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有了
幾人枯坐到十點，什麽事也沒發生。
程遠洲默默盤算著是繼續天荒地老地坐下去，還是給馮哲下逐客令，他好跟寧檬老師去訓練。
幸好馮哲主動站起來告辭了。路過吧台時腳步一頓。邵擇言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短暫地一撞。
“程遠洲有我電話，有情況時聯係吧。”馮哲說完，沒等邵擇言答應就轉身走了。
邵擇言低下眼，嘴角涼涼勾了一下。
不遠處的程遠洲和寧檬感覺快窒息了。
其實程遠洲早就把馮哲的手機號通過微XIN發給邵擇言了。不過馮哲主動跟他說話了，這兩位祖宗總算有和解的跡象。
這個周日《塵封》沒有啟動。然後又一個周日、又一個周日，轉眼間暑假已過大半。
他們漸漸升起點僥幸心——或者遊戲已結束，《塵封》再也不會來了。
某次在中學操場的體能訓練結束後，寧檬和程遠洲坐在操場邊長椅上稍事休息。寧檬想起平時暑假早該回福利院探望了，這次一直沒空回去，就給老院長打了個視頻電話。
老院長姓曾，已經六十多歲，本該退休了，他卻舍不得孩子們，組織上也暫時沒有合適的新院長人選，於是就反聘了他。
寧檬跟老院長嘰嘰喳喳聊了半天，從老院長的身體聊到院裏弟弟妹妹們的吃穿，關係融洽得像普通祖孫倆。
旁邊程遠洲好奇地湊過來，臉不小心進了鏡頭。
曾院長的臉色頓時嚴肅了：“那個臭小子是誰？”
“我辦的假期輔導班收的學生。”寧檬自認為回答得實事求是。
“是嗎？”老院長眼神裏流露出深深懷疑，“寧檬啊，收學生不能隻注重外表，也要考察學生的人品，收入情況，家庭情況，多方麵了解了解，一定要慎重。”
寧檬：“……”您說的這套是收學生的流程嗎？
老院長又說：“下次回來帶你學生一起來，我給你把把關。”
寧檬：“？”她的輔導班招生需要院長親自麵試嗎？
程遠洲這廝已經腆著臉擠進鏡頭了：“好的院長，我一定跟寧檬老師去看望您！”
老院長掛斷視頻前想起什麽，“對了，前幾天有人來我們院，打聽你的情況。 ”
寧檬一怔：“打聽我？是什麽人？”
“一個年輕人，說是找早年丟了的妹妹，點名想看看你的材料。我問他名字他也不說，讓他出示證件也不肯。”
她愣了一陣，問：“那，您讓他看材料了嗎？”
“沒有，總覺得這人有點怪。再說了，沒手續我哪能給他看？我讓他開了介紹信再來。不過……”老院長猶豫一下。
“不過什麽？”
“他走的時候問，你是不是2003年8月份被人撿著的。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可是，他說對了是不是？他要是再來，我會再問問清楚，說不定真的是你的親人呢。唉，當年你來院裏，一年多都不會說話，我還以為你是個小啞巴。你這孩子以前也不知受了些什麽苦，如果真是你家人就好了……”
老院長一回憶起過去就停不下來，說了好久才掛斷電話。
寧檬握著手機，出神地想：親人？這輩子還能奢望找到親人嗎？
身後忽有溫熱貼來，一個下巴墊到她肩上。
她頭也不回地說：“好熱，靠這麽近幹嘛？”
程遠洲說話時氣息就撲在她耳廓：“我想抱抱老師。”說著雙手就從背後圍住了她。
“走開啦你一身汗！”
“ 就一會……”
她明明一甩手就可以給他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卻不知為什麽沒有反抗。
“不管怎樣，我都陪你一起的，寧檬老師。”他在她頸窩裏輕輕說。
距離上一局通關的第四個周日清晨，寧檬五點半就起床了。每逢周日，幾人心裏還是惴惴不安，不會賴床。拉開落地窗簾時，透過玻璃，看到程遠洲已經穿著T恤、短褲和緊身健身褲在露台上跳繩了。
這家夥一個月來訓練主動又刻苦，體能和搏擊技術都迅速提高，除此之外，為了有效使用仙橋鎮得到的裝備唐刀，她還請了懂刀法的武術老師給他指導過。
程遠洲同學勁頭之熱情，毅力之堅定，獲得寧檬老師多次表揚。
晨光照在他臉側，濕潤而透明。
他的膚色天生冷白，運動後有微微紅潤也會很快褪下去。寧檬的皮膚則是另一種更瑩潤的白。這兩個人每天在操場上跑步都沒怎麽曬黑，是一對逆天的存在。
經過強度訓練後的程遠洲身材更加挺拔筆直，從後頸到肩部、腰背，直至被緊身褲勾勒出肌肉弧度的修長雙腿，線條緊繃而流暢，跳繩時小幅彈跳有力又輕鬆。
以寧檬專業的眼光來看，他現在的狀態真的非常好，身材也非常的……好看。
試問誰能不悄悄動一下心呢。
她推開玻璃門走出來。
程遠洲聞聲停下跳繩回過頭來，帶著一頭閃亮的細汗跑過來，不知為什麽特別興奮：“寧檬老師！”
寧檬：“幹嘛？”
“你摸摸我！”他一邊跑一邊掀起了衣服。
寧檬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姿態：“幹什麽？”
他顧不上解釋，抓起她的手，掀起自己的T恤，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腹部。
寧檬：“……”一大早的非要這麽刺激麽？
他眼睛笑得彎彎，眼睫尾梢閃著光：“我有了！”
寧檬：“……”
旁邊忽然傳來猶豫的問話：“誰的？”
兩人轉頭看去。是剛剛沿著樓梯上來的邵擇言。他一臉古怪的神氣，目光從程遠洲的腰腹轉到寧檬臉上：“你的？”
二人：“……”
“什麽啊！我有腹肌了！”程遠洲大聲宣布。
寧檬和邵擇言各自托著下巴，彎著腰，用苛刻的目光打量著那窄窄一段腰腹上隱約的輪廓。
寧檬問邵擇言：“你覺得這個……算嗎？”
邵擇言皺眉：“頂多算個雛形。”
寧檬：“這是幾個雛形啊？”
“三個？四個？”
程遠洲嘴角抽搐，呼地放下衣服：“四塊！我有四塊腹肌了！”
邵擇言慢悠悠鼓掌：“好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