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到達村莊
“轟!”
幾乎就在我念頭落下的那一刻,扔出去的集束手榴彈轟然炸開,十幾個手榴彈爆炸掀起火浪一下子把我和胡榮光吹了出去,打著橫朝牆壁撞過去。
手榴彈炸開的刹那我就知道要遭,這手榴彈炸的太早了,估計裏麵的延時引信都壞掉了。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甚至來不及雙手護住腦袋,就覺得頭上咚一聲劇痛,眼前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金星。
這一下真的比被人朝臉上來一拳都慘,原本視線裏黑乎乎的甬道,幾乎在瞬間被我眼睛裏冒出的金星充滿!我撞得七暈八素,幾乎就要吐舌頭,連忙伸出手捂住後腦勺,任由碎石啪啪雨點一下落在身上,很快將我掩埋。
過了將近一分鍾,我才敢抬起頭,先晃了晃腦袋把頭上的碎石和落塵甩掉,然後摸索著在身旁尋找跌落的手電。耳朵裏巨大的蜂鳴這時候慢慢退了下去,我大聲道:“光榮,你小子有事沒?活著就吱一聲!”
過了幾秒鍾,旁邊響起石塊跌落的聲音,我循聲望去,隻見黑暗的甬道啪一聲亮起來,胡榮光打著手電趴在碎石堆裏,一張黑灰色的圓臉笑得格外燦爛。見我看他,胡榮光還沒心沒肺道:“吱!”
見胡榮光還活著我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把他從碎石堆裏拽出來。兩個人互相檢查身上的傷勢,發現我們兩個還真是洪福齊天,離爆炸這麽近的距離,居然都隻是被彈片擦傷了幾處,另外就是我腦袋撞在牆上起了個大包,除此以外屁事沒有。
不過我們的裝備就沒那麽幸運了,兩個背包裏的東西全部被炸毀,連飲用水和食物都沒有幸免。除了我放在腰後的克虜伯手槍還在,就隻剩下一支手電被胡榮光抓在手裏。萬幸的是手電還算完好,不然的話,我們恐怕連甬道都出不去了。
而且胡榮光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雖然他在爆炸中沒有受什麽傷,但身上的斑螯毒卻愈發重了,看他臉的顏色,估計離歸位也不遠了。
這時候我突然有些想不通,這斑螯毒如果發作起來這麽厲害,那我也被斑螯咬了好幾口,怎麽卻沒有毒發的跡象呢?甚至從被咬到現在,連傷口的麻癢感覺都慢慢消失,舒服地不得了。
怪了,就算咬胡榮光的是斑螯王,咬我的是普通斑螯,那也不應該啊!既然有人在群葬墓裏布下了斑螯群,那所有斑螯肯定是都有毒的,不然難道指望靠這麽小的斑螯把人活活咬死?
想了半天想不出頭緒,我隻好把這件事扔在腦後。當務之急,還是先帶著胡榮光出去找地方求救。
找胡榮光要過手電,我仔細檢查爆炸的狀況,發現爆炸引起的塌方已經將整個甬道徹底堵死,那些附骨之疽般的斑螯群是徹底別想追過來了。不過同樣的,我和胡榮光也沒有辦法從原路返回,隻能試著從甬道另一頭尋找出口。如果沒有出口的話,我們兩個難兄難弟就隻能活活困死在這裏了。
我拖著胡榮光這個病號在甬道裏一路前行,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走到後麵連唯一的手電都沒電了,隻好抹黑在甬道裏前進。這甬道真是長的出奇,按照我們的腳程,應該早就出了這座墓山的範圍才是,莫非甬道延伸到地下,已經走到了另一座山了?
就在我們兩個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前麵黑暗中突然出現模糊的光亮。我和胡榮光精神一振,立刻加快腳步向光亮處跑去。
光亮越來越大,已經可以感受到帶著土腥味的微風吹了進來。等我和胡榮光穿過光亮,赫然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天然崖壁,兩個人正站在崖壁外的一塊凸起上。不遠處,可以眺望到一座坐落在群山包圍中的古老村落。看樣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八百山古村了。
我把胡榮光放下,感慨道:“總算出來了!”
胡光榮比我還激動,踮著腳跑了幾步,朝著遠處山下的古老村落興奮大吼:“沒想到吧,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啊哈哈哈哈!……咚!”
笑了半天,胡榮光一口氣沒喘上來,呈大字形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抱住他,發現胡榮光牙關緊閉臉色發白,又一次昏迷了過去。我又摸了下他的人中,氣息微弱,這次看樣子是真不行了。我一下子慌了神,好不容跑出來,怎麽偏偏這時候不行了呢?
正當我急得不行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我扭頭看去,隻見崖壁外一雙手攀上來,露出一個戴著瓶底眼鏡,麵容呆板的人來。
等看清那人的模樣,我一下子愣在原地。那人也愣了,看著我久久說不出話。
“八……爺!?”
……
五分鍾後,胡榮光被我和眼鏡抬到了山下的八百山古村臨時營地內。
眼鏡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見我和胡榮光一身狼狽,還到處是血口子,立刻讓營地的醫生給我和胡榮光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遍。胡榮光中的毒太深,需要立即打特效解毒針,而我則不知為何沒有中毒,隻有一點輕微的腦震**,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算是完事。
等看著營地的醫生給胡榮光打了一針特效解毒針後,我才鬆了口氣,拎著眼鏡開始嚴刑逼供。眼鏡從小被我欺負大,一看我這樣子就嚇得半死,很快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他們此行的行動告訴了我。
幾天前我給眼鏡打電話,告訴他八百山村有可能藏著馬伏祿葬身的下落後,眼鏡立刻跟自己的老板,也就是吉祥齋的老板張全福匯報。
張全福這個人雖然是大老板,不過也是倒騰明器發的家,早年也是個有名氣的盜墓老手。他起初還不以為意,不過在看了我當給吉祥齋的那半塊玉佩後,立刻大受震動,從全國各地調集手下夥計和裝備,在我出發的一天後帶了十幾個人前往八百山村。就在我還因為暴雨和小海在山裏打轉的時候,眼鏡他們已經找到了八百山古村,並在村子裏紮了營。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任何進展,十幾個人把八百山村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馬伏祿和那三千反馬聯軍士兵最終的下落。不過這也不奇怪,八百山村雖然廢棄了幾十年,但好歹也曾經是幾百村民的聚居地,如果真有那麽好找的話,馬伏祿的下落也不可能至今都是個迷。
聽到眼鏡他們沒有任何進展,我這才鬆了口氣。
張全福這個老狐狸在寶安市也算排得上號的人物,因此我對他的性格也有所耳聞,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既然能讓他急吼吼帶著人來八百山挖地,那馬伏祿藏身地裏麵東西的價值肯定遠超我的想象。不管怎麽說,我既然來了這,怎麽也得分一杯羹。
張全福是個長相頗為喜慶的矮胖老頭,我跟著眼鏡到了村子最中央的房子時,就看見穿著藍色唐裝的張全福正跟幾個夥計說話,見我走進來,屋子裏的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扭頭看著我這個陌生人。
我也不理他們,對張全福拱手道:“全叔,好久不見了。”
張全福愣了一下,旋即臉上湧出和善的神色,笑眯眯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老沈家的老八啊……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點高吧?一轉眼都這麽大了。你爺爺還好吧?”
“好得很好得很,多謝全叔掛念。”
我和張全福一見麵就親熱的寒暄起來,屋子裏幾個張全福的夥計立刻有些摸不著頭腦。看我們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個多麽熟呢,其實也就是我小時候老爺子過壽的時候,張全福這老狐狸去隨過禮而已。我那時候才五歲多點,這麽多年沒見了,鬼才能認出來我是誰。這老狐狸果然在裝蒜!
兩個人說了半天廢話,張全福有些不耐煩了,對我道:“小沈啊,這荒郊野外的可不安全,你一個人跑這來幹嘛?”他打量著我身上的繃帶,又不經意道:“瞧你這一身傷,真是太不小心了。在哪弄的?”
我見張全福裝蒜,冷笑道:“全叔,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我來八百山做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怎麽,帶這麽多人來是想截胡?”
聽到我這麽說,張全福的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仿佛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似的,扭頭對眼鏡厲聲道:“眼鏡,這是怎麽回事?”
眼鏡露出為難的神色,在我和張全福身上看了幾個來回,終於還是訕笑道:“是這樣的老板,其實那半塊玉佩是八爺當出來的,八百山的線索也是八爺找到的,我這不是因為和他是親戚,所以不好意思跟您明說嗎?哎呦,都是我的錯,八爺您別生氣,要怪就怪我吧!”
聽眼鏡這麽說,張全福才滿意地點點頭,嚴肅道:“下次不能這樣了,雖然你和小沈是親戚,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這麽一弄,讓我以後見到沈老爺子還怎麽說話!眼鏡,一會你從賬上給小沈提三萬塊,就當是咱們吉祥齋給小沈的信息費。”言外之意,這三萬塊就當給我的封口費,八百山的事情從此也與我無關了。
我冷眼看著張全福在那和眼鏡演戲,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因為在人家的地盤上,倒也沒有拆穿他們,兩個人就這麽順著眼鏡的話就驢下坡,把這事揭過去了。大概是覺得尷尬,張全福和我敷衍了幾句,借口有事帶著手下出了屋子,隻剩下我和眼鏡兩個人。
眼鏡訕訕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道:“還不趕緊去轉賬!”
“誒!”眼鏡答應一聲就打算離開,我又道:“等會!”
眼鏡嚇了一跳,回過身子哭喪著臉道:“八爺?”
我沒好氣道:“跟我一塊來的向導失蹤了,你派人去找找。”
“好嘞,八爺您先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眼鏡如蒙大赦,點頭哈腰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