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邊城急報
冀城衙署之內,縣大夫跪坐案後,桌案上一副用絹繪製的地圖攤開,縣大夫身旁的縣尉用手指著地圖上一連串黑色小墳包說:“大人,這就是祁山,曹尉史就是在這裏發現的那個天賜牧馬之地的。”
縣大夫看著縣尉點著的那一串墳包,再看看地圖上那一條條粗細不等的曲裏拐彎的線條,還有一座座小房子的圖形,費了半天勁才找到冀城的位置。縣大夫用手指比了一下說:“嗯,不算遠。”
縣尉一臉尷尬地說:“大人,地圖上看著不算遠實際上離得很遠。再說那裏荒無人煙野獸出沒有沒有道路,走起來萬分艱難。還有就是在那山穀之中群狼出沒,還有一頭狼妖為王。那狼妖甚是了得,坐騎白狼,身披金甲,口吐人言,會幻化之術,已經能化為人形了。大人,曹尉史可是受過君上嘉獎的勇士啊,連他都鬥不過那狼妖,不僅戰馬被射死還被狼妖收了鎧甲武器和馬具。以卑職所見,憑我們一城之力是無法把那塊天賜的牧馬之地從狼妖手裏奪過來的。”
縣大夫:“依你之見呢?”
“不若請大人上奏君上,請君上派兵來幫我們。”
縣大夫捋著胡子眨巴眨巴眼說:“你也知道,君上自繼位以來勵精圖治富國強兵,可是我國地處西陲國弱民少,周圍又是虎狼環視。周天子對我們隻是用卻不信,我軍大部皆陳兵邊界應對戎狄,哪裏還有多餘的兵力來幫我們?”
縣尉:“大人謬矣,與戎狄作戰少不了軍馬,軍馬越多越好,所以君上才下令民間大量養馬。君上先祖本就是為天子牧馬的,如今曹尉史發現了這塊天賜的牧馬之地,還有如此眾多的駿馬,君上能不動心嗎?”
縣大夫雙手一拍說道:“你言之有理,如此一來我冀城不僅又為君上立了一功,拿下馬場也可以減輕百姓負擔,何樂不為?縣尉、曹尉史,你等立此大功應當重賞,待本大夫奏明君上之後再為你們請功。”
縣尉:“大人,那曹尉史丟失鎧甲兵器和馬具之事,就不必按照降敵定罪了吧?”
縣大夫:“那不能,那可是狼妖哇,我們人是不能跟妖為敵的,因為打不過呀!好啦,我知道你一心袒護曹尉史,其實本官也和你是一個心思。君上勵精圖治,律令森嚴,言出法隨,這是強國之本,我等自然要遵從。但也不能一概而論,曹尉史是受過君上親自褒獎的,他若有罪君上臉上也無光,再說這本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曹尉史,你是有功之人,鎧甲兵器和馬具本官特批與你,你可放心?”
跪在桌案前的曹尉史如蒙大赦,欣喜若狂的連連叩首。
“謝大夫大人,謝縣尉大人!”
縣大夫哈哈一笑說:“令史,立即起草奏疏,將此事奏明君上。”
“遵命。”
縣大夫:“曹尉史,本官還有一是要勞煩你。”
“大人對卑職有再造之恩,若有差遣卑職萬死不辭!”
縣大夫:“好好好,待令史寫好奏疏本官用印簽押之後,就煩勞你送往國都親手呈於君上麵前。切記,君上如有所問,你要如實稟報,明白嗎?”
縣大夫一邊說著一邊衝曹尉史擠眼睛,一旁的令史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隨後將寫好的奏疏遞給縣大夫,縣大夫仔細看過之後說到:“此牧馬之地山環水繞,河流縱橫,物產豐富,駿馬無數,實乃天賜福地,強國之根也。好,寫得好,用印!”
曹尉史披掛掛整齊肩背牛皮信筒,又從令史那裏領了令牌文牘,這才告辭出了衙署。一匹雄健的戰馬已經被那倆騎士牽著等在衙署門口。
“恭喜大人!”
倆騎士抱拳於胸大聲向曹尉史道賀,曹尉史哈哈大笑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說:“而為兄弟且先回去安守本分,待我回來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歡。”
“遵命!”
“三兒且慢走!”
縣尉追了出來對曹尉史說:“大夫大人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
“知道該怎麽跟君上稟報嗎?”
“大人不是讓我如實稟報嗎?”
縣尉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戳了曹尉史的腦袋一下。
“蠢材,大人當著你的麵念了呈給君上的奏疏這用以還不明白?”
“哦,我明白了,這是要我往大了說。”
“對著嘞,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一定要促成,這可全靠你了。我估摸著君上知道是你送的奏疏八成是召見你的,咱們冀城上下的榮辱可都在你這張嘴上了啊!”
“大人放心,大夫大人和大人對卑職有再造之恩,卑職定不負重托!”
“好,我在這裏靜候佳音,你去吧,一路小心。”
“告辭!”
曹尉史催馬揚鞭衝出冀城,沿著土路直往東去。這一路上穿山躍嶺,過城越村。每到一處城池曹尉史都會在衙署門前換馬,再拿上新的幹糧水袋繼續策馬飛奔。
五天之後曹尉史拐上一條寬闊的土路向前飛奔。逐漸的,一座青石為基,黃土夯築,高達數丈的大城出現在曹尉史的眼前。離城門越來越近時,曹尉史掏出令牌擎在手中,馬速不減邊跑邊喊:“冀城急報,軍民人等速速回避!”
城門口的軍民一見遠遠奔來一匹快馬,馬上騎士頭戴皮冠身披皮甲,肩背信筒,背插信旗,就知道是送急報的,於是慌忙閃到道路兩側。曹尉史縱馬衝進城門,隨後城門處跑出兩位騎士一左一右護住曹尉史,三人直奔城中而去。
接連穿過兩道城門才來到一處宏偉高大的建築群門前。隻見門口占滿了身穿皮甲手持長戈的武士,他們一見曹尉史高舉令牌催馬而來,立即讓開道路推開巨大的城門,曹尉史催馬而過,他身旁的那倆騎士卻勒住戰馬調轉馬頭返回駐地。
曹尉史穿過一道道拱門,馬不停蹄的來到一處寬廣的廣場上,在他的正對麵在高達十丈的用青石鋪就的石階之上,一座巨大巍峨的黑色大殿矗立在那裏。
戰馬奔過台階之前兩座三丈高的石像時,曹尉史翻身下馬將信筒雙手托於頭頂之上,低著頭疾步登上台階。
“冀城急報!”
“冀城急報,冀城急報,冀城急報••••••”
一聲聲的呼聲由近及遠由低及高一直傳到大殿之內,曹尉史剛剛登上台階不足三分之一,就見從台階頂上跑出幾位宦官,其中一位接過曹尉史手中信筒轉身疾步奔向大殿。其他幾位宦官有兩個左右扶著曹尉史,另一個伸手解下曹尉史腰間配劍並將他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摸了個遍。而台階兩則站立的甲士此時也將長戈橫放,他們身後的弓箭手已經彎弓搭箭對準曹尉史。咯吱吱吱,令人牙酸的弓弩上弦的聲音響起,曹尉史麵不改色張開雙臂昂首挺立,當他抬起頭時看到了那巍峨的宮殿上的巨大匾額,黑底紅框金字“西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