有靈，自然之靈，湖海之靈，草木之靈，但這些都是天地之力，有益卻很微弱。然後就是活物的靈，比如人死後的魂，也是屬於靈的一種，動物的靈若是保存下來即為妖，當然現在這個環境太汙濁人心也複雜，善念成妖基本不可能，人死後就算能成為魂靈的也是惡善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