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烏龍事件
由於冷空氣的原因，地表的黃土已經凝固，上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慢慢匍伏前進的肖毅，每爬行一點，於他來說都是不小的考驗，感覺整個身體的血液快要凍結，但他依然沒有分心，專注的繼續摸索，隻有這樣他才會短暫的忘記身體的超負荷承受。
摸索至半山腰，肖毅整個人與地麵行成了水平線，他該慶幸這裏的雜草夠密集，夠長，不然他也沒把握不被發現，輕抬頭時，他聞到了淡淡的槍藥味，作為曾經的特戰隊員，他清楚的知道，就是剛剛發出槍聲殘留的味道，顯然對方就在自己不遠處。但對方的偽裝很好，他的眼前除了幹枯的雜草和光禿禿的樹木，便再沒有其它。
想著要不要再靠近一點，一股刺骨的寒風吹來，雜草瞬間被吹動，搖晃的很厲害，抓住這個機會，肖毅看見了左前方相距很近的兩人，他們分別帶著草帽，手中拿著一支纏繞了灰色紡紗布的步槍，從雜草中探出了細小的槍口，正對著他們剛剛躲藏的位置。
肖毅將頭一轉，看向對麵，隻見海子折了一根雞毛撣子，慢慢升出水平線的高度，以告訴他現在的位置。
看著眼前枯黃的茅草，肖毅也輕輕折斷了一根，慢慢升高了一點。
兩人相互確定了對方位置後，以極慢極輕的速度往藏匿的兩人靠近。
整個過程用了三分鍾，隨著海子的突然一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撲倒了離他較近的一人，抬腿單壓，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撲倒在地。海子沒有給對方翻身的機會，他一記掌劈在對方的手臂處，隻聽悶哼聲一出，對方吃疼的鬆開了手中步槍，海子一把奪過他的步槍，快速將槍口對準另一人，整個過程一氣嗬成。
反應過來的另一人同樣用槍口對準了海子，正要扣動扳機，見機會來了的肖毅，前傾一撲，對方猝不及防的應聲倒地，但反應很靈敏，他一個翻身，立刻將單薄的肖毅壓在身下，他的臉上畫著迷彩妝，露出了兩隻謹慎的眼睛，槍口再次對準了海子。
躺在地上的肖毅，累的攤開雙手，他看著天空，自嘲不已，真是遜爆了，但整個人放鬆了:媽的，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兩人顯然並不這麽認為，他們依舊是緊繃狀態，壓製住肖毅的人，滿臉警戒，“說，你們是什麽人？”男人說話的聲音無比沙啞，他看向海子時麵無表情的臉，如同僵屍一般。
“小子，誰讓你用槍對著老子的？”海子沒有答話，但從他的冷冽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生氣了，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他們早就見閻王去了。
“別他媽的給我轉移話題，說，你們來這的目的。”那人並不吃海子這一套，一動不動。
從來沒見過這麽笨的兵，海子大罵道:“連老子都不認識，你在軍區混個屁，趕緊給老子放下槍，什麽時候槍口開始對準自己人了？”
舉槍的士兵沒有說話，他還在思考海子的話是否屬實。
氣不打一出來的海子從懷裏掏出自己的軍官證扔在對方的臉上。
當看到海子的身份後，那士兵立刻從肖毅的身上站起來，趕緊敬禮，“長官好。”
“好個屁，差點打死老子的外甥。”這時海子也站了起來，他身下的人見狀快速站起來，同樣敬了一個軍禮。
“我問你們，誰讓你們亂開槍的，如果誤殺了老百姓，這個責任誰來承擔？”海子黑著臉問道，到現在他還沒緩過來，慶幸遇上的是他們，如果真是老百姓，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海子的問話，其中一人麵無表情道:“報告長官，有一批恐怖份子藏匿在這附近，抓住了三個，落網了三個。”
站起來的肖毅聽後，很看來是把他們當恐怖份子了，誰讓他們是三人，還又結伴而行。
海子又怎麽會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但這個錯誤依舊不可原諒，他厲色道：“但不能作為評判我們就是恐怖份子的標準。”
“報告長官，這裏無人踏足，百姓不可能會到這裏來。”另一士兵聽後表示不服氣。
“你小兔崽子還有理了，我們不是人？恐怖分子不是人？他們怎麽就認識這裏，還知道躲在這裏？”說到這海子踹了他一腳，如果不是不能體罰士兵，他早就拿鞭子抽過去了。
被海子懟的啞口無言，其中一人喃喃自語著:“長官明明可以坐車回去的。”
“大點聲，我聽不見。”
被海子不怒自威的氣勢給嚇到了，兩戰士同時抬頭挺胸，“報告長官，我們錯了，今後絕不犯這樣的錯誤。”
許久沒聽到動靜的李森，學著肖毅也輕輕推開雜草，見除了舅舅肖毅，又多出了兩人，他們似乎在對話，老遠他都能感覺到舅舅的怒氣，不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危險解除了，於是他也站了起來，往四人方向走去。
“你們是哪個營的？”海子接過自己的軍官證放在懷裏的口袋，隨口一問。
兩人一聽，以為要處罰他們，麵不改色的他們喪著一個臉，“報告，我們是三營二排的士兵。”說出的話也有氣無力，
“這是幹什麽？當兵就要有當兵的氣勢，你們偵查能力太差了，槍法準有個屁用，如果我真是恐怖分子，你們早就玩完了，這次我不會處分你們，但要處分你們的營長，這教的都是什麽兵？”說完，海子不在理會二人，率先走下半山腰。
肖毅整個過程都沒有說話，用他的話來說，是沒臉說話。
走過來的李森見舅舅黑著一張臉，他自覺不去打擾他，而是轉向肖毅，他太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剛剛究竟怎麽回事，那兩人為什麽向我們開槍？”
越過李森，肖毅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話太多，簡直就是一本十萬個為什麽。
摸不著頭腦的李森，回頭看了一眼半山腰，發生人又不見了。
鬧出這麽一烏龍事件，誰都沒有聊天的心情，此時天已經完全暗沉，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軍區了。
在這裏他們能看到一批批整齊小跑的士兵，個個精神抖擻，唱著軍歌，讓人忍不住**澎湃，李森見當兵就是跑跑步唱唱歌覺得也不是他想的那麽艱辛，人也跟著精神起來。
到了這裏，肖毅閉著眼睛都能走進軍區的大門，海子看了一眼抑製不住激動的肖毅，拍了拍肩膀，“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點點頭，肖毅示意自己知道。
來到軍區的大門，大門的右側石碑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十二師三旅軍區，它們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在這黑暗的天空下，仿佛能照亮前行的道路。但肖毅知道它不僅僅是幾個大字，更意味著責任與擔當，還有保衛國家的誓死決心。
對著五星紅旗，對著十二師三旅，肖毅重重的行了一個軍禮，他回來了。
不明所以的李森跟著做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
出示了軍官證，肖毅和李森做了登記，警衛員便讓他們進去了。
在這方圓幾十裏無人居住的地方，這裏就像一座獨立的島嶼，三麵環山，一麵朝海。整個軍區麵積有幾萬平米，無事閑逛下來，得花一個多小時，海子帶著肖毅和李森直接往新兵區，兩人在登記處簡單的做了一個體檢和身份登記，後勤士兵便帶領他們往新兵宿舍走去。
臨走前，海子認真的看著肖毅和李森，眼神寄滿厚望，“我希望下一批的優秀士兵中出現能你們的名字，我在戰魂等著你們。”
“舅舅，你放心，我們一定不負所望。”李森稚嫩的臉無比堅定。
肖毅沒有回答，他給了海子一個自信的眼神。後勤士兵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多看了兩人一眼，隨即暗自搖了搖頭:這兩愣頭青還真以為戰魂是說進就能進的。
早在十二月底就已經結束了新兵招收，肖毅和李森屬於特殊情況，但住的地方大多已經滿了，後勤士兵記得現在隻剩下一排三班還剩下兩個空鋪。
兩人跟著後勤士兵一路走到新兵宿舍區，李森兩眼珠子不停的到處看，頗有種姥姥進大觀園的味道，他見肖毅目不斜盯，好奇道:“你怎麽不看看四周？了解了解環境？”
“今後有的是時間。”在這他閉著眼睛都能走來走去的地方，肖毅實在覺得沒啥好看的。
早就知道肖毅不同尋常，李森怏怏的不再說話，但眼睛也沒有亂撞了。
來到三班宿舍，後勤士兵拿著備用鑰匙將房門打開，頓時一股臭味熏天的襪子味彌漫在整個空氣中，三人不由的眉頭一皺，但還是走了進去。
走進宿舍，雙人床整齊的擺成兩排，中間是過道，走到最裏麵，一張雙人床空在那裏。
“這兩個空位你們自行分配，現在將東西放好，我帶領你們去食堂吃飯。”後勤士兵說完率先走出了房間，這味道他實在不敢多待。
有了火車上的陰影，李森二話不說選擇了上鋪，盡管部隊的床不像火車上的那麽狹窄。
本打算自己睡上鋪的，肖毅見李森這麽決絕，也就由他去了，誰都知道上鋪再怎麽樣也沒有下鋪方便，特別是遇到緊急情況，哪怕三秒的時間也是無比寶貴的。
將各自的東西放好，就傳來了後勤士兵的催聲，“好了沒有，別那麽磨嘰。”
“好了。”兩人快速走出房間將門關上。
來到食堂，因過了飯點，可以容納上千人的食堂，顯得無比空**，看看寥寥無幾的人正在食不語的埋頭吃飯，個個肩上扛了幾顆紅星。
打好飯，早就饑腸轆轆的李森顧不得夥食不算太好，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見他吃的這麽香，肖毅也來了胃口。
剛吃到一半，身後的說話聲讓肖毅一頓，他的腦海裏快速的閃過有關他們的一切，盡管有責罵，有嚴刻，但在他的心裏，他就是自己的精神導師，他最敬佩的人。拉回思緒，放下手中的筷子，將頭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