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出選擇
走出警局，海子見肖毅一身的傷，依舊滿腔怒火，“咱們拚死拚活的保衛國家，這些年輕人不知道我們的艱辛也就罷了，還窩裏鬥，真不知好歹。走，我帶你去拍個片子”
“沒事，死不了……”肖毅現在無比鬱悶，什麽時候他從佼佼者變的這麽不堪了？這次在海子麵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停下腳步，海子接下來的話就像一把刀紮在肖毅的心裏，“跟我回部隊吧！你的實力不是這樣的，隻有在部隊，你才能找回曾經的自己。”
肖毅身形一頓，身上還在隱隱作痛，剛剛的一幕也還在腦中回**。如果不是林曉筠等人打醒了他，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這麽的不堪一擊，初來這裏時的那種自我感覺良好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惟有進入部隊，他才能經的起精鋼錘煉，不被輕易打倒。
在海子迫切的目光注視下，肖毅無比認真的點點頭，“行。”
“好兄弟不掉隊。”這答複比過年還讓海子高興，他笑著用力催捶了一拳肖毅並不結實的胸膛。
帥不過三秒，肖毅被海子這麽一捶，劇烈咳嗽起來，他忍不住翻白眼，沒想到這麽多年了，海子的心眼還是這麽的實。
後知後覺的海子紅著臉幫肖毅順氣，“隊長你沒事吧，剛剛太激動了。”
氣息平穩後，肖毅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還活著的事，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海子嚴肅的點點頭，“今後言行舉止我會注意分寸，回到部隊，你就是新兵蛋子，所有的一切嚴格按照部隊的要求來。”
很滿意海子的回答，肖毅再次擁抱了他，“好兄弟不掉隊。”
第二天一大早，肖毅手中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站在門口，雙目肅靜，敬了一個軍禮:再見了肖毅，再見了曾經。
坐在前往火車站的公交車上，肖毅想起了昨晚和媽媽打電話的一幕。
拿著手機，肖毅從來沒有這麽害怕緊張過，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號碼。
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說出了想當兵的念頭，電話那頭沉默了近三分鍾，以為會被拒絕時，卻傳來……
“兒子，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想起去當兵，但一直以來你軟弱，膽小怕事的性格，是爸媽的一塊心病，你去部隊曆練爸和媽都全力支持你，讀書固然重要，可活的像個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能在部隊混出個模樣。”
那一段話媽媽說的語重心長。
肖毅用堅定地目光看著車窗外，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家人，他一定不負所望。
來到火車站，肖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廳穿著便裝，身材魁梧的海子，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生。
海子看著走過來的肖毅，眯著眼睛笑了笑，黝黑的皮膚，顯的他牙齒非常白，“時間剛好，八點整，你小子還真準時，來我給你介紹下，我外甥李森，今天和咱們一同進部隊。”此刻海子的眼神看不出半點昨日的痕跡。
本還在擔心海子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現在看在他的擔心完全多餘了。
“在學校你可是風雲人物，那天你教訓林曉筠那孫子我可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說話的李森，正興奮的看著肖毅，嫣然把他當偶像了。
他的眼睛特有神，這點倒和海子很像，雖然五官並不是很突出，但整個人充滿活力和**。
思緒漸回，肖毅擺手，“不值一提。”
“行了，咱們進檢票口吧，火車馬上就要開動了。”海子說完率先走了，他身上隻隨行了一個挎包背在肩上。
肖毅和李森則並排跟在海子身後，這時李森用手肘碰了碰肖毅，小聲道:“進了部隊，你罩我，我給你打下手。”
“這不是進黑社會。”肖毅黑著臉丟下這句話便走在了前麵，當兵是一件神聖的事情，他不允許任何人玷汙它。
落後的李森尷尬的撓了撓後勺，“不就是玩笑嗎？至於這麽認真嘛！”
躺在火車的臥鋪上，肖毅兩手枕在後腦勺下，眼睛看著上鋪，此刻他心緒難平，這看似是一條回頭路，然而對他來說，卻無比陌生了。
“嘿，肖毅想什麽呢，這麽認真？”李森抬頭轉向肖毅這邊，明亮有神的眼睛滿是不解。
深深呼了一口氣，肖毅看了一眼李森，這小子他覺得還挺好玩的，頓時有了打趣他的念頭，於是一臉的戲謔:“我在想你小子細皮嫩肉的，到了部隊是怎麽哭爹喊媽的。”
**裸被人瞧不起了，李森表示不服氣，還未等他理論，隻聽他傳來一聲“哎喲”。原來是上下鋪的距離太近了，他坐起來時頭直接頂到了上鋪。
被李森這一幕弄的啼笑皆非，肖毅的心情倒是輕鬆了不少，他還是別想那麽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躺在上鋪的秦海對兩人一舉一動熟視無睹，一個翻身，繼續淺眠。
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肖毅等人從終點站下火車，此刻已經是早晨九點了，走出火車站，外麵的空氣仿佛被驟然凝結過，非常的寒冷，李森看著一個個包的跟粽子一樣的路人，也跟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他眉毛一皺，小聲嘀咕著:“媽的，凍死老子了。”
前世的肖毅並不懼冷，可是換了一副皮囊後非常怕冷，他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鼻頭很快就凍紅了，但並未多說什麽。
此時的海子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隻見他上身穿了一件體恤和黑色風衣外套，褲子也僅僅是一條秋褲，腳下一雙登山靴。來往路人無一不用欽佩的眼神看著他，然而海子和肖毅都知道，有些人並不是天生不怕冷，而是在部隊多年錘煉出來的。
“你們這些娃娃還真是不給老子長臉，現在還是在市區，你們就冷成這樣了，那進部隊了，在山溝溝裏，還不得凍死？”海子說話時，嘴裏噴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在這零攝氏度以下的氣溫裏，感覺喘氣都能結冰。
本想跟舅舅反駁一番的，肖毅給李森使了一個眼色，李森訕訕的不再說話，但不明白肖毅為什麽不讓自己說。
跟在海子身後，幾人在路邊簡單吃了早餐後，沒有停歇，再次坐上大巴，前往部隊。
三人坐在最後麵，李森緊挨著肖毅，他小聲的問著:“剛剛你為什麽不讓我說下去，”
早就猜到李森會問這個問題，肖毅善意提醒道:“在部隊永遠不要反駁長官的話，簡單的來說，長官放的屁你也得說成香的，不然有你苦頭吃的。”說完這幾句話，肖毅閉上眼睛不再出聲，在部隊那麽多年，他深有體會。
聽完肖毅的話，李森不太服氣，憑什麽長官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在家裏，舅舅還不一樣得聽姥爺的。想到這，他覺得沒什麽好怕的。
海子也聽到了肖毅的話，他看了一眼外甥，笑著搖搖頭。
下了大巴車，時間是中午兩點，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徒步走了，
十二師三旅軍區位於西北邊陲地區，方圓幾十裏無人踏足，整個軍區顯得的獨樹一幟。
越靠近大山，寒氣越重，沒走多久肖毅和李森就氣喘籲籲了，這時李森不幹了，他一臉的抗議，“長官我不服，新兵入伍是有專職的接送車，直接送到軍區，為什麽我們要走這麽遠的山路？”
肖毅也知道，海子沒必要走回去，他到了指定地點，完全打個電話，讓人開車來接。但他卻願意帶著自己和李森走回去，或者就是為了鍛煉他們的腳力。
“你抗議無效，當兵是你自己的選擇，軍人以服從命令為準則，如果你怕累怕苦，現在就回去，我絕不強求。”海子回過頭，眼神無比嚴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森適時的住了嘴，這時候讓他打退堂鼓，他丟不起這個臉。
見外甥老實了，海子看了一眼肖毅，肖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繼續往前開路。
幾人便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著。
離部隊越來越近，肖毅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整個人不由的亢奮起來。
就在這時，海子警覺的大聲喊道:“小心。”
驚覺的肖毅趕緊拉著李森的手臂找了一個遮掩體蹲了下去，躲在肖毅和海子身後的李森，見兩人表情緊繃，也開始緊張起來，他探出半個腦袋，左右環顧了一下，除了凹凸不平的山麵，和一堆雜草，他什麽也沒看到。突然海子極快的將李森探出的腦袋給按了回去。
被這麽粗暴的對待了，李森紅著臉正要講理，隻聽“砰”的一聲，他的頭頂嗖的一下有什麽東西極快的飛了過去，再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他便是傻子了，感情剛剛他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心有餘悸的他癱坐在地，他一個在校大學生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不嚇尿了就很不錯了。
“別給老子再探頭探腦了，好好待著別動。”海子回頭看了一眼嚇蒙了的外甥，犀利的眼神充滿殺氣。
說不出話來的李森咽了口唾沫隨即點點頭，他現在哪敢說半個不字，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肖毅的側臉時，頓時覺得自己弱爆了。
明明一樣的年齡，他卻可以鎮定自若，目光冷峻的看著四周環境，整個過程動作是那麽的小心謹慎，有模有樣，仿佛接受過專業的訓練，難不成他當過兵？這個想法在李森的腦海一閃而過。
並不知道李森在想什麽，肖毅此刻表情非常嚴肅，他輕輕推開前麵的雜草，露出一隻眼睛望著朝他們開槍的方向，就地勢而言，他們顯然是吃虧的，敵在暗我方在明，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對方有幾人，目的是什麽。
“我從左側匍伏前進，你行嗎？”海子說完，暗示了肖毅一眼。
僅一個眼神，肖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壓低聲音道:“功夫丟了，但招式還在，我從右側匍伏前進，倒時左右包抄。”
“李森，你趴在地上別亂動就行。”李森交代完，不再廢話，便和肖毅開始行動。
兩人曾搭檔多年，那份默契依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