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孝道

夜晚,那朦朧的燈火搖曳著四道身影,歡聲笑語從中響起,有一種溫暖遠遠體現。

第二日,江承收到消息,慶典的舉辦在七天之後,收好玉簡,江承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準備在這個兒時的村落多待幾天,也許,下一次來,那熟悉的建築就要永遠的存在記憶之中。

微微一歎,他看向古山的房子,和十年前一樣,古山這個漢子雖然在湖山村的發展上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可他並沒有將自家的老房子改造,在這個四處都在建造的都市城樓的村落,向這樣的房子,已經是不多了。

大路延伸湖山村各地,江承卻習慣的找到了曾經的小道,在那走著,他仿佛回到了兒時,這過程裏,兒時的玩伴他見到不少,但當他們相見,早已經形同陌路,你不提,我不認識。

小道上還有幾座零星的古舊房子,在這裏,他見到了不少老人,他們都是和古山一般固執,寧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不願意去那種大房子居住,對他們而言,這房子住了一輩子,舍不得,也不能舍得。

一座墳前,江承上了柱香,彎腰拜了拜,這是湖山村村長的墳,十年,隻是十年,那個曾經的和藹老者就已經魂歸天外,再也見不到了……

微風吹拂,**起江承的發絲,遮蓋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感慨與複雜:“時間,就是這麽殘酷,我活著,你們卻已經死了,修行所謂的永恒,不就是這樣的孤獨嗎?”

未曾到達那種永恒,誰都會去羨慕那種永遠的生命,可到了那種地步,又有誰會去歡喜,身邊的親人不一定能伴隨你走到最後,如此,便隻有陰陽相隔,也許在某年末月某日,你會想起他們,那時候,你的孤寂,何人能懂,你所能見到的,是無數人依舊為這永恒而平博,你所能做的,便是不斷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回想這樣,這,便是時間的殘酷。

幽幽歎息一聲,江承轉身離去,唯有那墳包在那矗立,代表著一種永恒,這是死亡的永恒……

小道上,江承繼續走著,沒過多久,他停下腳步,在這裏有一座平房存在,平房外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內有一個老者坐在輪椅上曬著陽光,神情安詳,在他的身旁有一個青年,這青年正在老者旁輕聲說著什麽,聲音很輕微,很好聽,很溫和。

感受到目光的存在,青年抬頭與江承對視,江承笑著拱了拱手,青年含笑還禮,他在老者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身形輕輕一晃,來到江承對麵,此人赫然也是一位修行者。

江承對此並不意外,反倒是含笑笑道:“道友好興致,能在這裏陪老父親。”

青年還禮,頗為靦腆的笑笑:“父親老了,做兒子的當然要來多陪陪,再不陪陪,也就沒機會賠了。”

江承感慨一聲,青年一句話道出時間的殘酷與無奈,再不陪陪,便沒機會了。

多少父母望子成龍,多少父母望女成鳳,可子女成龍了,成鳳了,便意味著鄉野的一寸之地已經難以容納他們,他們要飛向遼闊的天空,有時候,這一騰空便是疏遠,這一展翅便是永恒,普通人家的子女尚且如此,對修行者,這是更為殘酷的,因為他們還年輕,可他們已經老去……

二人相談甚歡,最後還是青年以照顧老父親為由就此告辭,江承也不耽誤對方時間,與青年揮手送別。

離去的路途中,江承腦海中回想青年,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這弧度在外人看去那是歡喜與親切,可若是熟知江承的紫金獅王和白泉見到,必然要回心生驚恐,因為這種笑容浮現在臉上的江承,往往是最可怕的江承:“以孝為道,此道若是走得好,是一條康莊大道,隻可惜,走偏了,而且偏到不知哪裏去了,你應該慶幸我不是那種一懲惡揚善為己任的人,不然就你的行為,當場滅了你都不為過。”

他走著笑著,懶得去管著,不管對方是孝道走偏了也好,走正了也罷,隻要不惹到他,一切都是那麽回事,江承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家夥,這種外人事他才懶得去管。

小道走到盡頭,江承去了山內廠內,在這裏,他見到了不少設備,有江承的指導和知識的發放,這裏的設備相比較十年前已經精妙了許多,抽石油的機器,煉汽油的機器,製造汽車的機器等等,人類的智慧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就算是農村,在十年內也能做到如此規模的發展。

湖山村江承四處逛了幾圈,這裏的一切已經走上了正軌,已經不需要江承去插手,唯一一點需要注意的便是環境,不過這點江承最不需要擔心,湖山村的修行者並不少,有的是聞名而來,有的是來這裏見識,以修行者的本事,改造環境是很輕鬆的事情,這點是科技文明的凡人遠遠難以比較的手段。

走著走著,江承最後在一座湖邊停了下來,這裏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那木屋已經破舊,似乎多年無人居住,木屋內掛滿了蜘蛛網,破敗之意一眼可見。

江承清掃了木屋,暫時在這裏住了下來,看著熟悉的湖,住著熟悉的房間,江承的一顆心漸漸安靜了下來。

對一個二十五歲的人而言,這種類似老人般的心態實屬少見,這個年紀應該是剛猛的勢頭,要勢如破竹才對,可江承一個年方二十五的人,更是一個修行者,以他的壽元,二十五歲還隻是少年般的年紀,如此年紀卻生出如此一般的情緒,實在少見。

不過,若是把江承的經曆一並算進去,擁有這種情緒便不足為奇,為了沈嶽淩而加入虛道宗,又是成為鬼麵叱吒大陸,後來到萬靈界掌控一座大陸,成為魔中君,現如今,又是陷入身世的謎團之中,諸多種種,換一個人是幾輩子都難以做到的事情,當這些事件全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生出這般情緒實則並不罕見。

江承的心緩緩平靜,這是他回到虛道宗也未曾有的心境,也隨著他心境的平靜,他的修為也在沉澱,這種沉澱下,他的虛實之道也在徐徐變化,各種精妙的變化產生,帶動他的修為不斷拔高,蠢蠢欲動的要突破現有境界。

對此,江承沒有去管,他就這麽躺在自己的木**,望著窗外的小湖,看著看著,他的眼皮緩緩耷拉下來,漸漸睡著了。

這一覺,江承睡得很香,睡得雖隻是木屋木床,可那種心安之感卻是瓊樓殿宇難以比較的。

伸了個懶腰,江承抬頭看了看天:“還是下午?不對,已經第二天了。”

他搖頭笑笑,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這睡的不得不說有點久了,不過這睡的雖然久,卻很舒服,要知道,他就算是以前睡的這麽長時間,那也是累的,像這般心安的睡一天一夜,還是少見的事情。

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江承走出自己的房間,這一出來,就與一個青年迎頭碰上,江承微微警惕,那青年哈哈一笑:“我看道友睡得這麽香不忍打擾,正欲離去,沒想到道友竟然睡醒了。”

江承笑笑,眼底卻是閃爍一抹寒芒,看你走的方向,貌似不是離開的舉動。

青年叫旭陽子,修為道種境,當然,這是在外表現的修為,在江承真正看去,他的修為,足有紫霄境!

與旭陽子客套寒暄幾句,旭陽子突然一驚,搖頭晃腦道:“了不起,道友了不起呀,昨天才道種初期境界,這一天過後,沒想到道友已經道種中期了!”

江承聞言內視己身,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了道種初期,進入了中期境地,心底微微一喜,卻並未有太多的失態,他向旭陽子報以微笑,道:“都已經這個時辰了,道友該去照顧老父親去了。”

青旭陽子笑著搖搖頭,道:“我父親睡著了,現在閑著也是閑著,對了道友,我在這湖山村一座山內發現一座洞府,看痕跡似乎是某位強者遺留下來的,我以前在外走過一圈,礙於修為低位無法進入,你看,這是我在外得到的法寶。”

這道人說著取出一片玉盤,玉盤上刻畫有各種道紋,氣勢著實不凡,是一件道種之寶。

江承心底笑笑,外圍,道種之寶,還真是好由頭,這要是一般人見到也就跟著去了,可他不會,先不說這旭陽子的孝道偏到何種地步,其本身紫霄境修為為什麽要隱藏到道種初期,這一點其他人看不出來,可擁有識海小天地的江承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對於這旭陽子的心思,江承抱有十分懷疑。

於是,他笑笑:“道友與我去探險,你的老父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