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就非禮你

天下第一一張皺皺巴巴的臉綠了又綠,良久才對著對酒牛飲的塗山朵朵哆哆嗦嗦的一指,“你又騙我!”

塗山朵朵滿意的打了個酒嗝,朝他招招手,“開都開了,你說什麽也沒用了,不如也來嚐嚐?”

他滿臉糾結,“這可是靈主送給聖女的訂婚禮物,我不能喝。”

塗山朵朵搖頭晃腦,故意把半空的酒壇晃的叮咣響,洞內原本四散的酒香此時更加濃鬱。

天下第一往那酒壇裏瞅了兩眼,咂了咂嘴,“我今天就是死,死在你手裏,也不會動一口這酒!”

一刻鍾後。

“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喝,喝完了我再去拿!”

天下第一紅著臉懷抱酒壇醉的胡言亂語。

塗山朵朵嘴角瘋狂的上揚,“可是天下第一,你那結界擋著,我沒法去拿酒。”

天下第一隨手將拐杖扔出去,隻聽噗的一聲,結界像氣泡一樣被紮破。

她站起身,“天下第一,你慢慢喝,我再去拿!”

就見他模模糊糊應了一聲,抱著酒壇就睡了。

塗山朵朵見狀兔子一樣衝出洞穴大喊,“慶典,我來了!熱鬧,等等我!”

她隻顧跑去湊熱鬧,也沒回頭看,好好一棵大榕樹,葉子都泛了紅。

聖女訂婚,塗山熱鬧非凡。

或人或狐,擠擠攘攘占滿了祭壇下的空間,偏隻有摩肩擦踵的聲音,祭壇四角聖火熊熊燃燒,天上金烏都遜了顏色。

四位神使齊刷刷各站一邊,十二位長老恭敬候命一側,中間的血紅聖石上立著一把金色巨劍,光是靜靜立在那裏,就有震天的威勢,壓的四下裏湧動的人潮不敢大聲喧嘩。

這就是弑神令,賦予塗山狐族弑神之能的弑神令。

傳說中是遠古真神盤古胸中一根肋骨所製,塗山狐族以此令製約神界規範行為,不做屠戮嗜殺之事。

神界靈力高強,盤古怕其剿滅狐族,便發出詛咒,傷害狐族的神將永墮忘川,被萬鬼噬咬,生不如死。

但是塗山狐族似乎又受到了神界血脈壓製,靈力低微,隻能世代受神界庇護不被他族侵犯。

兩者已經如此互相鉗製了成千上萬年。

塗山朵朵站在人群最末尾處扒拉著別人的衣服又蹦又跳的墊腳看。

那把金劍的威勢令她胸中無限激**,不由吞了吞口水,口中喃喃,“弑神令!”

她的眼神全被弑神令吸引,直到聖女一身紅衣從天而降,落在聖石前方才醒過神來。

今日的聖女頗有些不一樣,許是因為平日多穿白衣,今日換了一身紅衣平添了些嫵媚,塗山朵朵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衣服,總覺得自己有些東施效顰的可笑。

站在聖女身邊的男子,豐神如玉,氣質出塵,隻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又添了些邪魅,破壞了周身的仙氣。

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武神阿修羅了。

聽說全天下能與他對抗的,隻有天帝的另一個兒子帝釋天。

塗山朵朵不由皺了眉,手下緊了緊,這個男人讓她心裏生出危機感。

“小姑娘,你再拽下去,我這衣服可就要被你撕了!”

清泉濺玉的聲音斷了她思緒。

塗山朵朵帶著怒意向那聲音的主人看去,卻被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亂了心神。

忙鬆了手低下頭去,紅著臉道歉,“對不起!”

道完歉了才想起來自己可是塗山一霸,憑什麽向人道歉,何況這人瞧著麵生,肯定是從別的地界來湊熱鬧的。

想著又恢複了往日的囂張,“小子,我塗山朵朵拽你衣服是看得起你,現在我命令你快將我舉高高,我要看我姐姐跟未來姐夫的訂婚禮。”

千八百年了,還沒有人敢給他這樣一個命令。

舉高高。

有趣的小狐狸。

他一時存了逗弄她的心思,“如果我不呢?”

塗山朵朵眯眼瞧了他一眼,“我就非禮你。”

這個威脅,當真令他有點害怕。

彎了彎嘴角,從善如流的將她放在自己的臂彎裏高高抱起,還貼心的問了一句,“這樣可還行?”

塗山朵朵初時還惦念著他那一雙含笑的桃花眼,這會心思又被台上一對新人引了去,隻敷衍道,“可以。小夥子有前途,等我忙完這陣請你喝酒!”

男子答道,“一言為定!”

塗山朵朵已經沒心思理他,因為她看見聖女的手跟阿修羅的緊緊交握在一起。

心裏頓生不屑,姐姐又把她給騙了,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怎麽就跟男子手牽手了,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

就是不想讓她出去玩,想騙她好好讀書。

正在她咬牙切齒想著怎麽拆穿聖女騙局時,所有人忽然跪下,高呼恭喜聖女,恭喜聖君!

塗山朵朵暗道不好,還沒等她撩開爪子跑,眼前忽然一花,到了千米之外的聖湖旁。

塗山朵朵自那男子臂彎上跳下來警惕道,“你是誰?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男子想了想才道,“你可以喚我子卿。剛見你麵色焦急,想來並不願被聖女發現,時間緊急,沒來得及詢問你的意見便來了這裏,還望朵朵姑娘海涵。若是不妥,我這就送你回去。”

說完竟是真的要過來抱起她。

塗山朵朵急退兩步,“我不要回去。”

子卿停了腳步,“那姑娘想去哪裏?”

塗山八百裏版圖熟記於心,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這吧!”

子卿也不嫌棄,陪她坐在一起,“姑娘不開心?”

塗山朵朵愁容滿麵,“嗯,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快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子卿還真的想了想,“我家裏有礦要繼承,可我隻想自由自在去外麵天地看看。”

塗山朵朵覷他一眼,“這叫什麽煩惱?我家裏要是有礦,我天天睡在上麵不起來。”

子卿眉眼彎彎,“然後呢?”

然後?

塗山朵朵眨眨眼,兩隻耳朵不自覺變回原形,動了動,“然後可以花錢整出一個天地,在家裏看唄!”

子卿聽罷眉眼彎彎,不自覺得去摸她毛絨絨的耳朵,“那如果這個礦山,需要你每時每刻殫精竭慮去操心呢?”

塗山朵朵舒服的直眯眼睛,“你都有礦了,還殫精竭慮什麽?”

“擔心別人來搶啊!”

塗山朵朵聞言皺了眉,耳朵也支棱起來,“果然是挺讓人心煩的。”

子卿收了手,“那你開心點沒?”

塗山朵朵撓撓頭,“感覺果然好多了,”說著又將耳朵湊上去,“來嘛,來嘛,再摸摸。”

子卿略有些遲疑,“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塗山朵朵往他身邊挪了挪,“你摸都摸過了,這會又來說這話。快來再摸摸。”

實在是那雙毛絨絨的耳朵,瞧著太可愛,他那會沒忍住失了些分寸。

這下被人堵得說不出話,還是平生破天荒的第一次,耳根略微有些紅,岔開了話題,“朵朵姑娘既然高興了,那什麽時候打算請子卿喝酒?”

這下輪到塗山朵朵臉紅了,因為她早把這茬給忘了。

但她是誰?塗山朵朵,一張巧嘴能言善辯,就是李嬸家的雞都說不過她。

當下便道,“今日不行,明日如何?”

哪知對方也不是個好哄騙的,指著她頸間宮鈴道,“總得留下些東西做抵押,不然明日我在此苦等一日不見你人怎麽辦?”

塗山朵朵摸了摸宮鈴,“那你要是拿了我這宮鈴跑了怎麽辦?”

子卿攤開手,“我偷你一個小姑娘的東西做什麽?要麽這樣,你從我身上隨便拿走一樣也作為我的抵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