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建浮橋神族攻心

時年立夏,羽皇安葬後,羽軒於龍璜殿稱帝,昭告天下。

卻說昊天派太白星君下界打探婉羅下落,聞其與羽軒一道,且羽軒已稱帝,即將此事奏與昊天,昊天聞言大會群臣,議曰:“我本欲借玄陰石除掉羽軒,不料一切計劃皆為婉羅打亂。現羽軒稱帝,深受士卒百姓擁戴,處處有人照護,再不像先前那樣孤身一人,要想除掉他,即是與羽族為敵!”太白星君聞言站出道:“陛下,臣認為目下惟有依原計劃施行,以在東海與陸地之間建橋為由,征調羽族精銳,此舉不但可增進彼此關係,更可為龍族出行謀便利,我想他們斷不會拒絕!”文昌星君道:“此計雖好,可龍族一旦與羽族聯合起來,恐對我族不利!”昊天道:“據我看來,他們二族一長年居於深海,一棲息於陸林之上,論習性,論體型本就各異,縱聯合起來,亦抵不過我族滔天聲勢!”太白星君道:“陛下所言甚是,我族自望天犼一戰以來,一直勤於練兵,以備不時之需。可那羽族若不肯答應我們請求,該當如何?”昊天堅定道:“他們不會不從,我族助其建成結界,他們應感恩戴德才是,又豈能拒絕!”太白星君道:“那婉羅現與羽軒串通一氣,從其刻意摔碎玄陰石便可看出,他們恐早已看破了我們的意圖!”

昊天聞言怒道:“這臭丫頭,我若不是念在西王母麵上,早將其化為齏粉!”太白星君見昊天怒氣難消,安撫道:“陛下,微臣認為修建清流橋雖便於我族巡幸四海,彈壓龍族,但此橋關乎多方利益,我們隻須將其利處說與羽族,並言我族有西王母浮雲旗在手,可助其無懼風浪,順利建成。他們應許自然是好,若未順意,隻消令文昌星君擬一道立威詔書,使其知道我族的厲害,好懼而從之!”昊天無奈道:“就依你之言辦吧!待文昌星君將詔擬好,火速派使者送去。其次,令千裏眼盯緊龍族海域,若有羽族使者動向,即刻奏我!”二人應諾辭去不題。

話分兩頭,卻說東海龍王敖潤聞羽軒稱帝,即召來眾龍子議事,敖潤道:“羽軒稱帝了,你們可知?一毛頭小子居然稱帝了,你們都說說,這小子有多大能耐?”龍八子負屭道:“羽軒曾用箭射傷過二哥,至今令其心有膽寒。此人雖年紀尚淺,卻箭無虛發,有萬夫不當之勇,現受人擁戴,推舉上位,實乃天命之選!”龍三子嘲風道:“羽族與我族僅隔一片綠林,他們現已建成結界,足見其早有擴張之心,隻是未像神族那麽明顯罷了。現羽軒上位,此人我們雖接觸不多,但從昔日望天犼一戰中可看出,他出箭速度、力度皆非比常人。更可怖的是,他手中的赤銅箭,威力非凡,其雖未盡數將其發揮出來,卻足以令人膽寒!”

正說間,睚眥忽站出道:“你們個個怎都長他人誌氣,滅自個威風,我龍族天生蠻力,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個鳥人,竟將其說得如此了得,我口中的滅元劍可不是吃素的!”老龍王見狀道:“勿吵!勿吵!我們雖不知羽族實力究竟幾何,但我一直派你大哥暗中探查!就羽軒上位一事來說,在其繼任前,羽皇實早已駕崩,而刺死羽皇之人眾皆傳是羽軒所為!羽皇葬禮之所以遲遲未昭告三界,實早有人暗中操控,徹底封鎖了此事。於此期間,便已有人開始推舉羽軒上位!”

眾人聞言皆瞠目結舌,敖潤解釋道:“你們若問是何人推舉羽軒,我想隻有那大祭司,或是五大家族族長。尤其大祭司,此人深不可測,料事如神,既推舉羽軒上位,想必羽軒身上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他們自個兒爭奪都來不及,又怎會讓給一年少輕狂的小子!”負屭道:“父王言之有理,羽軒之所以能坐上這王位,其中必有極大隱情!”睚眥笑道:“能有甚隱情,那些族長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舉薦羽軒正說明羽族現已衰微,後繼無人了!”敖潤聞言思索一番道:“睚眥所言不虛,不過此乃最淺顯的端由。據我看來,他們定深知羽軒身上藏有決定羽族存亡的秘密,不可能其犯下如此重罪竟如沒事人一般,這顯然不合常理!”負屭提議道:“既然我們僅能猜個大概,不如讓我前去為大家探個虛實,一則言吊喪,二來言道賀!”敖潤聞言應許,並道:“你此去務當小心謹慎,若有危難,即發信號與你大哥,他會在那邊救應你!”言畢,負屭收拾行裝,準備啟程不題。

且說文昌星君擬定詔書後,扮成使者往羽族而來。此時羽軒正與群臣議事,忽衛士奏道:“啟稟聖上,神族來一使者,現城外候著!”眾人聞言議論紛紛,羽軒好奇道:“神族使者此來為著何事?”羽昊道:“他們能安甚好心,不過是又設下一圈套,引我們上鉤罷了!”雲川道:“那昊天狼子野心,我猜八九是來打我們主意的!”羽軒見眾人對神族來使疑慮重重,便道:“罷了,先請其入殿,再探探虛實!”言畢,羽軒即命衛士將使者請入殿內。使者見羽軒一身黃袍,端坐飛鳥王座之上,忙拜道:“可喜!可賀!想不到聖上年紀輕輕便成了一族之主,真是英雄出少年,乃貴族大興之兆!”羽軒問道:“可是昊天派你來的?”文昌星君道:“不錯,我今奉命特來賀喜!”

說著文昌星君獻出一件金鳳袍,羽軒見狀問道:“除道賀外,可還有別的事?”文昌星君將金鳳袍交與內侍,又取出詔書道:“實不相瞞,我主欲向貴族征調萬名戰羽!”羽軒問道:“你們借我族如此之多精銳作何?”文昌星君道:“我族打算在瀾州大陸東岸與東海麵上建一浮橋,一來可增進三方間的交流,二來便於下海出行!”羽軒聞言質問道:“此舉對我族有甚好處?”文昌星君道:“我們這樣做隻為大家出海圖個便益,畢竟不知海上何時會生出巨浪,以免過者惶恐不安!”羽軒問羽昊道:“羽族長,你對此事有何看法?”羽昊道:“此事事關重大,須商議後方可與使者作出答複!”文昌星君道:“不知你們商議須得多久?”羽昊道:“半日即可!你先到我們館驛小憩,此事議定,我即刻差人去知會你!”文昌星君道:“也好!我等你們消息!但願汝能慎重考慮,畢竟此舉於你我兩族皆乃一大興事,搭建此橋我族會拿出浮雲旗,助你們劈風斬浪!”言畢,文昌星君拜退。

雲川見其離去,站出道:“建橋之事,恐沒想象得那麽簡單!”大祭司道:“此昭依情理確是對我族有利,畢竟他們曾與我們獻過玄陰石,但唇亡齒寒之理我想諸位皆明白,那來使明說為增進三方間的聯係,實則是為自己巡視四海圖個方便,好將禍水引向我們。此計不但可離間我族與龍族情誼,還可推進他們統一三界的夙願!”羽軒聞言憂慮道:“大祭司所慮甚是,我族如明麵拒絕,便會僵化彼此關係,如答允他們,實為我族埋下了一隱患!”羽昊聞言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們暫且答應那來使,但隻明麵應允,暗下我們再派人去征求龍族的意見,畢竟得罪其任何一方,均會於我族不利!”大祭司道:“現神族誌在一統三界,兵鋒正盛,我族遲早會與之有一場生死惡戰!若欲解此困境,就須當機立斷!”

羽軒見大祭司甚是從容,便問道:“大祭司,你有何高見?”大祭司道:“現無論我族還是龍族,欲單獨與神族抗衡,實乃自尋死路。而欲要存活,惟一出路便是結為同盟!”羽軒道:“龍族深居四海,向來自視甚高,與神族無異,又豈會誠心與我族結盟?”大祭司道:“此言差矣,且隻要我們派人將神族建橋之事告與龍族,我想那老龍王自會看清其中利害!”羽軒道:“既如此,那速去派人告知神族來使,就說我們應了此事!”

正說間,衛士忽來奏道:“啟聖上,龍族使者負屭前來道賀,現在城外候著!”羽軒聞言詫異道:“剛說龍族來著,便有人來,正好借機將建橋一事告與他們,征其意見!”大祭司道:“在會見龍族使者前,切勿令那神族來使發現!”羽軒疑問道:“這是為何?”大祭司道:“此為避免神族來使起疑,此事一旦傳至昊天耳畔,我們二族結盟之事必會受阻。故聖上應先譴人將決斷告知那神族來使,好令其先盡早歸去!”羽軒道:“那就有勞羽族長走此一趟,將我們議定結果告知那來使!”羽昊應諾而去不題。

羽昊至驛館,見神使即道:“讓你久等了,我們聖上已應了此事!”文昌星君聞言問道:“既然你們願出力修建此橋,不知幾時方能動工?”羽昊遲疑道:“你放心,我們會盡快著手準備,畢竟此不但要調譴大量兵力,還須備齊建橋所用木石!”文昌星君無奈道:“行吧!我們給你一月時間準備,一月後務必於東海岸正式興工,屆時我族會派人攜浮雲旗前來相助!”羽昊道:“放心,為了我們共同利益,我族會作速響應!”文昌星君道:“既如此,還望早做準備!吾不擾矣,告辭!”言畢,文昌星君駕雲飛去不題。

待文昌星君走後,羽昊忙回殿將期限告與羽軒,羽軒聞言怒道:“這神族處處咄咄逼人,竟隻與我們一月期限!”羽昊道:“這一月時間調動戰羽倒算充裕,但伐木搬運,非一月可成!”羽軒沉思一番道:“既神族來使已歸,速去將龍族來使請入殿!”雲川聞言領命而去。羽昊道:“事已至此,我們惟有占據主動權方不至於被動!”羽軒道:“羽族長,你先去調集這五萬戰羽,至於開采木植,揀選磚石,我會發動所有衛士,能采多少算多少!”羽昊領命道:“聖上放心,我等定當盡心竭力!”

未幾,負屭入殿,見羽軒端坐王位,忙拜賀道:“想不到聖上年紀輕輕,便坐上羽族高位,在下實在佩服!在此祝您千秋萬世,洪福齊天!”言畢,負屭獻上所攜寶物,羽軒見之忙問:“這是何物?”負屭道:“此乃玉龍冠,為我東海稀有美玉細雕而成,今君既坐上王位,特獻此寶,以示兩族交好!”說著負屭從寶匣中取出玉冠,並令內侍當場為羽軒戴上。羽軒頭頂玉龍冠,眾人見之,無不稱讚。羽軒喜道:“你今既誠心誠意,來人,將我那把赤弓取來!”羽昊聞言當即止道:“聖上,萬萬不可!”羽軒疑惑道:“有何不可?”羽昊回道:“赤弓乃與赤銅箭是絕配,一旦失了赤弓,赤銅箭的威力便會大打折扣!”

負屭聞其利弊,亦近前阻道:“聖上,您盛情我已心領,此物對貴族而言甚是貴重,還是算了吧!”羽昊恐羽軒失了顏麵,靈機一動道:“使者不遠千裏而來,決不能素手而歸,不如這樣,我身上這把匕首隨我征戰多年,威力雖不及赤銅箭,但削金斷玉不在話下!”說著羽昊從腰帶拔出匕首,上前獻與負屭,負屭推辭道:“使不得,此寶物陪你多年,還是你自己留著吧!”經多番推阻,羽昊硬是將匕首塞與了負屭。畢竟不知二族如何結盟抗神,且看下回分解。