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退婚之辱
淩家大殿之上,位高權重的三位長老，個個眉頭緊皺，也不說話，敬畏的看著月白華袍的老嫗，心中暗暗思量著玄月宗之人上門，有什麽目的。
在青陽城的一畝三分地上，淩家是一霸，可還有羅家等幾個家族的牽製，和楚國的霸主玄月宗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差距猶如鴻溝。
“你可知這位小姐是何身份？”
老嫗緩緩開口,看著淩羽，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笑容。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明示。”
淩羽坦然回答，那絕色少女，乃是玄月宗之人，他連青陽城都沒離開過，的確不認識。
“她叫幕香菱，不知你可想起了什麽？”
老嫗依舊似笑非笑。
不待淩羽開口，三位長老卻已經露出吃驚的神色，他們活了數十年,閱曆繁多，能讓他們吃驚，看來那位絕色少女的身份非比尋常。
“可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幕家的那位千金小姐？”
大長老淩嘯最先醒悟過來，開口問道。
“不錯。”老嫗淡淡開口。
“哎呀，原來是幕家之人,淩家與幕家乃是世交，老朽眼拙，貴客上門卻不自知，罪過啊，待會兒我等設宴為大家接風……”
這時，三長老突然精神大振，不過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嗬嗬，淩長老不必客氣，我等此次前來是有一些小事需要處理，完事之後便要離開。”
老嫗的麵色忽然鄭重了起來。
“這……”
三長老一時有些尷尬，也不好說什麽。
“不知前輩此來所為何事，請明說吧！”
而一旁的淩羽，此刻看了幕香菱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明白了，這幾年的人世沉浮，使得他成長了許多，也大概猜出了他們的來意。
淩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淩羽的祖父，與當時還是幕家家主的幕香菱的祖父乃是生死好友，十多年前，淩羽的父親抱著還在繈褓中的他回到淩家，恰逢幕香菱也在此時出生，兩位老爺子隨即為他們定下了婚約，以結秦晉之好。
後來，兩位老爺子相繼辭世，兩家就很少走動了，關係也逐漸冷淡了下來。
這些，淩羽也曾聽到其父說起過，所以多少了解一些。
“我曾聽說，這幕香菱自幼被玄月宗的宗主看中，收為親傳弟子，後來她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使得玄月宗主對她極為寵愛，如今更是年紀輕輕便踏足凝真境，可見其天賦之高，非常人可比。當人變得強大，便自以為可以掌控命運，擺脫一切不合心意之事，而遲遲不能突破，淪為廢材的我，恐怕便是這位大小姐，最想擺脫的，畢竟兩家的老人都已經不在了。”
淩羽何其精明，仔細一想，便來龍去脈猜的八九不離十。
“嗬嗬，年輕人就是心直口快，也好，老婆子我便直說了吧。”頓了頓，老嫗好像再思量著什麽，不過很快便接著開口道：“當年，小姐與你的祖父，曾經為你們定下婚約，這事兒你應該知曉。”
淩羽麵色不變，平靜的看著她，淡淡點了點頭。
聽到此刻，淩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以前對淩羽的打壓極為嚴厲，一想到淩羽與京城幕家攀上了關係，定要報複自己，心中滿是愁苦，幕家雖然不如玄月宗，但是比起淩家，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否則為何幕家是京城的世家，而淩家隻是一個小城的豪門，其中的差距，傻子都能看出來。
“那好。”接著老嫗轉頭麵向三位長老說道：“既然淩家主不在，想必淩家的事物都是由三位長老主持了？”
“呃……正是……”
淩嘯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此次老婆子我帶小姐前來，便是為了和淩家商量一下，解除婚約的事！”
老嫗淡然開口，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而此刻的淩羽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袖中緊握的拳頭早已吱吱作響，雖然事先猜到了，不過聽到對方親自開口，那種恥辱感，使得他心中的怒意騰地一下竄起。
雖然他對那容貌靚麗，天資過人的幕香菱並沒有什麽感情，但是自古以來少有女方提出退婚這一說，如此做隻會讓世人以為，他淩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反被天鵝拋棄。
這是**裸的羞辱，如此的話，不僅是對淩羽，就算是他的父親、爺爺，乃至整個家族都將淪為笑柄。
“如果……如果我淩羽先天無缺，十二歲便可突破凝真境，誰還敢羞辱於我！”
淩羽的心中湧現出一股悲哀，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的確，若是淩羽十二歲便能突破凝真境，那將是一位絕世妖孽，整個楚國數千年來也從未出現，莫說幕香菱有著幕家撐腰，便是玄月宗也不會去招惹這樣一位妖孽。
“可惜……可惜……”
先天的缺陷，使得淩羽淪為廢人，一生隻能徘徊在肉身境，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解……解除婚約？”
三位長老大驚失色，雖然淩嘯心中很讚同這個決定，但是關乎家族臉麵，一時間他也有些拿捏不定。
“怎麽可能，這婚約乃是當年大哥與幕家主親自定下的，怎能解除？”
三長老率先開口，他口中的大哥正是淩羽的祖父。
“婚約既然是人定的，自然便能解除，不過你等放心，我玄月宗辦事向來講究公道，這三枚凝氣丹，想必你等也應該知曉其珍貴，便以此作為賠償吧。”
對於三長老的話，老嫗很不以為然，此刻拿出一個玉盒，淡然說道。
“凝氣丹！”
聽到此話，淩嘯突然驚叫出口，心中頓時拿定了注意，決定讚同解除婚約。
凝氣丹，能夠幫助肉身境九層的武者突破到凝真境，每個凝真境的武者都是萬裏挑一，這等丹藥的珍貴不言而喻，其功效，讓每個肉身境的武者都垂延不已，日思夜想而不可得。
整個青陽城根本不可見，也隻有玄月宗這等大勢力，才有這等大手筆。
三枚凝氣丹，可以為家族瞬間增添三名凝真境的武者，到時便可力壓羅家，使得淩家真正稱霸青陽城。
“嗬嗬，這個……”
淩嘯正要回應，卻被三長老打斷。
“玄月宗真是大手筆啊，不過我淩家並非貪財好利之輩，此事斷不能答應。”
三長老說的斬釘截鐵。
“嗬嗬，淩長老莫急，這件事可是我們宗主首肯的，你也應該知道，小姐天賦卓絕，宗主更是把她當做接班人培養，自然不可能與世俗之人婚配。”
老嫗的口氣很強硬，連玄月宗主動般了出來。
淩嘯與二長老此刻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玄月宗主可是整個楚國站在頂點的大人物，便是楚王見了也要忌憚三分，想要對付淩家，彈指即滅。
“哼，那又如何，婚約是由大哥所定，如今家主也不在，我等無法做決定。”
三長老自然知曉玄月宗主的威名，但是為了保全家族的名聲，也為了淩羽，此刻不得不硬著頭皮。
“三長老且慢，家主不在，族內事物由我等三人決定，老夫與二長老決定，同意解除婚約。”
淩嘯開口，態度堅決，一是想要得到凝氣丹，二是不願與玄月宗為敵。
“老三，你難道想與玄月宗為敵不成，這豈不是要害了我整個淩家。”
淩嘯雖然嘴上說的大義淩然，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為了利益而已。
一直未曾言語的二長老，此刻也是點頭附議，他與淩嘯乃是一丘之貉。
“你……你們……”
三長老一時間怒火攻心，臉色漲的通紅，他實在想不到淩嘯二人竟然如此不堪。
“大長老！一，你並非淩家家主，二，你並非我淩羽父母，所以是否解除婚約，還輪不到你做主！”
淩羽終於按耐不住，怒聲開口，淩嘯那副可惡的嘴臉，他比誰都清楚。
“你……淩羽，你竟敢如此放肆！”
淩嘯怒不可遏，在他眼中淩羽不過是個不能突破的廢物，竟敢與他耀武揚威。
可惜，淩羽根本不理會他，而是直直的盯著幕香菱，他知道，這才是正主。
幕香菱緩緩起身，她知道這件事始於她，她不出麵便無法解決。
“淩羽，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放棄吧！”
少女的聲音，悅耳動聽，可是響在淩羽的耳朵裏，卻滿是尖刺。
“嗬，說實話，婚約什麽的，在我眼中根本不重要，我所在意的是，你這樣做那是對於我的爺爺、我的父親，乃至整個家族的侮辱。”
淩羽正視這幕香菱，眼神毫不避諱，羞辱他可以，但是不能侮辱他的親人。
“你……”
淩羽的話，讓一向自詡清高的幕香菱，很是難堪，一個廢物而已，竟然還大放厥詞，她自認為無論容貌、天賦都是頂尖的，追求她的人可以擠滿大街，沒想到竟然受到一個廢物的輕視。
這時，老嫗也沒有發話，她也想看看這淩羽究竟有什麽能耐。
然而，那位世家公子卻率先忍不住了，他也是幕香菱的追求者，一心想著為心中的女神出頭，博其歡心，此刻感覺時機到了。
“一個不能突破的廢物而已，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就憑你一個連凝真境都無法突破的凡夫俗子，也妄想與幕小姐聯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那眼高於頂的世家公子，此刻囂張不已，語言極其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