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幻覺
等外麵的同事基本都走完了之後,就隻剩走廊的燈和他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一下子整個大樓都像是在夜幕中沉睡過去。
導致一個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的腳步聲尤為的清晰,隨後馬正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手中還端著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麵前,詢問他接下去打算怎麽做。
林宏摸了摸自己額頭,將前麵的碎發往後捋了捋,不知不覺的頭發都已經這麽長了,等案子結束也該去剪個頭發了。
歎了口氣,告訴馬正先排查下最近幾年在辦案過程中有沒有什麽人是可能被得罪想要除掉他的,最重要的是還得是痛恨他入骨,想要將他折磨致死,有重傷罪或者是刑滿釋放這方麵的人去查。
馬正心想,這恨你的人可多了去了,就算是繞林海市一圈也不算多,從這些人裏查對你恨之入骨還得有能力做這些事情又對你了如指掌的人等同於大海撈針。
很多人刑滿釋放之後都做起了小買賣或者是在家人的安排下都開始安安穩穩的上班,當然也有一些人還是會繼續犯案,不斷的重新進入監獄,隻不過這樣的人案子不會太大,所以這種人存在報複心理最強。
可這樣的人一般來說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來構造這次的案件,更別說是對林宏下手了。
這些問題集中在一起,想要排查出嫌疑人就變成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先排除掉一些人,剩下的再慢慢查。”林宏看向馬正,這小子心裏想什麽他自然是清楚的,跟著他也好一段時間了,這個徒弟辦事效率很高,就是比較容易帶入個人情緒,但是在辦案方麵也可以說能力很強,所以林宏交代他做事比較放心。
“是,師父。”馬正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坐在邊上喝了一口咖啡,問林宏打算什麽時候回家,這個點了也該休息了。
作為徒弟,對於林宏最近的精神狀況他還是比較擔心的,總是莫名其妙的幹一些事情,他自己貌似都沒有意識到。
這個案子是近幾年來最棘手的,上麵給的時間又隻有兩個月,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雖然有進展,但是跟著被挖出來的案件更大,加上不斷的死人讓整個市局都陷入了一種壓迫感中。
省廳那邊催得緊,希望林海市這邊能控製住,引起的市民恐慌已經有些失控,這剛好給了凶手更好的可趁之機,這些事情都壓在自己這個師父的心裏,導致精神高度緊繃,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
“去我家喝兩杯?”林宏問道。
今天下午開始大家都一直在忙,其他人還有時間換班去吃了個飯,跟著他的馬正到現在都還沒吃上一口,而且今晚上肯定又是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倒不如一起喝點酒吃點東西有助於睡眠。
都說做警察的,特別是幹刑警這行的人,沒有不抽煙喝酒的,這話不假,壓力太大,總是需要借助這些東西讓人放鬆下來。
好比說抽煙這事兒,倒也不是一定要抽,就是在思考或者煩躁的時候點上一根,心裏就會覺得舒服些,這或許也是一種依賴,每個人其實都會有這樣的寄托,隻是不同罷了。
馬正也不矯情,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幫忙收拾了一下林宏的辦公桌跟著林宏下了樓。
林宏去車庫開車的時候馬正就站在市局門口等著,就一個不經意轉頭的時候忽然看見遠處一棵銀杏樹的位置貌似有個人躲在樹後,等他再看的時候又沒看到。
剛走過去想看下,一陣喇叭聲從側麵響起來,馬正立馬跑過去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你幹嘛呢?”林宏皺著眉頭問馬正,剛剛看他那個樣子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我剛剛好像看到銀杏樹那邊有個人,再看的時候又沒有了,就想過去看一眼。”馬正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眼睛還一直盯著那邊的方向看。
林宏的心裏一驚,心想難道那個黑衣人一直跟著自己,現在已經猖狂到大半夜的想在市局門口跟他動手?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現在整個市局都在警戒中,將他列為頭號抓捕對象,就算是再猖狂也不可能追到這裏來,估計是這小子太緊張了,把樹影什麽晃眼看成了人。
這麽說馬正也點點頭,說可能是自己最近神經太敏感了,就像之前林宏也覺得跟在後麵的車子是在跟蹤他一樣。
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這麽大晚上的路上的車子也很好,並沒有發現有車子在跟蹤。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些下酒菜,回到小區之後門口的大爺都趴在保安亭裏麵睡著了,叫了好一會兒才醒過來給兩人開了門。
上了樓,馬正很自然的就去廚房拿了碗筷,收拾了桌子。
林宏則從櫃子裏拿了兩瓶紅酒,之後倒了三杯,將其中一杯端到了已故的妻子牌位前。
“知道你喜歡喝紅酒,特意給你倒了一杯。”說完點了三根香放在她的黑白照片前麵。
馬正看著林宏做完這些,才開口問他要吃多少飯。
關於林宏妻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隻不過林宏不願意多說,他知道的也就是個大致起因結果。
坐下後林宏也端起酒杯就直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砸吧了下嘴巴扒拉了一大口飯在嘴巴裏咀嚼。
馬正搖了搖頭,“雖然是紅酒,可你這個喝法也太浪費了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都是要喝進去的,怎麽喝不是喝呢?”林宏笑著說道,酒這種東西啊,真的是個害人的東西,要不是這酒,或許他的妻子這個時候還坐在他的對麵勸他少喝一點吧。
看得出來林宏是有心事,馬正也不再說什麽,兩個人就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話,兩個人都喝的多了一點之後明顯馬正的酒量有些不濟。
一隻手支撐著腦袋一隻手指著後麵林宏妻子的黑白照片憤憤的問道:“師父!你的那個發小人呢?我要打他一頓!”
林宏聽到發小兩個字,腦子突然翁了一聲,這個人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那邊是客房,今晚你誰那兒,很遲了,早點睡吧。”
馬正看他起來就要走,搖搖晃晃的起來一把拉住林宏的手臂不停的嚷嚷著說要打秦宏達一頓,要不是因為他師母現在還好好的在這裏給他做好吃的之類的話。
林宏沒辦法,隻能拉住他將他帶到客房將他扔到**去,蓋好被子關了門出來。
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根煙。
秦宏達是他和他妻子從小一起長大的,隻是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最信任的兄弟睡了自己的女人,並且導致她的死亡,這是他心裏的傷疤,今天就這樣被馬正給掀了個底朝天。
吹了一會兒冷風,回到房間裏,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案子,其他的個人情緒都不能放在第一位。
洗漱之後將自己扔到**,閉上眼睛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他讓馬正明天去排查跟他有過節的人,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連環殺人其實隻是一個尋求刺激的人。
例如說挑釁警方給警方留下線索,隻是為了尋求一種刺激的快感,跟唐傑臨時起意殺人感受到的愉悅以及邱振殺人之後的滿足感是一個道理,隻是他們想要的到的不同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人那這件事情就顯得麻煩了很多,因為他以前甚至沒有任何的案底,相當於說整個林海市的人都有可能是這個連環殺手。
這樣的人一般擁有很高的智商,至少在這幾起案子中可以體現出來,要不是最後那次過於匆忙留下了不少的線索,很可能現在整個警局都還是一頭霧水無從下手。
並且這類型的殺手並沒有任何的組織性,所以不會出現所謂的引誘受害人活著是俘虜受害人的階段,嚴謹性很高在下手之前會暗中了解受害人的一切,包括人際關係跟平常的作息時間以及喜好。
而一旦充分準備後就是一場沒有聲音的謀殺開始,而其中根本不需要他去引導被害人做什麽,他隻需要知道在什麽時間被害人會出現在他想要的理想位置就能達到他殺人的計劃。
這些受害者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就像之前發生的一樣,他們都被乙醚先迷暈,之後就任凶手魚肉。
但是凶手並不滿足於殺害這些可憐的人,這種刺激達不到他們的興奮點,所以通常會挑戰警方,對他們來說警察的抓捕就像是在玩兒遊戲,越是看到警察接近真相往往他們越是興奮。
想到這裏林宏隻覺得自己頭皮一陣發麻,他更願意相信是前者,至少如果是對他恨之入骨的人,還有跡可循,一旦是後者那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也就是說還會有更多的人將因此失去生命。
慢慢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宏終於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確認自己在哪裏。
好在,還是在自己的**,看了下時間,早上7點15分,昨晚上這一覺睡的渾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