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年夜飯
韓霸聽完這一番話後，胸中火氣止不住的向外翻騰。
他對於老者的苛責並不感到生氣，他為之惱怒的是這無常的世道，竟然能將人逼到這個地步。
韓霸沒有再理會老者，他輕歎了一口氣，而後走到了兩名紈絝的身前。
此時這兩名紈絝是一臉的萎靡，他們身上骨頭斷了不少，所以見韓霸走近之時，便本能的感到了恐懼和驚慌。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聽見這兩人的哭嚎聲，韓霸心中愈發厭惡。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記住，我是徐家的韓霸，想要報仇，隻管找我，如果他們二人要是有丁點的損失，我一定親手宰了你們！”
韓霸語氣冰冷到了極點，由於怒火勾動，心中也滿是殺意。
兩名紈絝此時哪裏還敢再說半個不字，他們雖然是紈絝，但並不代表就是蠢人。所以也知道此時不能再去招惹韓霸。
於是二人連連點頭，將韓霸的話，滿嘴應承了下來。
“滾！”
兩名紈絝互相攙扶，飛也似的逃走了，而韓霸回過頭來，看著父女兩人之時，心中滿是無奈。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伸手拉著韓飛雪一同走出了這狹長的小巷。
韓飛雪經曆過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她看著這兩名難民，心中滿是心疼。猶豫片額，她還是從韓霸的手裏掙脫，跑到那女子麵前，從懷裏取出了十兩銀子放在了少女的的手中。
就在少女為之遲疑和驚愕之時，韓飛雪卻已然跑開了。
銀子是徐府給的，她和韓霸的相差無幾，每月也都有十幾兩銀子以供花銷，不過韓飛雪節儉慣了，所以對於徐家發的銀子，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存著。
小巷狹長，巷子內外儼然是兩個世界。
韓飛雪快跑了兩步，跟上了韓霸的步伐，她看的出來，韓霸此時的心情並不算好，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韓飛雪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她明白父女二人的想法，也明白韓霸的感受，可就是因為對這一切事情，都覺察的清清楚楚，她反倒更加煎熬了起來。
她明白如今的世道到底是怎樣一個情形，對於現狀，她改變不了，韓霸也同樣改變不了，這或許才是二人為之氣憤的原因。
回到徐府後，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去多說什麽。
韓飛雪每日練刀，而韓霸就在專心領會著玉衡樓傳授的陽關十三疊。閑暇之餘，就專心的吸收著內丹的能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身的境界和實力，呈現著肉眼可見的趨勢，緩慢上漲著。
冬至過後，雪又下了幾次，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年關尾上。
每逢新年，家家戶戶都少不了要張燈結彩，以此恭賀新春，世道並不容易，但越是如此，人心就越是需要一絲寄托。
徐府也不例外，上上下下，一副祥和氣象。
徐曹忙著書寫各房的春聯，韓飛雪就一直跟在老爺子身後，兩個姐夫忙著製備年貨，也整天忙的不可開交。
至於韓霸則是有些無所事事了起來，畢竟家中具體事宜，家奴院工就可以處理妥當，也著實用不上自己，至於其他采買等事宜，自己也不熟悉，去了反而是添亂。所以韓霸就成了整個徐府最閑的人。
轉眼就是大年三十。
徐府的家宴也總算是製備妥當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一派祥和氣象。
不過令人感到頗為遺憾的是，徐婉因為軍中事宜。這大年夜，卻也脫不開身。
說是團圓飯，少了一人，卻也算不得團圓。
但所有人多沒有多說什麽，這種日子，就算心中有千萬種念頭，臉上也還是要掛著一幅笑容。
夜色逐漸籠罩到了整個名豪城的上空，因為是年末最後一天，大姐夫餘川需要給打點店鋪之中的一大幫夥計，所以回來的時候，天已然是全黑了。
“大姐夫，你怎麽才回來啊？”
飯桌上，韓飛雪僅挨著韓霸而坐，徐家的人對這個聽話懂事的小丫頭，也都是喜歡的不得了，二姐徐柔雖然生性潑辣，長著一張不饒人的嘴，可是私下裏對待韓飛雪卻也是極好的。韓霸本來邀請了玉衡樓一起來吃年夜飯。可玉衡樓推辭說，自己並不喜歡這熱鬧，所以也就沒有來摻和。
見狀徐曹就命人做好了飯菜送到了玉衡樓的房間。
餘川聽到韓霸的問話後，笑著答道：“沒辦法，店裏的夥計都需要安置，畢竟大家都要過年嘛！”
他一邊說著，一便坐到了大家徐宜的身旁。
其實徐家能這麽快在名豪城內安家立業，餘川也算是功不可沒了，畢竟要是沒有他雄厚財力的支持，想要落葉生根，僅憑名望怕也還是不夠的。
“大姐夫，你這一天也太累了一點吧！”韓霸笑著打趣道。
餘川搖了搖頭，繼而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對了，回來的時候遇到件事，還是挺令人難受的。”
說著餘川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徐曹見狀撚著胡子輕聲問到：“發生什麽事了嗎？”
“唉，我回來的時候經過寶塔巷，巷子口圍了一大群人，我便去問了問，聽說是巷子裏住著父女兩人子今日一早被人逼死了。”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由得為之一變。
徐宜看著餘川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那對父女是逃難至此的難民，女兒生的漂亮，被城中的紈絝瞧上了，可能是那女娃不從，紈絝就生生將父女逼死了。”餘川將這件事一概而過，並不願意多聊什麽，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也並不適宜討論這些。
可韓霸聽聞此事後，心中卻別是一番滋味。
“大姐夫，你所說的那個紈絝，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這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聽說好像是縣令的親眷。”
韓霸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什麽，他舉起酒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此時卻隻有韓飛雪察覺到了他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