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幻象
我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跟了上去。因為我有種預感，這個女鬼可以告訴我真相，至少是一部分真相。
我的心也從一開始的狂跳平靜了下來，除了在看到女鬼手上的頭時，有一些，緊張。
“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怕？”女鬼抬了抬手裏的頭顱，那個畫麵讓我恨不得閉上眼睛，雖然這樣很不禮貌。
“還好吧，我就是比較好奇，你是怎麽弄成這樣的？”我慢慢地說道，實際上，當我把她手上的頭想象成一個水果之後，我就不怎麽怕了。
女鬼笑了笑，沒錯，我聽到了笑聲，但是不敢去確認那張頭有沒有露出笑臉，那太驚悚了。
“不是被人砍的，是摔下去，然後分開了。聽說當時血流了一地。”女鬼的語氣聽起來特別的平淡，就好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一樣。
我隻好盯著她，努力地表現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隻不過女鬼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在我的眼前吹了口氣。
一陣沒來由的困意來得非常凶猛，我沒能撐住，眼皮子一合，就睡著了。
我應該是醒來了，我也說不清那種感覺，就是我有意識，我能夠看清周圍，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在一個房間裏，有一張上下鋪的鐵床，跟大學寢室裏那種一樣。
被子都是小貓小狗的，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女孩子的房間。
我走到窗口，往外一看，就看到了熟悉的樹林，它似乎這麽多年以來都是這個模樣。
所以，我應該還是在這個旅店。
房間裏還有一張大書桌，應該是夠兩個人用的。
我走了過去，拿起來一看，是一本人教出版的語文書，初中課本，第一頁工整地寫著王梅梅三個字。字跡非常得秀氣。
字如其人，這應該是個清秀的女生。
這時候，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了。
一個女孩子衝了進來，門口還站了一個胖一點的女生。
女孩子拿起手機，然後回頭說道，“小霞，是我哥的電話。”
“哥，你還在外邊打工嗎？什麽！你回來了！嘿嘿，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啊！真的，給我帶了進口的巧克力？哥，果然是你對我最好了！我今晚肯定回家！”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王梅梅了，的確是個很有氣質的女孩。我打賭，她隻要長開之後，再換一身衣服，打扮打扮，就是個大美女！
門口的小霞卻是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她們應該起看不見我的。
小霞走到王梅梅的身邊，然後說道，“梅梅，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我倒是好奇起來，正好房間裏還有一個小掛曆，我便走到了前邊。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著。
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2014年，4月26日，周六。
隻不過日曆下邊用黑字寫了一個王梅梅。
而昨天，也就是25日，則寫的是羅小霞的名字。
再往前，也就是兩周前有她們的名字出現了。
隻不過日曆最下邊卻是一些咒罵的話，用鉛筆寫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們忘了擦掉。
“變態！”
“我想回家！”
“我要殺了他！”
我用手撫摸著那些字跡，腦子裏開始一閃而過許許多多的畫麵，一陣疼痛。
這時，王梅梅卻是露出了哭腔。“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可是我哥回來了，他總不可能不放我走吧！他也怕我們告訴了家長。”
羅小霞卻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把房間門關上。我倒是有些欣賞這個胖妞了，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很謹慎。
“哼，你覺得他怕麽？他不是和我們說了，隻要敢告訴別人，他就把那些照片，錄像，發給學校，讓我們，身敗名裂！”
照片？錄像？
我忽然想到了我房間裏那個可憐的姑娘，被活活燙死。難道，她們，也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我作為一個男人，看到這樣年輕的女孩，即將被毀掉的時候，內心已經停止很久的熱血又重新沸騰了起來。
我想要拯救她們！
王梅梅歎了口氣，她絕望地搖了搖頭，“好吧，那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早點完事。昨晚，他讓你做了什麽？”
我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胖妞。
羅小霞哼了一聲，我都能聽到她牙齒在摩擦的聲音了。
“還不是以前那樣，疼死我了！他還用襪子把我的嘴給堵住了，惡心死我了！你沒看到我回來之後，刷了半小時的牙？”
我覺得我都能聽到王梅梅絕望的心碎聲了。她看了羅小霞一眼之後，露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
“沒事的，他知道我等會兒要見我哥，肯定不會下重手的。”
羅小霞沒說話，隻是默默地陪王梅梅收拾書包。
在王梅梅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走出房間的時候，我也跟了上去。
果然是旅店，隻不過這裏比起我住的時候，沒那麽陰森，也那麽幹淨。
有些地方的油漆都開始掉落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長廊還是有燈的，而且三樓的格局也和現在不一樣，除了四個房間之外，就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
而在會議室門外，有一個金字的門牌，“一對一輔導”。
這裏應該就是王梅梅要去的地方了，而且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和我隔壁的房間，就是曾經的會議室。
王梅梅哆嗦著敲門，裏麵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應該和我的年紀差不多大。
“進來。”
所以，裏麵的人不是文大爺？
我懷疑地跟著王梅梅一起走了進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特別大的會議桌，如果有家長來看的話，說不定就會被迷惑。
而我，早就在懷疑這裏的一切了，於是把目光轉向了四周。
在角落處看到了一張圓床，用黑色的蚊帳給遮了起來。
而圓床的旁邊，就是一個浴室。
我忽然明白當時賣房的時候，文大爺寧願少賣一半的錢，也要把三樓給封閉起來的原因了
我記得他當時給出的理由是三樓是臨時建上去的，如果發生地震肯定要出問題。
我那個時候隻是為了賺錢，也沒多想，就這樣。忽悠了那一家人。
會議室裏是一個青年，如果說外表上來看，絕對是儀表堂堂。
他的身子挺拔，穿了一身西裝，手上還戴了一塊萬國手表。
那塊表恐怕得值幾萬塊吧，而我更是鎖定了他的身份，他肯定就是文大爺的兒子。
因為老來得子，所以文大爺肯定對他百般寵溺。
他看了一眼王梅梅，從窗戶前走開，來到了王梅梅的麵前。
“你今天來得早了，現在才4點42分，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守時的人。也就意味著我痛恨遲到，也痛恨早到。還是說，你已經迫不及待我們今天的，調、教了。”
青年這副偏執狂的模樣讓我作嘔，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們這種所謂的社會精英了。
看起來道貌岸然，實際上，脫下那層皮，比任何人都要黑！
王梅梅的臉在聽到那個詞語之後，立刻紅了起來，我能看到她的小手已經握緊了。
打出去，打斷他的鼻梁。我在心裏默默地為王梅梅打氣。
不過王梅梅隻是解釋道，“老師，我親哥回來了，我晚上要回家。我就是想提前結束今天的輔導。”說完之後，王梅梅還真的從書包裏掏出了一本物理練習冊。
而男人在聽完之後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他才說道，“那你今天可得好好地表現。”
然後他坐了下來，開始非常認真地給王梅梅講題。
我讀書的時候就是個學渣，現在一聽到什麽定理，公式，腦袋都大了，趕緊遠離他們，開始在這個會議室轉悠起來。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要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可是在警局裏麵。如果我能在這裏找到有力的證據，就可以給那些姑娘們洗冤了。
會議室很大，除了書桌之外還有一個大書架。
上邊放著的也大多是一些外文著作，極少數的中文書籍，還是一些和解剖有關的書籍。
我甚至在一個書架上邊發現了一疊一次性手套和一把剪刀和酒精。
但是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麽。
因為它們早就不在了。
而此時，男人已經輔導完了功課，他輕輕地在王梅梅的耳邊說道，“我希望你今天主動一點。”
我看到他已經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王梅梅的背後，然後想要用手抱住她。
我心裏一陣怒火燃起，真的準備拿起剪刀要和這個男人拚命的時候，我才真的醒了。
那個女鬼又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就是王梅梅。”
我一點都不驚訝。
“所以，你是因為那個，忍受不了，自殺的？”我實在是沒法說出那個詞語，太傷害這個女孩了。
如果說我之前還十分害怕王梅梅的話，我現在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就隻剩下同情和惋惜了。當然，還有對那個男人無盡的痛恨。
敗類！
王梅梅搖了搖頭，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在我耳邊非常小聲地說道。
“是別人把我推下去的，而你要找的人，春花的靈魂現在就在那個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