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討要公道
韓飛雪滿心憂慮的看著韓霸。
“看我做什麽?吃菜啊!”韓霸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韓飛雪的腦袋。
他舉止輕快,就好像是什麽也發生過一樣。
見狀,韓飛雪也不便多問什麽。
團圓飯並沒有進行到很晚,不等到子時,就各自回屋了,雖說有守歲的舊俗,但眾人操勞一天,多以勞累,所以也就等不到辭舊迎新的時歲了。
由於韓飛雪察覺到了韓霸的異常,所以聚餐結束之後,他遲遲不願回房間去,而是緊跟在韓霸的身後。
“這麽晚了,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去,跟著我做什麽?”韓霸笑問道。
韓飛雪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輕聲說道:“哥哥,我要陪著你一起守歲!”
“好,我帶你去看煙花。”
韓霸四處閑逛,煙花也著實買了不少,他說完,拉著韓飛雪的手,就來到了自己的院落。
兩人坐在屋頂之上,看著各色煙花徐徐升空,璀璨的焰火照亮了整個黑夜,韓飛雪將頭倚在韓霸的肩上,她看著天上的焰火,臉上洋溢起了一股發自內心的微笑。
韓飛雪整個人寵溺於這刹那的幸福中,在煙火熄滅之時,她也隨之沉入了夢鄉。
韓霸看著飛雪酣睡的麵容,不由會心一笑。
他知道韓飛雪為什麽來纏著自己,一想到這傻丫頭的良苦用心,韓霸就愈發感到無力和惶恐。
因為他怕自己無力去守衛這些美好的事物,就如同自己並沒有救下這對父女一樣。
韓霸將韓飛雪抱回了房間,終日練功,她也早就感到了疲憊,所以韓霸的一係列舉動,也並沒有驚醒她。
將飛雪安置好後,韓霸緩步走出了徐府。
由於今夜一過,便是隔年,所以名豪城內燈火璀璨,眾人無不是沉浸於喜悅之中。
此時名豪城內的街道之上並沒有行人。
空氣之中也都是彌漫著一股煙花、火藥灼燒的氣味的,這股氣味不算難聞,韓霸快走了兩步,雪地之中瞬間印下了一長串的腳印。
人影在雪地中逐漸拉長,韓霸扛著長戟來到了寶塔巷。
那對父女的住處,韓霸一清二楚,提戟走進院去,父女兩人的屍體,此時依舊躺在地上。少女衣不裹體,胸口處正插著一柄匕首,老者死在院子角落,看模樣應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天上的雪已經下了有一會兒了。
薄薄的一層雪,就如同是蠶被一般,將少女的軀體遮蓋了起來。
韓霸將重戟插在了地上,隨後解下了自己的披風,他抬手用披風蓋住了少女的屍體。
隨後單膝跪在地上,眼中滿是悲拗之情。
良久,他不出一言,隨後起身將少女的軀體抱回了房間。生有處,死有地。那怕是草木也需歸於塵泥。
韓霸走出房間,仰頭看了看煙花璀璨的夜空。
隨後低頭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長戟,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講道理的。韓霸知道,但他並不服氣。
名豪城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想要找出一個人來,並不是什麽費勁的舉動。
他仰頭看向麵前府門上的牌匾,上麵高書衛府兩個大字,韓霸深吸一口氣,隨後一腳踹開了府門。動靜不小,但卻被煙花炮竹的聲音盡數的掩蓋了下去。
韓霸低頭不語,手持重戟,就這樣徑直的向著衛府走去,守歲是一種習俗,更是一種對美好的期許和寄托。
衛天書此時百無聊賴坐在廳內,四周都是叔伯長輩,在不斷的高談闊論,自己插不上嘴,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
此時他腦海裏回想的,全是今早在寶塔巷內發生的種種。
那小娘子著實是可惜了,要不是不識好歹,自己也不至於一刀結果了她的性命,雖說王法律鐵,重如山嶽,但由於縣令是自己的姑父,所以在名豪城內也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敢管到自己的頭上來,那些賤民的命真的能算命嗎?他衛天書從不這麽認為。
一年時光瑣碎太平,便又期許來年一切照舊。
他看著麵前的燭盞隱約之間,已有了困意。
就在他想要起身離席之際,院落之中竟然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再然後就是一名手持重戟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衛天書看這人覺得眼熟。
韓霸麵如死水,他從正門而入,一直走到這裏,中間有阻攔的家丁護衛,他一律給打暈了過去。
看著眼前衛天書,他強壓心頭怒意。
“你什麽人!怎敢擅闖我衛府?!”
衛家四世同堂,衛沭陽是衛家的家主,他父親衛家老祖,已有近八十歲的高臨了,至於衛天書則是他的獨子。
韓霸一進門,衛沭陽就瞧出了他身上的殺氣。
不過好在衛沭陽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所以他並沒有被韓霸渾身殺氣所嚇倒。
“敢問閣下今日因何而來?我似乎並不認得閣下吧。”
“今日前來,不過討個說法,尋個公道,你不認得我,但他應該是認得的。”韓霸說完,目光望向了衛天書。
衛天書此時眉頭緊鎖,上次韓霸出手使自己肋骨斷了大半,雖說有名醫調養,但自己也悠久是在**躺了十幾天,這才能下地。
所以今日瞧見韓霸後,他的眼中也有著一絲畏懼的神情。
不過由於這是在自己家,他還真不認為韓霸能拿自己怎麽樣,於是眼中更是充斥著一抹輕蔑和鄙夷。
對於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德性,衛沭陽是再清楚不過,他回頭瞧了一眼衛天書,然後扭過頭來,對著韓霸深施一禮。
“閣下,犬子無能,性子是疲頑了一些,他若有什麽做的不對,我這做父親的,替他給你配個不是了。”
韓霸眉頭緊鎖,此時交談也是強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否則按照他的性子,這個交流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也根本進行不下去。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韓霸輕聲問道。
衛沭陽微微一笑,隨後輕聲說道:“無論犬子做了什麽,我在此賠個不是,想來也就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