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連夜審問
譚慧沒有明白林宏的話，皺著秀眉輕聲詢問道：“另外一個凶手？宏哥你懷疑連環殺人案的元凶有兩個？”
“沒錯！潘虹的死雖然有巧合的成分，但凶手真實的目的是想將算計我！冒著那麽大的風險，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來給我下圈套，我跟邱振無冤無仇……你覺得他會這麽做嗎？”
聽林宏這麽一分析，譚慧沉默了。
邱振是化肥廠的職工，而且也是最值得懷疑的殺人嫌疑犯，林宏作為市局的刑警隊長，沒有查到他的頭上邱振本該慶幸才對，怎麽可能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去主動跟蹤林宏去湖心島殺人？
仔細考慮了片刻後，譚慧試探著詢問道：“宏哥，那按照你這麽分析，剛才那個黑衣男子是另外一個凶手，他一定是認識你的！”
“沒錯！很有可能是個老對手！”林宏笑著點了點頭。
過了約莫十多分鍾，市局鑒定科的同事坐車來到了邱振的住處，將整個房間都仔細搜查了一遍後，在衛生間的窗框上，終於發現了一個指紋。
“林隊，這指紋……是左手留下的！但並不是太明顯，恐怕在局裏的指紋庫裏不好查啊！”鑒定科的同時將采集到的指紋遞給了林宏，麵色顯得有些凝重。
低頭掃了一眼拍下的指紋照片，林宏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紋的確不太清晰，若是想在指紋庫裏一一比對，恐怕找不到凶手。
但這是現場唯一的線索，林宏不想輕易放棄，還是對鑒定科的同事著重囑咐道：“這關係到連環殺人案的另外一個凶手，無論如何都要將他的身份給查出來！”
眾人坐上車離開了邱振的住處，半路上林宏口袋內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是馬正的號碼，林宏趕忙接通了電話。
“林隊，注射器內的藥液成分檢測出來了！”
“能查出邱振老婆得的是什麽病嗎？”林宏緊接著問道。
“恐怕……不能！注射器內是……高強度鎮痛嗎啡！”
聽到馬正這句話，林宏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車子很快開到了市局，此時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市局辦公樓除了幾扇還亮著燈光的窗戶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林宏下了車帶著譚慧趕忙來到了法醫科，找到馬正後麵色嚴肅的問道：“能確定嗎？注射器裏是高強度鎮痛嗎啡，這東西可是白粉啊！”
“沒錯！裏麵的的確是白粉稀釋後的殘留，邱振的老婆很有可能是一個吸毒者！”馬正將手裏的報告交給了林宏。
現在國家已經明令禁止任何醫療機構使用嗎啡來鎮痛，就算是普通的鎮靜劑都得按照規定取用，高強度嗎啡和白粉無異，林宏萬萬沒有想到這連環殺人案的後麵，還牽扯到了販毒機構。
一邊站著的譚慧曾經在南方的販毒組織裏麵做過臥底，對白粉的成分也有所了解，低頭朝著那報告上瞅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宏覺察到了她的異樣，好奇的詢問道：“你對這種白粉有了解嗎？”
白粉根據純度的不同，也分為好幾種，直接吸食高純度的白粉，根本沒有人能夠承受的了。
而純度有百分之七十的白粉，則是被稱為“一號”，在南方地區相當流行，也是許多販毒組織內的搶手貨。
買到手之後將其稀釋到可以直接吸食的程度，然後高價出售，這其中的暴利簡直難以想象。
而一些地下酒吧裏麵兜售的搖頭丸和致幻劑，純度更低，會刺激人生理以及感官，並沒有鎮痛作用。
“嗯，這種純度的白粉……被稱為一號！直接吸食的話……對人體會造成巨大損傷，這種白粉有很明顯的鎮痛作用，可吸食過兩次後，基本上就戒不掉了！但吸食這種白粉的人，最多能夠活兩年，之後會因為人體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這種白粉很走俏嗎？平均每克賣多少錢？”
“宏哥，這種白粉可是市場上的搶手貨，都是外國走私進來的，價值不菲！”
林宏低著頭沉默了下來，譚慧的判斷不會有誤，但邱振隻是一個化肥廠的普通工人，怎麽可能有錢購買這種高純度的白粉？
而且他老婆柳淑芳到底得的什麽病，竟然需要白粉來止痛？
在柳淑芳的床頭桌子上，林宏還注意到有不少注射器，證明邱振經常用這種高純度的白粉來給柳淑芳止痛，他哪來的這麽多錢？
劉茹和王希被殺之後，房間內並沒有珍貴物品被偷竊的情況發生，邱振不是為了錢而殺人的，那他真實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麽？
一個個疑問在林宏的腦海中閃過，過了好大一會後，馬正試探著詢問道：“林隊，咱們要不要連夜提審一下邱振？”
“對啊宏哥，邱振是現在唯一知道那黑衣男子身份的人，隻要他坦白了，這連環殺人案也就可以破了！”譚慧點了點頭很是讚同的說道。
回過神來後林宏沒有多話，帶著譚慧和馬正兩人直接往下了樓，往審訊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邱振就被關在市局內，在林宏的交代下，沒過多久就被帶進了審訊室內。
坐下後臉上帶著憤怒之色直勾勾的盯著林宏他們，要不是後麵有兩個看守警察，邱振隻怕會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找林宏拚命。
“你們這群混蛋，我老婆呢？你們把我老婆怎麽樣了！”
邱振雙手雙腳都被拷著，但坐在鐵椅子上卻依舊不安分，大聲衝林宏他們三人怒喊，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啪！”
馬正猛拍了一下桌子，麵色嚴厲的大聲說道：“邱振，你給我老實點，我們在你家發現了大量的毒品注射器，本以為你是個縱火犯，沒想到竟然還涉毒，不坦白問題的話，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你老婆了！”
“哈哈！沒錯，我不光吸毒，我還殺了人！”邱振被身後兩個警察給摁在了椅子上，大笑著高聲說道。
像是失心瘋一樣的邱振早沒有了之前那木訥的樣子，猩紅的舌頭來回在嘴唇上舔過，眼神中散發著一種怨毒的光芒，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更像是一個喪失理智的暴徒。
“殺了人？你說的是劉茹和王希對嗎？”馬正心中一動，接著詢問道。
譚慧坐在一旁做筆錄，右手邊還有一抬攝像機，隻要邱振點了頭，一切都能拍板定案了！
“哈哈，她們都該死，你們也該死，等我出去了我要把你們全部都殺光，全都殺光！”邱振在椅子上劇烈的扭動身子，後麵的兩個警察隻能摁住他的胳膊，否則根本無法控製住他。
“可惜你出不去！而且……你老婆恐怕也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幅樣子吧？”林宏並沒有想馬正那樣單刀直入，柳淑芳才是邱振的弱點。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審問犯人的時候，隻有抓住了他們的弱點，才能讓他們乖乖坦白。
邱振現在的表現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林宏懷疑他有應激性心理障礙，也就是醫生嘴裏所說的精神病。
隻要受到刺激，就會像是發了瘋一樣，甚至會對出現攻擊性行為。
果然，劇烈掙紮的邱振在聽到林宏說起自己老婆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惡狠狠的咬牙說道：“你們把我老婆怎麽樣了？她是個病人！”
“你老婆現在很好！但我想知道……誰給你提供的白粉！劉茹和王希是不是你殺的！”
林宏並沒有說柳淑芳被人帶走的事情，反而開始將話題引回到了連環殺人案上。
“是！是我殺的！她們都該死！”邱振雖然還在一直冰冷的盯著林宏，但情緒穩定了不少，身邊的那兩個警察也慢慢鬆開了他的胳膊。
“仔細說一下吧！”林宏示意馬正坐下，隨後朝著旁邊的譚慧看了一眼，讓她安心做筆錄。
“她們都不是好東西，在廠裏麵造謠，詆毀我老婆，我就是喜歡用最殘忍的方式懲罰這種表裏不一的賤人！”
“她們還是教徒，但我就是想讓她們知道，就算是神，也不會寬恕她們！”邱振喘了兩口粗氣，冷靜下來之後，靠在了椅子上，朝著馬正麵前的香煙瞄了一眼。
林宏笑了笑，抽出香煙起身遞給了他一根，自己則是站在距離邱振兩米遠的牆邊，觀察著他的神色和表情。
“我老婆很漂亮，為人和善，在廠裏麵工作，從未跟人紅過臉！可是……半年前我們兩個準備要孩子，坐車去市裏體檢，我老婆被查出了癌症……”抽出香煙點上了一根，邱振用力吸了幾口，開始講起了一直藏在心底的事情。
在確診自己患了癌症後，柳淑芳整天以淚洗麵，邱振心中更是難過不已，可他卻從未想過放棄帶老婆求醫的念頭。
為了給自己老婆治病，邱振將老家的房子都給賣了，還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但也僅夠柳淑芳兩次化療的費用。
為了不連累邱振，柳淑芳想到了放棄，自己不辭而別來到了市裏，想要坐車離開，但卻被好心的同村人發現，還給了她兩萬塊錢當做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