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陰謀

聞言,張太青苦著個臉,惹得那中年婦女放聲大笑。

此人叫李月,是廖莽的妻子,兩人幹這個行海送貨有二十年了,真正的老船手,除此之外這船上還有六人,都是船上保鏢的,個個都是腰間掛刀的狠人,幹海的哪能不經曆的風雨。

張太青也不怎麽與其他人說話,也就和廖莽兩口子海聊得來。

“老六,做好準備,來煙兒了”。這是他們行海的行話意思是要變天了,張太青望向天空,老天爺陰沉著臉,好似隨時都有可能下起大雨來。

“該死,這天怎的一會一個模樣”。李月大嬸連忙將剛拿出來的海貨收回船屋中,張太青也連忙幫著去收拾,就在大船升起軌杆,張太青他們收好晾曬的海貨時。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傾瀉甲板,像極了農戶人家炒豆子時的聲音。

“這雨真是大啊,起風了”。張太青站在船務門口,身穿蓑衣的廖莽忙完外麵的夥計,匆匆進來避雨,雨水沿著蓑衣滴在地麵,走一步就是一攤水漬,可見外麵的雨有多大。

張太青,呆呆望著船外,雨疏風驟還伴隨著雷打的轟鳴聲,不是黑夜卻更似黑夜,船屋裏麵都聽得見那軌杆因風飄忽的吱吱聲,這還是張太青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雨,難免有些擔憂,好怕那些撲騰而來的海浪,一個衝擊把這貨船給打翻了。

“不用擔心,你六叔行船的本事高著呢,這船是我和老廖,一輩子的心血這點小風浪還是經得住了”。李月看出張太青的擔憂,走過來安慰道,後者連忙看向,船屋最裏麵正在掌舵的那個刀疤男子,還有屋內的其餘漢子,見他們個個氣定神閑的,內心大定。

由於冒著大雨前進太過危險,廖莽等人找了一個靠岸的海島,就在礁石邊上放錨休整,等明日風雨過了再繼續出發,次日清晨,張太青起身,外麵一片的祥和安定,昨夜的大雨就好像一場夢。

豔陽高照,正事出船的好日子,廖莽放下抵抗風雨的軌杆,換上風帆,站在船頭,豪氣揮手。

“出發”

如此,張太青跟著這條貨船,在海麵上生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眼看著京城越來越近,張太青也心情也自然變得很活躍,如今的他,完全沒了之前那股書生氣息,反倒是越來越像個資深的水手。

一個月的海上生活,張太青皮膚曬出了古銅色,也壯碩了不少,因為在穿上要時常幫著做一些活路,對於船上的大小事務,也了若指掌,甚至廖莽都好幾次打趣道,要不以後就跟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別去投靠親戚了。

對此張太青隻能是笑笑。

“哼”。張太青正在整理被風刮壞掉的網羅,隻見一個橫眉怒目隻有一隻眼睛的中年漢子從他身邊走過,撇了他一眼。

“又是這家夥”。此人叫譚青,同樣是船上的老人,聽說跟著廖莽最久的就是他了,船上的二把手,隻是不知為何此人,對張太青一個小子抱有很深的敵意,好幾次都要將他趕下船去,要不是有這李月幫忙,他早就被丟到海上去了。張太青打心底的厭惡此人,但也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此人是船上的二把手,不能得罪,隻能暫避鋒芒。

但此人還是會經常的找他麻煩,長久之後,也就習慣了。

“廖叔,看什麽呢,這海麵上可沒那美人兒”。今日廖莽十分罕見的沒有在瞭望台上,查看有沒有動靜,反而是站在船頭盯著前麵的一片海域發呆。

“快到京城了,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心裏總是不安,前麵就是獅駝海,這片海域很亂,各處的海賊勢力盤踞,殺人越貨的事情在這裏常有發生”。

說到這,廖莽常常是唉聲陣陣,張太青也緊皺眉頭,這一個月來,他跟著見過了許多以前無法接觸的,每到一個地方,基本都要給些毛子(海域的保護費)才能免遭那些海賊的毒手。

也見過許多遭海賊洗劫了漂浮海麵的屍體,那場麵很是滲人,聽廖莽如此一說,他反倒是擔心起來。

白日的時間,轉瞬即逝,今夜,張太青沒有偷偷躲起來修煉,反而是坐在甲板上,今日廖莽的一番話讓他後怕連連,所以親自盯梢。

不一會,廖莽走出來,讓他帶著小船去外海邊探探路,此事張太青倒是常做,隻是平常不會這麽晚去。

海麵一片風平浪靜,無事發生,行駛小船的張太青,很快開出遠離小船,前腳剛走,後腳,數隻小船,慢慢靠近貨船,船上下來的人,以極快的速度,放出抓鉤,爬上貨船,動作一氣嗬成,好像經過專業訓練似。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張太青就架著小船回來了,剛一上船,張太青臉色驚變。

“不對勁”

洗髓小成之後,張太青的身體經過玄氣的洗禮,不管是五官還是身手都遠超常人,直覺告訴他,船上現在太過安靜了,張太青放慢腳步,緩緩靠近船屋,四周除了海水拍打船體的聲音就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張太青,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回去解救其他人,也許是對自己身手的自信,也有可能是自己內心的善良所致。

此事船屋的門大開著,隻剩下一道簾子遮擋,張太青用手慢慢掀開簾子,腳步靜若龜行,沒發出一點聲音,可惜,在走進去的瞬間,右側方,一把亮麵長刀,橫在他喉頸處。

“別動”。一個極度陌生的聲音入耳,張太青瞧見躲在簾子後的人,一個帶著麵罩的長發男子,身材瘦削,**的雙手滿是刀傷,一看便是刀尖舔血之人。

“為什麽是你”。張太青沒有在意那用刀架在他脖子處的人,反而死死盯著前方,那個在燈火前站立的壯碩漢子。

“給我套上”。廖莽沒有多說,隻是冷漠的看著張太青,嘴角似乎有一絲譏笑,然後,張太青就被五花大綁,丟棄在一邊。

他想過許多,但怎麽也沒想到,真正引狼入室竟然是這個對自己友好的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