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祖墓
確定祖墓大概方位後,整個村子裏的人馬立刻行動起來。很快,張全福帶著十幾個夥計和我們一同到了村子西南方向。詭異的是,這裏並沒有什麽祖墓的痕跡。
這個地方位於村子的邊上,剛好挨著西南方向的一座大山,除了光禿禿的山壁外,隻有一個鑲在山壁上的巨大無字石碑。我們從村子裏出來的時候,足有幾十米高的石碑正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將整個村子的倒影映射在光滑的碑麵上,震撼無比。
張全福立刻命令手下的夥計在這附近搜索起來,不過看他們瞎忙活的樣子,恐怕並沒有什麽發現。
眼鏡道:“前兩天我們已經搜索過這個地方了,不過除了這個石碑顯眼以外,什麽都沒發現。”
胡榮光走到石碑前敲了敲,石碑發出沉悶的聲響:“會不會在石碑後麵有東西?”
眼鏡搖頭道:“已經用儀器檢查過了,沒有發現隱藏的空間。”
我走到石碑前,抬頭仰望巨大的石碑。刺目的陽光從石碑頂端照下,使我忍不住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鍾才睜開。
石碑打磨的非常廣潔,在光照充足的情況下,簡直像鏡子一樣明亮,從石碑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八百山村許多白色石屋的倒影,以及在石碑前忙碌的張全福手下身影。
我愣了一下,突然發現石碑上的倒影有些不對勁。
張全福留在村子裏的夥計一共有十一個人,加上他自己和眼鏡、我還有胡榮光,這裏應該有十五個人才對。可是我掃了眼石碑上的倒影,卻發現有些不對。
“一、二、三……十四、十五、十六?”
我站在石碑前仔細將倒影數了一遍,胡榮光見我站著發呆,走過來道:“木頭,你在幹什麽?”
我扭頭道:“光榮,咱們現在有多少人在這裏?”
胡榮光愣了一下,回頭掃了背後張全福等人一眼,道:“你問這個幹嘛?”
我擺擺手:“你別打岔,先回答我的問題。”
胡榮光嘿了一聲,開始數起現場的人數,很快道:“加上咱倆一共十五個人。我說木頭,你這是打哪門子啞謎?”
我吸了口氣,指著石碑道:“你再數數石碑上的倒影。”
胡榮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指著石碑開始數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十四個,十五個。沒問題啊!木頭,你小子閑著沒事幹逗我玩是不是?”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麵無表情道:“你沒有數自己。”
胡榮光瞪大眼睛,終於意識到我在說什麽。他不信邪的又數了一遍,等數到十六的時候,腦門子一下就麻了,驚恐道:“有鬼?”
我強作鎮定道:“先別亂想,看看再說。”
兩個人湊在石碑前又看了半天,結果發現石碑雖然光潔的能當鏡子使,然而和真正的鏡子還是有差別的,上麵人的倒影除了大概的輪廓外什麽都看不清楚。再加上張全福和他的人四處亂竄尋找線索,我們兩個根本找不出哪個影子有問題,隻好把張全福叫了過來。
我將發現鬼影的事情和張全福一說,張全福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立刻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
正忙碌的眾人不明所以地靠了過來,張全福也沒有解釋,示意所以人跟著他站到石碑一邊,石碑另一邊立刻露出一個孤零零的人影。
人影穿著一身白色衣服,看倒影的位置應該是站在一間石屋前,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可是等我們看向對應的那間石屋,卻發現石屋前空****的,根本什麽都沒有。再回頭看石碑,石碑上的人影仍然直挺挺站在那裏。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炸了鍋,好幾個夥計喊著有鬼,想要從石碑前跑開,張全福惡形惡聲地大罵了幾句才算消停下來。
我又趴在石碑上研究半晌,突然一拍額頭反應過來:“這不是鬼,是有東西在石碑裏麵!”
胡榮光趴過來,踮起腳往石碑裏麵張望,也發現了端倪,喊道:“還真是!木頭,你快看看,這石碑裏是不是埋著一個粽子?”
石碑裏麵看不真切,我也沒搭理胡榮光,而是若有所思的退了幾步,開始麵對石碑往後麵退去。其他人奇怪地看著我,眼鏡正要說話,張全福突然擺擺手,示意他安靜。
我一邊盯著石碑裏“鬼影”一邊往後退,等我在石碑上的倒影和鬼影重合後,突然感到腳下踩著的青磚有些異樣。我蹲下身子,把腳下的土吹開,隻見一塊青磚突兀地翹起來幾厘米,幅度很小,要不是用腳踩到,根本不會發現有什麽不同。
我伸出手搭在青磚邊緣,哢嚓一聲,青磚翻開,露出下麵盤成一團的黑色鎖鏈。
胡榮光一拍大腿道:“機關!祖墓的機關找到了!我就說吧,這麽大石碑,肯定不是當樣子看的!”
張全福朝我比了個大拇指,立刻指揮手下上去拉鎖鏈。幾個膀大腰圓的夥計使勁拉起鎖鏈,隻聽腳下哢嚓哢嚓的機括聲響起,石碑前的青磚緩緩降下,在眾人眼前露出一個兩人寬的黑乎乎甬道。
我們幾個看著這甬道都呆了,怪不得死活找不到祖墓,合著不是藏在山裏麵,搞了半天藏在地下!這八百山村的人果然會玩,一個祖墓藏得比他娘沒出閣的閨女都嚴實!
張全福這會真是越看我越順眼,沒想到困擾他們好幾天的問題,居然被我三下五除二就給解開了。他哈哈笑了兩聲,朝手下夥計一揮手,兩個穿著迷彩服腰間鼓囊囊的壯夥計立刻打著手電衝進甬道探路,其他人也開始收拾裝備,準備進入甬道。
胡榮光這時候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木頭,張全福這老頭哈慫哈慫的,我看咱們得防著他點。一會進了墓,你自己小心點。”
我點點頭示意知道,胡榮光這小子雖然沒心沒肺,不過關鍵時候還挺靠譜的。張全福這人雖然表麵上是個和氣的小老頭,不過真實身份肯定不簡單,光從他這些麵目猙獰的夥計就能看出,他做得恐怕不是什麽幹淨生意。胡榮光說的沒錯,一會我還真得防著他點。
這次終於發現進墓的路,張全福和他手下夥計都興奮起來,除了留下三個人在外麵接應外,其餘所有人都跟隨張全福進墓。等打前站的夥計都進了甬道後,張全福和眼鏡招呼了我和光榮一聲,也鑽進了甬道。
我朝胡榮光打了個眼色,兩個人跟著張全福進了甬道。
甬道有些狹窄,隻可以並排兩個人行走,所有十幾個人排成兩列,打著手電在甬道裏慢慢前進。我和胡榮光走在最後麵,打量著甬道裏的情景。
張全福手下夥計拿著的都是手持狼牙探照燈,可比我和胡榮光用的小手電強多了,在探照燈的強光下,整個甬道亮如白晝,分外清晰。我一眼就看到牆壁兩旁密密麻麻的墓誌銘石碑,不過詭異的是,這些石碑都沒有刻字,反而和外麵那塊巨大的鏡麵石碑一樣,打磨的光亮無比。
無數塊石碑好像鏡子一樣鑲在甬道兩側,將眾人倒影映在上麵,顯得無比詭異。因為所有石碑都是相對而放,所以每塊石碑上都出現無限個人影,在光照下影影重重看不分明。我忍不住心裏發毛,總感覺石碑裏麵藏著什麽東西。
胡榮光打了個哆嗦,小聲道:“木頭,你說這八百山村的人以前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到處是這種石碑?他們整天沒事幹,就光打磨石碑玩了?他娘的,我總感覺這石碑的倒影裏麵藏著別的東西,太別扭了!”
“別瞎想,這就是個祖墓,能有什麽奇怪東西?人家八百山村的人幾十年前還在這住呢,祖墓肯定經常進。我覺得吧,這個八百山村以前八成是個大人物的守陵村,所以才有這麽多墓。”
胡榮光詫異道:“守陵村?你是說這村子裏的人都是守陵的?”
“那倒不是。”我咂咂嘴,幹脆把我的猜想全盤托出:“古時候達官貴人下葬的時候,經常會讓自己的親信和奴隸在他死後守陵,防備盜墓賊或者其他什麽人騷擾。這些守陵的人不但要一輩子待在墓主的陵墓旁邊,甚至連子孫後代也要加入守陵的行列。這樣子過了幾十年幾百年,這些守陵的人繁衍生息,慢慢就圍繞著陵墓成為一個村子,這種村子就叫做守陵村。”
我用手比劃了一下,道:“你看八百山村的這個地形,像不像一個被八卦鎖在裏麵的菱形?我估摸著,這個八卦其實就是鎮墓的,同時也是鎖著住在裏麵的人,防止他們出來。你說,這不是守陵村還能是什麽?”
胡榮光乍舌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這古代的達官貴人可真夠壞的,讓別人給他守墓不說,還鎖著不讓人家走,真他娘不是東西!”
“所以我說,這八百山村的人,八成都是以前守陵人的後代,咱們遇到的那些山墓,應該都是這個墓主的陪葬墓。”我瞥了前麵的人一眼,小聲道:“這八百山村,絕對有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