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塗山朵朵撓撓頭，搖身一變成了塗山霸業的模樣，又向他伸出酒杯，“藤公子，有酒嗎？”
藤木仙一張臉成了豬肝色，憋出了一個字，“有！”
塗山朵朵裙擺一撩，一隻腳踩到長凳之上，“有還不快去拿。”
藤木仙一邊擊掌一邊嘀咕，“要變就變的像一點，聖女哪會如你這般粗魯，叫我藤公子。”
塗山朵朵腳下使力，躍到長桌上，大刀闊斧坐在上麵欣賞他的字體，隨意道，“若沒記錯，姐姐就沒跟你說過話，她能喚你什麽？”
藤木仙臉上此時已退了豬肝色，隻餘兩頰微紅，“我覺得她會喚我藤木公子。”
正說著話，一根墨綠藤條纏著一事物從窗外探進頭來。
藤木仙收了滿桌宣紙，對那綠藤勾了勾手指。
綠藤收到指令，將纏繞的事物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原來是個深色的酒壇。
塗山朵朵揭開酒封，小心翼翼將酒倒進酒杯遞給他，“藤木公子，來嚐一嚐，”想了想又道，“這是一個朋友的，你別碰到杯沿。”
藤木仙瞟她一眼，接過酒杯淩空倒進嘴裏，砸砸唇舌，“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
塗山朵朵嘻嘻一笑，從袖籠中掏出一個酒壺又倒了一杯，“再嚐嚐這個，我路過宴席順來的酒，李嬸釀的。你嚐嚐如何。”
藤木仙不疑有他，一口幹了。
原本微紅的雙頰瞬間變得慘白，接著成了綠色，一會又變得灰敗，好像一口氣閉了過去。
塗山朵朵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直到他臉上各種精彩紛呈的顏色漸漸退去，才忽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迫不及待問道，“怎樣，怎樣，這個如何？”
藤木仙此刻隻想吐血三升，咬牙切齒道，“鶴頂紅，逍遙散，砒霜，妃子笑，夾竹桃，烏頭，見血封喉，居然還有**助興的藥，塗山朵朵，你確定這是從宴席上順過來的酒？”
塗山朵朵眨眨眼，“都是從你這拿的，我也不認識就全放進去了，”轉臉又是一副大言不慚的模樣，“哦，說從宴席上順過來是騙你的。就是好奇這杯子還能做些什麽？反正你又不會死，你可是傳說中可解百毒的古靈仙草。”
藤木仙後牙槽緊了又緊，“此刻若不是你變成了聖女的模樣，我必然會出手打死你。”
塗山朵朵諂媚道，“還有一種你要不要試試？”
藤木仙臉上又成了豬肝色，“不許用聖女的臉這樣笑！”
塗山朵朵收了諂媚，晃**著他的長袖撒嬌，“試試麽，試試麽，我真是太好奇了，”說著豎起兩指發誓，“我保證這次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藤木仙長歎一口氣，提起酒杯閉眼遞給她，“倒吧！”
塗山朵朵歡天喜地重新拿了一個酒壺倒了些透明的**，“好啦！可以喝了。”
藤木仙眼睛都懶得睜一下，直接仰頭灌進嘴裏，卻忽然變了臉色，睜開眼睛，前所未有的嚴肅道，“你從哪來的這水？”
塗山朵朵見他如此，心裏莫名有些害怕，怯懦道，“聖女湖。”
藤木仙眉頭緊鎖，“聖女在哪？我有事情找她。”
塗山朵朵原本還想調笑他幾句，被這忽變的氛圍嚇住，老實道，“姐姐此時應該在宴席上招待來客，你找她……”
話未說完，藤木仙一陣風般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塗山朵朵看看手裏酒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聖湖的水喝了下去。
隻覺得除了比平日裏甘甜一些，再無區別。
心道這藤三可別是中毒腦子不太好使了，要去攪了姐姐宴會。
若被姐姐查出來是自己引起的禍端，那還能得了，肯定就不是跪細竹跪螞蟻那麽簡單了。
忙收了白玉酒杯，化成白狐的樣子追了出去。
聖女連著兩日應酬又犯了頭疼的舊疾，此時被阿修羅扶著去九曲環洞的三曲主洞去休息。
外間三曲次洞都是客人，吵吵嚷嚷實在令她有些心煩意亂。
塗山狐族都是些跳脫的性子，待不住。
這三曲主洞平日裏也沒什麽人，故而夜明燈也布置的有些少，此時遠離次洞，在這昏暗燈火下更顯寂寥。
聖女耳根換來短暫清淨，頭疼也好了些，想將手臂從他手中抽走。
如今這四下無人，也沒必要再做戲。
哪知他手上用力反將她拉過去，抵在冷硬的牆壁上，困於胸前，“怎麽？聖女利用完了，這就要拋棄子瞻了？”
帶了些酒氣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聖女感覺有些不適，蹙眉去推他，“聖君多慮了。我們如今隻是訂婚，該避嫌還是要避嫌。”
阿修羅將她兩手捉住高舉頭頂，與她的身子一並抵在牆上，靠近她耳邊說道，“子瞻說過多次，你我二人既已訂婚，不如互稱小字，不知聖女小字是什麽？”
兩人的身子在幽暗的燈光中曖昧的貼合。
聖女仰頭瞧他一眼，“本聖女大名塗山霸業，小字霸霸，你確定要這樣叫？”
霸霸？
阿修羅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這時正好外間走道傳來動靜。
塗山霸業麵含警告。
阿修羅邪魅一笑終是鬆了手，拱手道，“看來聖女有要事處理，子瞻告退。”
說完看也不看來人是誰，打開折扇，一搖一擺慢悠悠踱步走了出去。
藤木仙心急火燎，也沒注意到他。
二人擦肩而過。
塗山霸業已是瞬身到了主洞內。
藤木仙清了清嗓，在洞外朗聲道，“在下藤木仙，有要事稟告聖女，聖女可否一見？”
洞內塗山霸業仙音慵懶，“有什麽事就在洞外說吧！”
這一把碎玉落盤，春風拂柳的聲音聽得藤木仙頓時酥了半邊身子，焦躁的火都滅了大半。
哪是塗山朵朵那個贗品所能比的。
想到塗山朵朵就想到了白玉酒杯，他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整了整心思道，“塗山恐遭大殃！”
洞內塗山霸業靜默良久，終是喚了一句，“進來回話。”
藤木仙放輕腳步走了進去，生怕擾了這蝶息之地。
進了主洞才發現塗山霸業在一簾紅帳之後，隻隱約能看見她印在帳上的影子，在昏暗的燈火下妖嬈多姿。
他頓感渾身燥熱不已，咬破舌尖才醒過神來。
自己竟然被聖女一個影子亂了分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塗山霸業見他久不回話，已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