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卦尋墓
果然聽胡榮光這麽一說，張全福立刻狐疑起來，皺眉審視我和胡榮光，似乎想要找出破綻。我立刻有些心虛，身子繃緊勉強保持臉上沒有出現異樣。
胡榮光噴著唾沫星子說了半天，終於道：“……既然全叔你也對這個東漢墓有意，那沒說的，給您！就當報答救命之恩了！不過嘛……”胡榮光小眼睛促狹地眨了眨，盯著張全福道：“既然大家搭夥了，那八百山這邊的墓您也不能拋下我們，大家一塊下墓幹活，等從這邊的墓出來，我們哥倆親自帶您去東漢墓，怎麽樣？”
張全福皺眉道：“我怎麽知道你們兩個毛頭小子不是在唬我？先說好，要是真有東漢墓，那等找到八百山這邊大墓的時候，帶上你們兩個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們要是敢唬我……看在沈老爺子的麵子上，我也不為難你們，隻不過從現在開始，就得請二位做好在這屋子裏待個幾天的準備了。”
胡榮光嘿嘿一笑，從身上摸出一根青銅箭頭，遞給張全福道：“給，您請掌眼！”
見到胡榮光摸出來的這個青銅箭頭，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這居然是群葬墓裏麵那個黑色棺材裏的機關，都已經爛透了。這一刻我無比佩服胡榮光這小子，真他娘的是賊不走空，這東西都順！
眼鏡從胡榮光手裏接過青銅箭頭，捧在手裏仔細檢查片刻，臉上出現凝重的神色，轉身交給張全福。張全福從兜裏掏出一雙白手套戴上，這才將青銅箭頭接過，仔仔細細檢查起來。
過了半晌，張全福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胡榮光見狀笑了：“怎麽樣，我沒騙你吧？貨真價實的東漢古箭頭，胡爺我卡在肉裏帶出來的！”
“嗯，確實是幾千年的老物件，錯不了。”張福全滿意地點點頭，把箭頭交給眼鏡，沒有搭理胡榮光，而是對我道：“小沈，咱們打個商量，能不能先把這個墓的位置告訴我，我先派人去探探？”
“不行，沒得商量！”我斬釘截鐵道：“一墓換一墓，全叔您要是不願意，我和光榮扭頭就走，保證不打擾您在這的生意。”
張全福失望地點點頭，旋即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這次下墓就帶上你們兩個。眼鏡，你把咱們帶回來的新消息跟老八還有這位胡兄弟說一下。”
見張全福答應合作，原本忐忑的眼鏡立刻高興起來，拉著我開始匯報他們的最新進度。
張全福帶來的夥計裏麵，除了十幾個人跟著他在八百山村搜索外，還有兩路人馬在外麵。一路在八百山村附近的群山中搜索，另一路則在附近的村落中尋找當年八百山村的老人。
八百山村最後一批村民撤走已經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所以過了這麽多年，如今還健在的人並不多。雖然外麵還有許多八百山古村村民的後人，但他們不是當時還沒出生，就是還年紀尚小，對八百山老村子沒留下什麽印象。所以張全福派出的人在附近的村子尋訪了好幾天，才找到一位健在的老村民。
據這個老村民所說，一百多年前，確實有一個姓馬的軍閥帶著敗兵撤到了村子裏，不過他並沒有在村子裏駐紮，而是帶著手下藏進了村子的祖墓裏麵，並且抓了好多村民當壯丁，也不知道在祖墓裏麵做什麽。
後來有一天，村子外麵來了許多荷槍實彈的大兵，問也不問就衝進了村子裏麵燒殺搶掠，這些人在村子裏麵殺了好多人，逼問出了馬伏祿的下落後，就全部朝祖墓去了。剩下的村民心驚膽戰，也不敢去查看，隻是隱隱聽到槍聲和喊殺聲大作，持續了整整一天才在一陣地動山搖中消停下來。
又過了幾天，見祖墓裏麵沒了動靜，有村民大著膽子去查看，可是卻發現祖墓裏麵隻有幾十個士兵的屍體，其他人居然都不見了蹤影。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很多大兵，把八百山村翻了個遍，卻仍然沒有找到馬伏祿和那些反馬聯軍士兵的下落，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後來，因為八百山村民在那場衝突之死傷頗多，被馬伏祿拉去當壯丁的人也一去不回，幾乎是家家帶孝戶戶有血。村子裏的人覺得這個地方不詳，就紛紛搬了出去，直到幾十年前，最後一批村民撤了出去後，曾經繁盛一時的八百山古村就這樣漸漸凋敝下來，
聽眼鏡細細說完，我立刻意識到這段信息的重點，忙問道：“祖墓呢？祖墓在哪？”
張全福的人在村子裏搜索了幾天時間，別說祖墓了，連個王八墳都沒找到……難道是有地方被漏掉了？
眼鏡咂了咂嘴，皺眉道：“不知道，我們在村子裏搜了這麽多天，連家家戶戶的茅房都扒開看了一遍，根本沒有什麽祖墓。”
“誰問你這個了！”胡榮光不耐煩道：“木頭的意思是，你們派出去的人就沒有仔細問問祖墓在哪？不是我說，你們的人也太不上道了，要是我在的話，扔他個幾百大洋，什麽話都問出來了。”
“哎呦，我說胡爺，這種道理我們能不懂嗎？”眼鏡愁眉苦臉道：“關鍵問題是，這村民是個一百多歲的老太太，壓根連神智都不清醒了。要不是看在我們肯花大價錢的份上，人家兒子兒媳也不會費盡心思從老太太嘴裏套話了。不瞞你說，就這還是我們一百塊一百塊慢慢問出來的，再多，老太太是真想不起來了。”
胡榮光急了，拍著大腿道：“你說這不是玩人嘛！到關鍵地方，居然沒有了？”
張全福見我們三個坐在那愁眉苦臉的，開口道：“也不是沒有進展嘛，起碼現在我們隻需要找到八百山古村祖墓的位置就好了。接下來的幾天，我會派人在村子裏仔細搜一遍，祖墓那麽大，它還能藏到地裏不成？”
“藏到地裏？”
聽到張全福這麽說，我一下子想到了我們來時的那個群葬墓。既然八百山流行山葬，祖墓可不就是在地裏嘛！
想到這裏，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想，興奮道：“說不定還真在地底下！快，把村子的鳥瞰圖拿來！”
屋子裏的頓時安靜下來，一群人詫異地看著我。還是張全福會察言觀色，意識到我可能有所發現，吩咐手下道：“沒聽到八爺的話嗎？還不快去！”
很快就有兩個夥計拿了地圖進來鋪在桌上，我上前一看，發現確實是八百山村的鳥瞰圖，上麵不僅有衛星地圖的照片，還有測繪出來的平麵圖，很是精細，看來張全福還真是做了一番功夫。
我也不理會屋子裏驚詫的眾人，自顧自趴在地圖上研究起來。很快，我的猜想就被證實了。
“光榮！”我招呼胡光榮道：“你過來看看，這玩意像什麽？”
我用鉛筆把八百山村外麵的八座山連起來，然後招呼胡榮光過來看。胡榮光湊過來看了會，摸著腦袋道：“像個……燒餅？”
“去！你家燒餅是方的啊！”我真他娘的服了，把胡榮光扒拉開，招呼眼鏡：“你過來看。”
眼鏡不愧是專業的，才看了一眼，就驚呼道：“八爺，這東西……怎麽像是個八卦圖？”
“八卦圖？”張全福也走了過來，看著地圖道：“確實是個八卦，居然連每座山的長度都一摸一樣。這……這是個風水局啊！”
“風水局？”我抬頭道：“全叔，什麽是風水局？”
張全福一邊繼續觀察地圖，一邊解釋道：“風水局，就是趨吉避害的一種術法，通過改變環境來達到風水人的目的。大部分風水局是用在陽宅上的，不過也有一部分風水局用於陰宅。這個八卦圖應該就是一個風水局。”
“這麽厲害？”一旁的胡榮光湊了上來，撅著屁股趴在地圖上亂看：“那這個燒餅……不是，這個八卦是幹什麽用的，全叔？”
張全福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懂了。風水之術博大浩深，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胡榮光撇了撇嘴，對我道：“木頭，接下來怎麽著？”
“接下來當然是按圖索驥了。”我摸著地圖道：“你們看，我已經把八卦的八門方位都標了出來，其中這個方向是死門方向。”
這時候我的半吊子考古知識終於發揮了作用，激動道：“所謂八門是指根據八卦方位所定的八個不同角度，其中死門最凶，除吊喪捕獵之外其餘諸事不宜。死門居中西南坤宮，也就是八卦的西南方向。”我的手沿著八百山村一路向西南，然後在一個劃著圓圈位置的地方握拳砸下：“祖墓肯定在死門這裏！”
屋子裏的人都被我的話驚住了，良久隻聽眼鏡讚歎道：“八爺神武！”
張全福見終於有了進展，也由衷高興，連連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祖墓必然在死門方向！”
胡榮光反應過來，鼓掌道：“好，木頭，不愧是大學生，這被你找到了！不是我說，那咱們還等什麽，趕緊下墓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