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女兒的神秘男友
話說得容易，這件事情查起來可沒那麽簡單。蘇仲說的這些也僅僅是猜測，但讓丁晴不得不佩服的是，蘇仲每次似乎都猜得很準。
靠猜破案的“刑偵專家”，丁晴還是第一次遇到。
坦白來說，蘇仲當然不可能是瞎猜。他精通犯罪心理學，懂得窺探人心，他所作出的這些推斷，都是基於事實清楚，順著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動進行延展的。雖不能說每次都能符合案情細節，但也是八九不離十。
黃維揚之所以格外器重蘇仲，也恰恰基於這一點。
丁晴顧不上喝口茶，先拿出了手機給鄧毅爵打了個電話匯報這一情況。
鄧毅爵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一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丁晴看了看身邊的蘇仲。
蘇仲則是指了指自己，然後擺了擺手。
丁晴會意，猶豫著說道：“這個……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如果舉報趙振海的真的是李偉書，應該……應該會對案子的偵破工作有幫助吧？”
“嗯。”鄧毅爵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停頓了片刻，忽然問道，“對了，蘇仲最近怎麽樣，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今天下班的時候紀局還提起他了呢。”
“哦……我也不知道，最近我也沒見到他。”
“我知道了，你在哪兒呢？這麽晚了，我請你吃宵夜吧？”
“不用了，我在朋友家……”
湯顏澤聽到她這麽說，心有靈犀地喊了一聲：“小晴，給你看看我新買的衣服。”
“不說了，鄧隊，我先掛了。”丁晴急忙掛斷了電話，神態立刻放鬆了許多。
蘇仲淡淡一笑：“你們兩個倒挺有默契的。”
湯顏澤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而丁晴卻說道：“我和湯湯認識都二十年了，她當然會幫我了。哪像你，一個朋友都沒有。”
聽到她這句話，蘇仲忽然慢慢低下了頭去，神情間很是落寞。
丁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尷尬地說道：“蘇仲，你別多心，我開玩笑的。”
湯顏澤也在一旁勸道：“你別往心裏去，小晴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一高興，說話就沒有分寸了。”
蘇仲喝了一口茶，卻也沒有說什麽。他放下了茶杯，起身離開了。就這樣走了，一句話也不曾說。
湯顏澤看著他消失在店門外，感慨地說了一句：“你這朋友可真怪。”
丁晴也歎了口氣：“我剛才那句話應該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為什麽？”
丁晴接著說道：“十年前，白雲鎮發生了一起凶案。死者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被人先奸後殺。因為這件案子，蘇仲還曾經被警方調查過。”
“為什麽？”湯顏澤絕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年輕的“刑偵專家”會成為一件凶殺案的嫌疑人。
“那名死者……應該是他最好的朋友吧。”丁晴剛說到這裏，不覺扭頭看向了店門外，仿佛蘇仲還站在那裏。
蘇仲回到了天麟府的家裏，推開門，發現黑著燈。白惜兮那個小丫頭並不在。這也讓他無形中感受到了一種輕鬆的氛圍。
他並非排斥白惜兮，一來覺得單身男女合住一處並不合適；二來則是他更喜歡一個人獨處的感覺，這能幫助他更好地梳理案情。
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蘇仲習慣性地坐在了地上，仰視著那麵白牆。白牆上又多了兩張便簽，上麵寫的名字是趙振海和李偉書。首先，趙振海不可能是凶手，他並沒有殺害曹斌的作案動機與時間。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位曾經風光一時的養老院院長，一定與這件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李偉書呢？這個名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會和這件案子有什麽關聯？他是凶手？從年齡上來看，焦麗麗的死可以排除他的嫌疑。那麽曹斌呢？
夜漸漸深了，周圍的環境都安靜了下來。直到聽到了開門聲，白惜兮喊了一句：“我回來了。”蘇仲才從入定的狀態中恢複，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鍾了。
看來，明天要再去找焦麗麗的母親詢問一番了。
次日，在天府廟小區裏，焦麗麗的母親一臉的愁容。她寧可自己等不到女兒的消息，想要拚命保留住內心的最後一絲希望。可惜，天不隨人願。警方通知她去認屍的時候，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公安局的。
饒是心情跌落到了極點，但她還是強打精神，給蘇仲倒了一杯茶。
蘇仲雙手接過來，開門見山：“阿姨，節哀順變。”
焦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還能說什麽呢？這麽多年了，我早就做好……打算了。可是……可是見到我女兒她變成了一具白骨，我這當媽的能不心疼嗎？”說到這裏，忍不住悲從中來，焦母掩麵而泣。
蘇仲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阿姨，我的身份你也知道，這次就是幫助警方破案的，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
“該說的我昨天都跟警察說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您的女兒焦麗麗生前有沒有交往過男朋友？”
“有的，我知道有兩個，一個姓徐，一個姓曹。”
“姓曹的那個叫什麽名字，曹斌嗎？”
對於這個名字，焦母怎麽都不會忘記。她甚至懷疑女兒的失蹤與這個人有關係：“對，就是他！這個人就是個混蛋，是他害死了我女兒啊！”
眼前的這位母親或許隻是出於一時激憤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但卻與蘇仲的看法不謀而合。他繼續問道：“另一個呢？”
“另一個姓徐，小夥子是本地人，叫……叫什麽名字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但是這個挺好的，比那個曹斌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那時候勸過麗麗，讓她不要再跟曹斌來往了，可她不聽啊！”
“焦麗麗和這個姓徐的是什麽時候分手的？”
“這個記不清了，大概是92年吧？想不起來了。”焦母努力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
“和曹斌分手呢？”
焦母猛地抬起頭：“警察同誌啊，我不是胡亂猜測的，真的是曹斌殺我女兒的。因為他和麗麗分手後，就四處說自己單身了，還和一個女的來往過。可我那女兒太傻了，太癡情了，她說自己沒有和曹斌分手，曹斌那是在考驗她……”
這樣的情況，蘇仲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正色說道：“請您仔細說說。”
那是焦麗麗失蹤前兩個月的事情了，當時焦母上街買東西，偶然見到了曹斌。他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輛高級小轎車。
焦母說道：“那輛車是紅色的，但是什麽牌子的車我不認得。那時候有車的人家可不多啊，我就覺得曹斌是傍上了有錢的富婆了。要不我女兒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可能被他甩了呢！”
“阿姨，我們刑偵人員看問題都很客觀的。曹斌這個人，一開始你的印象怎麽樣？”
焦母使勁搖了搖腦袋：“第一次是麗麗把他帶回家來，當時小夥子看著還算挺精神的，就是不會來事。吃飽了飯就躺在我家的沙發上睡著了，也不說幫忙收拾一下。我跟女兒說，這小夥子不行。她還不願意。”
蘇仲接著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最後離開前說道：“阿姨，還是得辛苦您回憶一下，有關於那個姓徐的人。您想起來了什麽，就及時打電話告訴我。”
焦母連聲應道，送他出門口，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那個……我再問一句，能抓住殺我女兒的壞人嗎？”
蘇仲自信地一笑：“您放心，他（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