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年之約
看著那狂到沒邊的世家公子,淩羽雙眼微眯。
“你又是何人？”
“哼，聽好了，本少爺乃是京城歐陽世家少主，歐陽瑞是也，你要好好記住，這個名號將是你的噩夢！”
世家公子朗聲開口，尾巴都快翹上天去了，顯然麵對淩家這樣的豪門，他對於自己的身份頗為自信，看待淩羽的眼神，充滿了蔑視。
三位長老動容,歐陽世家，是和幕家並列的存在，絲毫不是現在的淩家能夠招惹的。
“原來不是幕家之人，那你應該是天生屬狗的吧，多管閑事！”
淩羽言辭犀利，毫不客氣，這幾年來他受到的侮辱與打壓太多，但是都比不上今日之事，讓他怒不可遏。
“你……”
歐陽瑞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淩羽的意思,當即大怒，上前一步，看起來想要動手。
眼看著兩人劍拔弩張，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最終玄月宗的老嫗出手阻止了歐陽瑞，他們此次前來主要是解除婚約的，歐陽瑞如此做隻會讓事態更加惡化。
“你的心中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他替你說了出來。”
不再管歐陽瑞，淩羽直視著幕香菱。
“是又如何，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我們……根本不可能！”
幕香菱話語中充滿了清冷，顯然認為淩羽配不上自己。
“嗬嗬，我還真不懂，什麽叫識時務，什麽叫俊傑，這樁婚事是兩位老爺子生前所定，此時我若是答應你解除婚約，不僅是對兩位老爺子的不敬，我淩羽還有何臉麵生存於世，我淩家又如何在這青陽城立足，如此做，不知兩位老爺子的在天之靈能否得到安息！”
淩羽針鋒相對，言辭犀利，搬出了兩位過世的前輩。
“想要解除婚約也可以，來人筆墨伺候！”
聽到淩羽的聲音，很快便有仆人將筆墨紙硯呈上。
大殿上的眾人此刻有些愣住了，剛才還堅持著毫不退步，卻不知現在為何讓步，眾人被淩羽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淩羽也不羅嗦，旁若無人的徑直奮筆疾書，不久一篇文書已成。
“別以為我很稀罕你這個天才老婆，相反，我對你毫無興趣，這便是你想要的，從此以後你我二人再沒有任何關係。”
將文書隨手丟給幕香菱，淩羽深呼了兩口氣，強行按耐著心中的怒火。
“你……你竟敢……竟敢休我！”
看了文書，竟是淩羽的一封休書，使得幕香菱頓時嬌軀亂顫，連說話都有些吞吐不定，這是被淩羽氣的，堂堂世家小姐，玄月宗主的愛徒，天賦與容貌並具，竟然被一個不能突破的廢物所休。
“哼，休你，其實我真想宰了你！”
此刻的淩羽雙目血紅，滿是冰冷，宛若擇人而噬的史前凶獸，內心的怒火再也把持不住，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女方前來解除婚約，這種恥辱與憤怒充斥著淩羽的內心。
“淩羽，你找死……”
一旁的歐陽瑞騰的怒火三丈，心中的女神被一個廢物所休，頓時殺意四起，卻被玄月宗的老嫗攔了下來，雖然麵對淩家眾人猖狂不已，但是麵對玄月宗，歐陽瑞還是明智的選擇忍耐。
即便是京城的四大世家，麵對玄月宗這等龐然大物，也要低頭。
玄月宗的那名老嫗，之所以對淩家忍讓，那是因為臨行前，玄月宗主的交代，淩家並非看上去那般簡單、弱小，最好不要逼迫的太緊。
對於玄月宗主為何有這般顧慮，老嫗不得而知，但還是明智的選擇遵從宗主的交代。
“好！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天命如此，我再給你一年時間，到時，玄月宗上，你我一戰，再論此事，你，可敢接戰！”
那封休書，當即便被幕香菱撕毀，身為天之驕女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被一個廢物所休棄。
“幕小姐，你也應該知曉淩羽的情況，你這樣做，是要誠心羞辱我淩家嗎？”
三長老怒極，直接拍案而起，淩羽先天有缺，根本無法突破到凝真境，拿什麽對戰幕香菱。
“三長老，解除婚約的後果總得有人承擔，若是他淩羽連一戰的膽量都沒有，那還談什麽婚約，看在你我兩家是世交的份兒上，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你應該明白。”
幾次受阻，幕香菱早已有些不耐。
“淩羽，一年之後，你可敢一戰！”
看著一旁沉默的淩羽，幕香菱冷言喝道。
“戰便戰，有何不敢，到時，我淩羽必將踏上玄月宗，與你一戰！”
一味的退縮，可不是淩羽的風格，雖然這幾年來他淪為廢材，但是他那錚錚傲骨卻從未消失過。
“淩羽，你糊塗啊……”
三長老頓時急了，可話未說完，便被淩羽打斷。
“三爺爺，幕香菱想要退婚，無非是認為我淩羽此生淪為廢人，配不上她這天之驕女，不過，四年前我能創造奇跡，現在憑什麽不能翻身！”
麵對幕香菱強勢的姿態，淩羽沉寂多年的熱血，騰的翻湧而起，平日間受盡嘲諷與侮辱的少年，此刻卻有一股睥睨世間的氣勢。
四年前，十二歲的淩羽達到肉身境極致，確實創造了一個奇跡，這一點無人可以否定。
“好，還算個男人，一年之後，玄月宗見！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再反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幕香菱早就沒有心思待下去，叫上老嫗以及歐陽瑞，三人就此離去。
“小子，等死吧！”
臨走前，歐陽瑞還在囂張的叫囂著，一向自詡天之驕子的他，今日卻在此吃癟，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此後必然不會放過淩羽。
對於這等心胸狹隘的小人，淩羽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不過，兩人的確“有緣”，日後還會再見。
三人走後，淩羽也告辭離開，他要回去準備，再次衝擊凝真境。
而大長老淩嘯，此刻看著淩羽的背影，眼中寒光閃爍，殺意四起，今天的淩羽不僅讓他損失了三枚凝氣丹，還敢公然違抗他，完全沒將他這個大長老放在眼裏，致使他顏麵大損，雖然明麵上無法對付他，但是淩嘯決定暗地裏一定要除掉淩羽。
離開家族大殿，淩羽回到自己的小院，從懷中拿出母親所留的玉佩，緩緩撫摸著它，本來躁動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這些年，每當淩羽苦悶之時，便會拿出這枚玉佩，想念母親，而這枚玉佩就好像母親溫暖的雙手，撫慰著他的心頭，給他溫暖。
“父親，母親，孩兒想你們！這幾年來，孩兒先天有缺，修為半廢，受盡嘲諷，如今幕家前來退婚，如此屈辱，實在難以無視，孩兒決定再次強行衝擊凝真境，即便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苟且餘生，不如壯烈而死，還望父親和母親庇佑孩兒。”
淩羽在心中祈禱，滿是悲傷之意。
這幾年來，修為無法突破，淪為廢人，族人的嘲諷與侮辱，以及淩嘯那幫人的打壓，使得淩羽心中已然壓抑到極點，已經到了臨界的邊緣，如今幕香菱的到來，成為了導火索，使得淩羽瞬間爆發了，不顧生死也要再次衝擊凝真境。
要知道突破失敗，對於身體的負擔很大，之前八次突破未果，已經使得淩羽的身體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一次若是再不能突破，很有可能損毀根基，輕則修為盡廢淪為凡人，重則經脈盡斷，身死道消。
然而淩羽已經沒有了選擇，保持著肉身境極致的修為，不思進取，苟且偷生，這不是他的風格，而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也不允許他這麽做，他的錚錚傲骨隻能讓他，置生死於度外，一往無前，即便身死也要拚盡全力。
“淩羽哥哥……”
不知何時，淩纖月來到了淩羽的身邊，柔聲叫道。
“啊！是月兒啊，你怎麽來了。”
見到淩纖月前來，淩羽將悲傷掩藏心底，表麵裝作一副平常的樣子。
一隻嬌嫩的玉手緩緩抬起，緊握住淩羽的手掌，淩纖月柔聲說道：“淩羽哥哥，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千萬不要難過，她如此做真是目光短淺，日後，她一定會後悔的。”
顯然，淩纖月已經知曉，幕香菱前來退婚之事，那麽大的事，現在肯定已經傳遍了整個家族。
淩纖月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信心，或許是長時間的信任，使得淩纖月心中有些盲目吧。
“嗬嗬，月兒說的對，哥哥不難過。”
感覺到淩纖月的擔憂，淩羽的心中閃過一抹感動。
“月兒知道，自從家主走後，淩羽哥哥一直孤身一人，如今幕家前來退婚，心中跟定難受，但是你還有我，不論發生什麽事，月兒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淩纖月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紅，心疼的看著淩羽，此情此景，比起幕香菱那副現實的嘴臉，實在是鮮明的對比。
“嗬嗬，月兒對我的好，我自當銘記於心，不過我真的沒事，放心吧！”
淩羽出言安慰，淩纖月的柔情，喚醒了他心中的一副柔腸，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