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田七借錢

白鷺洲則是有些錯愕,不是說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麽?再細想了一下,江自流不會是突然開始懷疑起她了吧。可是,之前她明明都坦白過了,是他不相信的,現在怎麽又搞得跟她在騙人一般?

見白鷺洲沉默不語,江自流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也是,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真實存在呢?確實,是我幻想了,對不起。”

白鷺洲越發確信,他是從蛛絲馬跡裏察覺了一些什麽,正準備告訴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並不是他多想或是什麽,一輛車停在了他們麵前,白鷺洲微微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十分明顯的TNT戰隊的sogo。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不是去醫院的嘛?”坐在前排的田七打開窗戶,問道。

“哦,我沒什麽事,就不用去了,我們正準備打車回基地呢。”白鷺洲說道,剛剛想要跟江自流說清楚的話就被拋在了腦後。

江自流有些失望地跟在她身後上了車,獨自一人走到了車的最後排坐了下來。車緩緩地啟動起來,他望著窗外一直在倒退的景致歎了口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今天對於白鷺洲的舉動是出於本能的憐憫,抑或是真的抱有一絲幻想她就是吳長安……

她剛醒過來的時候不就跟他說過類似的話嗎,她說她就是吳長安,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把她看做另一個人,這樣做會不會太不好了一點?

白鷺洲走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下,無聲地看著他。

感覺到身旁有人了,江自流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笑了笑,然後一點都不自然地看向前方。

“那個……剛剛你說的是……”白鷺洲試探性地問道,她想知道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樣,江自流或許真的已經有所察覺了呢?她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和他相認的機會。

江自流心想,如果自己如實說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或許對她來說也不太公平吧?有誰願意聽到自己像另一個人呢?況且明天星途傳媒還要給長安辦追思會。她已經不在了是個既定的事實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也就那麽一說。”

說完他站起身來,“麻煩讓我出去一下。”

白鷺洲把腿往外挪了挪,江自流從她麵前走了過去,走到前排又坐了下來。她的目光黯然下來,看來還是她想的太多了,一個正常人要如何才會相信她是重生的呢?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白鷺洲正在為此傷神,田七又從前邊挪到後邊來了,走到白鷺洲的座位旁邊,一手扶著座椅,一手把外設包攬在身前,笑著對她說:“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白鷺洲往裏麵的位置挪了挪,一言不發。既然江自流說的不是這件事,那他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她以前從來沒覺得江自流說話像這般磨磨唧唧。

江自流不會是喜歡上白鷺洲了吧?她想到這裏不禁坐直了,愣愣的望著前排座椅的後背,如果是真的,那要怎麽算呢?

白鷺洲瞟了一眼坐在斜前方的江自流,心裏麵也開始十分複雜。若是她還沒有死,有一天他發現了白鷺洲使他憐憫的一麵,或許她吳長安又算得了什麽呢?

可是吳長安現在已經無法開口問他了,她現在也不能。

田七見白鷺洲有些反常,便伸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輕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白鷺洲深呼吸,說道:“沒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他們會這樣對你。”田七說道。

“我也不知道。”白鷺洲低頭說道,至少她以前是認為,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和她的父母一樣心疼自己的子女的,是白鷺洲的父母刷新她的認知了。

更何況,今天所謂的父母給她的見麵禮就是一個巴掌,田七也是親眼看見了的,後來還不是對著兩人獻殷勤,現在這樣說未免有些講不通。

“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你沒錢給他們是很正常的,我大可以幫你墊給他們,平時的工資不必都給他們了,也留點給自己用吧。”田七說道。

白鷺洲疑惑地看著他,看來她這麽一窮二白和父母真的是一點關係都脫不了,可是這和田七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不缺錢,你想買什麽我也可以買給你。”田七又說道。

白鷺洲覺得今天這一天簡直了,剛剛在洗手間外能碰到拿校霸劇本的阿局,現在在車上的田七是怎麽回事?拿到總裁劇本了?

“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會努力賺錢養活自己的,這職業總不會白打不是麽?”白鷺洲再次拒絕了他的好意,這樣無名無分花男人的錢她根本就做不到。

“有些令人尷尬,田七。”江自流突然轉過頭來對他們倆說道。

田七笑了笑,看了一眼江自流,又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白鷺洲,好像氣氛是有點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哪裏比較奇怪。

白鷺洲的目光一直掃向江自流那邊,這個田七是能感覺到的,他們兩個經過今天這一場比賽變得熟絡起來了,甚至毫不過分地說,他們兩個有些熟過頭了,讓他突然覺得很危險。

原本整個隊裏甚至整個電競圈,都把白鷺洲這個人當做毒瘤,是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邊,陪她走過那一段低穀。如今,她從低穀一下子走上了巔峰,走到了所有人的眼中,改變了所有人的看法,卻也有了更多覬覦她的人,而他卻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白鷺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名片上寫著三個大字:吸血鬼。

她雖然有些疑惑,但為了避免這段尷尬的談話,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白鷺洲正想問是誰,電話那頭的嘈雜聲音就刺激得她把手機拿遠了。

“死丫頭,躲我們躲夠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她一點也不陌生,正是下午剛剛打了她一巴掌的白鷺洲的媽,甚至現在臉都還在隱隱作痛。這是做的有多絕,才會讓親生女兒覺得他們是吸血鬼呢?

白鷺洲聽著電話那頭的嘈雜的麻將館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喂?又不說話了?替我好好謝謝你的同事,誒唷人家給我們借了兩萬你發工資的時候記得還錢啊。八萬……”女人一邊打牌一邊說道,說完電話那頭又隻剩了幾個人出牌的聲音。

白鷺洲看向田七,手捂住手機上的麥克風,問道:“你給……他們借錢了?”

本來應該叫媽,可是白鷺洲猶豫了一下,怎麽也叫不出口。

田七笑得十分慷慨,“我都跟他們說了,那錢不算借的,就當給他們的見麵禮了,這樣不也可以緩解一下你的壓力麽?”

“這錢我會還給你,我以後不會給他們錢,請你也不要這樣做了,謝謝你的好意。”白鷺洲在心裏叫苦不迭,這簡直是天降橫禍,本就身無分文,這下倒好,還直接倒欠一筆巨款。

電話那頭的女人見白鷺洲半天沒有說話,又耀武揚威地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掛掉了。

看來,白鷺洲的父母那麽缺錢是因為沉迷打麻將,這實在是不可取的,也難怪白鷺洲之前壓力會那麽大。

“你真的不必還,既然覺得我這是一番好意,為什麽就不能欣然接受呢?”田七有一種自己又被拒絕了的挫敗感,想極力挽回一下,沒想到又遭到了白鷺洲的堅決反對,“絕對不行。”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那麽大一筆錢她又到哪兒去弄呢?人生不易啊,別人的人生簡直更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